測試廣告1「上元縣候伍桐參見陛下。道友閣 m.daoyouge.com」
伍桐還是很是給柴瑾面子,到了大殿先是行了一禮。
柴瑾看著滿朝文武的表情,微微一笑,這才抬手道,「賜座。」
隨侍的宦官趕忙送上厚墊,誰不知道陛下在尚未登基之時就與伍桐交好。
「謝陛下。」
伍桐微微頓首,環視一周看著這些朝臣的臉,似乎要將這些人的面容刻在記憶中一般,他看的很認真。
「不知陛下此次叫臣前來,所為何事?」
柴瑾微笑說道,「方才議事,想讓你重領天博學院。」
伍桐抬起頭笑著說道,「臣遵旨。」
「可也有大臣說,學院乃國之重事,需全心全意,如果你選擇天博學院,那麼就要奪你六部顧問一職,做學問者不入朝堂。」柴瑾緩緩說道。
啪啪啪——
伍桐鼓掌稱讚,「這是哪位臥龍想出來的妙計啊?」
「是本官。」御史中丞夏侯弼寒聲說道。
「夏侯大人果然盡職盡責,你這麼盡職盡責,考慮過那兩位的感受嗎?」伍桐揚了揚下巴,指的地方正是夏邱、狄英生兩位宰輔所坐的地方。
夏邱和狄英生不只有宰輔之職,還身兼兩閣大學士之位,主要負責編撰前朝史書、當然他們也沒什麼時間,就是個牽頭的。
雖然現在在編撰的正是前垂拱殿大學士楊幼郎,可夏邱的署名要在他前面。
這也是當初為什麼楊幼郎同意和伍桐聯盟對付阮凌輔,自己哪怕不是宰輔,也不能讓自己辛辛苦苦編撰的經史前面冠著一個自己討厭的名字。
可惜伍桐最後並沒有做到和楊幼郎的約定。
夏侯弼愕然轉頭看向兩位宰輔,忽而咬牙,「權柄」
正當夏侯弼咬牙準備拉人下水的時候,又有人站了出來,「敢問上元縣候,縣候重掌天博學院之後,天博學院可依然學習物理之類,縣候所精之物?」
「自然。」伍桐頷首,這一點毋庸置疑。
「當年天博學院建立,縣候與先皇約定,學院的學生不入科考,十取其一入縣衙,這話可還作數?」
伍桐沉吟片刻,「自然作數。」
「既然作數,那就請縣候不要簡拔學院學子。」
伍桐皺眉,「這是何道理,我可不只是上元縣候,還有三品六部顧問,你們都可以簡拔志學之士,不讓本官簡拔這是何意?」
伍桐深吸一口氣,聲音冰冷緩緩說道,「本官知道你們的想法,大周如此這般便好,睜開眼睛看看,北邊強敵環顧,魏國正在改革,國力本就強橫的魏國勢必會更上一層樓,大周若是不想被魏國吞併,自當奮起改革。」
「改革,不一定會成功,但是如果不改,大周必定」
「夠了!」坐在龍椅上的新君突然喝道,「退朝!」
眾臣愕然,他們明顯還想說些什麼,可看到新君的表情,猶豫再三,還是決定退出大殿。
「安於,你留下!」
伍桐拱手,「是。」
朝臣慢慢退去,狄英生臨走時裝作不經意的看了伍桐一眼,這張臉還是那麼年輕,可與幾年前相比,那雙眸子中倒是多了些許風霜啊。
「安於」
僅剩三人的大殿,新君柴瑾緩緩站起,看著伍桐的目光格外複雜,「安於,改革不是說說而已」
「我知道。」伍桐表情堅定,「臣說改革也不是說說而已。」
「臣早在先皇在世的時候就計劃好了改革之事,先皇知道臣的手段,知臣但不全信臣,只選擇了幾項改革,收穫不多,陛下也知道臣的手段,不知道陛下」伍桐仰起頭,露出一絲冷笑。
「不知陛下能不能信臣?」
柴瑾望著伍桐,良久之後,新君才開口說道,「安於,你要知道朕不只是你的朋友,也是大周的君王,朕是太子時,朕可以全權相信你,你讓我去洪山縣,我便去洪山縣,你讓我去青夏縣,我便去青夏縣,你讓我賑災,我便去賑災,我從來都是相信你的。」
「陛下,改革!」伍桐打斷新君的話,也讓新君眼中的熱淚變得不知所措,在眼眶轉了良久也沒有落下,如此厲聲,可見伍桐改革之心多麼堅定。
「朕現在是天子,是君王,不應該只對你信任,朕也要為朕的江山負責。」
伍桐愣了一下,寒聲道,「只有對江山負責嗎?」
「朕是天子,自然要對江山負責。」
