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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不對
此為防盜章 對方說的話在耳邊不斷迴響,如晨鐘暮鼓, 恍惚間一盆冷水從頭到腳, 直接將他澆醒了。
一瞬間,羞愧和憤懣之情湧上心頭。
陳旭之覺得自己被面前的人羞辱了。
對方用輕描淡寫的態度,平和曠達的語氣告訴他:年輕人, 想揣測我想什麼, 你還嫩了點。
咔嚓一聲, 原本在陳旭之心中臆測出的簡城的形象轟然倒塌,書中描寫的簡城, 書中描寫的故事, 書中描寫的世界, 書中所傳達出的一切信息, 全都變成了泡影。
一切全都是他自以為是。
最重要的是簡城說那些話時, 並未懷著羞辱或者鄙夷之心, 他是真的這麼認為,就如此坦誠的說了出來。
境界的巨大差距,對道途的認知,無數戰鬥後得到的經驗和強大實力,飽受苦難磨礪後的從容與篤定……這才是簡城, 原著中真正的主角。
一個修身,修己,修心, 修天下, 修此世之道的化神修士。
無腦種馬男?
那是什麼東西?
這樣認為的自己何其可笑?!
陳旭之再也忍不住了,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正好全噴在了簡城的臉上。
簡城嘶了一口涼氣,他忍不住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少年:「你沒事吧?」
陳旭之搖搖頭,低低的笑了起來,隨即笑聲越來越大,神色略顯癲狂,眼中滿是嘲諷和冰冷。
&哈哈哈——!」
&來如此。」他說:「你說的沒錯,人不死一次,是不會明白那種感覺的。」
因為死過,所以格外懼怕死亡。
因為懼怕死亡,所以想要活著。
為了活下去,為了自己未來的另一種可能性,他什麼都可以做。
其實他就是一個怕死的膽小鬼而已。
在想到這一點的瞬間,他體內暴動的靈力突然如流水一樣柔順平和,涓涓細流般滋潤著他被灼傷的經脈。
這一刻,陳旭之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看向簡城,認真問道:「如果你知道未來註定會死在一個人手裡,你會怎麼做?」
簡城抬手用袖子擦去臉上的血跡,漫不經心的道:「哦,我等著他站到我面前。」
陳旭之再度笑了起來,他笑的全身發顫,甚至眼淚都落了下來。
如果時光倒轉,簡城不是一個重生的大修士,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宗門大師兄,他能坦然的對簡城說出這句話嗎?
不能。
對比產生美。
對比產生卑劣。
美麗的是他人,卑劣的是自己。
這樣的自己……
一瞬間金紅色的火焰突然出現在陳旭之身上,下一秒無數大朵大朵的火焰從他體內湧出來,這些火焰無聲無息的燃燒著,將陳旭之的髮絲,衣袖,長袍甚至一切熊熊燃燒起來,仿佛淨化世間一切邪佞的滅世火焰,美而狠厲。
簡城看到這一幕後嚇了一大跳。
他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表情扭曲起來。
&日仙宗的琉璃融陽訣……」
無聲燃燒的火焰中,一個身影站立不動。
簡城卻不敢動一下。
如果說十分鐘之前,是陳旭之如墜冰窖,那麼十分鐘後就是簡城如墜冰窖了。
他不是傻子。
大日仙宗內修煉琉璃融陽訣的修士全是主峰嫡傳弟子,如今白英掌尊的徒弟里,唯有宗門大師兄陳旭之,未來的東陽魔帝在卡境界。
當年簡城進入宗門時,大師兄在閉關衝擊金丹期,就是在這片空白期,他認識了白月憐,關係曖昧了起來。
這一次大師兄居然沒在宗門潛修,而是跑出來了!?
不對!!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大師兄剛才說的話!
如果人生重來……
這一刻簡城恨不得將自己的臉打腫。
讓你裝逼?!讓你假裝重生高人,這下可好了,露底露到陳旭之面前了!!
不過這不是簡城心驚肉跳的真正原因。
大師兄剛才問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大師兄知道自己會死在一個叫簡城的人手裡?
……難道大師兄也轉世重生了?
