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裡,幾側牆壁掛滿了中世紀風格的冒險掛毯還有斯萊特林本人的畫像,幾乎覆蓋了整個牆壁,還有綠色的真絲壁掛也不滿其間,幾張小床上蓋著的是銀色的絲綢床單,天花板上滿是銀白色的燈籠。
而今天這裡的斯萊特林的學生均因為聖誕節而離開了他們的寢室,如今這裡,只剩下一人一鼠。
「怎麼樣?現在已經落魄到被一聲狗叫就被嚇得魂不附體的地步了嗎?」馬爾福蹲了下來,審視的望著眼前的大鐵籠子說道,極不相稱的是這個至少能裝得下一個成年大漢大小的籠子,現在裡面只裝著一隻耗子,正瑟縮的蜷曲在角落。
「哎呀,看看。」馬爾福故作驚訝,從自己的懷裡取出一張羊皮紙,上面畫滿了精細的地圖與文字,在這隻耗子的面前晃了晃,「你不是叫斑斑嗎?怎麼這地圖上顯示的是彼得?」馬爾福的眼睛眯了起來,戲謔的說道。
「看來韋斯萊對你很不錯,還給你另外取了一個人常用的名字,對嗎?」馬爾福一邊說,一邊用手輕輕敲了敲這個大鐵籠,打磨完好的漆黑鐵桿上的黑色幽深極了,幾乎吸盡了周圍一切的光亮。
斑斑驚恐的隨著籠子的晃動而拼命逃竄起來,他覺得自己已經在劫難逃了,當他看見那張地圖的時候,他就明白了一切,也就不再為自己為什麼跑到半路就被一個從天而降的籠子給罩住而奇怪了。
「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瘦小,再瘦一點這個籠子的間隙恐怕都關不住你了。」馬爾福摸著下巴說道。
「怎麼樣,還沒有來過斯萊特林的寢室吧,這裡的氣味是不是比格蘭芬多的寢室更能讓你習慣?」馬爾福站了起來,張開手臂。
「可是即使是背叛,在我們斯萊特林學院也是很少見,值得唾棄的一件事呢。」
馬爾福每說一句話,斑斑的心中就越是緊張和惶恐,巨大的恐懼就像一條巨蟒,隨時可能叫他一口吞下去,他甚至現在就想變回人形,直接開口求饒,但是這個籠子完全限制了他體內魔力的運轉,讓他想變回原來的模樣都做不到,他現在只能拼命「吱吱」的叫著,表現出自己的不安與恐懼。
「你說我說的對嗎?小矮星彼得?黑魔王大人不那麼忠實的奴僕?」馬爾福的眉毛挑了挑。
「也有可能你更加喜歡蟲尾巴這個稱呼。」馬爾福佯裝歪著頭思考著,似乎是真的是在為了該怎麼稱呼他而煩惱著。
小矮星彼得現在又縮到了籠子裡的角落,不住的戰慄,渾身的毛髮都豎立了起來,就好像一隻刺蝟。他尖尖的鼻子上,那雙小小的黑眼睛滴溜溜的在深凹的眼眶裡亂轉,似乎是在想著脫身的方法。
「你現在肯定很好奇對吧?我為什麼會知道這個秘密。」馬爾福緩緩的說,但語氣越發的緊逼起來,目光也越發的深沉。
「我的運氣很不錯。」馬爾福繼續說道,「你現在主人的那對雙胞胎兄弟送了一張很好用的地圖給我。」馬爾福感慨起來,「大腳板、尖頭叉子、蟲尾巴、月亮臉......你當初在參與製造這一張地圖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被這張地圖算計呢?」
小矮星彼得哆嗦的身體漸漸停了下來。