伍桐點頭,看著柴瑾沉默不語。
良久之後,伍桐拱手道,「陛下已有人皇之資,有些事情便不能拖泥帶水,需早做決斷。」
早朝發生的事都沒有等到中午就傳了出去。
改革,這便是上元縣候的政治主張了。
不放棄朝中權柄,還要掌管天博學院,聽說還要利用自己的權能提拔學院學子。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一時間京城盡皆談論此事。
「上元縣候要改革?那說書的,嘛叫改革?」
在京中許多百姓的眼中,在勾欄說書的這個老頭就是他們能接觸到最有文化的人了,雖說京城中進士多如狗,秀才遍地走,可他們這種平頭老百姓接觸不到啊,說書的就是他們接觸外界的唯二途徑。
另外一種就是聽七大姑八大姨傳謠。
「改革啊。」老崔仰起頭想了想,旋即嘆了口氣說道,「簡單來講就是把世家的地分給咱們。」
「這是好事啊,那咋都反對上元縣候呢?」聽書的老者撓了撓頭,他是沒文化,但他也不傻,朝中那麼多相公都反對,這件事應該沒這麼簡單吧。
「老丈,我就問你一句,你會把自個家的地分給旁人嗎?」老崔露出苦澀表情聲音不大不小。
老者又是摸了摸頭,「說書的這話在理,家裡的地就是再多也不想讓旁人分去,上元縣候這是得罪了那些相公了。」
老崔聽完沉默半晌,心裡暗道,這次只怕得罪的不只是相公們啊。
武極殿上,新君與伍桐對視。
柴瑾嘴唇動了動,「安於,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朕,改革,變法,不是你說說就能成功的,朕剛剛登基,朝中尚不安穩。」
伍桐面無表情,輕輕動了動胳膊,帶動長袖翩翩,「陛下現在是九五之尊,誰敢反對,砍了便是,自古變法無有不犧牲者,而今大周變法,就從世家開導。」
「安於!」柴瑾厲聲叱道,「安於,你莫要胡說。」
「陛下也莫要妄自菲薄。」伍桐幽幽說道,「陛下是有傳位詔書的,和先皇不同,陛下登基名正言順,誰要造反,陛下可以以大義申斥,驅萬軍平亂。」
「你!」柴瑾瞠目,「大周可不是朕一人說的算的。」
「不聽話的砍了就是。」伍桐頓了頓,「臣願意做持刀人,一排一排砍下世家豪族的腦袋。」
「安於!」柴瑾急了,「安於,你給朕一些時間,朕剛剛登基,朝堂不穩,世家搖擺不定。」
見伍桐還要張口,柴瑾急忙說道,「大周還要靠他們支持,世家握著錢財,百官掌著權柄,這是大周的根基,不能亂動,最起碼現在我們沒有把握,不可輕動。」
伍桐抬眉看向柴瑾,「在陛下眼中他們是大周的根基嗎?」
「我大周的錢財有大半都在他們手中。」
「看來陛下是忘了臣曾經與陛下說過的話了。」伍桐低聲說道,無奈的搖了搖頭,「陛下還記得當年的洪山青夏兩縣,卻忘了為何是洪山青夏兩縣。」
伍桐拱了拱手,「陛下,臣請外封。」
「安於。」柴瑾愣了一下,「安於,朕不是說不改革,而是你給朕些時間,等朕整合好朝堂,朕一定全力支持改革。」
伍桐看向柴瑾,「陛下,還記得臣說過巴蜀是重中之重嗎,現在巴蜀不在我們手中,一切難做,臣請外封,便是去平定巴蜀之地。」
「巴蜀之地。」柴瑾愣了愣,沉思半晌,「確實是個重要的地方,只是安於,你容朕想想,容朕再想想。」
「今日在朝堂之上,上元縣候可以說徹底和我們翻臉了。」
明明還是當值時間,可現在這裡聚集了二十餘名朝廷棟樑,夏侯弼也位列其中,他自然不是第一次來這種聚會,不過他也確實沒有來過幾次。
說話的人是張家的人,現在位居從三品的六部侍郎,地位也算顯赫,加上背後家族的關係,即便是他的頂頭上司也不敢忽視他的建議。
「本官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夏侯大人這麼有骨氣,也對,御史台的人都是正氣凜然,直言進諫之人。」
