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跟在旁邊,從來沒見過傅斯嶼臉色這麼差,更何況,他嘴角的血跡都還沒擦乾。
助理連忙勸說,「傅總,我去帶少夫人回去,您還是先去醫院檢查吧,您的身體要緊。」
「我說回去。」傅斯嶼眸光冷下來。
這下,其他人再也不敢說些什麼了,只能折返回警局。
助理會辦事,早就已經安排好接蘇苒的車和棺材。
然而傅斯嶼卻沒讓用棺材裝蘇苒,他用白布裹住蘇苒,直接將她抱回了車上。
即使眾人都是見過世面的,看到這一幕,也不免心裡滲得慌。
可看到傅斯嶼猙紅的眼眸後,眾人又沉默了。
愛之深,怎麼還會去計較那是屍體還是其他的什麼。
對於傅斯嶼而言,那就是他的愛人而已。
車子行駛在繁華的街區,往日裡,傅斯嶼也是這樣抱著蘇苒坐在車上。
自從兩人確定關係後,獨處的時候,蘇苒總是特別喜歡逗傅斯嶼。
即使被禁錮在懷裡,她也不會太老實。
要麼吵著說熱,在懷裡動來動去,要麼就是趁著他不注意,就親他一下。
等給他撩的不上不下的時候,她又狡黠的退開。
這種時候,傅斯嶼總是十分的無奈。
甚至有時候被蘇苒折騰到,決定下次坐車的時候,不能把蘇苒抱在懷裡了。
可每一次,蘇苒一上車,還是被他攬了過來。
今天也是一樣,可懷中白布覆蓋著的人,卻不會說話,也不會對著他笑,也不會再鬧他了。
傅斯嶼指尖顫抖,他很少有無措的時候,然而此時,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
甚至連一點力氣都不敢使,怕傷到了懷裡的人。
傅斯嶼想不通,事情怎麼會發生的這麼突然呢,明明幾個小時前,蘇苒還言笑晏晏的衝著他撒嬌,他只是出去了一趟,再回來的時候,蘇苒就已經不在了。
他甚至到現在還不肯相信這個事實,他寧願這是一個噩夢。
明明,明天他們就要去基蘭,明明她才剛剛答應了他的求婚。
他給她買了好多的珠寶首飾,他知道蘇苒愛錢,他給她準備了那麼多錢,可現在,一切都沒有了目標。
窗外浮世繁華,窗內,傅斯嶼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也碎裂成了無數個片段。
他沉默著看著懷中的人,無視了一直在響的電話。
不知道響了多少遍,傅斯嶼終於動了一下,他拿過手機,「餵。」
「傅斯嶼你真是個混蛋,你就是這麼保護我姐姐的嗎?!」
電話那邊,藍澄的怒氣衝天,仿佛下一秒就要穿過手機把傅斯嶼一拳揍倒一樣,「你把我姐姐帶到哪裡去了?!」
「帶回家了。」
「你沒保護她,憑什麼帶她回家?我要來帶我姐姐回家。」
說完,藍澄直接掛斷了電話。
藍澄的速度快,傅斯嶼的車還沒到傅家,藍澄就已經先到了。
車門剛被打開,藍澄就沖了上來,拳頭都握緊了,卻在看到傅斯嶼的瞬間愣住了。
藍澄和傅斯嶼見面次數並不多,每一次,傅斯嶼給他的感覺都是強勢而高高在上。
他像一座佇立的高山,仿佛再大的風浪,在他面前也只不過是輕波慢影。
然而此時,傅斯嶼衣著凌亂,上面還沾著些許沒幹透的血跡,神色憔悴,眼底猩紅。
即使藍澄覺得很不可思議,也看出來,傅斯嶼大哭過一場。
人悲傷到極致的時候,那種死寂的絕望痛苦,是能夠凝結為實質,切實讓人感受到的。
藍澄沉默的站在車門處,眼睜睜的看著傅斯嶼帶著蘇苒往院子裡走。
院子中間放著棺材,傅斯嶼把蘇苒放在裡面,同樣沉默的站在一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藍澄走上前來,眼圈紅紅的看著傅斯嶼,「我姐姐怎麼會出車禍?」
「警局說,是後車追尾撞上來,引起發動機爆炸,瞬間就燒起來了,等到消防隊趕到,已經燒的不剩什麼了。」
「在哪裡出的車禍?」藍澄又問。
「華中街。」傅斯嶼回了一句。
「是哪個混蛋撞了我姐姐,我要去找出來。」
「已經被關起來了。」傅斯嶼垂眸看著棺材中的人,「但因為缺失最關鍵的監控,暫時還沒法定罪。」
「怎麼可能缺監控?這可是帝都,大白天的,肯定有人證,我要去找。」
藍澄說著就大步往外走,這時,傅斯嶼卻突然抬起頭來。
他眸光沉沉的看著藍澄的背影,「你先站住。」
藍澄剛才背過身去,其實也是眼淚快要忍不住了。
此時被傅斯嶼喊住,他停下來,默默的抹了把眼淚,說話的時候,語氣里都帶上了哭腔,「幹什麼?」
「這段時間,你姐姐去見過你嗎?」
「跟你有什麼關係。」
傅斯嶼走到藍澄面前,直直的盯著他,「說。」
雖然藍澄很不待見傅斯嶼,但傅斯嶼氣勢外露的時候,藍澄還是下意識的慫了一下,他低著頭,不讓傅斯嶼看他紅通通的眼睛,「前幾天她來看過我。」
「找你做什麼?」傅斯嶼語氣嚴肅,像是藍澄的回答,對他來說至關重要一樣,「說。」
藍澄抬起頭瞪了傅斯嶼一眼,本來想懟傅斯嶼一句,可看到傅斯嶼嘴角沒幹透的血跡,藍澄心下一跳,還是將那天蘇苒來找他的事情說了一遍。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剛才傅斯嶼的神色還是一片死寂,此時聽藍澄說完,傅斯嶼的眼底卻隱隱有亮光閃現。
他看向一旁的管家,「給我找這半個月以來,蘇苒所有的行蹤,二十四小時的都要。」
「是。」
「你怎麼了?」藍澄感覺,現在傅斯嶼給他的感覺有點可怕。
就好像是一個踩在鋼絲上的人,小心到極致的同時,還透露著一絲莫名的瘋狂。
傅斯嶼看了一眼棺材內躺著的人,眼眸深邃如海,「沒怎麼,我只是需要查證一些事情。」
「那我先走了。」藍澄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讓害死蘇苒的人付出代價,「我去找證據。」
傅斯嶼並沒有攔他,只是在藍澄離開後,重新回到棺材旁。
他注視著棺材內躺著的人,手扶在邊緣,幾乎擠壓到發白。
喜歡和閨蜜穿成豪門女配後帶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