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小茉莉全星際最美,沒人反對吧!】
【沒沒沒,全宇宙最美都沒人反對(瘋狂截屏存檔中)】
【不愧是地球時期純天然的美人,根本不是現在那種科技感能比的,如果能在現實里見到她就好了,感覺本人會更美】
【話說我能奢望下有一天可以在星際見到她嗎QvQ】
高大的男人微微挪步,將水珠擋在身後,也遮住了不斷刷新的彈幕。
顧茉莉笑容微收,抬起頭,嚴恆垂眼,並不看她,恭敬的態度仿佛只是在謹守身為秘書的職責,可是說的話里卻有絲掩藏不住的無奈。
「周末要體檢,您想讓醫生發現您有感冒的跡象嗎?」
「我身體沒那麼差。」
不過一點細小水珠,哪裡就會感冒了?
「嗯。」嚴恆聲音淡淡,「希望到時您也能坦然的這麼和主治醫生說。」
顧茉莉瞪眼,嚴恆不為所動,眼底卻有隱約笑意浮起。
噴泉旁,豪車前,俊朗的男子高挑挺拔,美麗的少女纖瘦窈窕,側身交錯而站、互相對視的場景猶如電影般美好。
只可惜,在場沒有幾人願意欣賞。
葉驍站在台階上,一腳在上一腳在下,原本向前的動作就那麼僵在了原地。
他感覺他的情緒也像那噴泉,一見到她就有無限歡喜噴涌而出,止也止不住,可是隨著她的目光望向別人,那份心情又猛地落了下去,心頭沉沉墜墜的,仿佛被壓了塊大石。
他想挪開它。
他看向嚴恆,極盡挑剔。
郁栩文緩緩朝門口的侍應生招手,低聲叮囑了兩句,緊接著噴泉突然停了,音樂聲戛然而止。
顧茉莉下意識往後瞧,身體自然而然離嚴恆遠了些。
葉驍眸光一動,另一隻腳終於邁下,「顧小姐,歡迎。」
這一聲似乎打破了某種玄妙,葉德昌和裴舒雪恍然回神,同時迎了過去。
按理顧茉莉是小輩,本不用這般鄭重,但或許是剛才月光下聖潔的美人令人印象太過深刻,兩人不自覺便生出了一種不能怠慢她的感覺。
「顧董,幸會。」
「伯父,您折煞我了,喚我茉莉就好。」顧茉莉微微欠身,又朝裴舒雪笑了笑,帶著一絲赧然又不失親近,「伯母。」
「欸!」裴舒雪笑得異常和氣,拉著她不住的上下打量,眼裡滿是驚嘆。
「真漂亮,怎麼能長得這麼可人疼呢,跟個小仙女似的。怪不得你爸媽以前把你藏得那麼嚴實,換了我,我也不敢讓你出門,就怕你被狼叼了去!」
「咳。」葉驍輕聲咳嗽。
裴舒雪這才驚覺剛才的話有不妥,連忙乾笑兩聲,牽著顧茉莉就往裡走,「冷不冷?外面涼,咱先進去,老爺子也盼著見你呢。」
「讓長輩等是我的不對。」
顧茉莉任她牽著,嘴上應和她和葉德昌的話,視線卻看向葉驍,見他也看著她,她輕輕彎起唇,透著點安撫。
我沒事,不用這么小心翼翼。
隨即她又眨了眨眼,快活又明媚,但還是謝謝你的體貼。
葉驍懂了她的意思,心頭驟然一松,大石落下,歡喜再次洶湧,直到占據整個胸腔。
這就是在意一個人嗎?
