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宮殿並不能讓這裡顯得清冷,但是劍拔弩張的氣憤卻值得人心生寒意。
既然白尺拿著拿著長公主最後的仰仗離去了,那麼接下來,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平等王,然後殺人滅口。
這樣,總督的失職之罪遭受的責難便能降到最小,而且這件事,長公主不能參加!
於是,長公主帶著雙斧,離去!
見狀,總督苦笑,本來進行的好好的,怎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念起白尺,總督的怒火不由騰騰上漲,接著,他抿起的嘴臉帶著一抹森然,看向了平等王,既然一切都已經無望暗中解決,那麼就只能回歸最開始平等王逃離時的解決辦法,直接拼殺平等王,然後負荊請罪!
「嗡!」靈氣渾然天成,意念一動,一柄赤練火尖槍便已出現在近衛總督手中。
「近衛已是帝皇之身最後衛士,不允半點差誤,吾今即戰死何妨,汝又借何等資格活存下去?」平等王嗤笑,仗劍抹空氣,靈氣呼呼炸裂,雄渾靈力聚在全身,道道神則擁擠而出。
「轟……」
整個殿宇陣紋覆滅,殿宇隨之掀起塵土,整個落進地下,仿佛一根釘子被釘入土地,不過一息之間,灰塵被散布的道則靈力裹挾奔涌而出,整個冷宮建築群如同被巨人在中央跺了一腳,連片直接毀滅,坍塌而逝。
「死!」總督應勢而上,火尖槍燃起火焰,衝上雲霄十萬里,人未至聲已寒,一擊之威還未刺出時,道則便隨主而來,迎上了平等王之神則。
「七百載,吾之戰力,終於近衛得一人可匹敵,快哉!」平等王念,揮劍劃來。
「咔嚓……」
地面龜裂,隨之化作碾塵,火焰火紅如太陽招搖三千里,刺穿虛空,一閃而過,再看,以進三十二丈,一劍一槍撞擊……
砰……嗡……
火光頓時暗淡,道則吸取了太多靈能,第一擊只是虛招,總督側身躲過一劍,左手聚耀眼火花,迅雷不及掩耳,盪開平等王急急反擊劍氣,迎風而來!
「哈哈哈……」然平等王大笑,他的動作更加迅速,反手就迎下這一擊。
「嗤……」靈力爆裂,這裡真空,兩人被包裹,血肉翻飛。
「啊,殺!」
這一擊總督本是實時以有心算無心,然而結果卻是他吃了大虧,平等王肉身強橫至極,如仙鐵神金,火焰之光泯滅於對掌間,後平等王欺身而上,做掌成爪,在他胸口挖出了一塊肉。
「喝……」
二人拼之四十五招,一雷飛來,火尖槍轉成雷火之光,照耀起平等王驚訝的面龐,連刺帶削,一擊刺穿他的左手掌。
翁嗡嗡……當……
大劍飛出,轉起泯滅之光,切開三座殿宇後插進一座樓宇大梁。
「雕蟲小技!」平等王不退,拒拳相迎,以神血所含至純靈力衝殺,直擊總督胸口要害。
「轟……」
接著,平等王擋下一擊,那是總督泰山壓頂之舉,火尖槍做棍棒劈落,在平等在身後地面畫出一條十丈火線,將平等王整個人打進地面。
「吼!」
平等王嘶吼,肌體晶瑩如玉,神則在血脈中沉沉壓低,終於被剝離出來,它們出現聚集,雄渾猛烈,浩瀚如海,一道雖青如髮絲,卻割裂片片樓宇,平等王手持六萬之則化劍而戰,一劍劈飛總督。
總督屁股在地擦著地面滑了出去,在地上留下一條火焰拖痕,深入十丈,總督背后土層越積越厚,最後化成一座高峰,整整百丈,堪堪擋住總督身軀。
「翁嗡嗡……」
陣法音大作,皇城守護陣終於反應,化出道道壓制神則,其形做箭,壓迫而來。
嗖嗖……
箭飛平常,經過一陣又一陣的加持,焰火成形化作鷹爪、冰霜猛曜作熊掌……足足萬獸之形,含著整整一個猛禽野獸的戰鬥聖輝,泯滅之力幽幽,懲戒而下!
