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的湖面,墨鏡盯著湖面的魚鳧。
魚鳧隨著湖面波紋飄動,一晃一晃的牽動著岸邊人的心。
不會釣魚的選手,釣魚是休閒,有的是耐心。
張記有耐心,也有閒心。
與其在家裡一個人待著,出來陪潘寒釣魚是他的福利。
沒有體會到釣魚的樂趣,張記反而認為釣魚是無聊的事,不明白其他人為什麼會喜歡釣魚。
他知道潘寒約他出來釣魚有目的,不是單純為了釣魚。
神奇是風向標,是欣潔和鋰礦石加工廠的風向標,潘寒關注神奇的風向是關注鋰礦石加工廠。
電動汽車發展的速度很快,電池是最基本的動力,鋰礦石的作用不言而喻。
綠色能源發展帶動一片區域發展,帶動棗城清潔能源發展。
而這是政績,是通往高處的政績。
神奇面臨的困難是被基層領導剝削,鋰礦石加工廠是不是也面臨著同樣的問題。
張記沒有詢問李雪岩,但他猜測會有類似的事。
潘寒是縣官不是縣管,即使有他關注鋰礦石加工廠,也會有不長眼的縣管。
而現管最是不能輕易得罪,斷水斷電,再有其他噁心事,總是讓人煩不勝煩。
潘寒盯著湖面,享受著難得的輕鬆。
偷得浮生半日閒,這是他真實寫照。
一市之長是尊位,也有處理不完的事,有數不清的壓力。
沒有開口和張記聊天,他們身份差距,有時代的代溝,這是身份地位彌補不了的代溝。
他和張記很熟悉,多年的相識,了解彼此的習慣,知道底線在哪裡。
紀檢部門收到實名舉報,沒有第一時間處理,他不了解紀檢部門不第一時間處理的原因。
沒有過度干預基層做事流程,他盯著就可以,等待最後的結果。
過了一會,太陽越來越大,曬得人有點熱。
張記打著瞌睡,沒有關注魚鳧是否動了。
他的魚鳧也沒有動,潘寒開始煩躁,有了失去耐心的前奏。
「偷得浮生半日閒的好時間,你就用來在這裡打瞌睡?」
聽到潘寒說話聲,張記勉強睜開眼。
睡眠一直很好,但是就是容易犯困。
太陽曬得舒服,困意也就來了,讓他情不自禁的打瞌睡。
沒有說神奇的底線,而他赴約釣魚,已經用行動表明底線在哪裡。
心照不宣的解決兩人問題,釣魚的形式給足了,是否打瞌睡不重要。
「市長大人啊,陽光正好,正是睡覺的時候。」
「曬太陽和開會最容易犯困,似乎是DNA烙印的信息,一旦曬太陽和開會,一定會犯困。」
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張記眉毛微挑。
上午時間是安靜的時間,他也享受上午不接電話的安靜。
突然間手機響起,他拿起手機,看到棗城陌生號碼。
掛斷電話,張記說道。「詐騙電話太多,在哪裡都逃不掉詐騙電話的摧殘。」
話音一落,手機再次響起。
看著同樣的陌生號碼,張記眉頭皺起。
詐騙電話不會使用同一個號碼打兩次電話,陌生號碼為什麼再次打過來。
沒有猶豫,張記接聽電話,想要聽一聽詐騙電話內容。
王璇見張記接聽電話,擔心張記再次掛斷電話,趕緊說道。
「你是張記吧?閒閒被紀檢部門帶走了,你認識區紀檢部門的人嗎?」
臉色不變,張記眼神瞥向潘寒。
馬閒閒職務犯罪的概率太低,怎麼會被紀檢部門的人帶走。
選擇報復對象可以,選擇馬閒閒,是不是選擇錯了人。
「什麼名義帶走?」
「我不知道具體的名義,只知道性質很嚴重,我同學不告訴我具體事。」
「你是她的未婚夫,要是認識人,趕緊想辦法打聽消息,然後救她。」
呼吸一口氣,張記說道。「謝謝你,我會想辦法的,不用為閒閒擔心,她不會有事的。」
掛斷電話,張記直接撥打馬閒閒手機。
打聽消息太慢,不如直接撥打馬閒閒電話。
紀檢部門的人沒有讓張記失望,看到馬閒閒手機響起,打開錄音筆,錄下通話內容。
敏感時間的電話,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敏感信息。
張記的名字普通,沒有特殊標記,名字無法看出兩人的關係。
三人對視一眼,按下接聽鍵。
「你們是區紀律檢查委員會還是紀律檢查部門?」
「你是誰?」
「我是馬閒閒的同夥,和她一起違法亂紀的從犯,我在羅莊魚塘釣魚,你們過來抓我吧。」
三人皺著眉頭,十分不解張記的自首行為。
出事互相推諉各自紛飛的人很多,自首的真沒有遇見幾個。
詳細交代了所在位置,羅莊魚塘距離他們只有16公里,開車只需要25分鐘。
不確定張記提供的信息是否正確,紀檢幹部問道。
「你在羅莊魚塘釣魚?」
「快點過來吧,不要讓我久等。」
