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血的那一刻,康元帝也愣住了,他的情緒收起了一些,「罷了,休了也好,這樣你宸王府今後就安寧了,被休的女人也沒人敢娶,這也算是對她的懲罰。」
而後,他又厲聲道:「但是你違抗聖意,這點必須要懲罰,就罰你暫停所有職務,等太后七七一過,回府思過去!」
墨則深伏在地上,給康元帝磕了一個頭,「謝陛下,兒臣等下就去交卸所有職務。」
說完,墨則深便退了出去,他走到門前,又聽康元帝對他說:「趕緊把頭上的血處理一下。」
然而他卻頭也不回,直徑走出大殿。
一個要殺自己最愛女人的父親,他有沒有無所謂,他的兒子那麼多,又不少自己一個。
墨則深自認自己沒有什麼大錯,康元帝也不會殺他,最多就是摘了他宸王的帽子,貶了做一個平民。
平民也好,比做王爺逍遙快活!
剛邁出大殿,墨則深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賢嬪。
她一臉驚恐地向他撲過來,眼淚撲簌簌直掉,「這是怎麼了?疼不疼啊?」
她說著,用顫巍巍的手掏出帕子,按在墨則深的頭上。
墨則深本不想讓她碰自己,又見她如此傷心,於是便安慰她道:「不疼,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當初在戰場上刀槍劍戟我都嘗試過。」
一聽這話,賢嬪哭得更厲害了,她一邊哭一邊說:「深兒,是娘對不起你,娘沒用」
墨則深無奈地笑了笑,「可是不疼也得包紮,你總這麼哭我如何能好?」
賢嬪立馬止住了眼淚,她趕緊拉著墨則深回偏殿,嘴裡嘟噥著自己太笨了,讓墨則深哭笑不得。
這個娘真是笨,包紮傷口這麼簡單的事都做得不好,但她卻像是冬日裡抱在懷裡的湯婆子,有了它,渾身都暖洋洋的。
這難道不就是夢寐以求的母愛嗎?
墨則深看著她笨手笨腳地拿著面巾給他擦去臉上的血,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他似的。
這一幕就跟做夢一樣,他以為自己窮極一生都要在寧妃的陰影下長大,卻不想有生之年還能得到童年的遺憾。
然而這些都是陸清棠為他做的,現在他得到了親情,卻失去了最愛的女人,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墨則深眼底一陣悲涼,像個孩子似的看向賢嬪,開口問她:「你真是我娘?」
賢嬪愣了一下,然後立馬點頭,「當然,要不然我也不會知道你身上有胎記,只是娘不敢認你,怕寧妃會對你不利。」
她說著,眼圈又紅了,眼淚也掉了出來。
墨則深用袖子給她擦了擦眼淚,「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兒子會保護你。」
賢嬪聽罷此話,心內一陣感動,她立馬抱住墨則深的肩膀,趴在他肩頭小聲哭起來。
墨則深輕拍著她的肩膀,像是哄孩子一樣地哄著她。
抬眼看向窗外的湛藍的天空,一抹流雲拂過,讓天空更加乾淨。
陸清棠指著那片雲,笑著同墨寶墨茉說笑,「你們看,那片雲好不好看?」
兩個小寶寶抬起頭,兩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直盯著天空。
陸清棠回頭看了一眼宸王府的匾額,視線停留了一陣,然後對余白說,「走吧。」
余白立馬拿來凳子放在馬車前,把兩個寶寶分別抱上去,車裡的蘇木便將他們領進馬車中。
車內的蔻丹一手抱著墨月,一邊將墨茉往自己身邊摟著,生怕她會摔倒。
滿車的行李顯得有些擁擠,這些都是三個寶寶們平時的必須用品,好在現在的墨月可以不吃奶了,要不然又得多帶一個奶娘。
「蘇木,你說這是真的嗎?」蔻丹一邊用手摸著墨茉的小腦袋,一面問蘇木。
蘇木將墨寶抱在懷裡,給了他一塊點心,然後又將另外一塊點心遞給墨茉。
她輕嘆一口氣,小聲說:「說真的,我到現在就跟做夢了一樣,你能不能打我一下,我看看能不能痛醒。」
蔻丹白了她一眼,又道:「說真的,從昨天我就發現王爺的不對勁,他估計那個時候就已經動了休妻的念頭吧。可這種事怎麼說也不能怪王妃,明明是他們要陷害王妃,他不但不維護王妃,反而還哎」
她說著,也嘆了一口氣。
一旁的蘇木撇撇嘴,「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時候,正在怪怪吃點心的墨寶忽然抬頭,那雙黑亮的眼睛正盯著蘇木看。
蘇木立馬解釋道:「我的祖宗,我可沒說你,你趕緊吃你的吧!」
蔻丹跟著笑起來,只是笑得十分苦澀。
她擔心陸清棠會接受不了被拋棄的事實,一時想不開。
不過事實證明她想多了,陸清棠遠比她們想像中堅強得多。
昨天傍晚,從宮裡頭回來的路上她的確很難過,可一到王府看見了三個寶寶,她立馬清醒起來。
男人算什麼,為一個不值得的人把自己哭得死去活來,簡直就是愚蠢。
雖然心內多多少少有些傷感,但也不過是轉瞬即逝,她要振作,不能讓情愛迷失自己。
「余白,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陸清棠站在馬車上,她一邊看著宸王府匾額,一邊對余白說。
余白也將視線轉向匾額,篤定道:「王妃不,夫人,你放心好了,我余白說一不二,一定會全心全意追隨於你,哪怕是你不要我,我也會跟著你!」
陸清棠苦澀一笑,「跟著我有什麼好,我連去哪兒都不知道呢。」
她說著,彎腰欲進馬車,想了想,又對他說:「先出城,走哪兒算哪兒。」
「是,夫人!」
余白回應著陸清棠,揮舞著手中的馬鞭砸在馬屁股上,馬車開始動了起來。
他的眼睛四下尋找著,終於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連忙沖他揮揮手。
水雲奚騎在馬背上,一眼就看到了余白向自己招手,立刻催馬上前。
昨天夜裡,余白就找過他,二人相約在王府附近會面,然後把陸清棠帶去攝政王府。
他倆配合得很好,三兩句就把陸清棠忽悠去了攝政王府。
到了攝政王府,攝政王和王妃都知道她和墨則深已經分手的事實,一向乖張活潑的水靈薰也笑不出來了。
她同嫂子墨新玉感嘆著世界上沒有好男人,一面又心疼陸清棠的遭遇。
水雲奚在昨天下午就向衙門遞交了卸職摺子,上頭也很快批准了,不過需要一兩日時間交接。故而,他需要留陸清棠在攝政王府住兩天,回頭好一起去藥王谷。
藥王谷處在滇南位置,從燕陵出發,最快也需要三個月時間,像陸清棠這樣拖家帶口的大約需要走上半年路程。
現在距離醫神大會還有大半年的時間,現在出發,到了滇南還有一兩月時間玩耍。
拜別了攝政王夫婦,水雲奚帶著墨新玉和水靈薰,與陸清棠一行人一起出發去往滇南。
燕陵就要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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