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從院子裡搬了一條凳子坐在了蕾娜的身邊,可是我剛剛坐下,蕾娜就起身走開了。
我去,這什麼情況?不想和我坐一起?
可是,很快蕾娜又回來了,這一次,蕾娜的手裡拿著一包煙,一包雲煙,還有一個打火機。
蕾娜把煙和打火機遞給我,我有些驚訝,尼瑪失鹿島上還有雲煙?
看到我有些驚訝的眼神,蕾娜解釋說:「這是很久以前一個路過這裡的叔叔留下的,我不知道是什麼,好像可以點燃,像火摺子一樣,把煙霧吸進去,又吐出來……你可以試試……」
我笑道:「這東西……就叫煙……」
蕾娜好奇地看著我:「你也會吸吐?」
「這不是吸吐,叫吸菸,也可以叫抽菸!」我打開這包煙,抽了一根出來,叼在嘴裡,點燃之後一陣吞雲吐霧。
蕾娜看到我一臉享受的樣子,水靈靈的大眼看著我:「什麼感覺?」
我笑道:「快要升天的感覺……」
我說著,抽出一根,遞給蕾娜。
蕾娜學著我的樣子,點燃了一根,放在嘴裡,狠狠吸了一口,下一秒就嗆到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她一把將那根煙扔在地上,罵我:「這東西,你們怎麼能吸進去?」
我微笑著說:「在我的家鄉,這東西很多男人都喜歡,女人也有一部分喜歡,可以減壓,這東西也會上癮的……我想,你那位曾經路過這裡的叔叔,也和我是一個地方的吧……」
蕾娜這時臉上開闊起來:「他叫顏世民,你認識他嗎?」
我搖搖頭:「不認識……」
蕾娜的臉上又有些失落,她掰了掰自己的手指頭:「叔叔已經離開了……兩年了,也不知道現在他回到家鄉沒有……」
我問道:「這個叔叔對你很重要嗎?」
蕾娜抬起頭,看著我:「我想嫁給他!」
我忽然瞪大眼睛,驚奇地看著蕾娜:「他多大?」
蕾娜想了想:「他來的時候,三十四歲,現在應該三十六了吧……他有老婆孩子……」
「你多大?」
「十四!」
「十四?蕾娜,你這個想法,是錯誤的!」
天吶,蕾娜,你也太早熟了點。
聽到蕾娜的話,我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蕾娜卻搖頭微笑道:「不……當年他來的時候,我才十二歲,他和你一樣,受了傷,他來我家的時候,我爸不同意收留他,然後他殺了我爸……」
「什麼?」我感覺心立馬沉了下去。
蕾娜的心難道已經扭曲了嗎?十四歲的年紀喜歡一個三十六歲的大叔,而且這個大叔還是她的……殺父仇人?
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tqr1
蕾娜看到我震驚的目光,笑道:「大叔,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點點頭,沒說話,這時小莉莎又從外面跑了一圈回來,在我身上蹭了幾下,又往院子外面跑去了。
蕾娜目視遠方,緩緩說道:「我十一歲的時候,我爸爸因為賭博,把我媽媽賣到了一個男人很多的地方去受罪!」
賭博?賣?
我再一次驚訝問道:「你們這個地方……還有賭場?用什麼賭?貨幣?」
蕾娜說:「用金幣啊!」
「金幣……」
這裡難道不是一座荒島,而是一個國家?
貨幣是金幣?
蕾娜又說:「我爸爸喜歡去鎮上賭博,把我媽媽賣給了一群男人,賣了二十個金幣,後來我爸爸又輸了,說再過兩年可以把我賣出去,我可以比我媽媽多賣二十個金幣……」
蕾娜眼神微眯,陷入了回憶:「那個時候,我每天站在門口,看著院子外那條小路,希望媽媽能回來,每天太陽落下,小狗陪著我,一直在等……可是每天都只有喝得醉醺醺的爸爸從小鎮上回來……」
我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畫面:一個小女孩兒站在自家院子門口,看著院子外的鄉間小路,一條狗蹲在她的身邊,夕陽的餘暉倒映出她們的影子……
蕾娜又說:「那天爸爸又輸了,已經等不及了,要把我賣給鎮上的男人,我死活不肯去,爸爸騙我說可以見到媽媽……就在我們發生爭執的時候,叔叔到了,他是來借宿的……爸爸拒絕他,我卻大叫:他不是我爸,他是壞人!叔叔讓我爸爸把我放下,我爸爸拿刀砍叔叔,我叔叔就把我爸爸殺了……」
聽到這裡,我內心翻湧起一陣驚濤駭浪,沒想到蕾娜是這樣的身世。
蕾娜又笑著說:「叔叔長得很帥,比爸爸帥多了,那個時候我只是覺得帥……在我家裡待了三天,叔叔說想帶我一起走,但是我要等媽媽……後來叔叔說他被人追殺,不能害了我,只能一個人先走了……那個時候我只是捨不得,可是後來每天翻來覆去都是叔叔的影子!」
我咬著下嘴唇,靜靜聽蕾娜說她的故事,不知道怎麼插嘴。
蕾娜微笑道:「我現在長大了,才發現更想念叔叔了,因為除了叔叔,沒人對我那麼好了,除了媽媽,就是他對我最好了,我想讓他娶了我媽媽,娶了我,這樣他就能一輩子保護我們了……」
我再次朝蕾娜看去,就看到蕾娜笑著笑著就哭了,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慢慢滑落。
蕾娜又說:「我去年在鎮上打聽了,一隻雞能賣一個金幣……那天晚上,我去鎮上偷了二十隻小雞,我想把它們餵大,賣了錢,把媽媽買回來……我養了一年多的雞,我準備下個月就去買媽媽的……沒想到這群壞人來了……」
蕾娜說著,眼裡是一陣憎恨:「毒死他們,真的太便宜他們了,我想把他們的肉剁碎了餵野獸,但是他們身上有毒,毒死了野獸就不好了!」
凡事皆有因果,蕾娜的成熟,心機,還有她的狠,這一切,都是她的生存環境決定的……而且在這個小山村,能保護她的,應該也只有她自己了。
一時間,我覺得心裡特別壓抑。
蕾娜又陷入了沉默,我忽然拍拍她的肩:「我幫你把媽媽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