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天還沒有亮。
小校場上,李桓打了一通太極拳,又練了一套五禽戲,身體漸漸養好了,體內的真氣內勁越發強大,即使站在那裡,真氣運轉之下,周圍的風,都會動,這就是無風自動的境界了。
當然,他擅長的形意拳也不能落下,最後他才練了劍。
劍法他只修煉基礎劍法,對於劍招,要求不高。
一力降十會,如若以力可勝之,那就不必搞這麼多的花里胡哨的招式。
曲不離口,拳不離手。
每日一個時辰的修煉,是李桓雷打不動的功課。
畢竟在這個混亂到極致,規矩已經亂掉,秩序都崩裂的時代,誰家拳頭大,誰就是王,只有拳頭大,才有說話的權利,他要做的,就是拳頭最大的。
冷兵器時代,武力值是非常大的影響力的。
李桓走到今日這一步,就因為他武力值超凡絕世,當初若非有這一身武力,根本不可能脫穎而出,如今而言,放眼整個關中,哪怕西涼將悍將無數,也無人可敵他。
他這一身絕世武藝,唯兩人可敵,一是呂布,二是王越,呂布空有武力而沒有能夠借勢,這是他的短板,王越是遊俠之王,善於刺客之道,說白了,見不得光,見光死。
練武之後,開始洗刷。
柳枝條配鹽。
這算是李桓創出來的刷牙招數了,畢竟這時代不講究刷牙,大多數都是漱口就行,用楊柳枝來刷牙,那都是幾百年後的事情了,配上鹽,那更完了。
李桓覺得,生活習慣要漸漸的改變,就從一次洗澡,一次刷牙,一次吃飯凡事從我做起,從小而大,他知道,只要他權柄越來越重,那麼效仿他的人,就會越來越多。
等到他大權在握,權柄滔天,甚至聲威撼動九州的時候,他別說改上朝時間了,就算是不穿衣服出去走一趟,人家也說他這是風格獨特,這就是皇帝新衣的故事。
只有皇帝的新衣,才有這樣的效果,初讀以為只是一個兒童寓言的故事,再讀,就能深深的感受到,這故事裡面隱喻的權柄,到底多可怕。
洗漱之後,吃了早飯,這是朝食,一天吃兩頓,一頓朝食,一頓是晚上的,叫晡食。
基本上朝食只有李桓一個人的,其他人也上不了他的餐桌,而且能上他餐桌的是蔡琰,但是蔡琰很多時候廢寢忘食的,作為大將軍府所有政務的大管家,為了處理完當天的事情,很多時候不到子時都不會回後院的,這個時候,估計在補眠,她又不用上朝,李桓就少打擾她了。
吃完朝食,李桓就上朝去了。
他很討厭上朝的。
上朝就聽那些人對他這個大將軍恭維半天,但是嗶嗶叭叭的,啥都處理不了,兵權在大將軍府,財權現在又收不上來,朝廷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的,但是文武百官非要在那裡站半天的時間,這就是所謂的禮,然而這就是朝廷處理政務效率這麼低的原因之一。
說老實,李桓早就想要把這種的方式給改變了,但是現在還不是他強勢改革的時候。
才提出了一次要更改上朝時間和上朝次數,就讓那些老臣給噴了不知道多少次,現在蔡琰已經在開始在後面布局,推進更改上朝時間的工作了,但是需要時間。
想要在不大動干戈,那就要有耐心的去等待。
李桓也只能每天上朝。
一個半時辰之後,下朝了,文武百官從未央宮裡面魚貫而出,三三兩兩,交頭接耳,有的商量趣事,有的商量朝政,有的交流業務
李桓打著哈欠,也準備回府了。
「大將軍留步!」楊彪微笑的迎上來。
「楊司空有何指教啊?」李桓冷著臉。
這時候他可不會給楊彪好臉色,這河東的事情沒完,楊彪到底在其中擔任一個什麼角色,那可還真不好說。
和這些朝堂大臣勾心鬥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時候要給他們好臉色的,笑臉相對,但是有時候就要給他們冷麵,這是表示自己的不滿,甚至是震懾。
其實李桓有時候也想要學一下董卓。
一刀切。
我掌兵權,就掌一切,不服的,殺,不聽話的,殺
可不行啊。
董卓明晃晃的一個例子,他不是沒能力,就是沒有一點點這樣的耐心,所以他的權柄,才會漸漸的失去,這世界最強大的是兵權嗎,不是,是人心。
「大將軍近日來想必是忙碌於河東之事,河東之變,某略有耳聞,此事頗有蹊蹺,根據某所得,那是有人在關中興風作浪,還請大將軍小心啊!」楊彪微笑的說道。
「哦?」
李桓倒是來興趣了:「不知道何人這麼大膽?」
這老傢伙到底什麼心思呢?
