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的鈴聲響起,昭示的這節古代魔文課程的結束,大部分學生都意猶未盡,這節課程的確很難,但也著實有趣,有信心選擇這門課程的大多數都是拉文克勞學院的學生,對於熱愛知識的他們而言,難度拋卻後,剩下的應該就是樂趣了。
「你先走吧。」座位上的潘西向馬爾福擺了擺手,「我還有幾個問題向教授請教。」
「你這是搶了我的台詞啊。」馬爾福神色怪異的看著潘西,很是納悶,即使已經有些感覺到她的轉變,但是還是有點不習慣。
「我認真學習你很奇怪嗎?」潘西白了馬爾福一眼。
「那我覺得你現在困惑的問題問教授和問我是一樣的效果。」馬爾福聳聳肩道。
「我偏不。」潘西有些氣惱的把馬爾福往座位上推走,倒像是趕著他走一般。
「好好好,那我正好也有事,有什麼不懂你就問芭布玲教授吧,記得禮貌些。」馬爾福最後給潘西提了個醒,便快速從教室里離開了。
赫敏看著他們兩人交談著插不上話,交談結束後馬爾福卻又很快離去了,她惋惜的同時又鬆了一口氣,至於為什麼,原因也許只有她自己知曉了。
正當赫敏收拾好自己的古代魔文課程相關書本,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座位面前站著一個人影。
「帕金森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嗎?」赫敏一邊整理著書本,一邊語氣有些冷淡的問道,除了找茬,她實在想不到一個斯萊特林的女學生為什麼會在課後跑過來找她,她也不相信這位帕金森小姐會虛心向她求教什麼,不論是學識還是耐心,她覺得馬爾福都足夠教導她了。
看樣子赫敏還是沒有察覺到自己心裡若有若無的酸意,不自覺的進行了對比。
不過赫敏所設想的那些挑釁話語並沒有從潘西的口中說出,赫敏抬頭看了潘西一眼,才發現她的臉上的表情似乎很糾結,眉毛都糾結在了一起,雙手放在背後不知道在幹什麼,一隻腳時不時從地踮起。不論怎麼樣,赫敏唯獨沒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敵意。
突然潘西的身子前傾了一下,赫敏不自覺的握住了自己身邊的魔杖,她還是沒有放下戒備心,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生要對她作出什麼不利的舉動。
「謝謝你。」潘西總算是下定了決心,很正式的對著赫敏鞠了一躬,輕聲而鄭重。
「嗯?」都做好防禦姿態,隨時準備作出反擊的赫敏倒是呆住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潘西會跟她道謝,最近的一次交集應該還是她們兩個在決鬥俱樂部上不算愉快地決鬥,此後基本就沒什麼交流了,赫敏不知道眼前的女孩有什麼好對她道謝的。
「謝謝你去通知校長救了德拉科。」潘西繼續說道,這才表明了她的來意。
「他是不會樂意欠別人的人情的。」潘西篤定的對著赫敏說道,「所以救下的羅恩事情就姑且算是他的回報吧,你們那三個人關係這麼好,應該能算得上扯平了。」
「那都跟我沒有關係。」赫敏又開始低著頭整理她的課本,然後說道:「如果真如傳聞所言,那我去年幫了他也是一個格蘭芬多應該做的,跟他是誰無關,也不是為了什麼補償。」赫敏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盯著潘西說道:「而他救了羅恩,也是他自己的選擇,請不要扯上什麼報答之類的冠冕堂皇的話。」赫敏把「救」字咬得很重,顯然是不太認同她的說法。
「那樣最好咯。」潘西也不是很在意,「所以照你的說法我也只是依照我自己的意願來向你道謝,你接不接受也是你的自由,我也可是瞞著他來的呢。」潘西似乎想到了什麼,隱秘的輕笑了一下,嘴角莫名的勾起了一絲弧度,便轉身離開了。
這次的兩人的交談,徹底打消了赫敏再去道謝的打算。
她只能緊咬著嘴唇望著潘西的離去。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火焰,又被無情的澆滅了,或許潘西的話並沒有直接讓她放棄,可是人的勇氣有時候的確只能持續一時,最衝動的那時候過了也就過了,這次的打斷讓她的決定再次改變了。
赫敏驀然發現自己的決心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堅定,她還是會怕,卻不知道怕的根源是在什麼地方。
想要靠近卻又不敢靠近?也許吧。
而讓她糾結不已的主角此時正在圖書館裡跟著平斯夫人交談著,渾然不知自己給某人帶來了多麼大的困擾。
「孩子,你有什麼事嗎?我想這裡你應該比我更熟悉。」平斯夫人帶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公式化微笑向馬爾福說道,語氣之前看似讚賞他來圖書館十分勤快,實際上卻也是有些嘲諷的意味在其中。
她從沒見過一年級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在禁書區閱覽書籍的學生,看看他看的都是些什麼書吧,《尖端黑魔法解密》,《黑魔法興衰史》,這是想成為第二個黑魔王嗎?
