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協奏曲 第9章 英雄！
空腔很大，能夠輕鬆裝下一套房子。在空腔的岩壁上依稀還能看到脈絡般的棕黃色紋路。
「這裡...這裡應該有一顆心。」苗遠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說道，「巨靈的心曾經在這裡！」
「啥玩意？巨靈的心？就那一堆石頭也會有心？」
「你不明白。」苗遠搖了搖頭，道，「巨靈的心就是他非凡力量的來源，這裡可以說是這條岩蛇的動力室，而能源被人拿走了。」
「也就是說有人在巨靈死後把它的心帶走了？」
「準確來說應該是這樣，巨靈的外表受到的傷害不多，所以進入這裡的很有可能是追髒者小隊的成員。」苗遠在岩石空腔內仔細打量了一番，領著祁正從來時的狹道走出去，「閻沐德身上的傷口絕對不是巨靈造成的，巨靈雖然有人類的智慧，但他們還是更偏向遵從野獸的特性。通常來講這類非凡生物不會運用智慧對付敵人，而是常用最原始的方法與敵人搏鬥。」
「所以你們斷定閻沐德的死亡是其他非凡者造成的？」
苗遠點點頭，道：「不一定是非凡者，但非凡者行動的可能性最大。我以前沒有見過追髒者，他們是直屬於全球非凡聯合協會的，實力比我們強的多，普通人一般沒法直接對他們造成這麼重的傷勢。」
走出岩穴，刺眼的陽光弄的兩人的視野一陣恍惚。苗遠和祁正微眯雙眼，環顧四周，卻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刻著符文的小石塊。
苗遠快步走過去，撿起了那塊圓滑的石頭。石塊通體呈一種半透明的黑色，看上去更像塊圓形的磨砂黑色玻璃，可手感卻像是一顆剛從溪流里撿出來的鵝卵石。如彈珠般圓滑。
一塊符石！
這塊符石不知用了什麼技術，內部的非凡力量已經能消耗殆盡了，而符石依舊保持完整。在他的印象里，所有的符石被使用後都會直接破碎，不會留下殘骸。
苗遠正疑惑的仔細看著手中的符石，眼睛裡卻隱隱約約有一絲刺痛感，手中的符石也逐漸變得有些燙手。
「不好！」
苗遠將手中的符石扔出，指著那塊黑色的石頭沉聲念道：「毀滅！」
一股紫色的光芒從石塊中迸發出，瞬間將周圍的東西全部湮沒。待到紫光散去，原本平坦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小坑，那顆黑色的小石塊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苗遠的指尖亮起微弱的藍白色光芒，隨著手指的飛舞繪成了一個簡陋圖案：最中間是三道相交的波浪線，外面包著圍著三個圓圈，最外面則是一個三角形。
祁正見過這個符號，以前在青山市的救助站里幫忙的時候，苗遠會偷偷畫下這樣的圖案，然後用手捂著這圖案放到病人的額頭上。
不出祁正所料，苗遠按著這個圖案貼到了自己的額頭上，低吟了幾聲祁正聽不見的咒語後，那個圖案便憑空消散。
「你沒事吧？」祁正走上前，拍了拍苗遠的肩膀。
他睜開眼睛，輕輕搖了搖頭，道：「沒事。」
在兩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苗遠的眼角流出兩縷黑色的微弱的煙霧，消散在了空氣中。
「走吧，去看看顧一先那邊處理的怎麼樣了。」說著，苗遠率先起身，向著巨靈屍體下的那個洞穴走去。
洞穴並不深，也只是一大塊岩石被數以千計的岩刺支撐起。洞穴內很明亮，但光卻不是照進來的陽光，而是在幾根岩刺上凝聚起的火球。烈火灼燒著那根粗壯的岩刺，將其燒成熾熱的紅色，接著一團清澈的水球從一個方向發射過來。而這接觸的瞬間，一個劇烈的聲音迴響在了洞穴中。
「刺啦！」
白色的霧氣繚繞在岩刺旁邊，而岩石上也裂開了幾道裂隙。隨著裂隙的不斷擴大，整根岩刺也轟然倒塌，破碎的岩石墜落的過程中跟其他的岩刺相碰撞，砸碎了不少岩石。
祁正就看到空中墜落的岩刺上掛著一抹黑色，一個影子一閃而過，上面的那個黑色人形便憑空消失了。
「你們過來了。」一個聲音響起在耳畔，祁正扭過頭，看到了抱著一個人的顧一先。
「這位是？」
