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派此舉,分明是早有預謀,左冷禪想要一統五嶽劍派,首先拿衡山派開刀,所謂殺雞駭猴,不過是衡山派的實力最弱,江湖上又有傳聞,莫大先生與劉正風不和。
柿子挑軟的捏,左冷禪的謀略,原本成功了,但,這一次有了李無情的插手,結局將會不一樣了。
嵩山派的行為,讓群雄皆怒,定逸師太第一個沉不住氣,大聲道:「這……這是什麼意思?太欺侮人了!」
史登達道:「定逸師伯恕罪。我師父傳下號令,說什麼也得勸阻劉師叔,不可讓他金盆洗手,深恐劉師叔不服號令,因此上多有得罪。」
便在此時,後堂又走出十幾個人來,卻是劉正風的夫人,他的兩個幼子,以及劉門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後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劉夫人等人後心。
一見這一幕,李無情連忙悄悄向前方走去,從群雄的最後面經過,接近劉正風的家人,以便出手之時,更加方便。
劉正風朗聲道:「眾位朋友,非是劉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師兄竟然如此相脅,劉某若為威力所屈,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左師兄不許劉某金盆洗手,嘿嘿,劉某頭可斷,志不可屈。」說著上前一步,雙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史登達叫道:「且慢!」令旗一展,攔在他身前。劉正風左手疾探,兩根手指往他眼中插去。史登達雙臂向上擋格,劉正風左手縮回,右手兩根手指又插向他雙眼。史登達無可招架,只得後退。
劉正風兩招將他逼開,雙手又伸向金盆。只聽得背後風聲颯然,有兩人撲將上來,劉正風更不回頭,左腿反彈而出,砰的一聲,將一名嵩山弟子遠遠踢了出去,右手辨聲抓出,抓住另一名嵩山弟子的胸口,順勢提起,向史登達擲去。
他左腿反踢,右手反抓,便如背後生了眼睛一般,部位既准,動作又快得出奇,確是內家高手,大非尋常。
嵩山群弟子一怔之下,一時沒人再敢上來。站在他兒子身後的嵩山弟子叫道:「劉師叔,你不住手,我可要殺你公子了。」
劉正風回過頭來,向兒子望了一眼,冷冷地道:「天下英雄在此,你膽敢動我兒一根寒毛,你數十名嵩山弟子盡皆身為肉泥。」
他一回身,雙手又向金盆伸去。??眼見這一次再也沒人能加阻止,突然銀光閃動,一件細微的暗器破空而至。
劉正風退後兩步,只聽得叮的一聲輕響,那暗器打在金盆邊緣。金盆傾倒,掉下地來,嗆啷啷一聲響,盆子翻轉,盆底向天,滿盆清水都潑在地下。
同時黃影晃動,屋頂上躍下一人,右足一起,往金盆底踹落,一隻金盆登時變成平平的一片。
這人四十來歲,中等身材,瘦削異常,上唇留了兩撇鼠須,拱手說道:「劉師兄,奉盟主號令,你不可金盆洗手!」??
此人是嵩山派掌門左冷禪的第四師弟費彬,一套大嵩陽手武林中赫赫有名,為嵩山十三太保之一。
左冷禪野心極大,想要一統五嶽劍派,再滅日月神教,最終一統江湖,成為武林首領。
空有野心,沒有實力,也是不行的,嵩山有十三太保,個個武功高強,為左冷禪的野心,提供了堅強的基石。
劉正風道:「費師兄駕到,如何不來喝一杯水酒,卻躲在屋頂,受那日曬之苦?嵩山派多半另外尚有高手到來,一齊都請現身吧。單是對付劉某,費師兄一人已綽綽有餘,若要對付這裡許多英雄豪傑,嵩山派只怕尚嫌不足。」
費彬微微一笑,說道:「劉師兄何須出言挑撥離間?就算單是和劉師兄一人為敵,在下也抵擋不了適才劉師兄這一手『小落雁式』。嵩山派決不敢和衡山派有什麼過不去,決不敢得罪了此間哪一位英雄,甚至連劉師兄也不敢得罪了,只是為了武林中千百萬同道的身家性命,前來相求劉師兄不可金盆洗手。」
此言一出,廳上群雄盡皆愕然,劉正風接口道:「費師兄此言,未免太也抬舉小弟了。劉某隻是衡山派中一介庸手,兒女俱幼,門下也只收了這麼**個不成材的弟子,委實無足輕重之至。劉某一舉一動,怎能涉及武林中千百萬同道的身家性命?」
定逸師太又插口道:「是啊。劉賢弟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綠豆官兒,老實說,貧尼也大大的不以為然,可是人各有志,他愛升官發財,只要不害百姓,不壞了武林同道的義氣,旁人也不能強加阻止啊。我瞧劉賢弟也沒這麼大的本領,居然能害到許多武林同道。」
費彬道:「定逸師太,你是佛門中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倆。這件大陰謀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計其數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會大受毒害。各位請想一想,衡山派劉三爺是江湖上名頭響亮的英雄豪傑,豈肯自甘墮落,去受那些骯髒狗官的齷齪氣?劉三爺家財萬貫,哪裡還貪圖升官發財?這中間自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劉正風不怒反笑,說道:「費師兄,你要血口噴人,也要看說得像不像。嵩山派別的師兄們,便請一起現身吧!」??
只聽得屋頂上東邊西邊同時各有一人應道:「好!」
黃影晃動,兩個人已站到了廳口,站在東首的是個胖子,身材魁偉,他是嵩山派掌門人的二師弟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卻極高極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鶴手陸柏。
這二人同時拱了拱手,道:「劉三爺請,眾位英雄請。」
丁勉、陸柏二人在武林中都是大有威名,同為嵩山十三太保,功夫之強,比起大嵩陽手費彬只高不低。
嵩山派的好手陸續到來,分明是鄭重以待,有這麼多的高手在場,嵩山派行事又非光明正大,劉正風自然會吃大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