「吾之神體,不死不滅!」
平等王大吼,沖天而起,六萬道則一劍播撒死亡,對著整個法陣揮出全身之力,烏光大作,道則交匯有異變,靈力滾滾扶持,漫天獸足逆行出,萬道崩潰。
轟轟轟……
其聲震耳欲聾,大道齊鳴,天機之力涌動,萬獸箭陣寸寸崩裂,平等王全力一擊,直通天機,至理之下,陣法之道盡數潰敗!
「死!」平等王衝出,舉六萬道則劍,做轅門射戟狀聚力,他身影似天神下凡,髮絲舞動,魁梧無匹,對著還在無力癱軟的總督一劍射去。
轟隆……
一路火花帶閃電,其六萬道則劍兩側百里不時陣法解體炸裂,而無陣法處,整個房屋土層都翻飛高空,被萬道劈成劫灰,若不是有至高帝道陣圖守護,整個皇城都將在這一擊餘威之下毀滅。
「以我之血,雄靈兵以戰!以我之法,奮天機以爭!」
總督怒喝,他本是靈體二修,主靈法輔以體修,其對戰單一修士,進可攻退可守,從未吃過如此大虧,然而對上劍體二主的平等王無疑處於劣勢,因為他的靈法不能不敢在這皇城大放,只能近戰拼死對方,但是結果很殘酷。
砰!
火焰暴漲千丈,成血紅之色染紅皇城牆,靈法以吸食總督近半身血液為引,一時血光大盛,扯成萬千火尖槍橫在身後,如千軍萬馬等待將軍下令,還未攻,三千殿宇已經毀去,而這,正是總督不願意強攻平等王的原因。
「殺!」
總督揚槍,一身火焰盔甲震撼人心,眼中迷迷一晃道則直出,似一座南天門神,神威平地起,蓋世熾烈皆作殺機,萬千火尖槍得令,翻飛化作火光,交戰起!
霎時,百丈之高的土山寸寸瓦解,一劍空中斜射來,隔著數百丈道則先對上了。
嗡……聲霸道卻如槍,一聲掀開萬丈氣浪。
嗡……響凌厲又成劍,一聲引動天機之力。
劍,萬道紛飛,集平等王一身修為劍意,出十萬劍訣,發六萬毀滅道則。
槍,火威滔天,化總督半身血液作靈能,以萬千槍怒,合靈法而來,現斥力,排他法。
兩大天機至道一生窮盡,在這一刻,由他們其身所煉天機道則,在半空,決一勝負!
轟隆隆……
爆炸將整個帝都都震顫,大道哀鳴,天降大雨!
護城的帝道陣法已出裂紋,接著帝道毀滅之力發作鎮壓,整個帝都的靈力直接被吸乾,陣法沒了後續,停止不動,而皇城,毫無意外,在這場對戰中,除了幾座主要殿宇,皆成廢墟。
可並沒有完結,灰塵散漫,帝都颳起沙塵暴,有三道殘破道則破陣而出,一道毀所有,一片片的房屋被攔腰劈斷,只要有人迎中一道,方才接近餘威已爆碎成血霧,接著道則斬來,血霧蒸騰,化作飛灰。
可殘破道則依舊滑向城牆,整個帝都大陣這才開始起效,聯合鎮壓殘破道則,神威於帝威中泯滅,鎮壓!