「追髒者小隊成員，我還沒看名字。」顧一先示意了一下，向著洞穴外走出去，「我搗鼓了半天才從上面把他弄下來。還有兩個在石頭底下，我等著你們來幫我把石頭搬開，我一個人力氣不太夠。」
顧一先將黑衣人的屍體平放在地上，垂頭閉上眼睛沉默了三秒鐘，然後將手伸進了他的衣兜。
祁正看著他趴在地上搜索著黑衣人的衣物，心中充滿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就像是有些話想說，但一開口卻哽在了喉嚨里一樣，不想讓它出口。
黑衣人的表情很平靜，看不出來他死前到底是種什麼心情。他的胸口上一個足有一隻手掌寬的洞貫穿了他的前胸和後背，讓祁正能夠直接看到地面。
空氣中瀰漫著腐爛的臭味，令人作嘔，但祁正根本沒有感覺，好像他早就經歷過這種場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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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一先將手從他的口袋中掏出，手裡攥著兩樣東西：一個空的紙巾包和一個小巧的金屬徽章。金屬徽章與閻沐德身上的一樣，除了名字。
非凡聯合協會
第四追髒者小隊
亞伯拉罕·亞恩·J·勞恩
他將徽章和紙巾包扔給苗遠，自己卻站起身來走向洞穴深處。後者則將徽章和紙巾包裝進了口袋裡。
「幫我把這塊石頭搬開，底下壓著最後兩個人！」
祁正循著聲音走過去，看到一塊巨石下有一抹黑色，是一塊布料和一隻手。他急忙跑過去，用盡力氣抬起那塊石頭。苗遠推了他一下，示意自己來。祁正聽話的靠到一旁，看著苗遠擼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的肌肉。
「一會兒我倆抬起這塊石頭來，你盡力把下面的兩個人拉出來。」
「哦，好。」祁正點點頭，看著兩人咬牙切齒的使出力氣搬動石頭，而石頭也很配合的翹起了一角。
祁正看準時機將幾塊石頭塞進了巨石下的角落裡。憑藉著石塊的支撐力和兩人的抬力，巨石下露出了一個只夠一人通行的縫隙。
祁正趴下身子，探入縫隙中抓住了兩個人，撕扯著布料將兩個人一前一後地拖了出來。
在上面的那個人面朝下，整個人堆疊在另一個人身上，他的後背在已血肉模糊，散發著一股臭味。下面的人雙眼瞪得渾圓，眼珠仿佛要跳出來一樣向外鼓出，脖子上有一道被割開的痕跡，已經發黑的血跡浸滿全身。
祁正摸了摸兩人的口袋，只找到了兩枚徽章，一盒已經濕透的煙、一隻已經嚴重變形的煤油打火機和一張不知是誰的名片。名片被雨水浸透後極其易碎，上面印著的圖案和字跡已經不太清楚，無法辨認來源。兩枚金屬徽章制式與先前臉沒完全一樣。
非凡聯合協會
第四追髒者小隊
安付英
非凡聯合協會
第四追髒者小隊
艾倫·弗·亞當斯
苗遠伸手接過祁正遞過來的遺物，叫著顧一先將兩具屍體背上，走到了洞穴外。
「他們怎麼處理？」祁正指了指被擺在地上的四具屍體，問道。
「現場焚燒，把骨灰帶回去。」說著，苗遠在他們的額頭上畫了一個亮著光的圖案，
顧一先伸出手在掌心凝聚起一團火焰，分成四份飛向四人，「我們現在帶他們經歷第二重死亡。」
「啪！」
顧一先打了個響指，周圍迅速颳起了狂風，席捲著火焰包裹了躺在石塊上的四人。火焰由橙紅轉為藍色，迅速將裡面裹著的東西焚燒殆盡。
噼啪的聲音傳來，在無聲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吸引人。火光照耀在他們的臉上，讓幾人的臉也染上了淡淡的藍光。
「他們是英雄。」苗遠突然開口，就像城市廢墟里那些不顧自身安危的人一樣，他們是英雄。」
苗遠和顧一先對著幾團火焰立正，右手重重地捶擊了心上方一下。
火焰慢慢散去，露出了堆在地上的四堆灰燼。方才颳起的風在結尾轉成了漏斗狀的漩渦，將灰燼聚攏到了一起。灰燼堆里各有一顆顏色不一的晶石，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顧一先打開四隻金屬小盒，身邊再次颳起一陣風，將地上的灰燼捲起，送入了小盒裡。