更奇怪的是,校長居然同意了這個毛頭小子的行為,即便她本人難以接受,卻也只能裝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結果呢?看吧,他肯定是用上了這些禁書的知識,才在上學期弄出了這麼大的亂子,說什麼他被奪魂咒操控她是不會信的,她就感覺眼前的這個孩子才是罪魁禍首。
可是校長依舊沒有對馬爾福進行過重的處罰,或者說根本算不上處罰,而今天他居然又來到了這裡,而且看樣子還找自己有事,然而她可不覺得自己對那些黑魔法有什麼造詣,能讓他請教。
「當然,平斯夫人。」馬爾福微微一笑,鞠了一躬,然後說道:「我希望能為圖書館捐一些書,這都是我在假期里收集到的一些珍貴書籍,不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都很有意義。」說罷馬爾福就提出了一個黑箱,放到了桌面上,手掌在上方虛晃的輕撫了一下,箱子就咯噔一聲,仿佛觸發了什麼機關,自己打開了。
理論上來說,平斯夫人當然是希望圖書館的書越多越好,她也希望霍格沃茨的學生們能夠獲得儘可能多的完善的知識,可是馬爾福給她的印象實在太差,讓她心裡並沒有什麼期待之感。
果然,當她看見了有些殘破的書頁上的幾個燙金大字《生而高貴,巫師家譜》的時候,她的眉頭高高皺起。
不出她的意料,果然不是什麼好書,又是什麼關乎純血,高貴的書,在她看來也不過就是一群老古董的互相吹捧才吹噓出的高貴罷了。
「首先,我得看看這些書有沒有什麼奇怪的魔法。」平斯夫人的笑容收斂了起來,再沒有剛才看似和藹可親的模樣,她可不希望自己的管轄區域內出現什麼邪門歪道亂七八糟的書,就像上學期騷亂一樣,校長不就說是什麼日記本造成的嗎?要是這個小子居心不良那該怎麼辦?
有過第一次,她自然有理由相信第二次。
「當然。」馬爾福微笑示意,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看上去是一套叢書,平斯夫人隨意的挑起了一本,打開看了起來。
「高貴的最古老的布萊克家族。」這些字符映入平斯夫人的眼帘,她不由得嗤笑出聲,凹陷的面頰又不由得產生出了些許皺紋。
不過布萊克這個姓倒是讓她想起了些許年前,有幾個臨近考試才來圖書館學習的學生,裡面似乎就一個是這個姓,當時有個很可愛的小姑娘在幫著他們複習,她長得非常漂亮,有著一頭長長的深紅色頭髮,還有一雙杏仁狀的綠色眼睛,這也是她十幾年後仍能記得的為數不多的學生之一,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她巡查之時就不由得多看了這個小團體幾眼,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看上去最般配的兩人並不是情侶。
那個男人叫什麼來著?平斯夫人開始盡力回憶起來,深凹的雙眼變得有些迷離,波特?她靈光一閃,想起了那個男人的姓氏,倒是和那個哈利·波特一個姓。
他長得也不差,可是比起那個布萊克就差遠了,她還記得當時她第一眼看見布萊克的時候,都感覺自己的心裡仿佛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一般,她覺得自己要是再年輕個幾十歲,或許都會對他一見鍾情吧。
因為他太過於英俊了,稍稍帶有的些許傲慢反而更加讓不少女生著迷,她也沒有例外,不過成年人總是能更快的調整自己,不會像那些小女生一樣瘋狂的花痴下去,心思很快就淡了下去。
然而那驚鴻一瞥終究讓她難以忘懷,這也是她看見這個姓氏心情變得複雜的原因。
收斂了心神,她繼續朝下看去。
一枚紋章跳入她的眼中,山型符號上是兩顆五角星,其下是一把長劍,整體又構成了一塊盾牌,盾牌兩邊是兩隻躍立的灰狗,用紋章學的術語來說就是:「黑色,兩星之間山形為主體,一劍為基礎,銀質。她知道的,這應當是布萊克家族的家族紋章,這些家族很喜歡弄這些象徵意味濃厚的東西,強化後輩子孫的歸屬感和榮耀感。
「嗯..」她盯著書上的字開始喃喃自語起來,「西里斯·布萊克,出生於..」這是早夭的一個家族成員,所以並未記錄更多的訊息,他在他八歲那年就死去了。
