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國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心裡有些灼熱,表面上仍舊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他謙虛地說:「老太太謬讚了,我哪裡算得上什麼收藏家,只是有一點興趣而已。」
「當然如果老太太不介意,我當然想看看,長長見識。」
周老太太的嘴角上咧,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當即說道:「那我現在去屋裡拿。」
一行人剛走進後院,突然迎面撞上了陳娟。
周建良沒跟在她身邊,陳娟一個人走出來,除了頭髮有些凌亂,眼眶微紅外,似乎沒有任何異樣。
許清川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敏銳地發現了陳娟平時總是扶著小腹的手,現在卻無意識地抓著小臂。
與此同時,她的臉色極為蒼白,就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身體還一直不停地打著顫。
許清川的心裡頓時起了猜測。
估計是挨揍了。
雖然嫁進來的時間不長,可許清川眼光毒,見識的人也多,和周建良說了幾句話後,就辨認出來這個人看似忠厚老實,實際上窩裡橫。
正因為外表憨厚,看起來不太會說話的樣子,所以才會將自己白日裡在職場上受的委屈,盡數發泄在家裡。
好幾次,許清川都看到陳娟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仔細看還能隱約發現一個男人的大手印。
然而今天的周建良畢竟有所顧忌,不敢讓宋建國一家人知道自己的本性,所以沒有挑陳娟的臉這樣明顯的地位下手。
估計是打了陳娟的手臂吧。
許清川皺著眉想。
雖然因為陳娟總是想著害唐瑤的緣故,許清川並不喜歡陳娟。
可同為女性,看到陳娟吃這樣的苦,許清川一邊在心裡嘆了一句「惡人自有惡人磨」,一邊也實打實地對陳娟產生了幾分同情。
陳娟是趁著周建良上廁所的時候偷偷跑出來的。
她算著時間,知道現在該是周老太太和宋建國談鐲子的時間了,急急忙忙地趕過來。
「奶奶,我知道錯了,待會兒肯定安分守己,不亂說話。您就讓我跟著吧,我也想長長見識。」
宋建國饒有興致地問:「都是一家人,難道你之前沒見過嗎?」
一提起這,陳娟的眉眼間就閃過一絲惱怒。
嫁進來一年,周老太太還防她和防狼似的,平時做飯多用一個雞蛋都會被斥責,更別提是金鐲子這麼貴重的物件了。
在這事兒之前,陳娟壓根不知道周老太太手頭這麼富!
她咬了咬牙,強裝鎮定地說:「是見過幾回,可是之前總以為是假的,就沒仔細看。」
「今天遇到了宋廠長這樣的行家,我就想著哪怕是聽聽宋廠長您對那鐲子的點評,也算是我的幸運。」
聽著奉承話,宋建國頓時仰頭大笑起來。
周老太太見兩人聊得順暢自然,陳娟也沒有繼續作妖,便沒有趕她回房間,只自顧自地領著眾人回了自己的房間。
周老太太的房間內沒有多奢侈的裝飾,只在屋角擺了一個古樸的紅木衣櫃,上面還雕刻著精美的花紋。
她打開衣櫃,彎腰從衣服的最底下,取出來一個盒子。
「建國同志,還勞煩你看看,我這老婆子什麼也不懂,就算得了鐲子,恐怕也是暴殄天物。」
周老太太直接把盒子遞到了宋建國面前。
晚晴的東西雖然不如前朝的值錢,可是用來收藏,也算不錯了。
等再過幾十年,市價肯定會再翻好幾番。
也就周老太太不識貨,用這麼珍貴的古董來換孫子的前程。
宋建國心裡一邊鄙夷,一邊又產生了一種撿了大便宜的喜悅。
他慢悠悠地打開盒子,可在看清裡面的景象後,燦爛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
周老太太額角一跳,還以為鐲子是假的,頓時焦急起來,正準備開口,卻聽宋建國疑惑的問:「鐲子呢?」
宋建國把盒子翻了過來,只見裡面空空如也,別說鐲子了,連根頭髮絲都沒有。
周老太太目瞪口呆。
她今早還特意檢查過,鐲子好好地安放在盒子裡,怎麼一個上午的功夫,就不翼而飛了?!
一旁的陳娟看著這一幕,眼底卻悄悄閃過了一絲喜色和陰狠。
她湊到許清川身邊,耳語道:「讓你做的都做了吧?」
許清川不咸不淡地睨了她一眼,點頭:「已經放好了。」
聽到許清川肯定的答覆,陳娟的臉上頓時綻放出笑意,眉眼間閃爍著大仇得報的喜悅。
上午她想用午飯的事情往唐瑤頭上潑髒水,沒想到自己被反將一軍,丟了大人不說,還被周建良又打又踹。
直到現在,陳娟身上還隱隱作痛。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陳娟對唐瑤的厭惡達到了頂峰。
如果說之前,陳娟只是因為單純的嫉妒,想給唐瑤一個小小的教訓。
那麼現在,陳娟卻是想置唐瑤於萬劫不復,最好讓所有人都發現唐瑤的「真面目」!
尤其是周進廷!
這樣看周進廷以後還怎麼護著她。
最好也落得和她一樣,天天挨老公的打的地步才好。
陳娟一想到未來唐瑤在周家忍氣吞聲、苟且偷生的日子,渾身就激動地直顫抖,呼吸也忍不住急促了起來。
許清川眼神冷了幾個度,默不作聲地往旁邊挪了幾步,收回了剛剛心裡對陳娟的同情。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許清川突然覺得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她冷眼旁觀著陳娟臉上的笑容,只希望等會兒陳娟還能笑得這麼開心。
此時所有人都因為鐲子的消失而陷入慌亂,周老太太更是眉頭緊皺,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
她一邊念叨著「不可能」,一邊在在房間裡翻找著,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生怕是自己記錯了,不小心把鐲子放到其他地方去了。
陳娟收起笑容,扭頭陰惻惻地威脅許清川:「待會兒你配合我一點,只有咱們倆聯手,才能把唐瑤打下去。」
「你也不希望她一直站在你頭上作威作福吧?」
許清川眉頭一挑,撒謊不打草稿:「當然不希望,你放心吧,我會配合你的。」
陳娟頓時安心,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說:「奶奶,鐲子放在盒子裡怎麼可能突然丟了,會不會是別人拿走了?」
「我早上好像看見三弟妹進過您的房間……」
喜歡和閨蜜嫁八零糙漢兄弟,被寵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