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騎士與夏晨互相看著對方,像是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默契,但是他們在最後都是沒有選擇大打出手,因為夏晨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是黑騎士的對手,而黑騎士更不可能在現在就殺死夏晨——就像是農夫不會在麥子還沒有灌漿的時候就拔掉麥子。
黑騎士的右手變成原本的模樣,雖然還是很富有攻擊性,但是比起來原本的那把黑色的巨劍已經溫和許多了,而夏晨也站了起來,兩個人都知道現在還並不是最終決戰的時候,不同的是,黑騎士自己知道什麼時候才是最終的決戰,而則是夏晨全部依靠本能。
等到那一天,他們兩個人無論相距多遠,也無論有著什麼事情會阻擋他們的腳步,哪怕高山橫臥在他們面前,哪怕滄海豎臥在他們面前,那麼他們也會一步一步的踏過高山與大海,完成這宿命中的一戰。
換句話來說,他們之間的決戰就是他們活著的意義,這對於夏晨來說還並不算明顯,但是對於黑騎士來說,不完成這一戰,那麼他就永遠不是一個完整的生命,永遠都缺失了一塊重要的東西。
而現在,黑騎士看了一眼夏晨,然後說道:「你已經不記得了許多許多的東西,同樣忘卻的還有你那刻骨銘心的恨意,我知道你自己創造出來了一個【本能】的存在,同樣的我也知道【本能】它一直都想讓你完完全全的放下心中的人性,同樣也捨棄所有的愛,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純粹的怪物。」
「現在我就是了,應該說我早就已經放棄了用人類的身份活下去。」夏晨搖了搖頭,似乎並不認同黑騎士的說法,「人類的身份帶給我的只有無盡的苦難與痛楚——」
「但是你並不能否認這個身份帶給你的幸福與溫暖,為了這一點廉價的溫暖,你可以放棄一切,就像是從前你為了這溫暖,可是捨棄自己太學第一的身份,也可以背負起一切的髒水與侮辱,甚至可以直面死亡,你還……真是愚蠢無比!」黑騎士血紅色的眼睛直視著夏晨,似乎能夠看清夏晨心中真正的所思所想,不過片刻之後黑騎士就收回去了自己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說道:「在沒有完成最後一步之前,你與我都不可能成為純粹的人,這是命運的安排,我們兩個都無力反抗。」
夏晨剛要說什麼,然而黑騎士並沒有給夏晨繼續說下去的時間,他近乎是瞬移一般的來到了夏晨的身前,而夏晨連看清他怎麼移動的都沒有看清,又談何去阻擋他的動作。不過黑騎士是不會殺死夏晨的,因為現在還並不是收割麥子的時候。
他的手掌覆蓋到了夏晨的頭上,雖然這是意識體,但是只要黑騎士捏下去,那麼現實世界中的夏晨就會成為一個沒有靈魂的白痴,但是黑騎士不僅沒有做不利於夏晨的事情,反而用自己的力量幫助夏晨打開練氣九層的大門。
黑騎士的力量與夏晨本身的力量匯聚在一起,原本看似根本無法突破的練氣九層幾乎就是瞬間就被他們兩個打開,而夏晨將近十日都沒能跨越的練氣九層,在如今的僅僅數秒,就成為了一個貨真價實的練氣九層的修士。
這不僅僅是力量層次上的進化,更是靈魂與生命層次上的雙重進化,黑騎士看著他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並且懷著萬分期待的心情看著夏晨在變強,他並不會因為夏晨的變強而害怕,恰恰相反,他有一種近乎盲目的自信,自信自己一定能夠在日後的決戰中打敗夏晨。
夏晨在短短的一會就跨越到了練氣九層,而黑騎士靜靜的看完了夏晨變強的每一秒,然後靜靜的離開這裡。
黑騎士完成了他這次來到這裡的目的,也就沒有了在留在這裡的理由,在走之前,夏晨對他說:「你會後悔的,因為我終有一天會殺了你的。」
「我會等著那一天的到來……萬分期待!」
……
而就在夏晨突破練氣九層的一剎那,這一片地區的靈氣都被夏晨瘋狂的吸收,雖然並不能說成什麼聲勢浩大,但是也足夠讓正欲拜訪夏晨的海賊王與紫弓驚訝乃至于震撼。
他們兩個畢竟都是混跡多年的海賊,先不用提已經是練氣極致的海賊王,就連紫弓也見識過幾次鍊氣期突破到築基期,可是無論是誰在突破那一層境界的時候,都表現得平平常常,沒有一個人能夠達到夏晨的聲勢。
畢竟,夏晨是一個擁有了劍勢的劍客,而且他的劍勢甚至擁有了一絲劍意的雛形,如此的天驕才子,哪怕是放在武道聖地之中也是冠絕同一輩的存在,此般人物,自然非同凡響!
不過夏晨為了他自己的天賦所付出去的代價也並非常人可以想像的,所謂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大概說的就是夏晨這樣的人吧。
紫弓眯了眯眼睛,突然之間冷聲問道:「老傢伙,你覺得這麼一個強大的人,真的甘心為我們所掌控嗎?你確定你這樣做不是驅狼迎虎嗎?」
「可是這個人並不是虎,他是龍,一條嚮往著廣闊世界的龍!」海賊王拍了拍紫弓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緊張,然後說道:「你並沒有真正踏足過修真界,自然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多麼的龐大與多姿多彩,而在那些站在修真界的大人物眼中,我們這種爭鬥只能算得上是蟲子之間的爭鬥罷了。你覺得,一條龍會去和蟲子爭奪領地?」
紫弓的眼界終究還是不能夠和海賊王這種從修真界走出來的人相比,但是出於對於老朋友的信任,紫弓並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他看了一眼天空,然後問道:「我們所處的世界那麼的大,那麼在遙遠的遠方,哪裡的天空也和我們這裡一樣的美嗎?」
「這我可不知道啊。」海賊王苦笑著說道:「但是一定有一個地方的人,看到的也是我們這一方天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