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多種理由合在一起,我還是往侯叔叔這邊來了一趟,真是歪打正著的讓我碰上一齣好戲。
我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了,偏到他這兒來總臊的很,這麼大一層樓,雖然在頂上、也裝了隔音,可難保不會有人走錯了或是醫院和藥廠器械廠的員工送東西上來給他看,怎麼就是不會避著呢?還是刺激就那麼好玩?
一次失誤罷了,次次如此,可見是專門的,若不是我聽見女方的聲音那麼耳熟,我真要掉頭走人了,再聯想到裴圳跟我說的、跟清雲哥有關係,我越想越覺得心慌,終於挪到辦公室門口,從縫隙看了一眼,真是被我猜中了。
真是苗芝芝,清雲哥的前女友,我就說怎麼見她一面就覺得怪怪的,原來藏在皮囊下是這樣的面孔!我倒也不是非得讓前任都得為我家人守貞節牌坊,可問題是裴圳說他倆分手的原因就是侯叔啊!這算什麼?上一輩親手給下一輩戴綠帽子?這是打算害死我嗎!我說怎麼這次我和我哥吵架、清雲哥沒來勸呢,不會又怪我身上了吧……
我嗓子裡噎著一口氣,要不是本人開朗樂觀積極向上,自己都能把自己悶死了,拍了拍胸脯,我順手抄上旁邊掃地的大掃帚,忍著激動敲了敲門:「您好,您的外賣到了。」
房間裡的動靜沒停,苗芝芝還在喊痛期間抽出空叫了聲「房門口」,心裡估計也抱怨我這個沒眼力見的。
我默念莫生氣,緊接著又再次敲門:「再放一會兒就涼了哦,建議趕緊出門領取。」
苗芝芝開始不耐煩了:「叫你放那兒就放那兒!聽不懂人話啊!」
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仿佛我再「打擾」下去就有點不禮貌了,好在兩句話也足以讓侯叔敗點興了,縫隙里看他端著酒挪開坐在腿上的苗芝芝,癟著嘴慢悠悠的品味之後,突然琢磨出了問題,我的聲音到他耳朵里也覺得耳熟的很。
「你點外賣了嗎?」侯叔叔偏過頭問了句。
苗芝芝也才反應過來,穿衣服的動作都慢了點:「沒有啊?」隨後又帶著疑惑朝門口問了聲:「你送的什麼東西啊?」
我:「竹、筍、炒、肉!」
苗芝芝就見過我一面,自然不明白言下之意,可侯叔叔是聽懂了的,當即倒吸一口涼氣,拉著衣服奔回了裡屋。
苗芝芝還沒反應過來,我已經推開門衝進去,揮著掃把一通亂打,都懶得解釋,整的苗芝芝身上一堆紅痕,衣服來不及徹底勾好,光著腳就繞沙發跑,起初還能說幾句咒罵的話,後面徹底是求饒了,而侯叔叔回裡屋也真不是躲著,穿好衣服就趕出來,我都不知道該不該說他是個爺們呢?伸手就擋在情人前面,口齒不清的還勸我,苗芝芝可找著靠山了,躲在侯叔叔後頭就跟我玩老鷹捉小雞。
我轉半天累了,掃把杵在地下,原地深呼吸休整,眼睛還死死盯著倆人,老侯護了半天身上也挨了幾下,有點生氣了,大概以為我又像以前一樣、單純覺得他渣就不順眼的要命,加上這次他可觀察仔細了,苗芝芝不是我公司的人,更不屬於任何一種娛樂行公眾人物,這我要是再不滿意,該是多管閒事嘍?
我也覺得我好幾次多管閒事了,可這回比前幾次加起來都過分啊!
老侯沉下氣,面露不悅又將苗芝芝攘開道:「時時,我這回可沒主動招惹你啊,一沒違法二沒犯罪的,我還是你長輩你還是個姑娘,衝進來就一通亂打、你到底要幹嘛啊?看見什麼不該看的你不怕長針眼啊?」
我氣極反笑,抬著掃帚直指苗芝芝:「那要不然你問她呢?」
老侯頗無奈的往後看了眼,發現好像還真有點奇怪的地方,苗芝芝看著我渾身發顫,換平時誰有了這麼高大的靠山還不報仇?怪哉,怪哉,頓感不妙。
我捂著胸口一個深呼吸,氣的牙都痒痒:「連我嫂子你都睡!你是故意還是誠心誠意要坑死我啊!我跟二房關係本來就不好!我辛辛苦苦替你養閨女你就這麼欺負我!」
「你、嫂子?」老侯愣了下,滿眼驚愕的回頭瞅苗芝芝,想了半天又撓頭:「不對啊,我記得宣杏雲不長這樣啊,秦柯更不是了,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苗、苗芝芝……」某嫂十分尷尬的應。
老侯又抬起頭冥思苦想,腦袋想破了也沒法從我家翻出這麼個人來,於是照舊無奈的看我,我也就奇怪了,他甚至能想到秦柯那邊去了,怎麼就想不到我不止這兩個哥呢!傅疏忱每次出現身邊明晃晃的站著那老大一個人是誰?我對他是直呼其名的嗎?
