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還沒到卯時(五點),周敬遠就起床了。
看著還在睡夢中的畢知許,他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打水洗漱好,就去河邊挑水了。
房間裡的畢知許卻沒有如他想像中睡得安穩。
因為畢知許被系統吵醒了。
雖然系統操作沒有鬧鐘功能,但為了能讓宿主早早起床去幹活,系統本統自動充當了鬧鐘。
「起床啦起床啦——」
鬼畜的起床鈴聲在耳邊炸開,畢知許一下子就清醒了。
「死統,你不是沒有鬧鐘功能嗎?大早上你擱這叫魂?」
畢知許的怨氣都快掀翻屋頂了。
熟睡中突然驚醒,是個人都要生氣。她嚴重懷疑這是系統刻意報復。
系統:「親,本次服務由系統親自提供,親親不用謝謝我哦。」
哦你個死人頭。
這麼一鬧騰,睡意已經沒了,畢知許頂著臭臉起床。
一看,嚇一跳。
隔壁小床上的兩個娃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都眨巴著大眼睛看她呢。
畢知許用意識問:「這兩娃什麼時候醒的?」
系統看熱鬧不嫌事大:「在你叫我死統的時候。友情提示,剛剛你和我是語音通道交流的哦。」
「阿娘,你剛剛在和誰說話呀?」
小姑娘剛醒,聲音聽著更奶聲奶氣了。
畢知許裝傻:「阿娘剛醒,四娘是不是聽到阿娘說夢話啦。」
四娘很好被忽悠,還有模有樣地評價一番:「對,四娘聽到啦,阿娘說得好大聲的。」
兩個小不點努力睜大眼睛望著她的樣子很快取悅了畢知許,她走到小床邊,溫柔地問:「四娘和五郎起床洗漱,阿娘待會幫四娘扎頭髮好不好?」
四娘聽到特別開心,衝著畢知許笑,還嘟囔著:「這個才是阿娘,剛剛說夢話的阿娘好兇凶。」
畢知許:「」死統,害她不淺。
照看著龍鳳胎洗臉,又幫四娘紮好頭髮,周敬遠才提著水回來。
龍鳳胎一看到他就衝上去,「阿爹」「阿爹」叫個不停。
看到周敬遠露出無奈的神情,畢知許很不厚道地笑了。
她沒有制止龍鳳胎的叫喊,這個時間點,周家大部分人都起床了,就是懷孕的劉氏和馬氏,都得起來了。
「四娘,五郎,你們先去找三郎他們玩,阿娘要跟阿爹說點事,好不好?」
「知道了,阿娘。」
兩姐弟手拉著手去找小夥伴了。
周敬遠已經將水倒到水缸里了,聞言抬頭看她:「怎麼了?」
他覺得這幾天的娘子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但他仔細觀察過,又沒有發現問題。
畢知許在模仿還是本性之間猶豫了會,決定不委屈自己。
她招招手:「我又跟你商量一件事。」
語氣略顯心虛。
周敬遠臉上不自覺帶上了笑意,走過去,等著她開口。
畢知許湊近他耳邊,小聲道:「我想種點菜,你能和我一起去嗎?」
說話呼出的氣撲在耳邊,周敬遠覺得耳朵痒痒的,忍不住想躲。
他不解:「家裡菜地剛種下不少菜,不夠嗎?」
春天剛到,秦氏就帶著兒媳婦去菜地里撒種了,這會已經長出菜苗,再過不久就能摘菜吃了。
畢知許搖頭:「不是不夠,是我想種些新菜。」
據了解到的,月慶朝的蔬菜品種並不多,最常見的是莧菜、韭菜和薺菜,白菜和黃瓜也有人種,但種子稀少,加之沒有經過雜交培育,白菜甚至還有些澀味,黃瓜也是小小一個。
歷史上的張騫出使西域,帶回了黃瓜、大蒜、石榴、芋頭、胡蘿蔔等果蔬種子,但是月慶朝有黃瓜的存在,卻沒有胡蘿蔔和芋頭的蹤跡。
畢知許猜測,月慶朝是原文作者虛構的一個朝代,可能部分參照了唐朝,但深究起來,卻是一個四不像。
她將昨天跟系統賒賬換來的種子拿出來,遞給周敬遠。
「這是三種蔬菜的種子,是我意外得來的,但是還沒有種過,萬一沒種出東西來,我怕爹娘罵我。」善意的一個小謊言啦,這種子可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就差一哭二鬧三上吊了,最後還是被系統狠狠敲詐了一筆。
周敬遠接過用小布袋裝著的種子,也沒打開看,說:「待會吃過早飯,我們去菜地旁邊那塊空地種上。」
突然想到昨晚想給娘子墊肚子的糕點還沒拿出來,他去房間裡找出來,遞給她:「這是我托人買的糕點,嘗嘗看。」
畢知許愣愣地接過,這,能吃獨食的嗎?
答案是——可以!
爹娘看到,意味深長地看了小兒子一眼;大哥二哥三哥看到,一臉「弟弟又來了」的表情;嫂嫂看到,一臉羨慕,順帶狠狠瞪了丈夫一眼;家裡娃娃看到,忍不住流口水,但沒開口要吃的。
畢知許:周家還挺和諧的哈。
今天是小秦氏做飯,早飯是粗面做的餅子還有稀粥,有時候,周家的早飯要比晚飯豐盛得多,周家人一致覺得,早飯吃完要去干一上午活,必須吃飽,晚飯吃完就可以睡覺了,又不消耗,不用吃那麼好。
畢知許喝了一碗稀粥,沒敢碰那盆餅子,實在是咽得嗓子疼。
吃過早飯後,畢知許把龍鳳胎留在家裡和大一點的孩子玩,跟在周敬遠身後去菜地。
空手去的。
周敬遠留意到了,但沒有說話。他娶的娘子從嫁過來就沒下過田,今天願意陪著她鬧,是因為他捨不得拒絕娘子的任何要求。岳父大人將娘子養得嬌氣,那是岳父家有本事,他周敬遠就算不能讓娘子過得更好,也要儘量讓她隨心所欲。
菜地就在家不遠處,菜地周圍都插上了籬笆,一列列菜苗讓人看得喜悅。
由於種子不夠,周家圍起來的菜地還有兩行土地沒有種蔬菜。系統給的西紅柿和茄子是種子而不是菜苗,所以畢知許留在家裡育苗了。
「相公,我們種裡面那行,外面那行留著種家裡的菜苗。」畢知許指著土地說道。
周敬遠自然應下了,讓自家娘子站在田邊,然後就去鬆土了。
畢知許也不敢讓這虛弱的身體勞累,就時不時地和他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松完土後,周敬遠將菠菜種子均勻地撒在地上,蓋上一層薄薄的土,然後挑水微微澆濕土地。
幹完活,周敬遠的額頭沁出一層汗珠,畢知許用隨身帶著的帕子擦了,和他一起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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