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蒼茫,山靄瀰漫,隱約間,山魈出沒,魅影成群,悽厲的慘叫聲,令人聞之喪膽。
雪谷窟萬里冰封,洞穴四通八達,曲徑通幽,儲備著北域蠻族龐大的糧草。
此時,霍爾斯黛眉緊蹙,鼻息凝重,恐怖的神曦如水紋蕩漾,神明氣息覆蓋方圓數百里,若隱若現的神兵台浮現,吞吐著天地能量。
霍爾斯深邃如星辰般的眸子,凝望著界域之谷,哪怕是有絲毫風吹草動,也瞞不過她犀利的眼神。
忽然,古老的源紋瀰漫,道道詭異的源紋符咒閃耀,就在那一刻,界域之谷周圍的山勢劇變,如洪流般涌動,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霍爾斯豁然起身,大喝道:「來人,立即前往界域之谷,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霍爾斯滿臉凝重,心頭湧起一絲不祥之感,緩緩吐息,嘀咕道:「據可靠消失,皇臣大人李煊打劫糧草,不過二十二人,為何會製造出這樣大的動靜?難道調虎離山,打劫糧草的同時,發動一場浩大的進攻?還是」
霍爾斯輕嘯一聲,八道戰紋神曦浩瀚涌動,一波壓著一波,璀璨如大日,神兵台狀若山嶽,碾壓得虛空發出轟隆隆之聲。
神念所及,方圓數百里之內,一草一木盡收眼底。
拓辰渾身顫抖,捲縮在寒冰中,大氣也不敢出,直到某一刻,霍爾斯輕輕「咦」了聲,拓辰立即將古茶樹嫩芽頂在頭頂,這才躲過霍爾斯神念搜索。
「好險啊!幸好李煊那小子,早有準備!」
拓辰暗自得意之際,悠然的腳步響起,霍爾斯竟朝著拓辰所在地方走了過去。
「媽的,被發現了?!」
拓辰催動源力,準備近距離偷襲霍爾斯,只見她淡淡道:「沒想到,本宮也會成驚弓之鳥,看來李家的人留不得」
霍爾斯凝神之際,界域之谷轟然坍塌,只見五道戰紋神曦,竟然被磨滅了一道,其餘四道戰紋也暗淡了不少。
霍爾斯震撼的同時,前哨士兵來報:「啟奏霍爾斯殿下,界域之谷扈里科耶將軍遭到埋伏,數千將士殞命。」
霍爾斯如遭雷擊,怒吼道:「怎麼可能,扈里科耶呢?他可是五道戰紋強者?」
士兵報告道:「扈里科耶陷入苦戰,生死不知!」
轟!
霍爾斯暴怒,神兵台爆發出璀璨神曦,天龍異象與鳳凰異象震動,爆發出恐怖的神明威壓。
「大部隊隨本宮前往支援扈里科耶將軍,雪谷窟加強戒備!」
戰馬長嘶,四蹄捲起陣陣煙塵,急速朝著界域之谷前行。
與此同時,拓辰趁著混亂之際,悄無聲息的潛入雪谷窟之內,躲過巡邏士兵,終於來到了儲藏糧草的巨大倉庫。
拓辰陡然出手,將看守糧庫的士兵解決掉,便開始迫不及待的布置傳送台源紋。
然而,如此巨大的糧庫,自然有鎮守源紋壓制,急得拓辰滿頭大汗,咒罵道:「他娘的,老子一個老古董,還治不了你了。」
轟!
