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福在對角巷隨意的閒逛著,盧修斯則負責去魁地奇精品店下訂單,之前在家時,當盧修斯看見馬爾福拿出的一大堆金加隆的時候,他非常吃驚,然後說道:「完美的收買人心,我想所有斯萊特林的學生都會感激你的,幹得不錯,孩子。」
至於他為什麼不跟著去,前幾天有個店員不是被他坑了嗎?
他最終選擇到破釜酒吧去消磨自己的時間,點了杯適合他口味的飲料,慢慢的品嘗著,只是周圍的一些人的大聲說話讓他有些不舒服,他們激動的大吼大叫著,時不時還重重用手拍著桌子,說著髒話,看樣子是在打牌賭錢。
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在油膩的酒桌上留下幾個銀西可,馬爾福便起身走出了破釜酒吧,向約定好的麗痕書店走去。
距離書店還有一大段距離的時候,他就看見店門外擠了一大群人,都想進去。樓上拉出了一條大橫幅:吉德羅·洛哈特簽名出售自傳今日下午12:30—4:30,圍觀的人群不僅僅是學生,還有著一大堆的中年婦女。
隨著他的走近,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數女性的臉上都閃耀著激動的神情,洛哈特他坐在桌子後面,被他自己的大幅照片包圍著,照片上的那些臉全都在向人群眨著眼睛,閃露著白得耀眼的牙齒。真正的洛哈特穿著件跟勿忘我花一樣藍色的長袍,與他的藍眼睛正好相配。尖頂巫師帽俏皮地歪戴在一頭鬈髮上。
一個矮個子男人正在為他拍照,很顯然,擁有傳奇經歷和迷人外表的他是各家雜誌與報刊的寵兒。
突然間,人群發生了一陣騷動,只聽得洛哈特從座位上驚訝的跳了起來,喊道:「這不是哈利波特嗎?」
擁擠的人群立刻為洛哈特讓出了一條路,他沖了上去一把抓住哈利的胳膊,把他拉到前面,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那個拍照的男人更加瘋狂的按動著快門,仿佛照得越多工資越高似的。
隨後洛哈特送給了哈利一套他的著作,並藉此機會宣布他即將擔任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師。
人群中傳來了更加熱烈的鼓掌聲與尖叫聲,其中女性占了大多數,無論是正值妙齡的少女還是已至中年的婦女,她們幾乎都一臉崇拜的望著洛哈特,人帥多金,經歷傳奇,現在或許還得加上一條為人師表的教師光環。
「哪個世界的腦殘粉果然都不可理喻。」見狀馬爾福只是搖了搖頭,並沒有揭穿某個繡花枕頭的打算,他沒那麼閒,他默默的擠進擁擠的人群,將那一套最多稱得上「冒險經歷」而非課本的自傳買好後,便退出了人潮。
突然間他聽到牆邊似乎發生了一段激烈的爭吵,他趕忙跑了過去,只看見書架倒了一片,盧修斯正和另外一個擁有一頭火紅色頭髮的男人打嘴仗,一邊嘲諷對方下個月生活費都拿來買書了,一邊嘲諷某人的人品不好。
「為了我悠閒的學院生活,所以父親您的計劃應該要落空了。」他心下低嘆一聲,然後向盧修斯走了過去。
「德拉科,快過來,離他們遠點,和他們呼吸一樣的空氣我都覺得是一種恥辱。」盧修斯看見了正朝他走去的馬爾福,於是急忙喊道。他喘著粗氣,顯然剛才已經和對方幹了一架,梳得整齊的鉑金色的頭髮早已凌亂不堪,一隻眼睛腫了起來,貌似是被書砸了一下。
至於他的對手亞瑟要好不到哪去,他的嘴唇也破掉了。
馬爾福緩緩走近他的父親,他說道:「父親大人,您不是總教導我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持風度嗎?即使某些人真的難以忍受我們不理他們就好了,不是嗎?」
「德拉科,你要知道,有些野蠻人的血液里就充滿了魯莽的因子,你不理他,他卻也會主動撞上來。」盧修斯惡毒的說道。
「父親,您手上的這本書難道是給我買的麼?這也太破了吧,難不成是某個老巫師的經驗心得嗎?」馬爾福驚嘆一聲,從盧修斯手中將一本破舊不堪的書接過,上面的標題似乎都快要脫落下來:初學變形指南.
「我們可不像某些家族的人全用舊東西,喏,這本書是你對面那個小丫頭的課本,還是趕緊把它還給他們吧,不然說不定他們下個月的生活費真的就不夠了,或許他們旁邊的麻瓜夫婦還能借他們幾個子兒。」盧修斯不忘挖苦著韋斯萊一家。
「你再說一遍!」亞瑟伸長著脖子,臉漲得通紅。
盧修斯把頭扭向一邊,閉口不再說話,顯然是見好就收。
雙方都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沒有人發現馬爾福偷偷從書中抽出了一個小筆記本。「好了,大功告成,今年應該就能安穩的度過了。」他不由想到,然後將書本遞給了金妮,邊遞還嗤笑著:「好好珍惜它,這本書我看能成為韋斯萊的傳家寶也說不定。」這個女孩在接過書本的時候,用她亮棕色的眼睛狠狠的剜了馬爾福一眼,以表示對他們父子二人舉止的憤怒。
「姑娘啊,我這是在幫你啊。」被無辜瞪了一眼的馬爾福不知現在該作何表情。
「讓我來看看,天哪,這裡發生了什麼?」洛哈特也被吸引了過來,看到一片狼藉的地面,他張大了嘴巴,顯然被這裡的混亂場景給驚呆了。「哦,盧修斯,你怎麼了?你的眼睛?」盧修斯沉默不語,沒有理他,只是默默的撿起了他的蛇形手杖。很快他的眼睛又停在了哈利的身上:「波特,我們太有緣了,上次見面還不到五分鐘吧?」
「你這炒作功力和臉皮厚度也真是絕了。」看著這副場景馬爾福儘量忍著自己不笑出聲來。
「恩,我想這期間你們肯定是有什麼誤會。」作為一個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本事的巫師,卻能在巫師界混得風生水起,洛哈特察言觀色的能力也同樣很強,當前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他很容易就能猜得到發生了什麼,他希望能夠勸解這場紛爭,這樣或許他又能上明天的頭條了。比如「洛哈特教您如何化解紛爭」?「洛哈特教您如何解決矛盾」?「人際交往?不!你需要的是洛哈特的人格魅力!」?
