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大事不妙了,姬芣苢大人手捧聖旨來兵營拿人了」
端午想一隻夏天受熱伸出舌頭散熱的小狗狗一樣大口的喘息著,結結巴巴的向蒙煙寒回報
蒙煙寒冷冷的將自己的茶水遞給了端午,冷冷的道:「來的可夠快的」
端午接過蒙煙寒遞過來的茶水咕咚咕咚兩口也就喝乾了,端午用衣袖擦拭嘴巴上的茶漬,疑惑不解的問道:「公子似乎是早就知道姬芣苢大人要來拿人」
「不錯公子我早已料定姬芣苢大人會來拿人,只是一直擔心來的太慢,趕不上我和憷憷的大婚」
蒙煙寒邊說邊向外走,端午趕緊的放下了茶盞小顛步跟在蒙煙寒的身後,情緒失控的吼道:「可是姬芣苢大人要捉拿的是歐陽姑娘,公子你與歐陽姑娘生氣,卻也沒有到了要致對方與死地的地步,歐陽姑娘身體孱弱受不得枷鎖加身的苦楚的,公子千萬要想想歐陽往日裡的好處,莫要讓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公子你一定要三思啊」
端午以為蒙煙寒和歐陽萌憷鬧掰了,此次姬芣苢前來拿人是受了蒙煙寒的蠱惑,端午情急想要規勸自己的公子,也就沒有多想,言語之間有些莽撞了,此刻端午一心只想勸說蒙煙寒不要再與歐陽萌憷置氣,無論如何都要提歐陽萌憷辯解
端午迫切的心情觸動了蒙煙寒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蒙煙寒打心底里有些感動,為端午無私的心,也為端午沒有自我,只是一自己的喜怒哀樂為喜怒哀樂的中心而感動,蒙煙寒抬手拍了拍端午的肩膀,道:「端午是了解你家公子的,難道你認為你家的公子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嗎」
蒙煙寒從來都不喜歡解釋,這已經是破天荒,雖然只是一句不置可否的反問,但是已經是破天荒的頭一次了,端午有些意外,意外自家的公子竟然肯跟自己解釋,一時語塞,片刻沉思之後,道:「端午自小跟隨公子,自然知道公子不是那薄情寡義之人,可是姬芣苢大人前來拿人,卻不見公子有絲毫的焦慮,端午不得不擔心,擔心公子一時糊塗誤了與歐陽姑娘的一生」
蒙煙寒再一次的換上他那固有的冷酷,抬手在端午的頭上敲了一下,道:「你家公子何時糊塗過,放你的心吧,公子我自由安排,你只睜大了眼睛瞧著就是了」
主僕二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演兵場,只見姬芣苢身著紫色官袍,手捧聖旨,背對著自己站在訓話台上,五覺和卓葭兒一左一右站在姬芣苢的兩側,見蒙煙寒主僕現身,忙提醒姬芣苢道:「大人,蒙將軍到了」
姬芣苢聽到提醒緩緩的轉過身來,沒有客氣與寒暄,開門見山道:「皇命在身,不能行禮了,蒙將軍恕罪。伏魔府 m.fumofu.com」
「好說好說」
姬芣苢捧著聖旨嚴肅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蒙煙寒趕緊的行禮回話,唯恐怠慢了姬芣苢
「麻煩蒙將軍擊鼓集合,集合領國主旨意」
姬芣苢想來都是迂腐不懂得變通的,今日也不例外,沒有一句多餘的話語,直接開門見山的要宣讀國主的旨意,蒙煙寒不敢耽擱,道:「端午,敲集合鼓」
有了柘木的教訓,大家集合的速度快了許多,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大家就集合完畢了,看著訓練有素整齊劃一的兵士,姬芣苢心中大喜,忍不住的夸道:「蒙將軍果然厲害,不過十幾天罷了,這潼關兵營就有了這樣改天換地的變化,芣苢佩服」
「姬大人過獎了,煙寒惶恐」