拓辰氣血沸騰,神曦噴涌而出,艱難的鏤刻著傳送源紋,每一筆源紋都沾滿了它的心血。
只不過是一道源紋,便累的拓辰大口喘氣,哪知道卻驚動了巡邏士兵。
「什麼人敢膽闖入我北域神族糧庫重地?舉起手來!」
士兵一擁而上,冰冷的刀劍架在拓辰的脖子上。
拓辰急中生智,嘻嘻哈哈,道:「看清楚了,老子可是霍爾斯殿下的使者,來此加強守護源紋陣法的。」
既然裝不下去了,索性就露出真容來,雪白如綢緞的皮毛,北域蠻族淨化而成的獸身,妥妥的土著居民。
士兵見狀,戒備之心鬆懈了下來,可刀劍還是架在了拓辰脖子上,喝問道:「暗號!?」
拓辰滿腦子黑線,嗓音低沉,隨便蒙了一句:「我特麼是畜生!」
拓辰凝神戒備,正準備開戰,哪知道那士兵揮了揮手,士兵竟然紛紛退在一旁,等候命令。
「聽說,聖月皇庭那個不知死活的皇臣大人,要來打劫糧草,害的老子們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飽,逮到了他非得折磨死他,以泄心頭之恨。有勞使者大人了。」
士兵嘴裡心裡,無不表達著對李煊的憎惡。
拓辰嘻嘻哈哈,道:「這個自然,害的本大人損失了不少真血,都是那小子惹的禍,來就來吧,還大張旗鼓,生怕咱們不知道。」
士兵嘿嘿一笑,拍了拍拓辰的肩頭,道:「使者大人,您的腰牌可否給屬下看一下?」
拓辰一時語塞,支支吾吾,道:「腰牌?!」
忽然,士兵冷笑一聲,拔刀相向,低吼道:「狗賊,果然是奸細,給我上!」
拓辰臉色一沉,正要大打出手,一聲威嚴的聲音傳來:「都給我住手,糧庫重地,豈容你們放肆!」
士兵聞言紛紛回頭,只見狼頭人身,高大威猛的扈里科耶將軍駕到,嚇得眾人紛紛跪下。
拓辰見到扈里科耶的瞬間,心往下沉,暗道:「李煊那小子出事了,本皇該怎麼辦?」
然而,糧庫重地哪怕是霍爾斯殿下,也不會輕易視察,目的就是為了保密,此刻扈里科耶將軍到來,委實有些說不通。
「敢問扈里科耶將軍,您到此所謂何事?」
巡邏士兵職責所在,不得不盤問扈里科耶。
扈里科耶瞳孔一縮,眉心上的五道戰紋閃耀,強大的威壓,震懾得士兵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都給本將軍出去,我協助使者大人加固鎮守源紋!滾!」
扈里科耶那股氣勢,於萬千戰鬥中磨礪而成,巡邏士兵自然不敢怠慢,快速退出去。
扈里科耶轉頭怒視拓辰道:「使者大人,還不趕緊的布置鎮守源紋?」
扈里科耶的語氣逐漸緩和,聽得拓辰稀里糊塗,直到顯露出李煊的聲音,驚叫的跳了起來。
「李煊,你他喵的神出鬼沒,嚇死老子,還以為扈里科耶那混蛋把你弄死了!」
拓辰心中激動,張開爪子擁抱李煊,哪知道卻被後者一腳踹開,低吼道:「趕緊布置傳送台!」
李煊輕車熟路,設置好虛空維度,如此一來便能讓阿里達、斯默頓相互接應,引開北域蠻族大軍的主意力。
「李煊,你這樣做,阿里達、斯默頓他們怎麼辦?」
拓辰急的雙眼猩紅,李煊此舉擺明了就是要拿他們當炮灰,即便如此,他們也運送不了多少糧草。
李煊淡淡道:「盡人事,聽天命!記住了,儘可能多的,將糧草、火器傳送出去!還有,你的目標是霍爾斯,只有你才能與她一較高下。」
拓辰怒吼道:「要是不能保證阿里達、斯默頓他們的生命,老子不同意!」