想到這一點的瞬間,簡城的內心突然狠狠的被扎了一下,抽痛極了。
他腿一軟,坐倒在地,看著面前瑰麗耀眼的火焰,怔怔的。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火焰逐漸消失,或者不能用消失來形容,這些火焰仿佛被馴服了一樣,化為柔軟的水狀火焰,輕靈柔和的纏繞在面前男子的身上,火光一卷,變成了一身暗紅色的長袍。
男子身材拔高了不少,一頭烏黑的長髮變成了酒紅色,酒紅色的長髮凌亂的披散在後背,幾縷碎發落在胸前,讓他多了一絲不羈和灑脫的感覺。
原本黑色的眸子似乎也變淺了一些,看上去仿佛透明的一樣,他的面容依舊白皙,長眉入鬢,眉宇間多了一絲過去沒有的篤定和自信,
他赤腳站在簡城面前,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個鋒利的笑容。
&謝前輩指點明津,晚輩陳旭之,僥倖進階金丹成功。」
望斷山脈的另一片深林中。
一場戰鬥剛結束。
星海峰峰主瀾海掌尊逃之夭夭,葉無垢也不知蹤影,留下幾具屍體和一片狼藉,仿佛在嘲笑周圍的魔修似的。
一個元嬰期老魔抓著一個昏迷的年輕人,眼神陰霾冷厲:「我們上當了。」
其他魔修弟子全都低著頭,一聲不吭,生怕觸怒了這位老祖。
面色發紅的老魔開口:「歸元宗的兩個小崽子呢?」
其中一個中年人低聲道:「回稟老祖,那兩人去追逃跑的大日仙宗修士了。」
那老魔冷哼一聲,這才沒說什麼,他突然甩手,將手中昏迷的年輕人丟給中年人身上。
&素谷的人會來救這小子的,如果勾不來大日仙宗的弟子,殺一些太素谷的也不錯。」
&
不遠處一個山頭上。
瀾海掌尊遠眺深林,一言不發。
葉無垢掌心的靈盤上有一個珠子在滴溜溜的轉。
直到其中一顆珠子停留在生門位置,葉無垢才懶洋洋的道:「行了,你的嫡傳弟子沒死。」
瀾海掌尊終於收回遠眺的視線,看向靈盤,確認自己徒弟沒事後,才鬆了口氣。
&傳弟子不同於外門弟子,死掉任何一個都是宗門的巨大損失。」瀾海掌尊沒好氣的道:「若非你這次的提議有那麼幾分道理,我怎麼也不會同意的。」
葉無垢嗤笑,她抬手撫了撫耳邊的髮絲,唇角的笑容柔媚甜美。
&門這次突然動手,師弟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葉無垢曼聲道:「魔門狙殺其他宗門弟子,有計劃,有預謀,很顯然他們還有一個最終目的。」
&不可久,我們若是一直被動接招,早晚會落入魔門的算計當中。」她側臉,一雙滿是笑意的眸子裡倒映著瀾海掌尊的身影,仿佛滿心滿眼都是他一般:「我身為宗門長輩,也要為宗門弟子考慮考慮啊。」
「………………但願如此。」瀾海掌尊花費了極大心神,才將自己的視線從葉無垢的眼睛上移開,不得不說他這位師姐是極美的,不僅美,還知道什麼時候柔弱,什麼時候剛強,簡直就是男修的噩夢。
葉無垢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嫵媚一笑:「行了,就看那個寶貝疙瘩能做到什麼地步了。」
瀾海掌尊也笑了:「希望他真如這稱號一般,讓魔修也將他當成寶貝。」
兩個元嬰大佬對視一眼,很快身影就消失了。
與此同時,叢林中,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袍的男子飛速逃竄著,他身後尚有兩個築基魔修緊追不捨。
男子本就受傷,一打二的情況下根本不是對手,很快就被其中一個魔修暗算,長劍穿胸而過,鮮血濺射出來,男子眼中的光彩逐漸消失,身體萎靡在地,昏死過去。
&師兄!」另一個魔修驚呼起來:「您可別將人弄死了!?」
另一個身穿玄色長袍的男子還劍入鞘,他正是那日跟在宮千重身後的男子,歸元宗魔修燕飛。
燕飛不耐煩的道:「死不了!」
另一個男子上前檢查了一下撇撇嘴:「還死不了?您一件刺穿了他的紫府,估計要不了半日,紫府就會碎裂,靈力逸散,他就成廢人一個了。」
燕飛揉了揉太陽穴,他歪頭想了一會:「要不直接殺了?就說他反抗太過,失手了?」
那男子微微一笑:「燕師兄,你是不是忘記了,這次跟來的元嬰老祖並非咱們宗門前輩,而是邪心宗的幻靈前輩?」
男子吐槽道:「燕師兄,你可饒了師弟我吧,幻靈前輩最擅長探查神魂,萬一他心血來潮要看這傢伙怎麼死的,探查你我神魂,發現咱們在說謊,那我們就完蛋了。」
燕飛一愣,乾巴巴地道:「……哦,那個就算炸了半個岑城依舊被葉無垢前輩打爆的幻靈前輩?」
燕飛雖然是魔修,但依舊稱呼葉無垢為前輩。
這已經是約定成俗的習慣了,低階修士稱呼高階修士時都會加上前輩二字,畢竟這些元嬰老祖神出鬼沒,也許本來懶得對小蝦米動手,結果聽到稱呼不敬就拍一巴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