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憷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是你原本就不屬於這兒?」
蒙煙寒的反應出乎了歐陽萌憷的意料,歐陽萌憷只是一時情急,信口之言,不想蒙煙寒卻當了真,嚴肅認真的追問了起來!
歐陽萌憷瞧著滿臉疲倦眼睛裡布滿血絲的蒙煙寒,心忍不住的疼,這個俊逸的大男孩原本是個性十足,雲淡風輕,保持著一顆純潔無瑕的心,眼下為了自己被生活磨去了稜角,變得多愁善感,總是那樣的患得患失,歐陽萌憷的心莫名其妙的疼,忍不住的哽咽安慰道:「憷憷信口之言,煙寒不必在意,還是趕緊的送父親下葬吧!」
歐陽萌憷不想蒙煙寒為自己擔心,最終還是做出了讓步!
每當這個時候,蒙煙寒總會覺得歐陽萌憷離自己很遠,有種虛無縹緲的感覺,總感覺看得見摸不著,很不幸的是,眼下這種感覺再一次的跳了出來,肆虐著蒙煙寒那顆患得患失的心!
「憷憷乖,先回府歇著,待到煙寒將歐陽伯父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們再聊!」
蒙煙寒明白,歐陽萌憷是為了自己才決定不去墓地看著父親下葬的,越是如此,蒙煙寒越是擔心,歐陽萌憷的性格倔強,決定了的事情,輕易不會改變,更何況是看著父親入土這樣重要的事情,歐陽萌憷就這樣妥協了,蒙煙寒想不明白,歐陽萌憷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選擇了不再堅持!
「煙寒快去吧,憷憷無礙!」
送葬的隊伍已經離開了好久了,歐陽萌憷不敢再耽擱,催促蒙煙寒趕緊的去張羅!
蒙煙寒滿心的疑惑戀戀不捨的去處理歐陽老伯的身後事了!
歐陽萌憷呆站在府門口,望著消失在視線里的蒙煙寒,心中五味雜陳,歐陽萌憷明白自己的話惹得蒙煙寒擔心了,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了,又該如何讓蒙煙寒安心呢!
「知水!」
歐陽萌憷像是想出了答案,像是有話要吩咐!
「奴婢在,姑娘請吩咐!」
「去備一頂小轎過來,一定要快!」
歐陽萌憷目視前方,心不在焉的吩咐知水,知水沉吟,老爺的靈柩剛走,姑娘這是要去那呢?姑娘又能去哪兒呢?對了!姑娘一定是要去老爺的墓地,知水聰慧,並沒有費什麼心思,也就猜出了歐陽萌憷的心思,知水躊躇著沒有立刻去辦!
「知水,姑娘我的吩咐,你竟然沒有聽到嗎?」
歐陽萌憷情急,話語不似平常那樣的和善,有種不怒自威的質問包含在內!
「知水斗膽,敢問姑娘,備轎子是要去哪兒?老爺新殤,不宜等別家的府門的,這是禮制!」
知水故意的提及禮制,想要用禮制來提醒約束歐陽萌憷。愛字閣 www.aizige.com
此刻的歐陽萌憷一心在歐陽老伯的身後事上,哪有心思聽知水的弦外之音,生硬的問道:「姑娘我要做什麼是要先經過你的允許嗎?還是姑娘我無知,要你來提醒我大周朝的禮制嗎?」
知水跟了歐陽萌憷這麼久了,從未見歐陽萌憷如此的氣急,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叩頭請罪道:「奴婢不敢!」
歐陽萌憷依然是目視前方,語氣生硬的命令道:「既然不敢,還不快去,等著討打不成!」
知水明白自己無論如何是阻止不了自家的姑娘的,只得唯唯諾諾的去吩咐轎子了!
須臾之間,兩個轎夫抬著一頂小轎來到了歐陽萌憷的身邊,歐陽萌憷也不說話,抬腳上了小轎,低聲吩咐道:「去墓地,只是需當心些,千萬不要讓送葬的人發現我們!」
兩個轎夫是木訥的,也不多問,按照歐陽萌憷的吩咐,抬起小轎直奔墓地而且!
