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他是李稚然的從弟,那個要和孫堅聯姻的李氏兒郎,李君臨?」牛輔詫異的看著這一個兇猛如虎的將領殺進來,麾下的兵力很少,但是勇將無雙,來將只用了一矛之力,就已經解了戰場的壓迫。
要知道,他牛輔和胡赤兒聯手,都沒辦法對於夫羅造成太大的壓力,反而被於夫羅給壓著打,最自豪的單兵破陣之力被纏住了,才導致飛熊騎兵沒辦法在戰場上發揮出優勢來了。
一直被壓著打。
甚至想要突圍,都有些艱難。
可這個李桓,只用了一矛,還是簡簡單單的招式,這泰山壓頂,根本沒有什麼技術性,就是基礎招式之中的劈招,可就這麼一招,就讓於夫羅負傷了。
這是何等可怕的實力。
「將軍?」胡赤兒小心翼翼的策馬靠近,問:「現在怎麼辦,我們還突圍嗎?」
「我見過李桓,看那樣子,那的確是李稚然的從弟,只是不曾想到有如此勇武,他能來助我是喜事,如此大好機會,他只要攔住於夫羅,我們就有機會反敗為勝,不用突圍了,傳令董宇,不必在主戰場糾纏,突擊出來接應我們,主力要分散,形成以隊為陣型,開始切割匈奴騎兵的戰場,破了他們的軍陣,亂了他們的營盤!」
牛輔畢竟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西涼大將,雖然不知道李桓為什麼突然在這裡,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顯眼的李家小子有如此武藝,但是機會難得,這是反敗為勝的最好機會。
騎兵對壘,排兵布陣那是非常重要的,如果陣型只要亂了,那麼營盤就會不攻自破,到時候亂戰之下,能發揮出多少戰鬥力就不知道,甚至會自相殘殺。
之前他和胡赤兒被攔住,沒辦法發揮實力,如今解放了他們的實力,完全可以形成騎兵尖刀,四處出擊,直接把匈奴騎兵的陣型給撕裂了。
這時候本身來說匈奴騎兵就托大了,想要包圍他們,陣型分散,只要切割掉了,他們就沒辦法形成陣型,到時候自己的騎兵陣型就可以一點一滴的收割他們。
「你我聯手出擊,斬殺匈奴將領,蛇無頭而不行,只要沒有指揮將領,他們的兵卒就會亂!」牛輔雄心勃勃:「今日,我就要剿了這一支匈奴騎兵!」
「是!」胡赤兒點頭。
兩人聯手之下,匈奴騎兵哪怕最強大的幾個大將,都擋不住,所有的陣型在被撕裂,分割成為了一個又一個小型的陣型,各自為戰,沒辦法首尾相連的時候,只能被圍剿。
而戰場核心,於夫羅和李桓,正在進行一場驚天血戰。
「哈哈哈,好,爽快,太爽快了,再來!」李桓此時此刻的鮮血仿佛都在燃燒。
他的力氣每天都在增長,但是力氣增長的時候,血氣會翻滾,這巨力藏身,就如同一個火藥桶一樣,讓他時時刻刻的血氣都在澎湃之中,血氣越濃郁,情緒就越是狂躁。
他需要宣洩出去這一股可怕的血氣。
若非他曾經是一個入伍的軍人,他恐怕已經把持不住這一股血氣帶來的狂躁了,人會被情緒所影響的,會變得狂暴,情緒失控,嗜血。
這是每一個武夫都需要克服的困境。
李桓的情況更加嚴重。
「泰山壓頂!」
李桓繼續打出一矛,長矛橫空,如同一柄巨斧一樣,劈斬而下,帶著千鈞之力,連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在被擠壓出去,甚至被凝固起來了。
他來來回回就這麼一招。
他學過形意拳,形意拳可以以拳化槍,槍法可以融入拳法之中,他也練過一些兵器,刀槍劍戟都學過一些吧,但是並不精通,畢竟在未來的那個時代,這些武器都只是花架子了。
還不如拳頭好使。
所以不管是槍法,矛法,他都不是很精通,可以打出一些招式來,但是無法發揮出他這一身無敵的巨力,唯有這一招,能打出他身上所向披靡的力量。
「哼,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實力,狼神護我,以刀化盾!!」
於夫羅硬抗李桓這一矛,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充足的準備,長刀反手做出了格擋的姿勢,腰馬合一,渾身罡氣縈繞,力透長刀,以刀尖化為厚重的刀背。
刀背防禦,千鈞不破。
他相信這一招,哪怕曾經在草原上無敵的殺神飛將呂布親至,也破不開他的防禦。
但是他還是低估了李恆的一身力氣。
「轟!」
狂暴的長矛帶著千鈞之力砸下來,他的長刀在顫動,每一次顫動,都好像是一次轟鳴,有回音,讓周圍的空氣在壓迫,而他的戰馬,已經半屈而下,站不穩了。
