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世子問的問題太過於隱私,風少羽等人有些微怔,侯昌明平日裡最謹慎,好像想到了什麼。
南公子好像沒聽出賢王世子的語氣不善,道;「世子一定要問,那我也會說,就是不知道這個場合何不合適。」
今天是他的婚禮,現在高朋滿座,賢王世子左邊看了一下,見每一桌的人都在勸酒推杯換盞,並沒有人注意他們。
他頭有些暈乎乎的,也沒管那麼多,道;「這裡怎麼了?我看並沒有什麼異常啊,你有本事就說。」
南公子道:「那我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我是訂過親,還退了親。」
賢王世子一想到當時鐘清揚被人說三道四就生氣,他拳頭砸在桌子上;「你還好意思說,這是男人該幹的事嗎?」
這一拳動靜太大,不光左右的人,連上上席位的賢王那一種都聽見了,賢王偷偷給下人使了眼色。
這時侯昌明等人因為賢王世子鬧的動靜太大,已經把他勸住了,賢王這裡又沒了聲音,其他人也打著圓場。
「世子爺是成親高興,咱們也跟著高興,喝酒,喝酒……」
四周的探視目光被壓了下去。
賢王世子見別人都不注意他了,又開始瞪著南公子:「你說啊,你是男人嘛?」
南公子神色很篤定:「這個我可以確定,我是。」
侯昌明等人都笑了。
賢王世子爺笑了,可隨即他又板著臉:「是男人怎麼能幹出這種事?」
這話就有點過了。
他不過是退親而已,在沒成親之前,退親還是被世俗所容的,侯昌明輕輕碰著賢王世子的肩頭:「照哥你喝多了,人家定親退親的跟咱們沒關係。」
他是先生說的,但是賢王世子聲音很大:「怎麼沒關係?他就是表妹的那個未婚夫,表妹等了她那麼多年,眼看著他到京城來了,可他卻是來退親的,這是男人該幹的事嗎?」
他說完,大廳里頓時一靜。
離得遠的聽得一知半解,都豎起了耳朵。
侯昌明等人聽了瞬間明白了,這個南公子竟然就是跟鍾清揚定親的那個人。
侯昌明忙捂住賢王世子的嘴,在他耳邊小聲道:「鍾小姐現在是你妻子了,你還說。」然後又看向附近的席位:「照哥這小子喝多了,新婚,太他娘的高興的。」
風少羽幾個也反應過來,跟著侯昌明一起給賢王世子打掩護。
等別的席位的人又開始夾菜吃酒了,侯昌明才放開賢王世子。
賢王世子很不服氣:「你捂著我的嘴幹什麼?」看向侯昌明。
侯昌明當然是不想讓鍾清揚被人指點,鍾清揚被人指指點點丟的也是他賢王世子的臉。
他嘿嘿一笑:「咱們喝酒。」然後目光瞟向南公子,帶著嚴厲的警告,那意思就是讓南公子趕緊離席。
可是他擠眉弄眼做了好久南公子都像是沒看見一樣。
隔著賢王世子的韓東寶道:「他看不見,你是不是傻?」
侯昌明:「……」可是直接讓南公子離席就太失禮。
賢王世子又開始找南公子的不痛快:「你說啊,你怎麼不說?當時本世子就想著找你去了你知道嗎?敢跟我表妹退親,我真想看看你是什麼人物,不就是個瞎子嗎?」
南公子一笑。
接下來他本想說抱歉,告辭的。
但是韓東寶先問了賢王世子;「我才反應過來,你們之前不認識嗎?」
如果不認識怎麼會請他來喝酒,又怎麼會跟他們坐一桌?
