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只是隨口一說,想把沈弋的興致吊起來以後斷崖式分手。
他沒想過,這句話會真的實踐在他身上,更沒想到,還能被沈弋找上門。
因為過度驚嚇他的眼睛裡蓄了淚,知道再也無法反駁,他顫抖的說,「對,對不起。」
「承認了?」見他快要流淚的模樣,沈弋心底仿佛升騰起某種暴劣的因子,「費盡心思接近我,這不正如你所願。」
宿舍內只有他們兩個人,氛圍詭譎至極,林渡的後脊骨被抵到了桌沿,他的手臂被人緊攥著,讓他想往一旁躲開都不能。
沈弋施加的壓迫感太過強烈,林渡的身體往後仰得將脖頸都繃直了,他甚至試圖貶低自己來擺脫這種窘境,「既然你討厭我,我沒多久就離校實習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啊哈」
被擒住的骨頭忽然被加大力道,林渡疼的一時失語。
「詐騙價值五十萬以上,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無期徒刑,你覺得你會判多久?」
「」林渡是真沒想過會坐牢,當初不敢收沈弋的轉賬就是這個原因,「賬號里的東西我沒有動過,全部給你,賬號密碼我都給你。」
沈弋只說,「坐牢還是穿給我看,選一個。」
比起在網戀時期的溫柔,似乎這才是真實沈弋帶給他的感覺,完全壓制的態度,沒有他反駁的餘地。
坐牢,意味著他這麼多年的學都白上了,更無在A大順利畢業的可能,就算只判最低十年,出來後他也三十多歲了,更別說他沒有學歷,還是有前科的人,到時候想融入社會找工作都費勁。
而且還有團圓,他計劃好了等安頓下來就帶團圓走的,貓咪的壽命不過數十載。
更何況,以沈弋錙銖必較的性格,他很有可能在牢裡面待到老死。
單是這麼想,林渡就產生了恐懼,沈弋壓根沒有給他選擇的餘地。
經過艱難的思想鬥爭,林渡才小聲懇求道,「別在宿舍。」
沒多久許晏清就回來了,而且門外邊還站了不少看熱鬧的人,他和沈弋關門待在宿舍太久,很難不被人覺察出端倪。
要是被別人知道,他就再也沒法做人了。
空氣里沉悶的能聽見宿舍外的議論聲,沈弋鬆開了他的手,林渡慢吞吞的將這些之前買的沒捨得扔掉的,用袋子包裹的嚴實。
沈弋就在一旁看著,眼神可以說是令他毛骨悚然。
「好,好了。」林渡說。
待宿舍門被推開,門外已經站了不少看熱鬧的。
「林渡,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啊?也不說一聲。」住他隔壁宿舍,和他一個班的同學問。
以前別人找他說話,林渡還是會答一句。
但現在他跟個烏龜似的,只想把頭縮回殼裡。
樓下停著一輛低調的黑色保時捷,沈弋說,「上車。」
「」
林渡沒坐過這麼高檔的車,也沒深更半夜離開過學校。
學校的位置在比較偏的郊外,一路暢通無阻。
因為喝酒產生了尿意,他也不敢說。
林渡只感覺度秒如年,老實巴交的他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出格事,就做了這麼一次就把自己交代出去了,真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他跟在沈弋身後,進了一幢樓里,房門打開,映入眼帘的是偌大的全景玻璃窗,可以俯瞰A市的夜景。
得知是A大四號樓的時候,沈弋都要氣瘋了,那是男生宿舍所在的樓棟,對方用自己的身體誘惑他騙他,竟連個女生都不是,他還真的對那幾張照片動了情。
而這個人,還是之前就令他厭煩的人。
兩股情緒衝撞,他是真的在忍耐,才沒有將林渡給生吞活剝了。
所有的接近都是蓄意,給予他的感情也都是假的。
林渡換衣服的時候,不小心將經常戴的眼鏡給碰掉了,也沒有躬下身撿,他只想早些結束。
「可以了嗎?」
「不是說,見面後要先抱住我麼?」沈弋問。
「」林渡就差沒哭出來了,他真的只想畫餅而已。
他那時候哪知道,兩個人真的會見這種面。
看來,今天沈弋是真的想跟他把見面之前說過的話,讓他履行一遍。
林渡只得顫顫巍巍的伸出手,體型上的懸殊讓他的視線堪堪到沈弋的喉結,剛抱上他就立馬鬆了手。
「還有呢?」沈弋說。
因為沒有鏡框的遮擋,沈弋很清晰的看見了眼前的人連睫毛都在發顫。
林渡仰起臉頰,過長的劉海往兩邊斜開,客廳的頂燈足夠亮堂,沈弋這才看清林渡的長相,很清秀的一張臉,小巧的鼻尖帶著一點紅色,眼睛也因為濕潤愈發顯得楚楚可憐。
這一下是吻到了他的下巴上。
「現在結束了吧,我要回學校了,再晚點就沒車了。」林渡低垂下腦袋,做完這一切後,他再也無法直視沈弋。
他將搭在沙發邊的衣服拿起,打算換回來。
沈弋忽得笑出了聲,掐住他的脖頸,「我說了讓你回去嗎?」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