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很快就結束了,其他的學生顯得意猶未盡,而馬爾福準備回斯萊特林的寢室里再去好好補個覺,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讓他很是疲倦,尤其是消滅一個魂器的那一天實在是驚心動魄。
不過正當他抬腳準備踏出餐廳的時候,一個高大的黑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德拉科先生,鑑於你在校外的一些行為,鄧布利多教授想單獨和你談談。」抬頭望去,是斯內普蠟黃的臉,不過與對格蘭芬多的刁難語氣不同,馬爾福甚至感受到了一絲和藹。
「校長辦公室在八樓,等下你自己去吧。」斯內普神色匆匆,似乎還有什麼事情等待著他去做。
「對了。」斯內普本已轉身離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說道:「口令是黃油啤酒,別忘了。」然後大步離開了餐廳,不知向哪個方向走去。
「該來的總是會來。」馬爾福感覺自己有些無力。
「你沒事吧?」潘西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顯然她也聽見了剛才的對話。
「傻姑娘,我能有什麼事。」說著馬爾福揉了揉潘西的頭髮,安慰著她。「估計他也就隨便問些問題而已,別擔心,處分魔法部早就下了。」
「好吧。」潘西鼓起了腮幫,顯然不滿意這個回答,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快去睡覺吧,女孩子可是很需要睡眠的哦。」馬爾福用起了殺手鐧。
「對哦!」潘西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聖誕夜那天我瘋到好晚才睡,今天要早點補上才行。」說著急忙向斯萊特林的女寢方向跑去,跑得過程中還不忘回頭說:「要是被批評了明天我會好好安慰你的,所以別擔心。」
「我怎麼感覺她巴不得我被批評呢。」馬爾福摸了摸下巴思考著。
隨後馬爾福踏上一層層樓梯,向八樓走去,走廊間空蕩蕩的一片,只有一個石頭怪獸的佇立在旁,很是引人注目。
馬爾福緩緩來到石頭怪獸的面前。
「黃油啤酒!」他說道。石頭怪獸跳到一旁,它身後的牆壁裂成了兩半,露出後面的一道活動的螺旋型樓梯,馬爾福跨了上去,隨著樓梯一圈圈地旋轉,越升越高,最後來到了那扇帶有黃銅門環的鄧布利多辦公室門前。
「真是古怪的品味。」馬爾福望著獅身鷹首獸形狀的黃銅門環不由嘀咕著。
「咚咚咚。」馬爾福輕輕扣了三下門。
「請進。」是鄧布利多的聲音。
「晚上好,教授。」馬爾福邊說著邊走近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
他仔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這是一間奇妙的屋子,寬敞而富有格調,神奇的是房間還是圓形的,牆上掛滿了昔日的男女老校長們的肖像,他們都在各自的像框裡輕輕地打著呼嚕。房間裡還有一張巨大的桌子,桌腳是爪子形的,細長腿的桌子上擺著許多精緻的銀器,它們旋轉著,噴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煙霧,門後的架子上棲息著他的寵物——鳳凰福克斯。
「孩子,坐下吧,放輕鬆一些。」鄧布利多和藹的說道。
「校長,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很抱歉。」馬爾福並未坐下,而是先向鄧布利多鞠了一躬。
「哦,我相信這只是個誤會。」鄧布利多擺了擺手,眼鏡背後的藍色眼睛不斷地閃爍著,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今天叫你來,只是想和你交流一下,我似乎太過關注哈利,都快忘了關心我們一年級里最優秀的學生了。」鄧布利多邊說邊把十個指尖對在一起,這是他的習慣。
「教授過獎了。」馬爾福謙虛道,心下卻是一陣惡寒:「老玻璃你還是少點關心我好不好,你家哈利正準備偷魔法石呢。」當然面上的他絲毫不會表現出來。
「嗯...」鄧布利多陷入了沉吟,似乎在思考什麼。
鄧布利多突然起身,來到牆角,隨著鄧布利多的移動,馬爾福的視線也隨之轉移。
「我想你會發現它的有趣之處的。」對著牆角,鄧布利多小聲的念了一句咒語,掛在一個物件上的黑布突然飛去,遮蔽的東西顯現了出來。
這是一面非常氣派的鏡子,高度直達天花板,華麗的金色鏡框,底下是兩隻爪子形的腳支撐著。頂部刻著一行字: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魯阿伊特烏比卡弗魯阿伊特昂沃赫斯。
「厄里斯魔鏡。」很快馬爾福得出了結論。
「走近它,然後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鄧布利多的聲音依舊溫和。
「好的,教授。」馬爾福只能應下。
這是一扇能夠使人看到自己內心深處最迫切,最強烈的渴望的鏡子,哈利從中看見了自己的一大家子,羅恩看見他自己成為了學生會主席,手裡還捧著學院杯和魁地奇杯。這短短的距離似乎顯得很長,馬爾福走得很慢,他胡思亂想著:「伏地魔估計看見鏡子裡的是全知全能的神吧,那我的**又是什麼呢。」
再長的路總會走完,何況這裡實在是太近了。
馬爾福在鏡子前站定,他先閉上了眼睛,再緩緩的睜開。
「呵呵。」看到鏡子裡的景象,馬爾福不由得尷尬的乾笑了幾聲。
「孩子,你看見了什麼。」鄧布利多的聲音緩緩飄來,似乎帶著魔力,讓人不自覺的想把話說出口,馬爾福不由轉頭望去,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馬爾福,眼神銳利而明亮,極具穿透性。
