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平元年(公元194年)五月。
長安。
「主公,正月劉備慘敗退守下邳,被困數月後下邳人心惶惶,後下邳城內將領開城獻降,劉備趁機帶著殘餘兵馬從北門而出,直接逃往冀州投靠袁紹去了。」
剛剛回來長安便聽到了這個消息,頓時呂布皺起了眉頭, 這可不是件好事啊。
曹操掌控者大半的豫州、兗州還有新得的徐州,而且這一次徐州可沒有向原本歷史中那樣經歷數年的征戰破敗。
「幽州公孫瓚已無反擊之力,只能困守等待天時了。」
「袁紹三十萬大軍幾乎已攻克幽州全境。」
「江東孫策崛起,日後恐怕是一大敵也。」
一封封戰報下,天下群雄逐鹿浪淘沙,不知多少英豪掩埋在了歷史的塵埃中, 又有多少人能笑的最後。
「益州呢?難道劉璋小兒還真掌控了益州全境不成?」
面對呂布的疑惑,賈詡苦笑的搖搖頭道, 「主公, 有的時候主弱了,下面人才樂於如此。」
郭嘉更是隨意的一笑,灑脫道:「益州境地平穩,而天下混戰不休,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選擇參與進來,更沒有人想要一個強勢的主上,畢竟劉焉剛走沒幾年。」
劉焉雄主也,若不是死的早,恐怕諸侯中定有此人之名。
「溫侯與江東孫策有殺父之仇,如今袁紹已取幽州,公孫瓚已不足慮也,同時更是派出了五萬大軍南下征討青州。」
「而眼下并州與冀州相連,袁紹是敵非友也。」
「曹操曹孟德,如今占據了徐州後, 更是擁虎踞中原,主公大軍出關第一個碰見的便是曹孟德。」
說道這裡時郭嘉更是一陣搖頭嘖嘖著嘴巴,抬起頭目視呂布更是笑聲道:「益州天險暫且不說,劉璋之父劉焉病死益州或多或少也與主公有點關係,劉璋縱然再懦弱面對殺父仇人恐怕也不會低頭。」
「荊州劉表,呵呵,當地世家盤根交錯,雖號稱擁兵三十萬,可惜此人被牽絆有心無力也。」
細細分析一番下來後,郭嘉更是眯著眼對著呂布輕聲道:「天下諸侯,溫侯能結盟的恐怕也唯有揚州的袁術了。」
呂布眯著眼,袁術!現在天下諸侯應該最擔憂的是曹操才是,夾在南北二袁的夾縫中。
「奉孝,吾若是想要和袁術結盟滅曹操呢?」
說道這裡時呂布直勾勾的望著郭嘉,而一旁的賈詡更是低著頭沉默下來,他的主公不知為何一直對於曹操和劉備二人十分重視,其程度更是遠超南北二袁。
郭嘉聽後也是眯起了眼,「主公,一旦曹操被滅,主公到時面對的可是南北二袁聯手了。」
「四世三公的袁氏一族聯手,其雄兵百萬, 到時恐怕天下無人能擋。」
眼下的袁術並未稱帝, 實力絕對是雄厚的一方,擁兵近乎三十萬,真的鯨吞了曹操底盤,事情可就大條了。
「哈哈,戲言也,吾意先取益州,擁關中之險峻,縱然二袁聯手又如何,百萬大軍又如何。」
大笑下,呂布隨意的擺手,眼下不只是他難受的不行,曹操才是最憋屈的那位。
許昌。
「志才,如今吾雖空有二十萬雄兵,但二袁一前一後防備下,所用之兵馬最多十萬,如何是好?」
最為頭疼的是曹操才對,袁紹和袁術倆兄弟一南一北夾住他,唯一的缺口還有呂布虎視眈眈盯著。
如今的他當真是四面皆敵,而且還沒有缺口讓他走。
「主公,如今咱們局勢雖然不好,但同樣天下陷入了僵局,誰也不敢發動第一次進攻。」
戲志才頗為沉重的對著曹操拱手說道,眼下天下局勢很詭異,仿佛陷入了一種平衡當中。
「袁紹下一步只有兩條路,好麼取并州和呂布開戰,要麼南下逐鹿中原與主公開戰。」
「袁術、劉表哪一個敢先動手?袁氏若敢對江東先動手,諸侯絕對會趁機掀起大戰。」
戲志才講述著眼下詭異的局勢,更是皺著眉嘆氣道:「哎,呂布有關中之險峻,縱然局勢不妙也能退守關中割據一方,尤其是此人借著蔡大儒、藏書一舉收穫了天下多少俊傑。」
「就連奉孝!奉孝也投靠了呂布,哎。」
對於自己這個心腹謀士的憂心忡忡,曹操卻是大笑起來,捋著鬍鬚長笑道:「莫非那郭奉孝還能必得過如戲志才也。」
對於曹操的誇獎,戲志才笑著搖頭不語,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郭嘉絕對有大才,只不過是沒有遇到明主罷了。
「主公,或許可以挑起北涼與袁紹之間的戰爭,到時候!」
說道這裡時戲志才更是眯起了眼,凝聲道:「河北大戰,主公趁機南下攻打袁術。」
「看河北之地勝負如何,若袁紹勝,主公則聯手取洛陽、河東、河內之地,若袁紹敗,則取青州。」
聽到自己軍師的分析後,曹操皺著眉沉思起來,隨後又嘆氣的搖搖頭道:「談何容易啊,袁本初大軍剛殺入青州,幽州公孫瓚還未徹底失敗,怎麼會如此不智去惹呂布。」