苗芝芝還是膽戰心驚的,畢竟看她現在這樣子,清雲哥當初大抵是輕輕放過了,但那是他的大度,不是我傅家的一貫做法,這要是讓我傳出去到了旁人耳朵里,不死也得掉層皮,想攀高枝要錢要名分,結果碰上我家這種阻礙,以後只怕連侯叔叔這樣的都不敢要她。
她以為自己能做第二天還在侯叔叔床上的人,甚至一個月之後還在,就有希望走前頭兩個「侯夫人」的後路,其實侯叔叔不過把她當做一個新鮮點的玩意兒,孤寂之中的慰藉,若不是文素姨知道最近言言回臨江了,怕她撞上不好的場面有心理陰影,一律攔了侯叔叔的舊愛,這個千人爭萬人搶的位置豈會留給她?侯叔叔根本連她名字都沒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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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上的捷徑誰不想走啊,那也得有腦子才能讓人信服,她還不算蠢的,至少真的差點走上去一次,可惜她嫌那座峰不夠高,自己又跳下去了,那就怨不得別人。
明知道是沒好結果了,乾脆最後賭一把侯叔叔的心,苗芝芝抱著他手臂沖我吞吞吐吐道:「我……我跟賀清雲早就分手了,你們家總也不能這麼霸道還不放我走吧……」
「你是賀清雲剛分手那個女朋友?!」侯叔叔才回過味兒來,簡直如同一道晴天霹靂,他也瞬間閃的離苗芝芝遠遠的,其實他並不擔心得罪二叔或其他人,但我會破防爆哭,並且一個電話打給他老婆告狀。
苗芝芝我是懶得理了,說多了就是個不足掛齒的外人,於是在撂下掃把的那刻她就跑的無影無蹤,我也不追,直到門外電梯叮一聲響了,算算時候她應該走遠了後、轉身去關上小屋的門,跟侯叔叔眼對眼僵持了沒多久、他還沒分清應該生氣還是心虛,我已經一把掐上自己手腕一聲哭嚎,淚眼朦朧中看見侯叔叔的表情,我才知道原來電影不是瞎拍的,人的頭髮真的可以一根一根站起來,特別分明。
「姑奶奶你哭什麼呀——」老侯蹭一下竄過來,一雙手抬起來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搞他的「刺激」都沒能這麼滿頭大汗的,尤其是見我哭了兩嗓子以後就特冷靜的抬高手機找准角度給自己拍了個楚楚可憐的照片,隨後一鍵發送給了文素姨,他頓時開口都夾著嗓子:「小祖宗你這又是在幹嘛呢?」
「治你。」我淺淺拋下兩個字,撩了撩頭髮確實像個祖宗的樣子往沙發上一坐,翹著蘭花指撥通了文素姨的電話,扯著嗓子接著剛才的情緒嚎:「阿姨侯叔叔欺負我啊啊啊啊……」
「侯!文!斌!」對面傳來文素姨的吼聲,侯叔叔打了個哆嗦,看向我的目光更加不可置信,仿佛在說Oi小鬼,有點火熱哦?
我表示那可不火熱麼?文素姨的巴掌要是扇在你的臉上會更火熱的哦?
他壓低了嗓音十分焦急,搓著手幾乎要求我了:「姑奶奶你快把電話掛了我們有事好商量啊首飾車產房產你想要什麼都行啊……」
「哦咦~拿哄別的女人那一套來哄我?我有那麼好哄嗎?我給你養孩子育兒費你都沒出呢!」我咧著嘴角笑的十分燦爛。
「那我出還不行嘛……」侯叔叔欲哭無淚,兩根指頭揪著我外套晃了晃,但是隔了這一陣也意識到點問題了,那就是文素姨除了吼他那一句之外、這麼久了再也沒說出下一句,他突然開竅,小心翼翼的點了我手機,果然,右上角出現一個小小的叉號,點擊之後,誒呦,我做的小程序被關掉了耶……
辦公室一陣靜默,笑容僵在臉上,老侯那一聲嘶還沒嘶完我就抱著沙發墊子躲到一邊隔擋,手裡依舊帶著致命法寶,我踮著腳挑著眼晃了晃:「這東西都算是我拿來袒護你的你不要以為我電話欠費哦!我現在也不是不能真實的告個小狀!」
侯叔叔這會兒可不怕了,畢竟是千年的老生意人,「利益交換」這種味道還是摸得很清的,開竅也不能只開告狀的竅,眯著眼睛叉著腰看我,這次可有足夠的時間給他「嘶」完:「你是不是有事兒求我啊?按照平常你不僅得跟你姨說、還得跟向陽告我狀啊,今兒什麼情況?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是個溫柔善良樂觀大度的小女孩昂!」
我嘖了兩聲:「這種貌似惡毒女配的話怎麼能說給我聽呢?會玷污我純真美好寬容謙恭的心啊,我當然是代表我哥和正義來的!至於我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那不是因為文素姨和向陽都很忙嘛,我怎麼好意思為你時常欠下的風流債去影響他們原本美好的心情呢?我頂多!是在代表月亮嚇唬你的同時、還有一點點小小的事情要給你說一下……」