金屬小盒通體泛著淡淡的冷光，上面雕刻著幾道並不繁複的花紋，最上面的蓋子上刻著「安息」二字。
苗遠則走上前撿起了幾顆晶石。方才在祁正和其他人搜尋時並沒有發現這些晶石，祁正不知道這些晶石是什麼，但他也沒有問，因為在非凡的世界裡好奇心是最危險的，尤其是普通人。
「接下來去哪裡？」顧一先將小盒扣好蓋子，裝進了背包里。
「你先回城裡幫忙。」苗遠指了指遠處的城市廢墟，「我和祁正還有些事情要干，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我可以不回去嗎？」顧一先嘆了口氣，「我不想回去幫忙。你們要去幹嘛？」
「祁正要回趟老家。」苗遠笑著看了看顧一先，「要不你自己跑回中海去？回中海的車還在救助站那邊呢。」
「行吧，行吧，我回去幫忙。」顧一先擺了擺手，「你們記得按時回來啊。」
目送著顧一先遠去，祁正轉過身朝著大山深處的某個角落慢慢走去。
幽靜的叢林裡還能聽見遠處傳來的鳥鳴，無數昆蟲的聲音交雜著混成一曲交響樂，仿佛在傾訴著這裡遭受的苦難。沒有了遮天蔽日的樹林，山上難得看到碗裡的晴空，可從遠處看，山上依舊一片青綠。無數的樹木倒伏在地上，樹冠盡數趴在地上，掩蓋了大地真正的顏色。
蜿蜒的小路穿行在樹林間，無數橫臥的樹木試圖阻擋他們的前進的步伐，可到最後只剩下殘缺的主幹。
......
苗遠在樹幹上畫下一個陣法般的圖案，隨著描繪圖案的線條愈發明亮，整個圖案轟地一聲炸開，將攔路的樹幹炸斷。祁正已經記不清這一路上他們到底炸開了多少樹幹，這條蜿蜒的小路幾乎每隔幾步就會有攔路的樹幹，已經倒下的樹木在炎熱的天氣的催發下已經長出了不少的蘑菇。更有些小動物已經在倒下的樹上打洞安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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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過最後幾棵樹之後，兩人面前出現了一個並不大的村落，裡面空空如也，看不到一個人影，更不用說活人了。
古樸的村子仿佛並沒有受到地震的侵擾，村子裡面的磚瓦屋也只有幾片瓦片滑落在地面上摔破，除此之外就再看不到什麼破損了。
「這裡就是你的老家？」苗遠指指不遠處的盆地里的那個村子，問道。
「嗯。」祁正點點頭，指著村子後面，「去那裡，到祠堂去。」
沿著小道走進村落，整個村中除去蟲鳴外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這裡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踏足了，青石街道上布滿了塵土和青苔，踏在上面的的每一步都會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
幾隻鳥雀聽到兩人的腳步聲，驚慌地從屋內飛出，撲棱著翅膀飛上天空。每一家的小屋上都多多少少長著幾顆瓦松，它們頂松瓦片，自顧自的在屋頂上炫耀著它們的身姿。
路的盡頭是一座宏大的建築，整座建築通體用黑瓦和青磚築成，兩側的檐角高高翹起，盡顯著它的宏偉。
祁正推開大門，陳舊的木質氣息撲面而來，進門正對著一張供桌，供桌後的牆上畫著一個盤坐的人像，人像的手掌處掛著一個牌位，仿佛是由畫上的人捧著的一樣，由於掛的太高，祁正也看不清牌位上寫的是什麼。
祁正從供桌下的箱子裡摸出三根貢香和兩支蠟燭，點燃，幽幽的香氣開始瀰漫在了祠堂之中。向人像磕頭跪拜過之後，祁正從背包中取出了三個木盒。
這裡面裝的是他的家人。
他將木盒擺到了人像後的房間內，然後忍著淚，轉身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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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