說著說著,就開始吹捧夏侯弼來了,畢竟這是今日的出頭鳥,吹響反攻伍桐號角的第一人。
「諸位大人過譽了,本官只是做了一些本職工作罷了,那上元縣候倒行逆施,大周苦其久矣,本官腆為御史中丞,此事不發聲怕是再也沒有機會發聲了。」說著夏侯弼苦笑一聲,「這次得罪了上元縣候,還不知道會被怎麼報復。」
「夏侯大人莫怕,一個小小的縣候還能翻了天不成,先皇對他那麼放肆,也沒有聽從他的建議,這大周啊就不是一個人能說了算了的,皇帝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一個縣候又怎麼樣,有些東西,我們給他才能動,我們若是不給,他就是死也得不到。」
張家侍郎大聲笑道,舉起酒杯大聲道,「來,諸位同僚,滿飲此杯,一個縣候而已翻不了天。」
夏侯弼呵呵笑了兩聲,也舉杯豪飲。
和這些人的熱鬧不同,垂拱殿顯得就有些沉悶了。
狄英生
心不在焉,拿著摺子半天也沒看進去一個字,那支筆上的墨都快幹了,他也沒有落下一筆。
最後連夏邱這種老好人都看不下去了,咳嗽一聲提醒狄英生莫要再失魂了,狄英生回過神,搖搖頭,先是衝著夏邱拱手道謝,而後說道,「今日早朝,伍桐的狀態有點不對,今日之事他本可以拿回天博學院,徐徐圖之不是更好嗎,為何要當眾說出改革之豪語,得罪了那些豪門氏族,最後怕是連天博學院都保不住啊。」
夏邱對此也頗為不解,「老夫也不知道上元縣候在想什麼,或許是他的一番宏圖偉業沒有在先皇那裡施展,如今新君登基,他又與新君關係極好,或許是想藉機大展鴻圖。」
周巍愣了愣,倒是沒有插話。
狄英生和夏邱已經習慣這個不說話的武相,也沒在意他的反應,繼續說道,「上元縣候可不是一個急不可耐的人,先皇在時就曾稱讚過伍桐有恆心,爭權奪勢也不像他能做出來的事。」
夏邱想了想,之前與自己多次煮茶論道的伍桐,和今日朝堂上的伍桐確實大相徑庭。
狄英生又想到那日伍桐遞給自己的條子,「夏大人,若是你我全力支持伍桐的話,能不能幫他奪回天博學院,改革如果能改革自然最好。」
「看不出來狄大人這般激進。」夏邱呵呵笑了兩聲。
「激進?」狄英生搖了搖頭,「上次在垂拱殿陛下與你我三人說過魏國改革一事,當時不是說大周也要改革嗎?改革是我所願,何來激進一說?」
「你想的改革和伍桐所說的改革絕對不是一種。」夏邱咂了咂嘴,「依老夫對伍桐的理解,這小子是要讓大周翻個身,或許能增強國力,可變法的動盪咱們可能承受不了。」
「變法的動盪?」狄英生想了想,「那些世家難道還能比朝廷厲害?」
「呵呵呵呵。」夏邱一個勁的在笑,並不回答狄英生的話。
周巍終於忍不住了,「朝廷可有軍隊,十萬大軍開拔,那些世家難道能頂得住?」
「前朝還有七十萬大軍呢,不也是讓我大周竊了國。」夏邱笑呵呵的說道,「大周太祖起兵時也就三百人而已。」
周巍抿了抿嘴,沒再說什麼。
上元縣候在早朝放言改革一事雖說引起了京城百姓的興趣,可沒過幾日,這個茶餘飯後的談資就消失不見了。
葉家三叔剛從街上回來,將這些事一一說與伍桐。
伍桐嘆了口氣,將他剛剛寫好的東西遞給葉三叔,這件事還是得由他添一把火啊。
「這是什麼?」葉三叔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這就是我的改革方案。」伍桐淡淡說道。
葉三叔一怔,「這東西是能隨便拿出來宣揚的嗎?」
「不這麼宣揚,怎麼讓新君將我踢出京城啊。」伍桐笑著說道,「這京城越來越讓人噁心了啊。」
「踢出京城?」葉三叔有些理解不上去了,前幾日給狄英生送的信可是他經手的,那時候不是還說要重奪天博學院嗎,狄英生都同意了,怎麼這就想著被踢出京城了呢,這不是耍了狄英生一手?