「哈!被我猜中了吧?就你這小蹦豆子還想讓我幫你忙?什麼態度!你現在去把門關上重新進來,重來一遍,我再看著考慮吧。」老侯可算威風了,白我一眼就耀武揚威的坐回沙發上翹二郎腿去,留我一人風中凌亂。
誒!我是冰清玉潔閉月羞花堅韌不拔友好謙恭的女主誒!你以為說這樣的話我就會服嗎?是的!我服。
為了我的崽以及我自己不會被高辛辭半夜偷偷綁走強行認準一家人身份,我還是選擇低頭,敲門都是賊有禮貌的三下,間隔不長不短,進門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叔叔好,叔叔您今天簡直是容光煥發風流倜儻、心情一定非常好吧?那可不可以幫小寶寶我一個小小小小小的一點點的小忙呢?非常簡單的!我回家一定專門供個神像感謝您!」
老侯這麼短的時間不知道從哪弄來個果盤,抽了根牙籤插著吃,幸災樂禍的看我「卑躬屈膝」,思索一陣鼓了個掌:「表面看來還不錯,就是閨女你那個眼神得收一收啊,比我那水果刀還鋒利了,叔又不瞎。」
我抬頭展現一個角度剛好的笑,齜牙咧嘴:「差不多就得了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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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看!這態度就又不對了不是?求人該怎麼樣呢?求人就是要謙卑……」
「叔你聽說過一個詞叫同歸於盡嗎?」
「孩子,叔怎麼會跟你開這種玩笑呢,作為長輩,關愛體諒晚輩是應該的,有什麼要求你就直說呀,叔正愁不能給你的工作和生活提供像樣的幫助呢。」我話音剛落侯叔就變了副神色,真是老狐狸,演技那叫一個棒,我兩輩子難得見他這么正經的,利利索索的往那兒一坐,瞬間都像老了十歲。
我才挺直了身板,可想想還是算了鬧吧,澄澄換藥用不了多久,一會兒找不著我又該鬧了,而且言言還在樓下等著,所以還是安安穩穩的坐到侯叔身邊去,十分嚴肅的點了點頭,交換一個「理解」的眼神,侯叔都被我這氣勢整的認真了,壓低了腦袋等我開口。
「叔,我跟你說,這件事真的很重要!」
「嗯,你說!」
「非常非常之重要!一個不小心會要我命的!」
「明白,你說吧!」
「你將來可不能為了整我悄悄把這個秘密說出去哦,這件事指向性很明顯的,要是有差池我第一個來找你哦!」
「嗯!所以你到底還說不說?」
老侯有點無語了,我趕緊打斷廢話抓住他手腕閉著眼一股腦說完:「苓苓和蘊蘊是高辛辭孩子這事兒你可千萬不要告訴他啊!」
「嗯,好嘞,錄下來了。」
「啊?」
我愣了愣,睜開眼只見老侯極其滿意的指了指辦公室一角的監控,並按著我的肩膀不讓我亂動,另一隻手收回來取出自己手機,當著我的面打開監控系統錄屏,並將剛才我的話保存了一百份分別放進不同的文件夾。
我:?
「還不錯,很清晰,小高的電話是多少來著……」老侯鬆開按我肩膀的手捏著下巴,笑的格外狡黠。
我回過神,一個奮起跳躍拿出手機,指尖直懟著通訊錄文素姨的名字:「你學我是吧!沒見過你這麼不講理沒正形的叔叔!」
「尊老愛幼,那尊老在前你先尊敬我我才能愛護你啊?誰家小孩鼓著勁威脅她叔呢?我這只能算是就地取材正當防衛!」老侯擺了擺手。
「我嚇唬你你給我玩實際的啊!」
「我還說我送你愛情你玩我命呢!咱倆這是一個量級嘛,你不知道你姨什麼脾氣啊?」
我和侯叔兩相叉腰瞪眼,這就槓上了,直到樓下又傳來一陣轟響,好像樓都被推翻似的,隨後便是一個老漢扯著嗓子的叫罵,真可謂極盡詞藻不堪入耳,侯叔都暫時放下個人恩怨了,伸手過來賊誇張的捂著我的耳朵,等外面沒聲了才透過窗戶往下看一眼,我也擠過去湊個熱鬧。
嚯,這可好,樓下比我們鬧的爽快,我上來才多久啊?已經從剛才的喊冤開始動手,這就見了血了,只是不知道是誰的。
住院部大門前的廣場上躺了兩個人,一個穿著護士的衣服,血粘在身上就格外明顯,另一位是個老太太,早穿上與這個季節極其不相符的厚棉襖,倒在地上已經沒了聲響,台階上,那個老漢還在指著這兩個人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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