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場面是個男人都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怪不得吳嬤嬤只叫下人來報信卻沒跟他說具體原因,總不能跟個男性下人說小娘子月事來了,院子裡的幾個丫鬟大多是有過這方面經歷的,渾然沒當一回事也實屬正常,也難怪蕭淑慎的大丫鬟攔著不讓進……
初/潮這種事情,其他男人,包括老爸和老哥在內的,還是閃遠點好,免得濺一臉血。
咳嗽了一聲,捂著臉有點尷尬的就朝外走,「恩,你好生養著,我在隔壁院子,有事叫我……」
「你要走就走……我怕是要死了……以後再想見我,就趴墳頭吧……」身後傳來蕭淑慎虛弱的聲音。
這話又是怎麼說的,一股子怨氣衝天而起,都能瀰漫到外太空去……再說了,怎麼就會死了?要是這都能死,全世界人口豈不是要爆減一半?
聽蕭淑慎的聲音不太對勁,有點奇怪的站住了腳,回頭瞧了瞧,目光沒敢在房間裡其他地方亂看,生怕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讓大家尷尬,只盯著蕭淑慎。
這次看清楚了,只見她臉色白的嚇人,薄薄的嘴唇毫無血色緊緊的閉著,汗珠子跟斷了線似的朝下淌,發梢鬢角已然被汗浸泡的濕透了,身子就跟打擺子似得一抖一抖的。
看樣子,痛經。
「爵爺,您先出去吧,都是女人家的事,您一個老爺們在房裡,可別染了晦氣。」
吳嬤嬤和大丫鬟從外面跑進來,顧不上尊卑禮儀,不由分說的就把蕭庭朝外面拖。
對於女人這種事情蕭庭在這裡也沒什麼幫助,這又不是生孩子,老公在身邊還能打打氣什麼的,作為兄長,妹妹來初/潮。蕭庭就是再關心,也不好死皮賴臉的留在房間裡。幹嘛呢這是?現場觀摩學習?指導工作?除了添亂,讓蕭淑慎和伺候的下人們束手束腳之外,其他的沒有一絲半點的好處。
「丫頭你要是疼你就叫喚兩聲。不丟人……哥就在門口啊……」蕭庭給拖拖拉拉的拽到了門外,衝著窗子朝裡面吼了一嗓子。
蕭庭剛說完,房間裡就傳來蕭淑慎的慘叫聲音,沙啞著嗓子聲嘶力竭的,很是滲人。
他前幾天才聽過小英雄李敬業慘叫。眼下蕭淑慎的叫聲比李敬業當時的還要慘幾分。李敬業感到痛好歹有力氣能大叫出聲,而蕭淑慎的聲音就像是被捏住了嗓子,一股股氣從嗓子硬憋出來的。
這種聲音絕不可能是裝的,只有疼到了極點,連叫喚的力氣都沒有了才能發生。
蕭庭感覺有點不對頭,痛經不是沒見過,生孩子都見過,也沒這麼慘,這叫聲簡直就是垂死掙扎。
「怎麼會疼成這樣!」一把攥住了吳嬤嬤的手腕子。
吳嬤嬤手腕子立刻便是鑽心的疼,見蕭庭神情緊張。她也不敢喊疼,趕緊忍著痛解釋:「哎呦爵爺,說了是女人的事,您不知道。有的女人疼,有的不太疼,都是常有的事,況且小娘子這是第一遭。忍忍,過去了就好,奴婢等趕緊進去伺候著。」
「你去你去……」
說實話蕭庭也沒什麼把握,畢竟自己沒親身經歷過。這其中滋味如何他也拿不住,或許個人體質不同,的確是自己多慮了。
於是放開了手,隨即又想到了什麼一把重新給吳嬤嬤手腕攥住了:「我上次用棉花做的那個衛生棉。就是幹這事的,你們用了沒?」
「拿了拿了。」
吳嬤嬤小心翼翼的瞅了蕭庭一眼,低聲道:「爵爺,這是常事,是個女人都得過這一關,您千萬別亂了方寸。」
說完。才低著頭邁著小碎步跑回了屋子。
幾個丫鬟還在院子裡跪著,腦袋垂到了胸口不言不語不敢說話,膽小的已經抽抽搭搭的開始掉眼淚。一向脾氣極好的蕭庭這次真正把她們嚇著了。就連上次那個拿錯了藥,給蕭庭鼻血都吃出來的丫鬟,最後也就是罰了點月例錢訓斥了一頓了事,從沒見爵爺發這麼大的火。
「別跪著擋路。」
蕭庭揮揮手讓丫鬟們起來,然後背著個手,在院子裡狗轉筋似得走來走去。
這他娘的還真是不禁念叨,前兩天才說到斬赤龍,這赤龍就來了,來勢兇猛逆鱗畢現的。
一把按住腰上的劍柄,恨不得抽出來斬這條孽龍。
裡面的叫喚聲音時有時無,一聲高一聲低的傳出來,每一聲就跟在蕭庭心上揪了一下似得。要是這種疼一連持續幾天還不把人給活活疼死了?
