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也就是二十多兩的銀子,干幾年都未必買的了她頭上的這個髮簪,有什麼好可惜的。
就是覺得有些對不住雲婉嫂子,只是為了她終身的幸福,她也只能跟雲婉嫂子說聲對不起了。
回去的路上,大丫滿腦子都是杜浥的影子,揮之不去。
她就要嫁到縣城做夫人了,那是縣城啊,是個荷花鎮也沒縣城大。
她又摸了摸頭上微涼的髮簪,即使鎮上孟員外的的娘子,也沒見她戴過。
也許有一天,她還能去京城,而且她聽杜浥說杜家在京城也有產業。
京城啊,那可是天子腳下。
她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況且整個荷花鎮,除了林大哥,也找不到比杜浥更好看的男子了。
大丫雇了一輛牛車,她迫不及待要跟她娘說,讓她的生辰八字貼給杜家相看。
「大丫怎麼回來了?」村口聚集了好幾個大娘。
「我回家找我娘有點事,大娘。」
大丫沒有停留,快步跑回家。
只見孫大娘在院子裡曬著地瓜干。
「娘。」
「大丫?你這是……」孫大娘看著大丫一臉的春意,還破天荒塗了口脂。
心咯嗒跳了一下,就說今日為何眼皮一直跳。
看著大丫,孫大娘心裡有些忐忑了。
這一年多,大丫的改變大得她這個娘都不敢認了,她曾多次提醒大丫,心別太大,做事要腳踏實地。
只是大丫總是嫌她嘮叨,左耳進右耳出,從未聽進去過。
如今主意是越來越大,心思也越來越多,她是真怕她走錯路了。
「娘,我的生辰八字貼呢?」
「你要這個幹嘛?你自己去相人家?你這個不知羞恥的!」
孫大娘一聽,這丫頭不會跟人私定終身了吧,只有沒有家教,不自愛的女子才會跟男子私定終身。
即使是村裡的人,也是經過媒婆上門提親,長輩相看,哪有姑娘家拿著生辰八字貼給男方的。
這生辰八字貼跟姑娘家的名聲一樣重要,一般由娘親保管。
「娘,是縣城的杜家獨子杜浥,我要嫁入杜家做少夫人。」
孫大娘一聽是縣城,還是大戶人家杜家,娶大丫做正頭夫人,這怎麼聽怎麼不可能。
「你有沒有跟他做什麼私密的事?」孫大娘拉著大丫回了臥房,臉黑得都要滴出墨來。
大丫聽她娘問得那麼直接,羞紅了臉,低著頭。
見大丫遲遲不說話,她怎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啪!」
大丫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娘,長那麼大,這還是她娘第一次打她。
以前家裡那麼窮的時候,她娘都未這麼苛待過她。
如今她只不過想要為自己博一個好的前程,卻讓她娘這麼憤怒。
大丫心裡很是生氣,她已經習慣了被人尊稱為掌事。
孫大娘看著一臉倔強的女兒,心裡難受。
「大丫,你以為自己這是攀上了高枝了?如果真正敬重你的男子,又怎會在成親前與你……」孫大娘顫抖地抬起手指,「苟且。」
「怎麼是苟且了!我們是兩情相悅!」污衊她就算了,還污衊浥哥,大丫瞬間暴起。
他們明明是彼此相愛,為什麼他們就不能理解支持呢?
浥哥為了他們倆在一起,在杜家都被請了家法,滿身是傷。
而現在她娘竟然也反對,她有什麼理由反對!
杜家嫌棄她的出身,嫌棄她的家庭,這可以理解,可是她家有什麼理由反對!
「你!還未成親,就……」孫大娘實在不想將那些污穢放在大丫身上,「這哪是一般的姑娘家能做得出來的!」
「是!一般姑娘家做不出來!那一般姑娘家也做不了掌事的!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有人愛慕和呵護!」
她除了出身差些,比鎮上,甚至比縣城裡的姑娘差哪裡了?出身又不是她能選擇的。
孫大娘被大丫理直氣壯的態度氣得說不出話。
她不停地用手撫著自己的胸口,「你身子沒給他吧?」
直至看見大丫默默不語的樣子,孫大娘仿佛天都塌了。
而後認命道,「他怎麼說?會娶你為正妻?他家能同意?」
「他爹娘剛開始也不同意,連家法都用上了,最後還是應了他。
娘,我嫁入杜家,以後還會去京城,到時候家裡的田地租出去給別人種吧。
你和三丫、二丫也跟我一起去縣城。到時候她們的親事也可以在縣城找人相看。
娘,我真得心悅他。」
說著,還將髮髻上的髮簪取了下來,「這是浥哥送我的,可貴了,我干好幾年的掌事也買不起這個。」
孫大娘沒去接髮簪,嘆了口氣。
雖然她一直在平安村,也沒什麼見識,但是她知道人性一貫如此。
杜家如果有那麼好的家境,杜浥又是那般一表人才,怎會如此容易讓杜家少爺娶一個農婦。
她知道她的女兒並不差,但是別說做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就是高門的規矩她都一無所知。
如今她的傲氣也只是因為雲婉給了她機會,讓她做個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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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做了還沒兩年的掌事,本事學得還沒她的野心多。
「你跟杜浥說一下,找個媒婆來家裡提親,只要你是去杜家做正妻的,彩禮就按咱們平安村的規格給即可。
至於你們成親後,你就在縣城好好過日子,我帶著你兩個妹妹在平安村過得也挺好,就不去叨擾你們。
你們把自己的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聽了孫大娘的話,大丫臉上總算有了笑容,「謝謝娘,我回去就跟他說。但彩禮肯定是不能跟平安村的規格來的,怎麼也得按縣城的規格來。」
「那你在客來安的活,是幹不了了?」孫大娘有些可惜,但轉眼一想,「之前聽雲婉說,她正打算在縣城裡開個客來安,你可以……」
「娘,我都是杜家少夫人,怎還能拋頭露面伺候別人。雖然掌事不比一般的夥計,但你也知曉,客來安一貫是將顧客當貴客般迎著,浥哥定不會讓我服務別人。」
孫大娘還想說些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大戶人家也的確很少當家主母出來拋頭露面。
只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想不出來。
她甚至有些後悔,當初就不應該讓她做掌事,做個小小的夥計,還不會養大了她的野心。
一想到沈雲婉,孫大娘就心裡一陣陣的愧疚。
如今客來安剛入正軌,大丫就不幹了,雲婉手把手帶著大丫幹了那麼久,還沒完全出師,大丫就嫁人了。
如果大丫能嫁給本村,或是荷花鎮其他人家,她都會歡天喜地地送大丫出嫁,
因為她知道,就憑著大丫掌事的身份,還有每年將近二十倆的月例,這嫁到哪個婆家,都會被捧著。
即使有一天,被婆家嫌棄,大丫也能憑著掌事的收入養活自己。
可嫁入杜家,大丫唯一的一個優勢成了劣勢,也將自己的後路完全斬斷,這怎能讓她安心啊!
大丫還沉浸在做少夫人的美夢中。
如今已木已成舟,孫大娘只希望杜浥別出什麼么蛾子。
再看看大丫頭上那根價值不菲的髮簪,與她有些枯黃的髮髻並不陪襯。
即使換上她最好的衣裙,也與那髮簪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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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和婆婆分家後,我養崽蓋房糧滿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