「我看見...」馬爾福的答案似乎即將脫口而出,但他的眼神突然開始掙紮起來,短短一瞬過後,他的眼神變得清明。
「攝神取念?」就當馬爾福即將把答案脫口而出的時候,他恢復了神智,同時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憤怒的火焰在他的胸膛燃燒起來。
「我的思想不容任何人探取。」他想到。「你要看,那就看吧。」馬爾福沉心屏氣,果斷封閉了自己的大腦,然後觀想出了一段似真似幻的影象。
「咳咳。」鄧布利多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銀白色的鬍子不由得隨之抖動起來,藍色眼睛下的瞳孔急劇的收縮,顯然被影像所震驚。
「教授,我想對學生使用攝神取念可不是什麼好習慣。」馬爾福冷笑著。
「你居然學會了大腦封閉術。」鄧布利多有些尷尬,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不然今天我的秘密可就被看光了。」馬爾福沒好氣的說道。
他能理解鄧布利多,現在的魔法界絕對不能再容忍一個新伏地魔的崛起,這對整個巫師社會都將是毀滅性的打擊,鄧布利多為了將苗頭扼殺於搖籃可以理解,不過理解是一回事,容忍又是一回事,何況這關聯著他最大的秘密,他不可能將自己的記憶向他敞開,他只能選擇對抗。
「你和一個人很像。」鄧布利多幽幽的說道.「甚至比他還要優秀。」說完鄧布利多似乎被抽空了力氣,坐在了椅子上,像是憑空蒼老了幾歲。
「我和他不同,我心裡有愛。」馬爾福淡淡的留下這句話,便要轉身離去,今天的交流對兩人而言都不是一場很好的體驗。
「那副場景是怎麼回事?」鄧布利多突然出口問道。
「你可以理解成我的一場夢。」
「他不會這麼做。」
「誰知道呢?或許他最恨的其實不是黑魔王,是你!」留下最後一句話,馬爾福將門狠狠的砸關上,帶上了巨大的聲響,似乎整個樓層都隨之晃動起來。就連架子上的福克斯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氛圍,開始高歌起來。
鳳凰的歌聲具有魔力:它能為心地純潔的人增強勇氣,為內心骯髒的人釋放恐懼。
一陣歌聲過後,鄧布利多的心情平復了下來,只是神色依舊複雜,他靜靜的望著自己收藏的銀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嘴角不時泛起一絲淡淡的苦笑。
「但願如此吧。」他低聲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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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芬多的休息室里還是一陣喧囂,在校的,回家的學生都各自講述著自己聖誕的所見所聞。
「赫敏,你不在學校都不知道,我和哈利看見了一面神奇的鏡子,那鏡子太神奇了。」羅恩在桌前有些激動說道。
「對。」哈利點頭。「我還在那面鏡子前看見我父母了。」
「我看見我成了學生會會長,還拿了學院杯和魁地奇杯!」似乎是想炫耀一般,羅恩又把自己看見的景象說了出來。
「羅恩,那只是幻象。」赫敏說道。
「我知道,可是這看上去依舊很棒,不是嗎?」羅恩依舊喋喋不休的說著。
「人不能活在夢裡,不要依賴夢想而忘記生活,不是嗎?」赫敏說道。
「鄧布利多也說了這麼一句話,我想也是,這終究是幻象。」哈利又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們應該正視現實,不過羅恩,我的夢想或許永遠無法實現了,你的夢想努把力可能還有希望啊。」隨後哈利對著羅恩鼓勵到。
「先讓他學會自己認真把作業做完再說吧。」赫敏似乎心情不怎麼好,起身離開,看樣子是要回寢室了。
「她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嗎?」羅恩拍了拍桌子,顯然很不爽。
「其實我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哈利小聲的說道。
「哈利,連你也這麼說。」羅恩痛苦的捂住自己的額頭「好吧,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赫敏正要踏出格蘭芬多的休息室,回到女寢,卻被一個有些弱弱的聲音喊住了。
「赫敏!」
「納威?你有什麼事嗎?」赫敏轉過頭發現是納威在叫她。
「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我覺得你說得對。」納威慢慢的說道。
「我說了什麼?」赫敏很奇怪。
「就是剛才在餐廳里的事,我知道你是說的馬爾福。」納威壓低了聲音。「我也相信他不會做那種事。」
「你怎麼就知道了?你這麼相信他麼?」赫敏臉色變了變,隨後問道。
「他幫過我。」
「你可是純血。」
「可是我這個純血連普通麻瓜都不見得強多少。」納威接著說道:「他幫我找過蟾蜍,拿過水晶球,我相信他絕對不是那樣的人。」他頓了頓。「赫敏你也是這麼想的對吧?馬爾福他是個好人。」
「有機會我會向哈利他們解釋的,我相信他。」納威緩慢而堅定的說道,舉起了自己的拳頭,隨後走出了大門。
「好人嗎?」赫敏喃喃道。「我居然連納威都不如嗎?」赫敏的心中五味雜陳,她既佩服納威的勇氣,又為自己的懦弱而懊悔。
回到寢室,坐在桌前的赫敏,在微薄的橙色燈光下擺弄著那張紙片,怔怔的看著紙片上的幾行字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來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