裡面又傳來一聲扯斷脖子似的慘叫,然後截然而止,蕭庭腦門子上冷汗嘩啦就湧出來了,聽聲音叫的太慘了。他不是女人,即不知道女人的難處,也搞不清像蕭淑慎這種程度的疼,到底是不是正常現象,還是已經出了格。
「都滾都滾,院子裡別站活人!」蕭庭把幾個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的丫頭趕出了院子,蕭淑慎每一聲叫喚都給他加了一份說不清的壓力,他生怕自己再聽到兩聲慘叫,一個控制不住,真抽出劍來出手傷了幾個不相干的丫頭。
閻立德這老頭也是,不是說去請孫思邈嘛,怎麼還沒來!轉身按著劍就沖院子外面喊:「快馬去請老神仙!」
熊二在院子外面憨聲憨氣的應了一聲,緊跟著就傳來一大片密集的腳步聲朝府外走去,看來蕭淑慎的小院子外面已經圍了不少人,就是一直沒敢進來。
又過了會,孫思邈還沒來,房間裡卻傳出『哐當』一下,大概是摔了盆子。
蕭淑慎沙啞著嗓子嚎起來: 「滾……都滾……我哥呢……哥我真不成了……」
一句不長的話,說道最後,聲音飛快的弱了下去,竟然沒了動靜。
「我去!」蕭庭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衝著大門又是一腳踹過去,直接衝進裡屋。
「怎麼回事!」眼前的景象嚇了蕭庭一樣。
蕭淑慎整個人像一隻大蝦似得弓了起來, 在榻上一抽一抽的,兩隻眼睛跟死魚似得朝上翻。被子什麼的早就被蹬到一邊去了,凌亂的攤在地上,薄薄的紗衣下擺全部是血。。
一隻銅盆摔倒地上,滿地都是血水和髒水。吳嬤嬤捧著一疊用來擦拭的棉花布,驚恐的望著蕭淑慎。貼身大丫鬟正在狠狠的掐蕭淑慎的人中。
「去你媽的,這還叫常事!」
蕭庭腦門子嗡的一下就炸了,什麼情況這到底是?瞎子都能看出來,這人都翻白眼了,就連生孩子難產也沒這樣的,這絕對不是正常的痛經現象!
上去甩手啪的扇了吳嬤嬤一個嘴巴子,給她打翻了,一腳踹開貼身的大丫鬟,一手握住蕭淑慎的小手,冰涼冰涼的。一手就去探她的呼吸,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原因,只覺著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
蕭庭心裡咯噔一下,涼氣順著後脊樑直衝腦門。
「爵爺,您不能進來……」吳嬤嬤捂著臉固執的說。
滄浪一聲響,蕭庭把劍抽出來了,一點點扭過頭,眼睛裡全是血絲,嚇得吳嬤嬤和剛爬起來的大丫鬟雙雙兩腿發軟,噗通一下又跪到在面前。
「都滾出去!這丫頭有個好歹。這一家子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跟著死!」蕭庭紅著眼咬牙切齒的說。
吳嬤嬤和大丫鬟連滾帶爬的逃出了屋子,她兩能瞧得出來。再耽擱哪怕一個眨眼的功夫,她兩就得死在屋子裡。
屋子裡就剩下蕭庭和已經有點半昏迷的蕭淑慎了,蕭庭也根本想不到什麼男女之妨了,給蕭淑慎摟在懷裡。
「孫思邈呢,孫思邈呢?怎麼還不來?怎麼還不來?」
蕭庭摟著蕭淑慎,有點失神的自言自語。情況已經超出了他的常識所能把握的。這種局面他上輩子這輩子都沒經歷過,甚至連聽說都沒聽說過,他忍不住想要騎上玉獅子去把孫思邈捆回來,可他又害怕,等到自己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會是一具屍體。
懷裡的蕭淑慎小小的身子涼涼的,軟軟的,有一搭沒一搭的抽搐兩下,腦袋朝後無力的仰著,搭在蕭庭的肩膀上。
不知道怎麼的,蕭庭忽然就想到了地震之後那天晚上,兩個人也是像現在這樣,自己摟著蕭淑慎,兩個人相互靠著,就這麼過了一夜,那時候整個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可以相互依靠,除了對方,再沒有第三個人走進他們的世界。
他還能很清晰的記得,那晚蕭淑慎的眼淚的流淌到自己胸膛的溫度,那種溫潤的感覺讓他找到了家的感覺,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真正的把自己當成一個唐人,真正的有了一個家。也是從那一天開始,蕭淑慎再也沒真正的哭過,而自己無論遇到了多大的難事,也再也沒有消沉過。
可一個人如果沒有了家,還剩下什麼,所做的一切又到底有什麼意義?
蕭庭渾身冰涼,直愣愣的的望著空洞洞的房頂,只覺得這一切這段日子,好像全是一個夢。
「哥……你別哭……」耳邊傳來蕭淑慎虛弱到了極點的聲音,蕭淑慎不知道什麼時候有點清醒了過來,吃力的抬起手,就要去擦蕭庭臉頰上的眼淚。
「不哭,不哭,我得救活你,怎麼著都得救活你!我帶你去找孫老神仙,他指定有法子!」蕭庭豁然站起來,就要蕭淑慎騎馬去找孫思邈。
還沒轉身,身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吳嬤嬤的的聲音同時響起:「爵爺……」
「嚎什麼喪!滾出去!」蕭庭聽到吳嬤嬤的聲音就怒了,反手一劍砍下去。
叮一聲輕響,火花四濺,這一劍被一柄小匕首攔住了,蕭庭手頭微微一輕,手裡的長劍在皇家特製匕首面前不堪一擊,劍身從中折斷。
李嬋兒握著匕首,怔怔的望著蕭庭,有些不可思議。
「胡鬧什麼!」
高陽瞪著眼,一把給蕭庭手裡的斷劍扯過來丟在地上,然後對跟在邊上的孫思邈說:「您趕緊給瞧瞧。我把這瘋子押出去。」
說完,也不管蕭庭同意不同意,上前乾脆利落的一個擒拿,別住已經有點傻眼的蕭庭膀子,按著就朝門外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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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赤龍,忽然想起來昨天看冰火,龍媽終於騎龍了,場面燃爆~~~可龍背上一排密集的骨刺,都十幾公分長,她坐上面不戳的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