蒙煙寒最不習慣的就是當面受誇獎,每每遇到這樣的情況,蒙煙寒都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蒙煙寒喜歡會心一笑成知己的交往,換句話說就是一切盡在不言中,這樣赤裸裸的表揚讓蒙煙寒難辨真假,還好與姬芣苢自小的交情,否則蒙煙寒一定會懷疑姬芣苢有其他的什麼目的
姬芣苢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是真心的表達,吞了一口唾沫之後道:「國主口諭,蒙煙寒將軍率眾聽旨」
姬芣苢此話一出,在場之人齊刷刷的跪了下來,跪在地上等著宣旨
姬芣苢接著念道:
朕接奏報,歐陽萌憷宰夫知法犯法,與不法商戶勾結,侵吞兵營資產,命姬芣苢前往查查,兵營上下當全力配合,以期還眾人一清平
欽此
「蒙煙寒接旨」
姬芣苢將國主的聖旨轉交在了蒙煙寒的手中,雙手攙扶著蒙煙寒道:「將軍快快請起」
蒙煙寒在姬芣苢的攙扶下起身,道:「大人打算從何處著手查起」
「歐陽大人的為人芣苢是清楚的,只是皇命不可違,芣苢還是得硬著頭皮走這一遭的」
姬芣苢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不過是等著蒙煙寒問起,自己竹筒倒豆子順著蒙煙寒的話頭說出自己的想法罷了
「煙寒明白,姬大人有話直說,煙寒無有不從」
蒙煙寒堅信,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當著眾人的面將事情說清楚,給眾人一個交代,給歐陽萌憷一個公平,給自己一個兩全
「歐陽大人何在」
姬芣苢跟蒙煙寒客氣完厲聲的質問道
「本姑娘在此,姬芣苢老迂腐你找本姑娘何事」
歐陽萌憷嬉笑著從迴廊處走了出來,姬芣苢定眼一瞧,歐陽萌憷一身鵝黃色的絲質棉衣,外披一件同樣顏色同樣材質的斗篷,腳蹬一雙鵝黃色的小軟靴,未插珠釵,一襲鵝黃色的長絲帶裝飾,北風吹過,頭上的絲帶與身上的衣衫隨風飄舞,美不勝收,姬芣苢不由的心頭一暖,一種久別重逢的欣喜爬上了心頭,躬身行禮,道:「久違了歐陽姑娘」
「久違了,姬芣苢老迂腐」
歐陽萌憷嬉笑著打趣姬芣苢,歡跳著來到了姬芣苢與蒙煙寒二人的面前,頭一歪,嘴巴一抿,眉毛上挑,接著道:「姬芣苢大人是來捉拿憷憷回去復命的嗎」
有人告狀都告到了國主的跟前,想來也算的上潑天的禍事了,不想歐陽萌憷沒有絲毫的擔憂,倒是滿臉的淡定,倒是姬芣苢心中陣陣不安,有些失態的問道:「有人狀告歐陽大人與不法商戶勾結,圖謀兵營財產,國主特命本官來查查」
在歐陽萌憷的面前姬芣苢趕緊自己總會緊張,總會緊張到語無倫次的地步,眼下也是一樣,歐陽萌憷隨口一問,姬芣苢緊張的就要解釋,似乎有撇清自己的嫌疑,而更讓姬芣苢緊張的是,若是自己的心思被歐陽萌憷給瞧穿了可就尷尬了
還好歐陽萌憷此刻的心思並不在此,並沒有在意姬芣苢的尷尬,道:「何人指控可有證據」
「何人狀告請恕姬芣苢不能告知,至於證據自然是有的」
姬芣苢照實回答了歐陽萌憷的問話
「哦什麼證據,不妨拿出來瞧瞧」
歐陽萌憷依然不慌不忙,仿佛是在議論別人的事情,歐陽萌憷的這份淡定讓姬芣苢莫名其妙的心安,姬芣苢不解,自己的心到底是怎麼了,不是應該步步緊逼的落實證據之後拿人為快嗎,自己的心怎麼如此迫切的盼望歐陽萌憷能夠自證清白,能夠安全脫身,姬芣苢強行的平靜了自己的心情,道:「我這裡有你幾日前潼關鎮集市採買的商鋪的證詞,三七三七你可聽說過」
歐陽萌憷與蒙煙寒早就料到了,姬芣苢此行一定與那日的採買有關,只是這伙賊人的速度還是讓歐陽萌憷心驚,若是這伙賊人狀告自己的辦事速度用來為國家出力,為百姓謀福,只怕大周朝將會翻天覆地的進益
「三七三七,自然是聽說過,我不光是聽說過三七三七,我還聽說過四六四六呢」
歐陽萌憷大方的承認了,演兵場上一片譁然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