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白坦白承認,「我打通了各部門的關係,一點風吹草動我這裡都會收到消息,我逐一排查,鎖定最終罪犯,進行細緻調查。」
「我想知道凌落峰的資料。」
「他比較複雜,你想要知道的話等我回去把他的詳細資料傳郵箱給你。」
「他和我林家有關係?」
唐白沉默了一下,點頭。
林子淼扶在杯沿上的手一顫,瞳孔黝黑清冷,「你早就知道阿夜是棋子?」
他開槍開得那麼果斷,她不信他什麼都不清楚。
況且,他見過阿夜,知道阿夜是她的人的。
唐白抿唇,眼色淺漠了一些,「你還在怨恨我?」
「你明知道他對我很重要。」
「林子淼。」唐白淡淡吁出一口氣,平穩著聲音說:「我不知道阿夜是叛徒,但我可以推測。這場走私案,最後一夜,因為你的出現帶入了很多不穩定因素,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氣才平息下來嗎?」
他知道他殺了阿夜,讓她心裡有怨氣,他可以和她道歉,但是在法律方面和政治層面上,他做不到那麼包容。
她帶人闖監獄,這首先是一條罪,林家持械與人在街頭火拼,這也是一條罪,理應是要走法律程序被拘捕的,但是在歐家的不滿下,他還是站出來為他們平息了一切罪責和聲響,甚至都沒有警方去林家要個合理的解釋。
他的袒護如今在歐家那裡已經很明顯了,歐啟賢咄咄逼人,還想質問林家為什麼會知道那條隱秘的監獄密道。
這一切的壓力,他都替她承下了,他也不去問她到底是怎麼知道那條密道的。
因為憐惜她,他選擇沉默地包容她的胡作非為。
從二十八號到現在,他已經兩晚沒閉過眼了,在警局和歐家間奔波,清點一切事宜,唯一的一點休息時間都放到醫院去照顧她的情緒了,受了她的冷臉後他又馬不停蹄趕回歐家和政界高層進行走私案最後的定奪,現在她一個電話過來,他立馬丟下一切事務趕過來見她。
他將她放在心尖上,小心翼翼怕刺激到她的情緒,可是結果呢?
林子淼沉默,他也沉默。
服務員上前來端上他的藍山咖啡。
咖啡的熱氣裊裊升騰,阻隔在兩人之間,模糊了兩人的表情。
「我不想和你賣關子了。」林子淼一臉倦怠,「把你知道的走私犯真相告訴我。」
「你真的想知道?」唐白表情鬆動了一些,伸出指骨分明的手握住了咖啡杯的一端,輕抿了一口。
林子淼面無表情:「說吧,我聽著。」
「告訴你也可以。」唐白盤算了一下,放下咖啡杯,「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最後決定劫仇齒。」
他還是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他覺得,如果她沒有劫仇齒,他們之間的關係或許不會變得這麼岌岌可危。
林子淼終於笑了一下,打破了冷寂的表情,只是眼底一分分疏離起來,「最後一次交易嗎?」
唐白斂了眼神,「林子淼,這件事還是要從你林家說起。」
林子淼沉默,從上輩子開始,走私案的源頭就是林家,她不禁有些悲涼,到底還是逃不脫這個詛咒嗎?不管是死前死後,她還是改變不了這一部分的結局?
「凌落峰和你父親有關係。」十月二十八號前,他就已經掌握了所有的資料,從美國傳遞迴來的消息充分證明了他先前的猜測,「他和林先生的關係我就不多說了,我只能告訴你,凌落峰是改頭換面回到a市的,原名萬緯,出生a市,父母雙亡,後被衛家收養,衛家育有兩女,衛雅和衛馨。」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
衛雅正是林子淼的生母,衛馨是她的小姨。
林子淼抿緊了唇,「你繼續說。」
「後來衛雅嫁給了你父親,衛馨嫁給了路正浩,再後來,中間發生了點事情,你母親病故,路氏夫婦出了車禍,一家三口當場死亡,衛氏老夫婦一時之間痛失一對女兒,受不了打擊雙雙病倒,不多時全都去世了。衛家收養的養子,也就是萬緯,在這時候失去蹤跡。」
「萬緯去了美國?」
「在去美國之前,他有十年的空白期,據說是出了車禍。後來在美國拿到了當地綠卡,一直從事黑活,在美國東南沿海一帶出沒,四處搜刮錢財。15年的時候他去過紐約的雷克島監獄附近,我想就是那時候他知道了國際器官販賣組織首領私逃的事情,為了拿到一筆龐大數額的金錢,他干起了這起走私案,和邢大方聯手幫忙偷運販賣組織的重要晶片。回了國的凌落峰正是改頭換面的萬緯。」
唐白說得很緩慢,林子淼很仔細地聽他每一句話,將她所知道的一切線索都聯繫起來。
隔好一會兒,她才不解問:「我對我母親娘家的事不清楚,包括我小姨和我外公外婆,但是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凌落峰算是我干舅舅,但是他憑什麼要對我林家下此狠手?據他對我表現出來的態度,他很仇恨我林家。」
「我說了,這個問題你要去問你父親。」唐白說出自己的見解,「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衛家收養了孤苦無依的萬緯,他理應存感恩之心,可是為什麼要在很多年後他要如此仇恨你們林家?我覺得,你可以從他集財的點下手,他一個單身男人,在美國漂泊了那麼多年,要那麼多錢做什麼?甚至不惜干起違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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