會因為她的一個舉動失落,也會因為她的一個表情開心,仿佛有根繩將他的思緒與她牽絆在了一起,隨著她動隨著她起。
葉驍垂下眼,看著她從身旁走過,突然就有些想笑,活了二十幾年,頭一次懂了心動的滋味。
他抬起頭,正想快步跟上,一隻手驀地擋在他面前。
「等會。」郁栩文朝不遠處點了點,示意他先別急。
「還有人需要你接一下。」
葉驍先看了看他,才轉過視線。帕薩特停在暗影里,漆黑的車身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可他還是看清了車牌上的幾個零。
「小舅舅?」
裴肅坐在車裡,沒看這個與他差不多大的「侄子」,盯著門口瞧了好一會,直到銀色的身影轉過拐角消失不見,他才淡聲吩咐:
「停到後面,我直接去見老爺子。」
「是。」
帕薩特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繞過庭院開去了後方。
司機正聚精會神找合適的停車位,就聽後方年輕卻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裡噴泉是只在晚上八點開嗎?」
「不是,平時也開,不過帶音樂帶燈光秀的只在特殊活動時才有。」
「嗯。」裴肅望著窗外,噴泉中央是個天使模樣的雕塑,長長的裙擺斜斜往下,天使低著頭、雙臂交疊,身後一對羽翼半張半合,像是要飛,又像是要將祂包裹。
天使由上帝創造,代表聖潔、良善、正直等一切良好品德,祂將神的訊息帶到人間,受神差遣保護信眾不被惡魔侵擾,可也隨時會回到天上。
裴肅星眸微斂,在司機要下來替他開門前率先下了車,「你先回吧,這趟油費回頭我額外打給你。」
「好的。」司機忙點頭,目送這位年輕的領導走進酒店後門。
卓然清俊的氣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貴公子。
哦不對,他本就是富貴人家的少爺。
司機不禁失笑,平時習慣了他的樸素和低調,倒是忘了他的出身也大有來頭。
他調轉車頭往回開,再次經過前面時竟然發現仍有幾個人沒有走。
他也沒太在意,想到馬上就要回家見到女兒,一時很是歸心似箭,腳下不由踩緊了油門。
「那是誰?」顧皎皎注視著遠去的汽車,又看看小跑著離開的葉驍。
剛才他見到那輛車時的表情她可沒錯過,既驚訝又錯愕,還有些高興,想來應當是很重要的人。
「裴家老二,你葉伯母的弟弟。」劉婕低聲解釋,「如今在體制內大小也是個人物。」
「那我以前怎麼沒見過?」顧皎皎詫異,她從小就經常出入葉家,當真從沒聽說過裴舒雪還有個弟弟。
「不是親的,說是領養的。」劉婕撇撇嘴,「有人懷疑就是裴老爺子在外的私生子,但也有的說」
她四下張望,確定沒人了才敢繼續,「也有人說是上頭誰的孩子,因為某些原因交給了裴家代為撫養。跟你那個病秧子妹妹一樣,很少出現在人前。」
顧皎皎睜大眼,「真的假的?」
「無風不起浪,這麼傳肯定有這麼傳的理由。」劉婕指了指車牌,「他這個年紀這個位置,背後沒推手可能嗎?」
「別瞎說。」顧琤聽不下去了,忍不住瞪了老婆一眼,「皎皎還是個孩子,跟她說這些幹什麼!」
「你當她是孩子,她卻一心往別人家撲騰,巴不得早點嫁過去呢。」劉婕恨鐵不成鋼,狠狠戳了戳閨女的額頭。
「可你看人家的樣子,是想娶你嗎?我跟你說,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我瞧著那小子是看上你妹了。」
說著說著,她更來氣了,反手去拍打顧琤,「都怪你沒用,公司也爭不來,還輸給個丫頭片子,你丟人不丟人!」
「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要是當上了顧氏董事長,整個顧家都是皎皎的陪嫁,誰都會高看她,還怕拿不下葉驍那小子?」
「人家不喜歡她,不說一個顧氏,就是兩個、三個,人家不娶還是不娶」
「你還說!」
顧皎皎抿緊了唇,耳邊聽著父母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吵,只覺心煩意亂。
是啊,他不喜歡她,她喜歡了他多少年,他就討厭了她多少年,剛才她不僅沒有錯過他看向車的眼神,更沒錯過他看向顧茉莉。
他眼裡乍然而起的欣喜和雀躍、失落難過,還有隱隱的妒忌,就跟她當初看著他時一模一樣。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喜歡她那個堂妹,在只見了她兩面之後。
顧皎皎看著近在咫尺的大廳,以前他不喜歡她,可也沒喜歡別人,她還能安慰自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他會被她的深情打動,也愛上她,但是現在,這個夢碎了,他有喜歡的人了。
那她還要繼續喜歡他嗎?
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她再次回頭望向了那輛已經駛離的車。
如果如果她去喜歡別人,他會不會覺得悵然若失?
