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昨天那事肯定和二老爺脫不了干係,還有四姑娘,也有些古怪,反倒是二太太,就像真的不知道一樣,奴婢以為二老爺昨天一定會回來的。」
「二叔這幾日不是在城外的營地中嗎?或許有差事」
見金寶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耿星霜失笑。
「二老爺可不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就算昨日之事是他一手謀劃的,他也不會急哄哄的就趕回來,這不是明擺著他是回來看結果的嗎?」
說到這裡,耿星霜微微頓了一下,繼續道:「何況他就算不回家,也未必不知道結果。」
金寶一想,覺得也是,經過一夜,她覺得自己的怒氣還是一點沒消,建議道:「姑娘,這事得告訴六爺。」
耿星霜也沒準備瞞著,她拄著下巴,想了想道:「紅福剛到,得讓它休整幾日,正好趁著這幾日看看能不能查出一點什麼。」
「那若是什麼都沒查出來呢?」
難道就不告訴未來姑爺了,金寶替自家姑娘委屈。
「查不出來就查不出來,該說還得說,說起來,有人看上他了,這是好事啊,我告訴他也讓他樂呵樂呵,至於在他們楊家發生的事,有我們府里參與的自然該由我來查,楊家那邊是何情況,又有哪些魑魅魍魎參與其中,難道還是我查,那要他何用!」
耿星霜原本還沒什麼,這說著說著心裡便似憋了一股氣。
畫簾這時推門進來,尚未來得及說話,只見金寶心虛的朝她眨了眨眼睛。
畫簾便知道情況有些不對了,忙小心的走到耿星霜身後,替代笨手笨腳的金寶,快速而輕巧的為耿星霜挽了個飛仙髻,想了想,還是從妝匣中取了一支赤金鑲紅寶石鯉魚髮簪,小心的簪上。
耿星霜從銅鏡中看到頭上那支熠熠生輝的髮簪,紅寶石做成的魚鱗更是片片分明,做工精巧絕倫,妙趣橫生。
這根髮簪是昨日楊傾墨送來的禮物之一,一打開小匣子,看到這支簪子的時候,就連阮氏都驚呼出聲,這支簪子不僅貴重,關鍵是造型實在精妙。
阮氏當場便讓耿星霜試戴了一下,連連稱讚,心裡對楊傾墨這個女婿更為滿意了,就連原本因為楊家的事心中剛起的那點芥蒂,也在這份用心的禮物中消弭於無形中了。
耿星霜也只不過是遷怒而已,對於楊傾墨,她暫時還是信任的,不過如果要讓她一直信任,就要看他以後的表現了。
「姑娘,你知道老爺和三老爺如何處置馬三的嗎?」
金寶既想轉移耿星霜的注意力,更想分享自己打聽到的消息。
「不會將他交給余牙婆了吧?」耿星霜大膽猜測。
金寶畫簾都被自家姑娘這個猜測雷了一下,畫簾道:「馬三已經四十多歲了,滿臉都是皺紋,又黑又瘦,長成那樣,余牙婆應該不會要的。」
耿星霜被說服了,「這倒也是。」
看向金寶,等著她的答案。
「今兒個一大早,就有兩個人趕著一輛騾車停在角門那裡,然後馬三就被鄭谷叔和千里叔一起押到那騾車上去了,千里叔和趕車的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好像還挺熟的,那兩個便趕著騾車將馬三帶走了。」
「別賣關子了,你肯定打聽出來趕騾車那兩個人是從哪裡來的,做什麼的?」
耿星霜可不認為金寶就打聽到這裡後面就沒了,就算她那顆好奇心允許,實力也不允許啊。
「姑娘,你不猜了?」
金寶有些遺憾,以前遇到這樣的事,姑娘都不讓她一次性說完,要自己猜後續,說這樣可以鍛煉腦子,變得更聰明一些。
「腦子也要適時的休息。」
好吧,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兩個人是城西一家牙行的牙人,據說那家牙行雖然做的都是正經生意,甚至承接衙門的生意,但是他們帶走的人,最後去的都不是什麼好地方。」
金寶說到這裡,耿星霜已經明白了。
「他們是不是做官奴或者罪奴的生意?」
金寶誇張的給了耿星霜一個「姑娘你好聰明」的眼神。
「快說!」
姑娘真真不解風情!
畫簾暗暗白了金寶一眼,姑娘今天心情有些不好,就別賣關子了,姑娘沒心思陪著你逗悶子猜謎底。
「聽說馬三被送到離寧都百里之外的採石山上去了。」
這個結果倒並意外,耿星霜點頭,起身。
「走,去正屋給爹娘請安。」
順便問一下昨天晚上她爹和三叔有沒有從馬三口中問出什麼。
「姑娘,今天一大早馬丫去求伯夫人了。」
耿星霜剛站起身,金寶又想起一事。
「馬丫?是馬三的女兒?」
金寶點頭,「馬三嬸早早去了,平日裡就馬三帶著一對兒女過活,馬丫今年剛剛十四歲,她弟弟馬業才八歲,他們一家都是伯府的家生子,現在馬三不在了,他們姐弟」
金寶嘆了口氣。
「馬丫原本是外院灑掃的小丫鬟,我見過幾次,長得挺好看的,就是太瘦了,馬業太小了,還沒領差事呢。」
就算馬三還在府里,以伯府現在下人越來越少的情況,以後馬業也未必能在府里找到差事,何況現在。
昨天的事發生的突然,其中又有很多耿星霜想不通的地方,耿星霜的確沒有想到馬三的一對兒女身上。
「伯夫人是如何處置的?沒讓她來我們這院裡?還是讓她去了梧桐院?」
「都沒有。」
金寶也不知自己該氣憤還是該為馬丫馬業感到慶幸。
「伯夫人說馬三雖然因為疏忽犯了錯,但是馬丫和馬業還小,他們是伯府的家生子,要是因為馬三犯錯就牽連到他們,會寒了其他下人的心,因此讓馬丫去了映荷院,說是做個粗使丫鬟就行,馬業因為識字,被安排在了怡得院伯爺的書房裡做事。」
「姑娘,伯夫人這是什麼意思,那馬三差點害了姑娘和七姑娘,她反倒抬舉他兒女,說到哪裡,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畫簾覺得伯夫人這就是故意的。
「你看你們兩個都這般生氣,說明她的目的達到了。」
耿星霜並不覺得多生氣。
「讓我們生氣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不能寒了那些下人的心。」
不能寒了那些為伯夫人和二老爺做事的下人的心,若是馬三一出事,他的一對兒女也落不到好下場,以後還有誰會願意為伯夫人和二老爺辦事。
就算昨日的事並不是伯夫人和二老爺所為,但馬三一直是接送耿澄上下衙的車夫,伯府所有人都已然默認他就是耿澄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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