不過雙方都沒有領他的情,仍舊保持沉默,洛哈特也不覺得自己有多尷尬,他自己笑了幾聲,然後趕緊叫店員把書架整理好,緩緩地穿過盧修斯和馬爾福,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的離開了這裡,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繼續吸引著迷戀著他的少女和婦女們。
周圍突然黑了下來,不是天黑了,是海格來了,龐大的身體幾乎把光亮全部都擋住了,之後他的大嗓門壓過了所有的聲音:「散開,先生們,散開——」
他大踏步的走了過來。
「你不該理他,亞瑟,」海格伸手替韋斯萊先生把袍子抹平,差點把他舉了起來,「這傢伙壞透了,他孩子比他還要陰險。」他用他粗壯的手臂撞了撞哈利,「對不對,哈利。」,哈利跟著點了點頭,羅恩更是重重的將自己的頭晃動著,顯然十分贊同這個說法。
「德拉科,我們走吧。」盧修斯對著馬爾福說道,然後拄著手杖一瘸一拐的向門外走去,似乎他的腳也扭傷了。養尊處優的中產階級(或者更上層一些?)打不過生活困窘的無產階級,很正常,不是嗎?
「好的,父親大人。」馬爾福邊回答,邊將自己的手向身後的書架伸去,卻發現其間空無一物,馬爾福臉色突然變了,「這是什麼情況?」他在心裡高呼。
剛才的馬爾福不可能將筆記本一直拿在手裡,盧修斯很可能會看見,至於其他人也會感到奇怪,於是馬爾福乾脆就將其順手放在了背後的書架上,現在回過頭來的他卻發現這本日記已經不翼而飛。
「這裡面可不是什麼先賢的智慧經驗啊,誰偷回去說不定真的要人命啊。」他現在有點想為這個小偷默哀,也有一些頭痛,「看來哪一年都無法平靜了。」馬爾福不由想到。
劇情又一次脫離了他的掌握之中,第一次是巨怪,他讓赫敏倖免於難,結果自己成為了「犧牲品」。這次本該由金妮得到的日記又消失了,馬爾福不知道最終會發生什麼,原本以為這一年或許能靠著自己的預知變得安穩些,卻引燃更難預測的方向的導火線。
「自作孽啊。」他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想到:「保險起見,只能付出點代價了。」,即使是在人潮湧動的路上,他也當即從身上掏出了一張紙,就是上次那張布滿扭曲字跡的泛黃紙張,隨後在又一個條目後打上了一個圈,看樣子是又準備開始完成某項計劃。
「真希望永遠也用不上這個後手。」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不過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也不會猶豫。」無奈的笑容過後,是滿臉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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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店裡,赫敏呆滯的望著眼前的書本,看不進去哪怕一個字。她被剛才的場面驚呆了,那個看似儒雅的男人是馬爾福的父親,他的話語卻是如此的不堪入耳,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感受到了一個純血巫師對「麻瓜」血統巫師的惡意,惡毒的話語瘋狂的刺痛著她的心。後來她又看見了馬爾福,她很想和他打個招呼,問清楚那張紙條上寫的咒語和提醒是怎麼回事,還有學院杯的事,但她卻無法開口說一個字。眼前的他和學校的他仿佛是兩個人,讓赫敏感到一種難以言表的疏離感與陌生感。
「哪一面才是真的他?」她不由得問了問自己,卻發覺心裡更亂了,得不到任何答案。
「赫敏,我們該走了。」格蘭傑夫婦說道,他們一家人要回城那邊麻瓜住的街道,他們不像巫師一樣有飛路粉,所以得早些離去。簡短的向韋斯萊一家進行告別後,格蘭傑一家便踏出了書店的大門。
「真遺憾,我還想問問他們汽車站是什麼樣的。」亞瑟嘟囔了一聲。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韋斯萊夫人一邊用紙擦著他嘴角的血跡,一邊沒好氣的說道。
「我還以為巫師都是像韋斯萊一家人那麼友好的呢,看來並不是這樣。」走在大街上,格蘭傑先生緩緩的說道:「你看剛才那個鉑金頭髮的男人,嘖嘖,真是讓人難以忍受。」
赫敏麻木的點了點頭,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我倒是很好奇那個飛路網,巫師的生活真是太奇妙了。」格蘭傑先生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的停留,於是轉移了話題開始談論起巫師的生活,就如同亞瑟對麻瓜的生活感興趣一樣,他也對巫師的生活充滿了興趣。
這是一對開明的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