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拉著周清池快步往院外放方向走,周光輝在身後追著。
林孝珏聽見四周好像來人了,想來是驚動了家人。
推著周清池道:「你先出去,我來擋著他。」
「不能讓我娘知道,她該傷心了。」
林孝珏見她不舍離去的樣子,應該是怕自己走了周光祖找劉氏算賬,不管多混賬,起碼還有些孝心,她一甩袖子;「你快走出去。」
周清池頭也不回的往前跑,林孝珏卻轉身回來,追在後面的周光輝以為她要跟自己動手,方才試過一下,這個侄女下手有點沒輕沒重。
當即有些猶豫,腳下的速度卻落了下來。
誰知道林孝珏路過他身邊並不停留,而是小跑著去拉起跪在原地的小小:「跟我走。」
周光輝恍然大悟,再看女兒已經跑遠了,如果這丫鬟再讓侄女帶走,他真是什麼事情都問不出啦,當即又回頭攔截。
小小跪的腿麻腿軟,根本走不動路,林孝珏拖著她,也不顧她痛不痛叫不叫。
等跟周光祖再次碰到一起,周光祖伸著胳膊:「把人給我留下。」
林孝珏道:「二伯父你的樣子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樣子,只能讓全家人上火窩火,一點用處都沒有。」
周光輝本來就讓女兒看不起,現在侄女也說他沒用,臉上又驚又怒,已經失了血色,道:「你們是誠心要氣死我。」
林孝珏道:「這時候咱們還是解決問題才是根本,喊打喊殺對誰都不好,我看這件事您還說交給我吧。」
「我才是她爹。」
「十多年您沒當過爹,現在要來管教孩子,好像已經不管用了。」
「你說什麼?」周光輝並沒有跟這個侄女打過交道,沒想到她說話這麼直接,氣的半死。
林孝珏也是聽了周清池的哭訴才想到的,她心平氣和道:「可能不中聽,但是是事實,您這麼多年都沒管教過弟弟妹妹們,現在有事了喊打喊殺,您說就算你把人打死了,誰能服你,不僅不服,還會覺得自己做的錯事都是對的,因為剛好是你反對的事,你反對的事就是對的,這樣可以把你氣死,讓你生氣她就高興。」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林孝珏設身處地以周清池的角度想,她好像就是這個脾氣。
周光輝明知道對方說的對,但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
氣喘吁吁道:「好,我不跟你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你把這賤婢給我留下來。」他指著小小;「都是她們這些奴才唆使,把好好的小姐都帶壞了,我要打斷她的腿。」
小小驚慌的看著林孝珏:「小姐,救我,我是冤枉的。」
林孝珏蹙眉,心想,你自己女兒不爭氣,你平時也不知道呵護關愛,這時候又來賴丫鬟,可真是不講道理至極。
一挺身子冷哼:「我是不會把人交給你的。」明顯的這丫鬟知道孩子是誰的,如果留下來,周光輝拷問之下說出來,她怕周光輝會給壞事。
「你是連伯父的話都不聽了?」
周光輝扭不過這個侄女,而且他平時也不怎麼管事,到了這裡好像已經使不出別的招數要人了,只能用長輩發身份來壓人。
這時她們身後的詢問聲已經響起:「是二叔和清野嗎?」顯然是張氏已經到了。
林孝珏將周光輝一推:「您要是有心眼的就什麼都別說。」推開他還留下這句話,然後拉著小小就跑。
周光輝一個趔趄站穩後人已經跑遠了:「……」而這時張氏卻近了,身後還有周敬之旁氏等人。
周光輝心想,真是個爛攤子。
張氏等到走到周光輝面前,張望著林孝珏離去的方向,回過頭來在問周光輝:「方才那不是清野嗎?怎麼看見我們還跑了?」
周光輝蹙眉猶豫。
周敬之道:「爹,到底怎麼了?我聽你們好像吵了很久了。」
周光輝想著林孝珏臨去時的話,你要是聰明的就什麼都別說,他看著殷殷期待的家人,如果他說了,這些人肯定心裡都不好受。
可不說他要怎麼辦?丟人,丟人啊。
娘的可說出去更丟人,真的只能選擇不說。
一甩袖子:「你們別問了,我真是活不成了。」說完肩頭跟周敬之肩頭擦過,頭也不回的走了。
「哎……」劉氏等人想要叫住他,但見他背景堅決孤獨,而且他這個人平時不言語卻特別有沉頭,定然是叫不回來的了。
幾人面面相覷,周敬之看著張氏問道;「您說他們是怎麼了?」
張氏跟旁氏對視一眼,四目交接頓時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意,想必跟周清池的病有關。
秉著懷疑,張氏讓人到周清池和林孝珏的院子去打聽動靜,果真兩邊人都不在了,陵南回復的消息是他們家小姐已經帶著九小姐回醫館了。
不知為何,家人心中都有些不安,總感覺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
林孝珏把周清池和小小帶到醫館,並讓人給她們收拾了房間。
主僕二人住進去,周清池有些不安,讓小小看著房門。
小小這一晚也算是經歷生死了,忐忑問道:「小姐,八小姐到底會怎麼對您?」如果對周清池都不留餘地,她這個丫鬟就不用提了。
周清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輕輕摸了摸,林孝珏想要她拿掉孩子的意圖實在太明顯了。
她突然冷冷一哼:「所以我讓你看好門,如果我的事你說出去,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客氣。」
小小知道今天自己的行為惹怒了她,現在自己到底會有什麼下場還不知曉,還得聽她的,怯懦道:「奴婢什麼都不會說的。」
周清池坐在床邊,目光出神的望著腳踏,小小到底說不說她其實已經無能為力了,她知道。這個家是林孝珏說了算的,她要讓人去死,再平常不過了,可她不想死啊,那個人怎麼還不來?
她抬頭痴痴的望向門口,外面黑影婆娑,樹枝在風吹下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卻顯得的異常安靜。
門外什麼人都沒有,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