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帖上寫明了大會的地址,在城內一座莊園裡。
那座莊園平日是空著的,專用來舉辦各種聚會。
各勢力的天驕們如今已將那莊園暫時租了下來。
「各勢力的天驕,不把心思放在修行上,舉辦什麼交流大會。
不過是想近距離觀察競爭對手,以評估對手實力。
這有什麼用呢,該強的還是強,該弱的還是弱。」
清清路上忍不住吐槽。
她十分反感類似的聚會,搞得大家好像很熟似的。
或許,還算是熟悉,畢竟大勢力的天驕之間彼此都認識,但是交集很少。
每次交集,基本上都是競逐機緣造化,沒有什麼交情可言,有的只是敵意。
「清清,你覺得這次的交流大會是誰牽頭舉辦的?」
「具體有哪些不好說,但是必然有碧水宗。
否則,徐忘川也不會給我們送請帖來。
對了,我曾聽師尊提到過一事。
說碧水宗有一至寶,可窺人之實力,修為境界、神禁領域,皆一清二楚。
他們今日該不會將這至寶帶來了吧。
如果那樣的話,只要是參會之人,實力都將被他們精確掌控。」
「不行」
說到這裡,清清突然停下腳步,「小師叔,我們現在先回客棧,讓師尊略施手段,如此才能遮蔽碧水宗至寶的窺視。」
「不用。」
君無邪說著,手掌放在了清清肩頭。
一股神秘莫測的氣機,從他的掌心沒入清清體內,在她的四肢百骸遊走,而後匯聚洞天星海。
頓時,她的洞天星海一片迷霧騰升。
「噫?」
清清嬌軀微微一顫,震驚地看著他,「小師叔,你這是什麼手段啊。
我的境界」
清清感到非常驚訝,甚至是不可思議。
她的境界明明是大羅仙君境五重天。
但是現在,身體給她的第一反饋,境界只有大羅仙君境三重天了。
但事實上,仔細去感受自身的洞天星海,真實境界還是大羅仙君境五重天。
「你小師叔我手段多著呢。」
君無邪笑著說道,將手掌從清清肩頭挪開,「從現在開始,不管是修行者還是你口中說的碧水宗的至寶,皆無法窺視你的真實境界,亦無法窺視你的神禁領域在什麼層次。」
「真的好神奇
不過,那可是碧水宗至寶,小師叔的手段真有用麼?
要知道,碧水宗的至寶品級肯定極高呢。」
「你對小師叔我沒有信心?
你師尊那般強者,不也沒有看穿我的境界嗎?」
「哼,清清的境界與神禁領域,是不是都被小師叔看光了?」
「確實有那麼回事,你還算不錯,在此境界,已經初步踏入萬古神話領域,可稱同代中天花板一列的人物。
你師尊當年在此境界時,恐怕也就與你不相伯仲吧。」
「我可比不了師尊。
師尊那個時代與這個時代不一樣啊。
那個時代,可沒有如此多的機緣造化。
當年,師尊可是星空下同代中第一人。
只可惜
唉」
清清沒有接著說下去,發出了一聲深深的嘆息。
「噫,不對勁」
清清突然用氣呼呼的表情打量著他,「哼,小師叔,你太過分了。
你都已經是天音峰的人了,怎麼還一口一個你師尊你是師尊。
清清的師尊,那是小師叔的師姐好麼?」
「管好你的自己的事情,居然管到師叔身上了,懂不懂規矩了?」
君無邪伸手就給了她一個爆栗。
清清脖子一縮,氣道:「小師叔,你好暴力!師尊都沒有捨得打過我,你打我!」
「差不多得了,你堂堂幻音宗的天音聖女,在小師叔面前賣萌,不覺得有損聖女形象?」
「誰賣萌了!」
清清漲紅了臉,清麗絕俗的臉蛋,跟熟透了蘋果似的,「清清本來就是這樣子,至少在師尊面前是這樣,你不是小師叔麼,清清把你當自家長輩才這樣的好麼?」
「真把我當長輩?你不是之前在客棧還吐槽來著?」
「不然呢,身份在那裡擺著,我心裡不情願,也改變了啊。
小師叔,你不要岔開話題!
我們在說賣萌的事情!
這個問題很嚴肅,以後小師叔不許說清清賣萌!」
「好好好,不說你賣萌。」
君無邪看著她一本正經,據理力爭的樣子,差點被她逗笑了。
天音峰的聖女,竟然有如此少女的一面。
看來,她這一生的成長軌跡,恐怕不是在修煉就是在尋機緣造化,極少入世修行,心性這塊,依然保留著一份赤子心性。
不過,這樣的一面,或許也要分人。
就如她所言,她只在師尊與自己這個小師叔面前才會如此。
想到這裡,他不禁問清清,「我們天音峰,你還有其他師叔嗎?」
「沒有」
清清表情一黯,清澈美麗的眼眸內閃過一抹悲傷之色。
「怎麼回事?」
君無邪覺察到了她的情緒,看來這裡面有故事。
「她們她們都早已殞落了
當年,師尊與同代帝路競逐,被奸人算計,師叔們為了救了師尊,全都死了」
君無邪一怔,當年竟然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前些時日,菀竟然沒有從錦瑟的心裡窺視到這段心跡。
是錦瑟無情嗎?