「你應該去了不少次費爾奇的辦公室吧?」馬爾福挑了挑眉,「我現在和他關係不錯,他常常跟我抱怨有一隻耗子擾得他不得安寧,把他的那隻洛麗絲夫人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想把地圖拿回來?逃開布萊克的追蹤?」馬爾福嗤笑起來。「你還是那麼膽小,從來沒有考慮過主動解決問題,只會逃避,逃避不了了就選擇背叛。」馬爾福啪啪啪的鼓起了掌,只是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真的讚賞。
「我應該可以解答你心中的疑問,你說我為什麼知道這個秘密呢?」
「我現在在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辦。」馬爾福用他手中的魔杖托著自己的下巴,露出了一幅沉思的神情。
「你覺得狗鼠大戰好看嗎。」馬爾福問道,隨後他笑了起來:「我很期待你們倆放到一個籠子裡會發生什麼。」馬爾福的魔杖指向了他自己的床底,小矮星彼得不由自主的跟著他魔杖的方向看了過去。
剎那間,他只覺得自己已經無路可退。
多年扮演老鼠,讓他學會了夜視的本領,在那漆黑一片的床板下,他又看見了一個籠子,比針對他的更大,裡面躺著一條他再熟悉不過的黑狗,那就是這些天以來自己如此表現的根本原因。
好不容易才停下顫抖的身體又開始難以控制的戰慄起來。
他感覺在這個男孩面前,他那深藏心底,不堪回首的秘密就像一顆被一片片剝開的洋蔥,赤裸裸的被展現出來。
他懷疑這個狀態下自己要是和布萊克一起相處,會不會立刻被咬斷脖子。
他是如此的驚懼,他拼命用自己的爪子在那堅硬的地板上劃擦起來,製造出難聽的噪音,試圖在地面留下痕跡。
「或許你可以走和布萊克一樣的路子。」馬爾福無視了小矮星彼得現在已經失去了神智所做出的躁狂舉動,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我這兒的吐真劑還剩了一點,很美味,你要試試嗎?」一邊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一個透明的小瓶子,裡面的液體還剩下十分之一左右。
馬爾福做出搖頭嘆息的模樣,用手一指說道:「他的意志力倒是很頑強,不愧是被攝魂怪折磨十幾年都還能保持理智的男人,我灌了他大半瓶他才開始說實話。」
馬爾福輕蔑的看了彼得一眼,然後說:「你,一滴就夠了吧?」
彼得終於知道馬爾福是怎麼得知那些關於他的秘密了。
但是在死亡的恐懼壓迫之下,小矮星彼得的腦袋開始飛速轉動起來,他在想自己應該如何求饒,才能尋求自己活命的機會。
就當他在思考的時候,籠子鐵桿的縫隙中突然伸進來了一根魔杖,尖端猛烈爆發出激烈的藍白色光芒,大盛的光芒刺得他的眼睛不得不緊閉起來。
耗子的小小嘴巴里不斷的發出尖銳的尖叫聲。
他那黑色的小身體在地板上瘋狂的扭動起來,又一陣炫目的閃光,然後——那就像是觀察樹木生長的快鏡頭。地上出現了一個腦袋;四肢也伸出來了;再過一會兒,一個男子站趴在剛才那隻耗子所在的地方,畏縮地絞著雙手,全身抖如篩糠,那眯縫著的雙眼不住的四處張望,就是不敢直視眼前這個男孩的雙眼。
「你多久沒洗過澡了?」馬爾福眼中充滿了厭惡,但又朝籠子走近了幾步,用一種與剛才截然不同的輕快語氣說道:「但是,我得說,你的運氣不錯,彼得。」
............