「安於,你就不怕這事弄大了,新君保不住你?」
「他不敢殺我。」伍桐輕描淡寫的擺了擺手,柴瑾就是一個偽君子,有些事他敢做,有些事他又猶猶豫豫沒個魄力,明明弒父的事情都能做出來,可對其他人倒是大度的很。
也正是因為柴瑾這個性子,伍桐才得以發現另一件事。
這個猶豫的帝王最擅長做的事就是把雞蛋放進兩個籃子了,他確實想要改革,只不過他的改革並不想用伍桐主導。
他想讓他收服的鬼谷餘孽做改革馬前卒。
說到底,他想讓伍桐和那些鬼谷餘孽互補,可伍桐哪受過這種氣。
要麼你就全心全意的信任我,要麼你就直接用他們,老子不伺候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伍桐要在朝堂上逼宮。
夏侯弼和伍桐是好友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由他引出竟沒有人懷疑。
伍桐已經把他的底線亮了出來,他不僅想要天博學院,更要主持改革,兩者缺一不可。
柴瑾在武極殿的猶豫,不是他沒下決心改革,也不是他怕得罪世家,而是他要用鬼谷,而非用伍桐,伍桐的剛強讓他下意識的猶豫起來。
這不禁讓伍桐好奇這樣一個優柔寡斷的人為什麼會下決心弒父?
這世上的人果然不能一概而論啊。
葉三叔粗略的看了一眼伍桐遞給他的改革方案,皺著眉說道,「安於,你這些方法三叔聞所未聞,若是新君重用你,你當如何?」
「他不會重用我的。」伍桐輕笑一聲,直接否定了葉三叔的話。
「為何,你這改革之法很是完善,如果新君要做明君,
就一定要用你的法子不可。」
「因為他多疑啊。」伍桐笑著說道,「而且,我也不會讓他用我。」
葉三叔皺眉,到底是什麼讓伍桐變成這樣?
以前的自己雖然也很難理解伍桐的一舉一動,不過好歹還能跟上節奏,怎麼最近自己都看不出伍桐的想法了呢?
他這麼費勁難道不是為了主持改革嗎?
不是為了主持改革他這麼費勁幹什麼?
他是傘兵嗎?
伍桐肯定不是傘兵,那傘兵的人只能是他自己了。
葉三叔無奈的搖了搖頭,去京城傳播伍桐的改革大業去了。
這一次不同前幾日的曇花一現。
這些改革之法如同巨石,一石激起千層浪!
原來,原來上元縣候真的要動世家!
土地改革,清點人口,禁止偷獻等等一系列大利百姓的政策。
這這就是上元縣候嗎?
愛了愛了。
百姓奔走相告,激動萬分。
可世家不這麼想,伍桐的法子是要挖他們的根。
這些人再次聚到一起,這次商量的事怎麼弄死伍桐。
一時間朝堂之上儘是聲討伍桐之聲。
這種聲討甚至引起了魏國使臣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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