蒙煙寒戀戀不捨的拋下歐陽萌憷,一騎飛馳趕往了墓地,蒙煙寒發現,歐陽老伯的棺槨已經安置妥當了,儲老夫人正在安排擺放隨葬的物件,隨葬的事情蒙煙寒一竅不通,也不敢插言,只是默默的來到了墓室旁,無言的跪了下來,靜靜的看著眾人忙碌!
一切就緒,儲老夫人不放心的重新查點,隨葬的衣服、錢幣、紙糊的童男童女、還有就是歐陽老伯生前用過的也喜歡的尋常物件,儲老夫人認真的查點了一邊,小聲的與司夫人商量道:「一切都查驗清楚了,司夫人你看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老頭子一生儉樸,這已經是很好了,我再無其他的交代了!」
司夫人深情的望著歐陽老伯的棺槨,恨不能讓時間停止在這一刻,只是那最後的時刻還是無情的來到了,司夫人不得不面對這一刻,即便痛徹心扉,司夫人也只得強忍著,無助的點了點頭!
「按照禮制,這第一抔土是要長子長孫親自蓋上的,只是你夫妻二人膝下無子,這又該如何是好呢?」
一切就緒,只等著封幕了,儲老夫人卻陷入了為難,歐陽老伯與司夫人只有一女,且未婚嫁,而且歐陽老伯乃是單傳,也沒有旁支的兄弟姐妹,自然也就沒有子侄,這第一抔土該由誰來填呢,儲老夫人真的有些為難!
「老頭子三代單傳,原本就宗族清冷,不想到了我們夫妻二人這更加的淒涼,只有這一個女兒,眼下連個抔土頂盆的都沒有,這該如何是好啊!」
司夫人哭訴著自己的膝下淒涼,卻也是無可奈何,只得求助儲老夫人道:「老夫人可有什麼良策,好讓老頭子入土!」
「哎!」
司夫人的哭訴引得儲老夫人傷心,忍不住的嘆息一聲,猶豫著說道:「倒也不是無計可施,只是……」
司夫人見儲老夫人猶豫,急切的說道:「老夫人儘管直言,司穀雨無有不從!」
儲老夫人眼見一切就緒,只等著封棺,狠了狠心道:「為今之計也只有司夫人你親自替歐陽世伯抔土了,只是也不是最佳的辦法,最佳的辦法還是要有勞蒙煙寒公子,只是令愛與蒙公子雖然有婚約,但是畢竟沒有完婚,恐怕蒙公子有顧慮!」
儲老夫人說完,眼巴巴的望著蒙煙寒的母親襲夫人,襲夫人也為歐陽老伯膝下無子感到難過,可是蒙煙寒是自己的獨子,眼下要替別人盡孝抔土,即便這個別人是自己兒子未來的岳父,襲夫人的心中還是有點彆扭的,襲夫人一時不決,疼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蒙煙寒安靜的跪在歐陽老伯的墳前,聽著眾人分說,當儲老夫人說道歐陽老伯膝下無子,無人抔土的時候,蒙煙寒的心中就已經有了決定,只是長輩們說話,蒙煙寒不敢插嘴,眼下話題牽扯到了自己,蒙煙寒終於可以表達自己的想法了!
「母親,兒子願意!」
蒙煙寒只說了這六個字,卻是字字鏗鏘,讓在場的人無不感嘆,感嘆歐陽老伯找了個好女婿!
襲夫人的心中滿是不舍,不捨得自己的兒子媳婦還未娶回家,先替岳丈抔土,不舍歸不舍,襲夫人還是顧大局的,也未加阻攔!
蒙煙寒見母親沒有反對,就按照儲老夫人的提示,雙手捧起了早就備下的黃土,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歐陽老伯的棺槨之上,一旁等著幹活的見這一抔孝子土填好了,二話不說,開始填墓!
躲在一旁的歐陽萌憷再也忍不住了,不顧一切的沖了出來,就要往墓坑裡跳,還好蒙煙寒眼疾手快,及時的攔住了歐陽萌憷,不顧一切的死死地抱著歐陽萌憷!
看到歐陽萌憷出現,蒙煙寒的擔憂反而減輕了,蒙煙寒堅信這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歐陽萌憷,不知為何心中莫名其妙的安穩!
剛剛歐陽萌憷說自己原本就不屬於這的話給蒙煙寒帶來的不安慢慢的消失了,蒙煙寒的心安正是歐陽萌憷此行的目的,只要蒙煙寒心安,歐陽萌憷也就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