如果那個人還是他的親人,又比他身份地位都高,他能經常見到她,卻失去了她,他會不會後悔現在的所作所為?
顧皎皎咬著手指,心中仿若冰火兩重天,煎熬得頭上都冒了汗。
「你怎麼了?」
顧茉莉剛走進陽台,就見裡面站著個人,她正想道歉退出去,卻發現那人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他彎著腰緊緊抓著欄杆,身形還在微微搖晃,只是背對著她,瞧不見面容。
「您是哪裡不舒服嗎,需不需要我去叫人?」她扶著門框,一時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沒事。」裴肅極力遏制著那種暈眩的感覺,耳中嗡嗡的,要不是欄杆支撐,恐怕真會一頭栽倒在地。
今天開了一天的會,而後又馬不停蹄的去視察,中間連歇息的時間都沒有就趕來了這裡,要不然他也不會直接坐車過來。
在這方面他一向注意,從不會給別人留下攻奸他的把柄。
可是他也高估了自己,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時候犯了病。
頭暈目眩讓他集中不了精力,也根本沒有力氣回頭去瞧後面是誰,只知道應該是個年輕女人。
那就更不能扯上關係了。
他閉著眼,雙手幾乎按進大理石紋路里才保持了些許的清醒,「我休息會就好,不用管我。」
身後好一會沒有動靜,他正以為對方走了,卻沒想到隨即一陣香氣襲來,他猛地睜開眼,轉身、後退,幾個動作一氣呵成,仿佛演練了無數遍。
顧茉莉愣愣的,看看兩人之間突然拉大的距離,又看看他蒼白卻輪廓分明、顯得剛毅俊朗的臉,不由啞然失笑。
他這是被多少人纏過,才能練就這般熟稔的躲避動作呀?都形成條件反射了。
「對、對不起,是我嚇到你了。」她咳了咳,舉起右臂,掌心靜靜躺著一顆顏色粉粉的糖,細聞還有點淡淡的櫻花香。
「你是不是低血糖呀?如果不想看醫生的話,可以先吃顆糖,很甜的。」
她的語氣輕柔舒緩,很好聽,但更像是在哄小孩。
裴肅愕然,她這是把他當成了不舒服還不想看醫生,故意說自己沒事的孩童?
他望著那顆糖,遲遲沒有動作。
「不喜歡嗎?」顧茉莉也瞧,而後收回手。
裴肅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見她不知從哪取出一個小袋子,嘩啦啦倒出好幾顆,紫皮糖、水果糖,居然還有一個Q版奶牛形狀的奶糖。
「這是純牛奶製作,營養很高。」顧茉莉見他盯著那個,忙挑出來遞過去,「給,吃點糖應該就能好很多,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要好好吃飯。」
「謝謝,麻煩你給我剛才那顆就好。」
如果必須選一個,小孩吃的奶糖和粉色之間,他寧願選擇粉色。
「櫻花軟糖嗎?」顧茉莉笑得眉眼彎彎,「我也很喜歡這個,吃起來有櫻花的味道,而且很香,香味還會保持很久。」
剛小心捻起糖塞進嘴裡的裴肅:「」
突然就如鯁在喉,吐也不是,吃也不是,難道之後他每次說話都會有股櫻花味?
「不喜歡嗎?」顧茉莉歪歪頭,「那這個椰子味的」
「不用了。」裴肅慢慢將糖咽下去,「就這個可以了。」
櫻花味就櫻花味吧,大不了他接下來不說話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是糖起了作用,還是經過這麼一打岔轉移了注意力,他的精神好了不少,那種暈眩感褪去,鼻腔似乎也通暢了。
他緩緩吸了口氣,確實有股好聞的花香縈繞四周,但不是什麼櫻花,而是茉莉花香。
他重新看向面前的少女,她的面容比在車裡時瞧著更加精緻,眉宇間那抹羸弱削弱了些許她身上的不真實感,讓人情不自禁升出保護欲。
不像天使,倒像是被天使保護的瓷娃娃。
「顧小姐。」他頷首致意,情緒如過眼雲煙轉瞬收起,「幸會。」
「你認識我?」顧茉莉眼眸微睜,第一反應便是向後瞧,神色透著幾分心虛。
裴肅微怔,他認識她這件事讓她心虛他不覺產生了一種「他是不是很不堪」的懷疑。
「顧總。」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從後方響起。
裴肅就見少女猛地轉過身,快速將糖果往他懷裡一塞,隨即仿若無事般的抬頭望天。
「」其實你這樣更像做賊心虛。
不過她剛才是不是抓到他手腕了?