李煊吞了口唾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凶樣,道:「執行命令,不然老子宰了你打牙祭。」
李煊屌都不屌拓辰,快速離開糧庫。
李煊抬頭看看夜空,三更十分即將到來,巨大的暴風雨,即將覆蓋這片大地。
夜色如墨,被夷為平地的界域之谷,塵埃瀰漫,與蕭瑟山靄對撞,發出山魈般的慘烈氣息。
霍爾斯滿臉憤怒,白玉般的手掌一揮,浩然大力呼嘯而出,界域之谷瞬間恢復清明,一眼便見到血肉模糊的扈里科耶,倒在血泊之中。
霍爾斯深吸一口氣,一道強橫源力激射而出,打入扈里科耶眉心,暫時讓他醒來,質問道:「聖月皇庭還有人能傷到你,你幹什麼吃的?」
扈里科耶渾身顫抖,匍匐在地,戰戰兢兢道:「啟稟殿下,微臣是中了李煊那混蛋的埋伏,所以」
霍爾斯滿臉怒容,氣的雙峰亂顫,喝道:「住口,那個李煊不過是入玄境初期,而你是我北域神族五道戰紋強者,竟然如此不堪一擊,自己去刑罰營領五十軍棍!」
「察托沫兒,你去傳令,所有將士必須在場!」
察托沫兒面無表情應道:「是!」
然而,扈里科耶見到察托沫兒的瞬間,瞳孔欲裂,大聲分辨道:「殿下息怒,微臣之所以慘敗,完全是因為察托沫兒謊報軍情所致,還望殿下明察!」
察托沫兒立即反駁道:「豈有此理,敗了就是敗了,竟然將罪責推到我身上,你好大的膽子!」
察托沫兒打小便與霍爾斯一起長大,仗著殿下恩寵,頤指氣使慣了,根本不將常年征戰的將士們放在眼裡。
霍爾斯依舊面色如冰,瞳孔中瀰漫著憤怒之色,道:「扈里科耶,察托沫兒一直與本宮在一起,何曾謊報軍情,讓你中了李煊的埋伏」
忽然,霍爾斯美眸變得凶唳,大叫道:「不好!所以將士,隨本宮前往雪谷窟,快!」
夜色更深,距離三更天,剩下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了。
這時,古老叢林中,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聲,卻完全被急速行軍的馬蹄聲掩蓋,斯默頓帶領侍衛,悄然出現在殘破不堪的界域之谷兩旁。
今夜所見,委實駭人聽聞,李煊僅憑一人之力,便在北域蠻族軍營中,攪起軒然大波,這份膽識與謀略,古今罕見,堪稱軍事史上藝術級教科書。
斯默頓除了佩服之外,只能等待,等到虛空大門打開,拓辰將蠻族火器傳送過來,埋伏在蠻族追趕的必經之路上,讓阿里達有足夠轉運糧草的時間。
斯默頓看向隨從侍衛,道:「你們害怕嗎?」
侍衛們搖了搖頭,道:「能夠追隨皇臣大人,深入敵後,為我數百萬軍民延續生命,雖死猶榮。」
斯默頓大聲叫好,寬厚有力的手掌輕輕拍在每一位侍衛肩頭,臉上堆滿了笑容,道:「雖死猶榮,哪怕粉身脆骨,我們也要奮力一搏。」
夜色深沉,遍地冰封,一隊軍馬疾馳而過,顯得異常倉促。
然而,還不等霍爾斯等人趕到雪谷窟,整個夜空被火光照亮,如同白晝,隨之而來的震天嘶吼聲,猶如萬馬奔騰,聲勢浩大,仿佛山河決堤。
「報,呼延鎧突然對我軍營發起總攻,我軍被打的潰不成軍」
哨兵前來報告。
霍爾斯抿嘴而笑,拂了拂胸前的秀髮,冷冰冰道:「是嗎,我的皇臣大人李煊?!咱們終於見面了。」
只見,霍爾斯玉掌抬起,神曦涌動,如利劍激射而出,殺向哨兵。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