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閃閃發亮的櫟木門悄無聲息的被打開了,唯一的一點動靜就是,上面的獅身鷹首獸形狀的黃銅門環和門本身發出的清脆碰響
來人是鄧布利多,第三個項目結束了,他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神情有些萎靡,相比往常精神矍鑠的他具備了相當大的反差,原來挺拔筆直的高大身材,這時候也有些佝僂。
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是很好,而且有些身體有些疲憊
這是必然的,與伏地魔大戰了一場,對普通的巫師而言,就算是活下來,都已經竭盡他們的全力了,即使這個人是鄧布利多,也並不意味著他就能掉以輕心。
何況他無論再怎麼精神,他也已經是一個活了一個多世紀的老人了,精力比起壯年來說必然是削減了許多。
「你回來了嗎?鄧布利多教授?」一個少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聲音的主人是馬爾福,他這時候正在逗弄著鄧布利多的那隻鳳凰寵物,這時候的福克斯正處在他的壯年時期,鮮艷的紅色羽毛讓它看上去精神抖擻。
棲枝上的鳳凰在上面跳來跳去,因為馬爾福正用他的的魔杖召喚出一朵朵熾熱的火球向它餵食。
「福克斯,夠了,小心消化不了。」鄧布利多搖了搖頭,越走越近。
福克斯則是立刻順從的停止了自己的進食行為,只是仍舊用它那對充滿靈性的目光,有些期盼的看著馬爾福,看起來對這個男孩提升了不小的好感度。
它是很有智慧的一種生物,它知道自己的主人相當信任這個年輕的男孩,還特意為他在校長辦公室設置了一個額外的口令,可以在任何時間出入這裡,所以見怪不怪。
不然的話,這隻鳳凰在面對不被信任的外來者的時候,也絲毫不介意客串一次衛兵。
「好吧,讓我們來談談,鄧布利多教授,我猜計劃絕對不如我們想像的那般順利。」馬爾福隨意的找到一根木椅子坐了下來,整暇以待,正襟危坐,等待著鄧布利多的回覆。
「的確如此,過程當中發生了意外。」鄧布利多搖了搖頭。
馬爾福的雙拳陡然攥緊,然後很快鬆開了,他克制住自己有些沮喪且悲涼的心情,強自冷靜的問道:「什麼意外?」
謀劃了許久的計劃失敗了,讓他感到一種扭曲的失落和不真實感,但卻似乎又順理成章,畢竟他無法掌控一切,蝴蝶的翅膀扇動的風暴只會越來越大,讓人難以把控與預料。
「伏地魔的復活並沒有用到哈利的血,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就提前復活了。」鄧布利多推了推他的鏡片,神情中充滿了無奈。
聞言馬爾福的眉頭皺了起來,薄薄的嘴唇抿緊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為什麼?」馬爾福追問著。
「我不知道。」鄧布利多推了推自己的半月形鏡片,語氣越發的低沉。
「那麼條蛇呢?」男孩繼續問道,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伏地魔很警覺,我出現的時候,他就立刻命令那條蟒蛇消失於戰場了,在最後甚至還帶走了小矮星彼得。」鄧布利多仍舊搖著頭。
「他似乎一直都能感覺到我的窺視,只是不敢確定。」鄧布利多說道,「我感受到了他的防備與謹慎,所以不能靠得太近,也並不知道他為何提前復活,他提前復活之後,哈利再出現就沒有意義了,可是這個時候比賽已經開始,我也不敢輕易的趕回去阻止進程,假設我在趕回去的途中哈利就拿到了門鑰匙,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我主動現身了,希望能將他制服,即使這希望有些渺茫。」鄧布利多搖了搖頭,說話的時候閉上了自己的眼皮,顯得很困頓。
「當時他的周圍已經開始出現許多食死徒了,他召喚了黑魔標記,既然我們的計劃失敗了,我只能出現進行止損,如果能夠將他制服,也不失為一個好的結果。」鄧布利多接著說。
「他的實力衰退得厲害,我感覺到了」鄧布利多闡述著一個本該讓人值得欣喜的事實。
「我當然知道。」馬爾福心說。
早在幾年以前,伏地魔父親的骨灰就被他替換掉了一部分,為的就是削弱他的實力,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全部取走,但是這也許會逼迫伏地魔想別的辦法,引起別的變數。
伏地魔即使是一縷殘魂,想捉住他也難如登天。
擊敗與擊殺是兩個概念,層出不窮的黑魔法與十餘年來的逃亡生涯,想必更加磨鍊了他的逃命功夫。
為了削減伏地魔的實力,他甚至在小矮星彼得的身上也下了不少功夫,在他暫時成為眾人交口稱讚的英雄的時候,暗地裡,這只可憐的老鼠已經不知道往肚子裡吃進了多少斯內普為他專門配置的魔藥。
只求能夠最大限度的讓伏地魔的實力被克制在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里。
現在看上去,這個目的達到了,鄧布利多的判斷當然是精準無比的。
可惜的是,人心難測,馬爾福現在也不會猜到,那來自於小矮星彼得的仇恨之心和一點巧合居然將所有人的預想都給打破了。
伏地魔因為他,失去一場「完美」的復活。
而馬爾福他們,也失去了一個給伏地魔添加上致命弱點的機會。
「可是他最終還是跑掉了,不是嗎?」馬爾福挑了挑眉。
「他會為了恢復自己的實力不擇手段的,不僅僅從他自己的軀體入手,還有外物。」馬爾福盯著鄧布利多的湛藍色雙眼說道。
「外物…」鄧布利多喃喃道,立刻想到了對大多數巫師而言最重要的東西。
「魔杖?鄧布利多試探的問道,然後仿佛陡然間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蒼白無比。
伏地魔必定會發現孿生杖芯的異常,為了解決這個後患,也許會做出許多不可預料的事情,憑藉著一手攝神取念,他最擅長的就是拷問了。
「看來你已經想到了,教授。」馬爾福淡淡的說,「我現在有兩個計劃,你願意聽聽嗎?」
「當然,願聞其詳。」鄧布利多說道。
「這太殘忍了。」許久以後,鄧布利多長嘆了一口氣,他聽完了馬爾福的計劃,走到了福克斯的棲枝前,輕輕的撫摸著它的羽毛,似乎這樣能讓自己也平復心情。
「也許吧,不過我覺得還不錯,多一份經歷也挺好的,不是嗎?」馬爾福輕鬆地說。
「只不過,我不在的時候,還希望您能夠多關照一下。」馬爾福補充著說道。
「當然,這本就是我的責任。」鄧布利多將十指指尖對緊,嚴肅的說,湛藍色的眼眸中綻放出驚人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