裴肅盯著自己的手,表情怔怔,似是有什麼讓他難以理解的事,好半晌直到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才如夢初醒般抬起頭。
嚴恆已經繞過廊柱走了進來,見到他顯然也有些訝異。
「裴先生。」
是他,那個噴泉邊和她站在一處的男人。
裴肅眸光微淡,輕輕點頭並未作答。
嚴恆也不在意,目光落向明顯又做了「壞事」的某人,視線在她手中的空袋子上轉了轉,瞭然,「難怪您今日選了這件。」
就為了它有個隱藏口袋好裝東西是吧?
「咳咳。」顧茉莉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嚴秘書有事嗎?」
「有也沒有。」嚴恆陪她做戲,「只是老闆突然不見了,身為秘書比較心慌,生怕我有哪裡做得不到位,若是再給您造成麻煩那就不好了。」
「能有什麼麻煩?」顧茉莉不滿,「我這麼大的人還會丟了不成?」
「當然不會,您這麼聰明怎麼會做小孩子才會做的事。」嚴恆瞥了眼她的手,似有所指。
顧茉莉下意識將手背到身後,做完才察覺到自己好像露了怯,連忙挺直脊背,努力做出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姿態。
裴肅看著兩人,非常突兀的感到了一絲煩躁,他們之間仿佛有著一層無形的屏障,將其他人排除在外。
這種感覺,很不好。
「顧小姐今日來還帶著秘書?」他不由出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可話一出口他卻先愣住了,這樣堪稱不禮貌的行為以他的自制力以往絕對做不出來。
「啊,他」顧茉莉正要回答,嚴恆先一步接過話頭。
「顧總近段時間忙於集團內部事宜,對人事上難免有些疏漏,我作為秘書有責任隨行幫忙提醒,以免造成誤會。」他微微一笑,雲淡風輕。
「比如現在這般。」
裴肅皺眉,什麼意思?
顧茉莉摸了摸臉頰,眼神有些飄忽,嚴恆輕哼,「顧總怕是沒看我給您的資料,這位是葉夫人的弟弟,也算您的長輩了。」
裴肅這才明白,原來她剛才的心虛是因為她不認識他?
他有些好笑,又有些冷然,前者對她,後者對嚴恆。
他語帶輕視,他就不客氣回懟:秘書又怎樣,她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連秘書都不如。
裴肅捏著手裡的幾顆糖,緩緩放進外兜,「今天謝謝顧小姐了,我欠你一個人情,他日若是需要,我一定竭力報答。」
「不用這麼客氣,小事、小事」顧茉莉連連擺手,黑眸一眨一眨,似在說暗號——
「別提,千萬別提糖!」
裴肅下頜動了動,再次頷首後就往外走,嚴恆垂眼,讓到一邊。
有時候身份的差異不在嘴上,而在動作上。
他以話回懟,他就以行動展示他的不屑——你連讓我爭論的資格都沒有。
他諷刺的勾起唇,上位者就是這般,傲慢從不顯於形,卻透在骨。
他們具有良好的教養,無論對同階層的人,還是對司機、保姆,都會做到同等相待,溫和又不失禮貌。以高標準要求自己,用寬宥對待他人,從不隨意發火動怒,連生氣都是不動聲色,謙遜得宛如完美君子。
可是自小優渥的環境、從出生起就坐在金字塔尖的高度,也讓他們的血液里裝滿了自上而下式的高傲。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嘔。
嚴恆掀起眼皮,視野最轉角有道粉色的身影來來回回不停小步挪動著,好似在躊躇;最前方一身菸灰色西裝的男人正快步朝這邊走來。
他挑眉,驀地抬高音量,「葉少。」
粉色身影一頓,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端著酒杯從隱蔽處沖了出來。
「哎呀!」
嚴恆聽著前方傳來的驚呼聲和酒杯落地的嘩啦聲,輕輕揚起了唇。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