而戲志才卻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望著他的主公,「主公,莫要忘記了,自古英雄愛美人,那呂布在洛陽時不著急迎天子便可看出此人有野心。」
「近日來聽聞冀州甄家有一女國色天香不說,更是傳言此人貴不可言有母儀天下之相,呵呵,就連袁紹都準備為次子提親。」
古怪的笑容下,看的曹操更是尷尬的一笑,不過他的心中卻是活躍起來。
以他的了解,袁本初竟然要與甄家結親,恐怕此女卻是不凡,而且河北甄家富豪更是天下聞名。
若能以此離間二人之間關係,以本初那驕傲的性格,定然是容不得眼皮有半點沙子。
「志才,汝此計可是有些損啊。」
曹操平淡的聲音下,戲志才卻笑了,他更是眯著眼輕聲道:「主公試試無妨。」
冀州無極。
「娘親,袁大將軍為其次子袁熙提親小妹,你看?」
後院內,隨著天下戰火紛飛下,北地巨富的甄家可沒少被人盯著,尤其是結成姻親。
後院一位中年老婦,拄著一根拐杖,慈祥的看著在院子內玩耍的女兒更是笑的閉不上嘴。
「娘親?」
看到自家兒子再次打擾自己後,老婦人無奈的咬著頭嘆氣道:「此事莫要問我這一婦道人家,汝應該要知道,如今冀州在誰的手中。」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我甄家有的選擇嗎?」
雖然天下諸侯中也有不比袁紹勢力還強大的,可說到底冀州還是袁紹的大本營,更是人家的天下,他們甄家哪有絲毫反抗餘力。
就這樣袁氏派來的下人喜氣洋洋的挑著一箱箱珍貴布匹放在了甄家,這場親事算是定下了。
後院內,年芳十四五的甄宓乖巧的聽著外面其喜洋洋的聲音不由好奇道:「不知那袁熙是什麼人?是不是也是個大英雄。」
「咯咯,小姐你別說笑了,天下能擔得起英雄二字的唯有一人。」
「誰啊?」
在甄宓這個年紀正是憧憬美好未來時的青春年華,尤其是從小陪著她玩到大的丫鬟春玲。
只見丫鬟春玲自傲的伸出了大拇指,「飛將呂布天下何人不稱其為英雄,縱然是袁公不也在虎牢關前折戟。」
一聽到飛將的傳奇故事後,甄宓更是笑著的捂著嘴道:「春玲你快說說,是不是又聽到什麼故事了。」
春玲驕傲的聽著小胸膛道:「小姐,你知道嗎,我們常山也出了一個少年英傑,就是在北涼溫侯、飛將麾下,更是武舉中的狀元。」
自常山趙子龍揚名後,整個常山郡更是掛在嘴邊,小丫頭豈能不知。
「你看袁公,雖獨霸一方,可說到底也是因為有袁氏一族,你再看看天下有幾路諸侯沒有依仗自家家族的,就連幽州的白馬將軍不也是靠著娘家人翻身的嗎。」
「唯有飛將,孤身一人單戟赴會,虎牢關外獨戰天下群雄....」
春玲小丫頭興奮的嘰嘰喳喳說著故事,甄宓更是聽的如痴如醉,眼眸中更是透著一股迷離之色。
大英雄,可惜他的未來夫君不知會是怎樣的人。
小丫頭春玲更是看著自己小姐,眼神深處透著一股深深愧疚,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後,更是心虛的雙腿都在打顫,然而已經聽入迷的甄宓卻沒有看到。
只見丫鬟春玲牽強的笑容下,對著甄宓柔聲道:「小姐,聽聞城內有人親眼目睹過飛將神采,要不咱們改日借出城焚香禱告為由,偷偷的去買一副飛將軍的畫卷如何。」
甄宓聽後不由驚呼一聲,臉色通紅的指著自己屋內柔聲道:「前段時間不是咱們才偷偷買了一幅畫嗎。」
一想到這幅畫,甄宓就不由的臉色紅暈。
一個騎著火紅色戰馬的大英雄,掌中握著一桿方天畫戟沙場上與九員戰將廝殺搏鬥。
仿佛那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大英雄,而春玲見狀後不由噗嗤一笑。
「小姐,這能一樣嗎,那一副畫臉都畫的不清楚,咱們偷偷的就買一副,人家可是親眼見過的。」
隨著紙張的泛濫橫行下,雖然天下人認識字的人不多,但用廉價的紙張民間還當真有不少人畫出了一幅幅古靈精怪各種畫卷謀生。
「那好,就去城外的道觀正好為母親求福。」
甄宓天真的笑著,充滿水霧般迷茫的眼眸中更是透著一股羞澀,朦朦朧朧的幻想下才是最純真的時候,他的大英雄不知到底長的什麼樣。
看著少女懷春的小姐,丫鬟春玲強裝著尷尬的笑容,手心都濕透了,小姐春玲真不想啊,可他們綁了春玲的娘親,對不起,若有來世春玲再給你當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