比起運氣不錯的小矮星彼得,小天狼星布萊克的運氣,也許就沒那麼好了。
在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因為從先天的地位上,獵手已經立於不敗之地,獵人不抓住獵物不會有嚴重的後果,但是獵物一旦落網,最後是什麼結果可想而知。
時間回到更早,在那個馬爾福與福吉商討的假期里。
當馬爾福和福吉結束了雙方的商議之後,他便冒著這漫天的風雪回到了城堡里,然後得到了一個驚喜。
費爾奇提著他那盞油燈欣喜的跑過來通知他,說他想抓的那隻大黑狗已經被抓到了,隨後費爾奇就帶著他來到了他那間仍舊破敗,還充斥著烤魚味道的辦公室去了。
「看,是這隻沒錯吧。」費爾奇一臉自豪的說道。
一隻籠子被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一隻黑色的大狗正在直接盯著他們看來看去,很難想像一隻狗能做出這麼專注的表情。
還是同款的鐵籠,只不過比起小矮星彼得,小天狼星布萊克的身材就大多了,黑狗的眼神中絲毫沒有恐懼與慌張,反而流露出的是兇狠和冷漠。」
有的時候,適當的尋求幫助,會讓幫你的人得到更多的滿足感,從而更信任你。
於是費爾奇就被馬爾福拜託了,馬爾福說最近總是有一條黑狗在各個學院的寢室出現,還總是晚上出沒,不是發出狂吠的聲音,擾亂了他們的睡眠。
這也許是費爾奇第一次被學生拜託,讓他第一次嘗到了被認同的滋味。
所以他比馬爾福更加熱情的對待這份工作。
再加上馬爾福經常對著活點地圖研究布萊克進入學校時走的路線,摸透了布萊克的運動規律。
有心算無心,曾經能夠逃脫阿茲卡班監獄的就這麼輕易栽在了一個鐵籠子裡。
「把他上交給校長怎麼樣?」費爾奇搓著手激動的說。
「那我估計鄧布利多教授會「寬容」的把它又給放了。」馬爾福聳了聳肩說道。
「不行,我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才抓到它。」費爾奇連忙搖頭拒絕,和馬爾福在學校的密道里幾乎都布置滿了陷阱,然後他本人還經常去巡視,才在今天把這隻狗給抓到手,就這麼輕飄飄的放掉他可接受不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整個身體都正掛在吊燈上的洛麗絲夫人,眼神中充滿憐愛的說道:「就是因為這隻狗,它這幾天的精神都萎靡不振,瞧瞧,她多可憐啊。」洛麗絲夫人聞言立刻配合的慵懶的打了個呵欠。
「狗肉火鍋怎麼樣。」馬爾福打了個響指。
「這東西能吃嗎。」費爾奇盯著籠子裡,咽了咽口水,
「當然。」馬爾福點頭,然後又和費爾奇客套了幾句,才找藉口把籠子拿了回來。
但是在這之後,他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寢室里,而是往沿著長長的樓梯,想樓層更高處不斷走去,直到第八層。
「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馬爾福心中不斷的想著,他面前是一張巨大的掛毯,一個身形巨大,面目醜陋的巨怪正在用大棒毆打著他面前的傻巴拿巴,馬爾福不斷地在過道來回走動,像是在等待什麼。
一扇光滑的大門突然從牆壁上顯現出來。
「這裡很隱蔽,對吧?」馬爾福望著籠子裡的黑狗說道。
除開這個鐵籠之外,這間屋子裡馬爾福抱著籠子直接推門而入,撲鼻而來的是難聞的灰塵氣味,嗆得他咳嗽了幾下。
「倒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啊。」馬爾福心想,隨意的將籠子仍在地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然後開始打量了起來。
與其說這是一間雜物間,倒不如說這是一座高牆林立的城市……那一條條街巷邊是堆得搖搖欲墜的破家具……這裡有成千上萬本書籍,無疑是禁書、被亂塗過的書或偷來的書;有帶翼彈弓和狼牙飛碟,其中有幾個仍然有氣無力地在堆積如山的禁物上盤旋;一些破瓶子裡盛著已經凝固的魔藥;還有帽子,珠寶,斗篷……。
有求必應屋。
「怎麼樣,這個地方不錯吧。」馬爾福彎下腰對著籠子裡的布萊克說到。「絕對的安靜與保密,讓我這個霍格沃茨的學生,能夠安心的和一個阿茲卡班的在逃犯交流。」
「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德拉科·馬爾福,從輩分和血緣上說,我可能還該喊你一聲叔叔,哦,當然也有可能是舅舅,我是向來對這些稱呼不感興趣的。」馬爾福直起身子開始自我介紹起來。
布萊克的前爪緩緩抬起,又落下,噴動著粗重的鼻息聲,那對淡漠的雙眼不停地對著馬爾福細細觀察。
「哦,抱歉,我看起來似乎忘記了點東西。」馬爾福如夢初醒的說到,然後將魔杖伸入了籠子裡,口中開始念動咒語,於是籠子裡的黑狗便隨著咒語漸漸長大,黑色的動物毛髮緩緩褪去,布萊克漸漸顯露出他那稜角分明的臉龐,和高大消瘦的身材。
由於後者,他在籠子裡不得不蜷縮著自己的身體,才能得到落腳的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