「哈哈哈……哈哈哈……」
平等王在廢墟中大笑,他的左手整個爆碎,半張臉被焚成骷髏,頭髮亦然成為飛灰,整個身軀殘破不堪,躺倒在那裡,宛若一具火化了一半的遺體。
「想不到你,竟然這般可怕!」
另一邊,總督慘笑,看去,他還拿著那杆火尖槍,神威凜凜,不曾倒下,他的軀殼完好,不見半點外傷,連衣服都不曾破碎,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現在整個身體裡,都是劫灰。
「啪……」
說完這一句,他應聲而倒,永遠的睡在了那裡。
接著,他體內神則散漫,下一刻就要破體而出。
「嗤……」
擾亂的神則一滯,被人抬手捏住,放生天穹!
有一個人來了。
其形容不惑,內穿青衣長裳,外披墨綠衣衫,站立虛空,披髮蒼白,眉心一硃砂痣,眼如星空浩瀚,臉憑凡塵蘇子,唇上寬下窄,跳翹迷人,他負手而立,無喜無悲,長看皇城廢墟,定下目光,卻是望著那躺在廢墟里的殘軀出神。
「大供奉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小王身體抱恙,不敢行禮!」平等王張狂的聲音依舊不變,桀驁不馴的語氣里,帶著的是殺機的森然。
「平等王,千年已過,凡塵之人十代更迭,汝今高居天機位,卻亦從不曾放下那點仇!」大供奉墨綠衣衫隨風搖擺,便如他接下來的話語,透著遺憾,「昔年首次脫困而出,自敗靈體怒屠平等王府,三百年後自敗劍修之功傾屠皇族,今仔脫困,又自敗戰體,毀滅皇城!神族雖強,夭折之人亦多不勝數,然其可令吾生殤之後生,汝,便算作第一!」
「大供奉兩番保命之恩,小王可算是沒齒難忘啊!哈哈哈哈……」平等王大笑,透著譏諷與仇恨,蔓延此地。
「哎!」大供奉嘆息。「神族需戰神,吾將於囚禁於幼年,汝之修為,以仇做基石,渾然天成,不過千年,兩廢修為亦然仍成天機,吾之作為,汝體神合,何用平故妄生恨惡?」
「住口!」平等王激動的差點增加內傷,雨夜不停,帶著水澤從他臉上滑落,如同他早就不存在的淚滴,「老傢伙,不知羞恥,汝不顧倫理囚禁於吾,還想令吾感恩戴德不成?兩廢戰體,三廢戰體如何,汝欲窮吾之力以此生盡歸神族,好,好啊……吾今便一身修為盡歸神族,讓汝等這卑鄙無恥的神族權貴看看,吾之傲骨,至尊閉境,吾之仇恨,吞噬神蠻!哈哈……哈哈哈哈……」
「汝今之絕義,斷生丑念,去吧……」大供奉沉眉,知道勸解平等王已然無用,一手壓來,帝威蓋世,無可匹敵!
「呵……」平等王獰笑,「吾定會於罪惡之獄待汝,千載萬年,吾定然待汝!哈……哈哈哈……」
聽著這毛骨悚然的宣誓,大供奉面色一沉,手下力道不由更加加重了幾分。
結束了吧!
看著那漫天神威,看著呼呼直下的雨滴,平等王閉眼,生死之間,往事一幕幕迎上心頭,殺孽深重的自己,仿佛,也沒什麼值得回味的,那麼,這悲慘的一生結束了的話,似乎,也挺好的!
「噗……」
靈氣做掌,帝威護道,這一擊,繞是准帝,也絕對不敢硬接,但就是這樣的一擊,竟然在半空恍若被扎破的氣球,徒然於天際消弭無形!
「何人造次!」大供奉尋覓,眼神如電,終察覺一方。
「啪啪……」一人迎空走來,其白衣冉冉,一臉笑意,左眼下顴骨上的淚痣隨著他的笑容更加引人疼惜,他在這漫天大雨里亦步亦趨,雙手抱著腦袋,懶洋洋的走到了近前。
到了近前,這少年便對著自己直笑,道:「老頭,開戰之前先自我介紹一下,以你咬文嚼字的功力,或許我要說的稍微拽文一點你才能明白……」
然後,那四個字,成為大供奉一身的夢魘。
那少年說——吾,天妖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