平斯夫人的目光向下滑動著,「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1847-1926)」她記得這個人曾經擔任過霍格沃茨的校長,可是風評並不是很好,然而就在她讀完關於這個男人的生平之後,照片上的人突然動了起來,用著嘲諷的眼光看著她,露出了一絲嗤笑的表情。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變形魔法。」馬爾福解釋道,「這能讓閱讀者對這些人產生更深刻的印象,不是嗎。」
「哦。」平斯夫人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面無表情,但指尖翻動的速度越發快了起來,很快,她就看到了她自己想看到的一張照片。
——小天狼星·布萊克
深灰色眼睛顯露著些許銳利的目光,帶著生人勿近的傲慢與冷漠,用不苟言笑來形容再適合不過,這應當還是他的青年時代的照片,意氣風發,還沒有被阿茲卡班磨平他的稜角與銳氣。
「好了,這些書應該沒什麼問題,可以被圖書館收納。」平斯夫人很快的合上了書本,語氣還是一如剛才的冷淡,但是給出的結果倒是讓馬爾福出乎意料。
情商不為負數的人都多少懂得察言觀色,本以為自己會受到刁難的馬爾福,完全未想到看他不是很順眼的平斯夫人會這麼輕易的讓他如願以償。
「那就多謝您了。」馬爾福禮貌的說道。
這自然也省得他了的一番功夫,為了避免受到刁難做的一些準備工作倒是成了無用功。
「也許這幾天她心情不錯。」一路綠燈也讓他心情很好,如果馬爾福知道真正的原因的話,也許會哭笑不得吧。
「還有什麼事情嗎?」平斯夫人問道,語氣當中有著一絲不耐,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馬爾福感覺眼前的這個圖書管理員似乎是在迫不及待的趕著他走。
「呃...」馬爾福沉吟了一下才說道:「應當是沒有了,但是我還是想親眼看見這些書能夠放上書架。」
「麻煩的小鬼。」平斯夫人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那我還得給它找個比較空閒的書架。」她這麼想到,家族族譜之類的東西類型應該更加的趨近於史料之類的書籍,她起身帶著馬爾福向一列列書架走過,目光不停的遊走著,才發現了一個較為空閒的地方。
「就在這吧。」平斯夫人面無表情的望著一個書架說道,上面空空蕩蕩的,只是布滿了些許灰塵。
「清理一新。」馬爾福見狀立刻使用了一個魔咒,書架立刻變得整潔了,這讓平斯夫人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的波動,如果馬爾福回過頭去看的話,會發現她的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
「這個小鬼也沒看上去這麼不順眼了。」馬爾福不會知道他這個無意間的舉動已經略微的挽回了一些自己的形象了。
一個人在工作崗位待得久了,總是會養成一些習慣,對於圖書管理員來說,愛護書本應該稱得上是職業病了,平斯夫人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不愛護書本的學生,馬爾福的這一舉動讓她倒是其印象改觀了不少。
「韋斯萊家族,馬爾福家族,埃弗里家族....」一本本家譜被放在書架上,箱子裡的書本則越發的少了起來。
當最後一本被置於書架上之後,馬爾福拍了拍手,宣告大功告成。
「感謝您的明智,我相信學生們會願意知道他們家族中輝煌的歷史的。」馬爾福微微欠身,這些家譜並非是單純的名字和生卒年的組合,還囊括了家族成員的主要事跡,甚至於照片等等,比起本族中的記錄還要詳盡,至於為什麼能得到這麼詳盡的資料,財富的因素是不可避免的,為了這幾十本書馬爾福還是花了不少的精力。
比方說找到當年曾經瘋狂迷戀過布萊克的女性,高價買回他的照片之類的行為。
當然這些都是煙霧彈,他真正的意圖,實際上都已經藏在了一本書里。
在離去時他又回頭深深的望了一眼書架上已經擺放整齊的書籍,心中想到:「種子已然種下,至於什麼時候發芽,需要做的便只剩下等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