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漂泊暴雨下電閃雷鳴,一座簡陋的軍營內,馬騰麾下的士卒剛剛入睡,只有瞭望塔和營寨上少數的幾人值守。
「哈欠~,倒霉的,這鬼天氣得了風寒可不容易好。」
「得了吧,趁著今晚暴雨涼快咱們躲這裡睡一覺吧。」
「嘿嘿也是, 打了這麼久,總算是停戰了。」
「睡吧,熱死了這天,好不容易才遇到這暴雨天。」
轟隆隆~
百騎戰馬奔騰下,馬騰軍營內一個個士卒疲憊要麼躲雨偷偷睡覺,要麼就是打著盹,在暴雨天下下視線受阻, 更聽不到那戰馬奔騰聲。
殺!
轟隆~
瞬間數百騎直接殺入了營內, 這才驚醒了馬騰軍士卒,一個個驚慌下瘋狂的嘶喊起來。
傾盆暴雨聲掩蓋了這雜亂的嘶喊聲,只有馬踏聯營,一個個士卒驚恐的望著漆黑夜幕下突如其來的殺戮。
咔嚓~
電閃雷鳴下,無數暴露在雨中驚慌失措的士卒驚恐的望著那閃電下的旌旗。
韓!
韓字大旗清晰的出現在眼中,縱然是他們這群不識字的小卒,在雙方交戰廝殺這麼長時間下,也認識這個旗幟的代表。
「韓遂!是韓遂的賊兵殺來了。」
「無信義之賊子!」
轟隆隆~
暴雨閃電下,金城馬騰、韓遂雙方數處軍營遭受道了襲擊,雙方皆看到了剛剛停戰敵方的旗幟。
各地襲營下,無數西涼士卒瘋狂的嘶吼,甚至有不少士卒冒雨瘋狂的朝著敵營衝去。
這一夜傾盆大雨下,殺聲淹沒在暴雨中,染紅的大地隨著雨水沖刷消失在歷史塵埃中。
......
滴答~滴答~
金城三十里外的叢林內,連綿細雨不斷的從樹葉滴落。
濕漉漉泥濘的叢林中,一個個簡易的營帳搭建出來。
「主公,金城各地都亂了, 馬騰和韓遂的將士皆以為對方背信棄義,在後半夜就拼死殺成了一團。」
聽著回來的騎兵匯報後, 帳內諸將齊齊咧嘴露出了笑容,張遼更是興奮的揮手示意回來的騎兵將領下去休息。
「下去好生休息。」
諾!
潮濕的樹林內,呂布環視諸將指著地圖上金城各部沉聲道:「這場大雨恐怕需要還要下一段時間,看似對我方兵馬不利,但也是絕佳的機會。」
張遼在看到自家主公呂布那雙透著侵略熾熱的眼神後,不由心中一驚,他的主公這是要冒險啊。
手指重重的敲打在了武威郡一帶,張遼見狀後驚呼道:「主公,我軍兵力只有萬人,取金城還需留守將士,這!」
面對張遼的擔憂,呂布露出了笑容,那雙富有侵略的眼眸直勾勾的望著張遼。
「這就是靠文遠汝了。」
我!在張遼驚愕的目光下,呂布環視帳內諸將沉聲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今夜!文遠汝領三千騎兵攻略金城各地,記住打出協助西涼刺史馬騰征討韓遂逆賊的旗號。」
「吾親率七千精銳趁著夜色橫穿金城一帶,直接兵臨武威郡,打他個出其不意。」
轟!
諸將震驚下,張遼更是驚愕過後急忙對著呂布抱拳道:「主公率騎兵坐鎮金城, 由末將領兵攻打武威郡。」
「末將請戰!」
「是啊主公, 吾等願跟隨張將軍奔襲威武,還請主公留守金城。」
諸將紛紛焦急的抱拳請戰,他們主公的戰略太過兇險了,若是一旦有個閃失,他們!