有些燒腦子。
不過他主動把這事情提出來,無非就是賣一個好,然後就是表明,這件事情和他們關中世家的關係不大,一句話表達的意思,還真多,少點腦子,還真不好猜啊。
「有人在白波谷看到一人,名為逢紀,字元圖,南陽人,昔日乃何進大將軍之幕僚,後雒陽驚變,何進大將軍敗亡,大將軍府也煙消雲散,各自謀生,曾聞,此人逃之冀州」
楊彪沉聲的說道。
「逢紀?」
李桓聽過這個名字,不是在這個時代,在歷史書上,袁紹的心腹謀臣之一。
他看著楊彪,也笑了起來了:「楊司空乃是關中人,弘農楊氏更是關中世族,消息向來靈通,他日還望楊司空能多多支持,為朝廷謀,亦為關中謀,某相信,楊司空也是希望這關中安安穩穩,太太平平的,你說對吧!」
「當然!」楊彪微笑:「願關中無風雨,願朝廷安四方!」
李桓回到大將軍府,直接召見了賈詡,荀攸,李儒,李真,胡軫等人匯聚在學而書齋。
「你們的消息不靈通,人家楊司空的消息可靈通了,河北新霸主,袁紹的心腹謀臣,逢紀,已經到了河東了!」李桓看著他大將軍府麾下人才輩出,還似乎有些欣慰的。
最少有了立足的班底啊。
「袁本初?」
「他到底想幹嘛?」
「要入主關中嗎?」
「以河東挑起關中之亂」
眾人心中開始斟酌起來了。
「他想要做什麼,某家不管,但是河東不能繼續亂下去了,白波軍某要收繳,匈奴鐵騎某要打死,出兵河東,勢不可違,刻不容緩!」李桓斬釘截鐵的說道:「若出兵,諸位可有什麼想法?」
陰謀詭計上不了台面,他也沒有什麼神機妙策安河東太平,只有一個笨辦法,也是他一直奉承的辦法,不服就直接打到服,一個字,干就完了。
「出兵是肯定的,到底怎麼出兵呢?」
這是一道難題。
「神武軍要鎮關中西涼,西熊軍正在整肅之中,現在唯一可用的,好像只有北軍!」有人低沉的開口。
「北軍?」
「北軍能用嗎?」
「皇甫嵩和我們一條心啊?」
大家意向不一致。
「傳皇甫嵩!」李桓沉思了半響,開口說道。
「大將軍?」有人猶豫了一下,目光看著李桓,眼神之中有疑問。
「能不能用,得他自己來說,不是我們在這裡猜度,如果我們不想調動神武軍,西熊軍,北軍就是我們最好的選擇!」李桓擺擺手,淡然的說道。
皇甫嵩很快就出現在了的大將軍府,在李桓面前,姿態很低:「末將皇甫嵩,拜見大將軍!」
「坐!」
李桓略微粗獷的說道,他是行軍之將,皇甫嵩也是武將,沒必要文縐縐的。
「諾!」皇甫嵩跪坐在左右兩列之中空出來的一個蒲團上,這還是比較靠前的,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啊。
李桓直接把河東的事情給重複了一遍,然後問:「某想要調動北軍北上平叛,你意下如何,北軍可戰否?」
這是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問皇甫嵩願意不願意。
第二個問題,問北軍可不可用。
「末將願領命!」
皇甫嵩回答了第一個問題,然後也緊跟著回答第二個問題:「至於北軍,末將認為,調動四營主力,已足夠,只是目前來說,我能節度的,只有四營,一旦主力抽調出去,恐怕這長安城」
北軍八營,近些日來,挑挑揀揀,裁了一部分,又摻進去一部分,大概有將近三萬的主力。
可皇甫嵩掌控兵權的時間很短。
目前能調動的,也就是四營主力,其餘四營,可以調動,可很難指揮,指揮不通透,那麼在戰場上,戰鬥力就打折扣了。
「這不必擔憂!」
李桓知道他擔心什麼,想了想之後,說道:「武威營即將入城!」
他看著皇甫嵩,皇甫嵩願意戰,是一件好事,既然如此,就要給足了信任,他沉聲的說道:「另外,除了北軍四營之外,某再給你一個武昭營!」
神武軍如今有五營編制,但是能動的,只有三營主力,是李桓從陳倉開始練兵,打出來的精銳主力。
武毅營調遣去了涼州坐鎮。
最近有不少好消息回來了,比如清理關中和涼州之間的官道,把不少落草為寇,占山為王的賊寇團伙,都開始掃了一遍,大大的增強了涼州和關中之間的商路安全,最近已經開始有不少商隊往返涼州和關中之間,這是恢復兩地貿易的徵兆
在長安的,只有武威營和武昭營,武威營是嫡系,武昭營雖然是降兵組建的,但是經過陳倉練兵,還是有很大歸屬感的,而且戰鬥力絕對不差。
調動武昭營,最少相對於北軍兩個營的兵力,戰鬥力不亞於北軍四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