賢王世子目光有些迷離,一指南公子;「你問他,那天在街上見到,他跟周小姐一起,我看他人模狗樣的,那曾想他是個負心漢。」
韓東寶等人再看南公子的目光就有些排斥。
蘭君垣本就應該幫著南公子說話,可是他一說,就會對鍾清揚的聲譽有影響,可是不說,兄弟的聲譽也是聲譽啊,考慮了很久,見賢王世子一直咄咄逼人,他就要開口。
這時南公子先說了話:「我不是負心漢。」
賢王世子心想我是愛才之人,要不是看你出手大方的面子上早把你趕出去了,我知道了你的底細你就聽著好了,竟然敢頂嘴。
他灌了一盅酒往桌子上一頓;「你不是誰是?你跟我表妹退親,你辜負了她。」
南公子道:「是我退的親,但是是鍾小姐當府上找我,讓我退親的,她說她啞巴已好,不想嫁給一個瞎子。」
這可跟外面傳的不一樣啊。
也超出了大家對鍾清揚的了解。
鍾清揚怎麼會做這種事?自己想退親,還要別人去主動,這跟當婊子要立牌坊有什麼區別?
侯昌明等人很難接受。
風少羽細細一想,以前鍾清揚不會說話,但這姑娘人品不見得就好,她跟方顏夕可是好朋友。
他現在的未婚妻子是周清靚,當時方顏夕誣陷過周清靚,所以跟方顏夕有瓜葛的人他都看不上。
蘭君垣當然是相信南公子的了,林孝珏把聽來的話都跟他說了,自己兄弟也這麼說,他再懷疑就是傻蛋了。
他見眾人表情都凝固著,而且很難看。
就道:「照哥,這件事我可以作證,如果南兄不是心懷坦蕩的人,我也不會帶他來了,但是這件事早都已經過去,並不好宣揚,而且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
本來是林孝珏要帶南公子來,但是林孝珏要跟張氏等人一起來,都是周家女眷,南公子就跟蘭君垣一起了,這也是他為什麼會跟賢王世子坐一桌的原因。
有蘭君垣作證,大家想不信都不行了。
賢王世子又想起那日相遇,林孝珏跟南公子也打的火熱。
如果這人真的有問題,為什麼自己的兄弟和好友都跟他走的那麼近呢?
他心裡已經信了南公子七分,酒瞬間醒了。
可是馬上又想到了鍾清揚,他們已經拜過堂成了親,他信外人,不就是懷疑自己的表妹嗎?
賢王世子一時目光迷茫起來。
丫鬟一會來報告一次外院的情況,新房裡的鐘清揚聽聞南公子真的把她供出來了,氣得臉皮漲紫,她站起來道:「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無恥?一點擔當都沒有,把責任都推給了我。」
丫鬟道:「世子妃咱們怎麼辦?」
鍾清揚來回在屋裡踱步,這時候她能怎麼辦?她咬咬牙道:「去吧世子叫過來,就說我身體不舒服。」
丫鬟哎了一聲剛要出門,一轉身就見洞房門口站了一團火紅:「誰?」
鍾清揚聽見丫鬟的聲音心中一突,也看過去,就見福婉一身勁裝,梳著整齊的編發站在門口。
鍾清揚暗暗鬆了一口氣,笑道;「福婉,我就知道你不會不來參加我的婚禮的,可你都去哪了?我怎麼才看見你?」
福婉板著臉走進屋裡,找了地中央圓桌旁的椅子坐下,桌子上擺了點心瓜果,都是給新人準備的,她看了一眼,然後把目光別到一邊。
鍾清揚見福婉面色不虞,忙問道:「你怎麼了?」
福婉瞪她一眼哼了一聲。
鍾清揚面子掛不住了,心裡對福婉暗暗咒罵,有病,我也沒惹到你,你給我甩什麼臉子?
但是她知道福婉是賢王府的寶貝,絕對不能得罪,於是佯裝很焦急的道:「福婉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福婉目光十分凌厲的審視著她,道;「誰?相處這麼久,我沒想到你這人這麼多心眼。」
鍾清揚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心想福婉到底知道了什麼?
她擠出一抹笑意,伸手氣摸福婉的肩膀;「你到底怎麼了?」
福婉甩開她的手:「你說,跟南公子的婚事,到底是你要退親的,還是南公子不想跟你成親?我今日要聽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