看著諸將焦急的神色,呂布眼眸深處透著沉思,可隨後還是搖搖頭陳聲道:「明日清晨安定黃忠便會領萬人精銳趕至金城,到時候文遠速領騎兵馳援便可。」
「主公此戰太過危險啊。」
若是曾經,張遼絕對興奮的跟著呂布干,可眼下他們不是在并州,呂布已不是曾經的驍將,他更非曾經的愣頭青。
這可呂布環視諸將淡然的搖著頭,手指著威武郡,沉聲道:「董卓暴死了,洛陽亂了,益州的劉焉又臥病在床,如此天賜良機決不能讓諸侯反應過來。」
「文遠!並不是吾呂奉先小覷汝。」
「末將不敢!」張遼急忙抱拳請罪,他怎敢說是自家主公不信任他。
呂布搖著頭輕嘆,張遼還是太過年輕,七千兵馬看似不多,可他的計劃可不是簡單的攻城略地。
隋唐、大明加起來近乎百年的征戰經驗下,讓呂布的眼光更加毒辣,指揮三軍將士更是嫻熟。
「毋庸多言,都領命吧!」
當呂布下定決定後,張遼等諸將面面相覷後,無奈的只能抱拳領命。
諾!
待諸將全部散去後,帳內只剩下張遼一人後,面對張遼依然擔憂的眼神。
呂布笑了,張遼苦笑的搖著頭還是輕嘆的勸道:「主公如今身為一州之主,豈能親身犯險。」
然而呂布輕笑的搖著頭,看著帳內只有他們二人後,幽幽的望著威武郡,輕聲道:「吾要讓你張文遠,今夜兩個時辰依然和昨夜般擾亂金城,隨後三千精騎快馬加鞭殺至武威郡!」
什麼!
張遼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呂布卻淡然的指著金城和威武郡。
「金城馬騰、韓遂兵馬不足萬人,又自相殘殺下,誰也不會信誰,吾已經飛騎給黃忠、張任傳令,明日天亮前趕至金城,大軍一舉拿下金城。」
「主公!一旦金城有個萬一,咱們後路可就斷了!」
張遼震驚不已,剛開始若還是冒險的話,那麼現在就是將萬餘精銳大軍推到了懸崖邊。
揮手示意張遼坐下後,呂布少有的露出了凝重神色。
「文遠,如今天下大亂,你我皆出自并州,吾也不瞞你。」
「諸侯肆虐,袁紹擊敗了公孫瓚,僅靠冀州一地袁紹便可隨手徵募三十萬雄兵,曹孟德占據雍州擁兵十萬,袁術....」
一路路諸侯數落下來後,呂布的淡然的輕聲道:「長安若非有董卓遷至而來的七十萬百姓,縱然是雍涼二州之地最多能養二十萬大軍。」
「董卓死了,洛陽亂了,咱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西涼,保證大後方無憂。」
說道這裡,呂布直勾勾的望著張遼,沉聲道:「如今天下有變,咱們藉機奪取洛陽,到時候河東、河內三地連成一片,治下便有兩百萬之多的百姓,足以媲美半個冀州。」
張遼驚愕的聽著這些自己從未想過的問題,原來聲勢浩蕩他的主公,看似占據著雍州,縱然再加上西涼兩地,竟然還有這種短板。
人口!
河北冀州一地,袁紹幾乎沒有多動兵戈便拿下,足足五百多萬的百姓基礎,揮手間便可徵募三十萬雄兵不成問題。
在董卓劫掠了南陽百姓後的洛陽,現最多也就百萬百姓,河內、河東兩地加在一起,也就半個冀州人口。
雍州還是多虧了董卓遷移的洛陽人口,西涼更跟別提了,和他們老家并州差不了多少,最多五十萬多萬百姓。
也就是說,呂布縱然是占據雍涼二州,看似底盤大,但人口底蘊上最多也就半個冀州。
「文遠,你和他們不同,你有大將之才,日後要多考慮民生這一塊。」
「取西涼後,後方無憂,到時候是攻打劉焉奪取益州還是逐鹿中原,皆由咱們說的算。」
道出最關鍵的問題後,呂布鄭重的對著張遼說著。
「主公!」
張遼感動的充滿了暖意,而呂布更是幽幽道:「所以文遠,不拼下,西涼一旦陷入苦戰,天下風雲變化誰也不知何時才能取西涼。」
「縱然是不成,萬餘精銳咱們損失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