「我知道馬閒閒很多事,過來抓我不會讓你們空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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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對方說話機會,張記直接掛斷電話。
手機撇在一邊,張記盯著湖面上的魚鳧。
潘寒收起預魚竿,重新換上新的魚餌。
張記的說話聽在耳中,他想要知道馬閒閒到底遇到什麼事。
「馬閒閒怎麼了?被紀檢帶走了?」
扭頭看潘寒一眼,張記說道。「紀檢真是閒的蛋疼,帶走馬閒閒能問出什麼?」
「她不知道我的事,想要報復我也是從其他方面下手,從她身上下手還真是選錯了人。」
「打擊報復來的真快,小瞧了對方。」
潘寒想了想,不認為馬閒閒被帶走是打擊報復張記。
正如張記所說,馬閒閒不了解他做的事,區副書記和鎮長又怎麼會了解張記是幕後老闆。
一直隱身在幕後,不站在台前,知道張記身份的人很少。
神奇搬遷的效應不會如此迅速,而區政府、鎮也沒有打擊報復的魄力。
「打擊你不會動馬閒閒,莫須有的罪名定不了罪,後續處理很難。」
「不定罪影響紀檢紀委部門的威信,紀檢紀委的人不是傻子,他們不會考慮不到這一點。」
「要麼是馬閒閒做了事,被抓住把柄,要麼是有人舉報,背後使壞。」
順著潘寒的思路,張記想到一個可能。
林溪買房子時候,他也想要給馬閒閒買房子,雙倍彌補他對馬閒閒的虧欠。
安全是他的問題,意外難以預料和逃避,保障馬閒閒和孩子的生活也是一個問題。
房子和商鋪產權是他安排人處理,婚前將產權過戶到馬閒閒名下,並公證產權是婚前財產,不屬於夫妻共同財產。
如果是產權引發了調查,還真是一個烏龍事件。
潘寒見張記沉默不說話,接著說道。
「小事不用擔心,紀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大事也不用擔心,紀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犯錯的人。」
說著話,潘寒轉頭看一眼秘書,示意秘書去打聽馬閒閒的事。
小事可以插手,大事絕對不能插手。
投資和政治前途相比,前途更重要,他絕對不會為違法亂紀分子充當保護傘。
秘書拿著手機發送信息,向紀檢部門熟識的人大廳消息。
不用潘寒給他眼色,在張記打電話時,他已經聯繫。
羅莊到市中區需要25分鐘車程,他要在紀檢人員到來之前確定信息,潘寒是出現還是不出現在紀檢人員視線里。
態度比能力重要,雪中送炭的態度更是無比重要。
2分鐘收到信息,秘書心裡一松,起身走到潘寒耳邊呢喃。
放下手中魚竿,潘寒看向張記。
他知道張記有錢,至於張記財富數字,他不清楚。
但以消費能力推算,隨意花10萬的人,財富總值乘以消費能力50倍。
簡單換算,潘寒發現張記的財富價值是一個可怕的數字,數零都要數一會的存在。
馬閒閒沒有做錯事,他心底也鬆一口氣,不用擔心會被牽扯。
「財大氣粗啊,沒有結婚,直接送了幾千萬的財產,你是不是有錢燒包了?」
張記一笑,無奈說道。「怕什麼來什麼,還真是應了這句話。」
「紀檢部門會監察公務人員的財產嗎?沒有這樣的規定吧?」
潘寒解釋道。「資產上報是規定,趕上了資產上報節點,才會有這樣的事。」
「人啊,還真是要謹慎小心,一個不注意,不知道會釀造什麼樣的後果。」
「你辦了錯事,馬閒閒是清白的,以馬閒閒同志的性子,你回家就要鬼跪衣板了。」
打趣的話不好聽,張記反駁道。「我的家庭地位毋庸置疑,怎麼會允許跪搓衣板這種事發生。」
「將事情交代道下面人,沒想到動作這麼快,直接辦好了。」
「魔都的辦事效率就是高,也難怪是經濟之都,效率是有的。」
「一次性解決兩件事也挺好的,不用再和你打嘴仗了。」
「吃不到釣的魚,吃吃你的瓜也不錯。」
一句話沒有說完,魚鳧消失在湖面,被拉入到湖中。
潘寒趕緊握住魚竿,和湖中的魚兒較勁。
放線收線一陣子,將魚兒拉上岸。
看著三斤多重的鯉魚,潘寒看著遠處滾滾煙塵,大笑道。「午飯吃不成了,晚飯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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