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婉沒眼看他,叮囑了孩子們幾句,便回房了。
如林成峰所願,沈雲婉將他的衣物和備用床褥都搬到了書房。
「娘親,我幫你。」林向西見娘親搬著他爹的東西,便主動上前幫忙。
還將他爹的朝服全都拿到了書房,貼心地將水杯也帶了一個過去。
沈雲婉洗漱後,便回了屋。
不知為何,即使她定期喝神水,身體也比以前疲倦。
而且情緒也沒以前那麼平和。
比較難控制。
這段時間太累了,她真得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還未等她上床睡覺,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林成峰立在門外,一身白裡衣,濕發披在肩上,眼裡儘是委屈。
像一隻被遺棄的大狗。
「雲婉,幫我擦下頭髮?」輕聲地請求。
沈雲婉心裡一陣煩躁,這男的到底知不知道她現在很生氣。
怎麼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她一個眼神都沒給林成峰,打算將門關上。
卻被眼疾手快的林成峰攔住了。
他有些慌,有些著急,「你真得要趕我去書房?」
沈雲婉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眼中沒有一絲的迷戀。
林成峰連這一身白衣都是選得沈雲婉喜歡的,甚至這半濕的發都是按她以前喜歡的角度披著。
可眼前的人眼中沒有一點的光亮,只有不耐煩。
這個認知讓本信心滿滿的林成峰的心如墜入谷底。
他不知想到什麼,臉上的神情瞬間黑了下來。
抓住沈雲婉的手,「你現在對我厭惡了?你心悅誰?劉澤嗎?」
沈雲婉氣笑了,眸底卻是無盡的悲涼。
甚至連憤怒都沒了。
「嗯,如你所願,我心悅劉澤,你滿意了。」
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沈雲婉一把將門甩了過去,從里鎖上。
被門甩在臉上的林成峰,憤怒和恐懼如兩股巨浪拍向他,躲無可躲。
他的腦袋第一次被一種熱氣襲擊,腦殼仿佛在跳動。
手放在門上,沒有拍打,就這麼放著,手指一屈,門上多了一個凹處。
屋內的沈雲婉聽著門外的聲響,眼神的冷意射向門的方向。
但那聲響只持續了一瞬間,而後又恢復了安靜。
她起身吹滅了油燈,將被子裹著自己,連頭都裹住。
門外的林成峰垂著頭,站在門前,不知站了多久。
直至屋內傳來小小的鼾聲,他才甩了甩站麻了的雙腿,往書房走去。
書房裡,林成峰對著窗戶盤腿坐著,看著漆黑的窗外,眼裡沒有一絲的波動。
身置黑暗之中,盯著漆黑。
唯有他緊握的雙手才看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先是被劉澤揍了一拳,再是被自己娘子扇了一巴掌。
平生被打的次數都集中到這幾日了。
倒不是被打得有多疼,而是那人跟她有別人都插不進的秘密。
可能還有他永遠也不知道的過往。
這過往也許比他跟她之前還長。以往,無論兩人之間有什麼矛盾,至少沈雲婉是迷戀他的,即使迷戀他的容顏。
可今日她眼裡只有淡漠,甚至有煩躁。
是因為劉澤嗎?
那個不知從何而來的魂魄。
那個本該消失在那個世界的人。
一整晚,林成峰被自己心裡的這些猜想刺得無法閉眼。
第二日一清晨,他穿戴後一身的官服,來到主屋的門前。
屋內的人還在沉睡。
他深深看了幾眼,便進宮了,連早飯也沒吃。
孩子們用過早飯,見娘親還未起,便去了書院。
爹說娘親這幾日累了,讓她多睡些。
林成峰交代了李嬤嬤,如果辰時還未起,就要敲門看看。
沈雲婉醒來的時候,林成峰已經上朝,孩子們也已去書院了。
經過一整晚的深度睡眠,沈雲婉仿佛重新活了過來。
「夫人,你是想在屋裡吃早飯還是去廳堂?」
李嬤嬤本想去主屋叫沈雲婉,卻見她已經起來了。
「去院子外的石凳上吧。」
廳堂的桌子太大了,一個人總感覺有些單薄了。
李嬤嬤將一碗熱騰騰的湯麵端到院子裡。
還有一小碟鹹菜。
夫人很喜歡她醃製的鹹菜,每次早飯都會吃上一小碟。
喜歡吃,但是也只吃一小碟。
夫人說這鹹菜不能多吃,對身體不好。
至於怎麼不好,裡面含著什麼,李嬤嬤就不記得了。
沈雲婉坐在石凳上,大口大口地吃著碗裡的麵條。
陽光從頭頂的樹葉縫裡落下,閃閃的,亮亮的。
這個時候的氣溫也是一日當中最舒適的,不熱不冷。
難得一夜好眠,還能如此安逸地吃上一頓如此心心念念的早飯。
此刻,沈雲婉是滿足的。
飯後,她坐在院子的藤椅上,小憩了一會。
煩心事又襲著她了。
想到昨日發生的種種,她便坐不住了。
閒下來就是容易胡思亂想。
「嬤嬤,我去下回春堂。」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跟李嬤嬤交代了一聲,沈雲婉便去了回春堂。
她還未踏進回春堂的門檻,就見夥計們一臉喜色地硬了上來,「沈大夫,你來了。」
雖然她是回春堂的掌柜,但是她還是習慣讓夥計叫他沈大夫。
隨著夥計們的聲音,鋪里的其他人也看向沈雲婉。
「沈大夫總算回來了。」一個老人欣喜極了,她之前就是在回春堂看好的陳年老疾,今日來是想要再看看自己這幾日突發的頭疾。
其他病人也是一臉的開心。
在忙碌中,昨日的煩惱也暫時擱淺。
看完了一波病人,沈雲婉伸了伸手臂。
見鋪里沒病人了,便出門往膳食館走去。
還未到膳食館,就遇見了劉瑩玉。
兩人迎面走去,劉瑩玉眼裡的不甘和怨恨像是要溢出眼眶。
「沈雲婉,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我姐姐因為你被聖上冷待,而你卻成了誥命夫人。
你以為你這樣就贏了嗎?」
劉瑩玉盯著沈雲婉的眼睛,一字一字地像是在宣誓。
宣誓她不會就此罷休。
沈雲婉有些無奈,為何就非要揪著她不放?
「你有沒想過除了為了男子,還能做些其他什麼事?」
「你什麼意思?我……」劉瑩玉生氣的甩袖離開了。
沈雲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沒一會,她就來到膳食館,查看了這段時間的賬本,詢問了經營情況。
而進宮的林成峰卻沒有沈雲婉這般的愜意。
從昨晚到離開家進宮,林成峰沒合過眼。
剛才在朝堂上,他和王強對賑災成效進行了上報。
當那人問他此次瀘州城賑災其他官員配合情況時,他當時腦子有兩個聲音在拉扯。
一個說,將劉澤流放了。
這樣劉澤就不會有任何機會再插入他和沈雲婉之間的感情。
一個說,劉澤所做得一切對得起他身上的一身官服,不應因自己的私慾而詆毀一個人。
「瀘州城知縣唐千帆和荷花鎮鎮守劉澤,在此次賑災中發揮了主要的作用。」
清冷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劉相聽見劉澤的名字,晦暗不明地看向林成峰,而後臉上的神情和善了許多。
喜歡和婆婆分家後,我養崽蓋房糧滿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