當然不是。
雖然,他與錦瑟接觸時間不長,但她能這般對自己,以及讓弟子清清如此有歸屬感,說明她不是無情之人。
如此看來,那件事情,是她不願意揭開的一道傷疤,甚至不願去回憶。
她對帝道的執念,恐怕不只是對境界的追求以及對宗門的責任。
而為當年的師姐師妹們報仇雪恨,或許是促成她心中執念的重要因素之一。
君無邪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清清的情緒因提及此事而低落。
她未曾見過師叔師伯們,但是她知道,這件事情對於師尊來說意味著什麼。
自從她被師尊帶回天音峰開始,她就時常看到師尊打掃那幾座空置的院子。
開始的時候,她不明白,那些院落根本無人居住。
就算要打掃,師尊為何不讓弟子們去打掃,非要親自動手。
每一次打掃完之後,師尊都會在那些院落待上好長時間。
每當那段時間,天音峰,沒有任何一個弟子、一個高層敢去打攪她。
後來才知道,師尊是在思念師叔師伯們。
或許,師尊直到現在依然在為當年的事情而內疚。
有一次,她找師尊的時候,曾闖入過那裡,被師尊嚴厲呵斥,趕了出來。
那一次,她在師尊的眼裡看到了自責與痛苦。
這是她此生唯一一次在師尊的眼裡看到這些情緒。
平日裡,師尊從不曾表現出來。
君無邪和清清默默地在街上走著。
菀抱著他的手臂,亦安靜地不出聲。
當年,讓錦瑟師的師姐師妹盡數殞落的人早已成帝了吧。
否則,以錦瑟的實力,怕是早已斬下敵人的首級。
帝路爭雄,很殘酷。
尤其對錦瑟來說,更是殘酷。
她因此而背負著對同門的深深愧疚與自責,在歲月里煎熬。
時間不長,他們來到了邀請帖上標註的地址,風雲山莊。
山莊門口有人把守,是某些勢力天驕的扈從,在此迎賓,檢查邀請帖。
「見過天音聖女。」
看到清清到來,門口當即有兩人迎了上來,非常的熱情,態度恭敬。
清清將請帖遞過去,那人隨意看了一眼,做了個請的姿勢,目光卻是打量著君無邪。
那目光有些放肆。
這些人的身份,不過只是某些勢力的天驕或者聖子的扈從,卻這般肆意打量大勢力真傳,是很大膽很沒有禮貌的行為。
「怎麼,我元初師兄是不是長得很帥?」
清清心有怒火,表面上卻並不表現出來,而是以調侃般的語氣說道:「你們嫉妒也沒用,樣貌都是父母給的,除非你們回爐重造。」
那兩人,臉上的肌肉狠狠抖了一下,卻不敢與她頂嘴,低聲下氣地說道:「天音聖女說的是」
「元初師兄,我們走吧。」
清清給了他一個微笑,舉步向著山莊內走去。
幾個守門的人,看著他們背影,臉上不由泛起一抹鄙視。
「一個散修,真是野雞飛上枝頭成了鳳凰,靠的不過就是狗屎運罷了,擺什麼真傳的架子!」
他們在暗自腹誹,內心很不平衡。
憑什麼一個散修突然就被天音峰主看中?
本來毫無身份背景,只是修煉界身份地位最低賤的散修而已。
在他們這些人面前,應該伏著跪著。
可是搖身變成了真傳,身份地位完全壓制了他們!
不過這些話,他們是不敢說出來的,只能在心裡嘀咕。
畢竟,那元初雖然境界低微,但其身邊可是有天音聖女護航。
「像這種只會躲在女人背後的人,你說哪點比得上我們?」
門口幾人越想越不對味,越想心裡越失衡。
那日,那小勢力高層前來尋仇,元初靠的是天音峰主。
今日,來這風雲山莊,元初靠的是天音聖女。
兩次,都是靠女人!
「誰說不是呢,如你我這等金鱗,卻偏偏遇不了風雲。
反倒是有些什麼都不是的人,靠著運氣,平步青雲。」
「嘿,今天說不準有好戲看。
今日,山莊之內聚會的哪個不是各勢力的天之驕子?
那元初是誰,幾日前還是散修一個。
以他的境界,有什麼資格擠到這個階層裡面來?
看著吧,必然會有不少天驕看不慣。
他今日,只怕是要尊嚴掃地了,哈哈哈!」
門口幾人暗中討論,臉上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那元初被壓得抬不起頭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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