而他自己,被這巨力反震,體內五臟六腑都被顫動了。
「怎麼會這樣,居然擋不住?」一絲絲的鮮血從嘴角流淌下來了,眼瞳在收凝,不敢置信的看著近在咫尺,哪怕在黑夜的火光之中,都能看的清清清楚的一張秀氣無比的臉龐。
不可置信,如此年輕,又如此秀氣的一個青年,居然有這般無雙的武藝。
「繼續!」
李桓又一招泰山壓頂。
「轟轟轟!!!!!」
這一招接著一招,如同狂風暴雨,每一擊都打出了千斤之重,力如重山的壓下去。
「噗!」於夫羅忍不住了,表面看,沒什麼傷痕,但是體內五臟六腑都已經在巨大的力量震動之下發生的移位,經脈之中的罡力更是不受控制的被壓迫回去,導致逆行,重傷,一口淤血忍不住噴出來了。
胯下的戰馬也是站不起來了。
「咔嚓!」最終,李桓的長矛斷裂,這一根長矛終究是承受不住他的力量,矛鋒已經鈍了,矛杆直接斷裂,不能再用了。
「那廝,休要傷了單于!」
這個時候,周圍的匈奴十餘部將兇猛的殺上來,形成人牆擋在了於夫羅的面前,同時手中的兵器向著已經手無寸鐵的李桓刺出。
「校尉,接兵器!」親衛從後面丟上來一根長矛,這是他用的第四根長矛了,四十來斤的長矛,已經是軍中比較有重量的兵器了,一般人還發揮不出威力呢。
「咔!」
李桓凌空接過長矛,一招橫掃四方,劈斷了匈奴將領的兵器,躍馬欺進。
不過這時候於夫羅已經讓親兵給護衛起來了,弓箭手更是在側候陣,再想要上前補刀,也來不及了。
於是乎李桓勒馬,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於夫羅,冷笑一聲:「所謂匈奴猛將,也不過如此,如此貨色,亦敢來我中原撒野,可笑,不知所謂!」
說著,他勒緊了馬韁繩,長嘯一聲:「兒郎們,殺過去!」
「殺過去!」
「殺過去!」
千軍沖陣,以李桓為槍鋒,無人能擋他半個回合,唯有以弓箭騷擾,才能擋住讓他的速度給降下來。
戰場上。
這時候勝負的天平已經發生了傾斜。
牛輔是一個善於抓住機會的將領,他抓住了李桓創造的最好機會,把飛熊騎兵的戰鬥力發揮到了一個極限的狀態,以整化零,連續變陣,從衝鋒和防禦的陣法,變成了中心開花。
一下子就擊潰了匈奴騎兵的包圍陣型,還把匈奴軍的軍陣進行的切割,然後圍殺。
「傳令,各部落勇士突圍,撤出去,所有東西都不要了,撤出去,撤出河東,直接往河西撤回去!」
於夫羅已經在李桓的狂風暴雨打擊之中,回過一口氣了,臉色很蒼白,看著戰場上的情況,怒急攻心,又一口淤血吐出來了,咬著牙齒,在無可奈何之中,下令說道。
「嗚嗚嗚!!!!!」這是匈奴人撤兵的號角,號角聲低沉,仿佛草原上的牛羊死去的傷悲。
「撤!」
「撤!」
「撤出去!」
「撤出河東,撤回河西去!」
匈奴騎兵在號角的影響之下,拋下了一切掠奪來的,糧食,財寶,甚至備用戰馬,是營盤之中的一些人口,各自組成隊列,不顧一切的向外突圍。
這也就是遊牧民族才有了決絕,要是中原諸侯,可未必有這麼果決,在遊牧民族看來,他們本身就是居無定所的,去到哪裡,哪裡是家,搶來的東西沒有自己的命重要,只要命還在,就還有機會。
「殺!」
這麼大好機會,牛輔自然不放過,一陣掩殺。
騎兵對騎兵,這個速度上可不差,在匈奴騎兵落荒而逃的時候,他自然要猛烈衝擊,掩殺一番,能殺多少是多少,匈奴騎兵想要全須全尾的撤出戰場是不可能的。
一直追到了五十里之外,牛輔才選擇鳴金收兵。
戰鬥結束,已經是天亮了。
戰場上,到處都是一片狼藉,殘屍斷臂,哀嚎聲,斷落的大纛
但是不管牛輔,還是飛熊營的各部將領,臉上都洋溢笑容。
六千破一萬。
他們以五千的騎兵,加上李桓不過一千兵馬,平原作戰之下,不僅僅是擊敗了匈奴騎兵,還是絞殺了三分之一的敵軍。
匈奴騎兵最後能撤出去了,估計連五千騎都不足。
戰場上被斬殺的,就已經超過三千騎了,加上俘虜的,匈奴騎兵折損過五千以上。
此戰大勝。
牛輔追擊一夜,天亮歸來,看到李桓,直接跑上來,大笑的說道:「哈哈哈,君臨賢弟,此番得勝,全賴賢弟的增援,某不勝感激,這算我牛輔欠你們北地李氏的一份人情!」
「牛將軍客氣了!」
李桓剛剛才聽到了麾下將士的傷亡數字,有些傷感,又聽到牛輔的話,只能擠出一點笑容,客氣的說道:「你我西涼一脈,同為太師效命,當互幫互助,同心協力,聯合禦敵,區區小事,不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