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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個道士,精通醫術沒有什麼奇怪,脾氣怪異也沒有稀奇,高手嘛通常還有些這個那個的小毛病。不過他居然知道少卿的娘給沈家留的東西,還讓少卿用這個和默言交換,他可以精算到事情發展的每一步。尤其每一次我出事他都會出現,這可不是什麼高手都能做到的。
「道長,你是誰?」我直截了當的問道。
「一個遊方的道士。」
「遊方的道士?我看不像。」支撐著身子,我下了床。現在走一步都要耗費我不少的力氣,短短几步走到他的面前,我的身子虛弱到幾乎要人扶著。「連默言都要買你的賬,你這個道士當真比當今的皇上還要尊貴。」看著他平靜的臉色,我緩緩的跪在他的面前。
「你這是做什麼?」他詫異的要將我扶起,連連稱道:「貧道受不起。」
「如果您受不起,那誰能受的起。」我不肯起來。
「我幫不了你什麼的。」他看穿了我的意圖,推諉著。「我早就和紅塵了去緣分,不該再牽扯進去,還請你見諒。」
「您當幫您的故人,救救少卿!」不知道他欠下沈家誰的債要償還,我只是猜測著那個人似乎和少卿有莫大的關係。「你該知道我的身體恐怕撐不住。」我放輕聲音,朝門外看了看確定無人才繼續說道:「再折騰下去,我也明白自己能撐到什麼地步,別的我不擔心,我只想孩子能平安生下了,日後我若是不在,孩子能平平安安的生活。」
他神色一動,「你知道了?」
我笑著點頭,我對自己的身體最清楚,一直以來我都再強行撐著,太過操勞和太多意外的發生,這個孩子還能保住已經是上天的恩寵了。
「我是希望道長可以幫忙,不過若是真的強人所難,也不是我的本意。」
「如果,二少奶奶能安心休息,也許你和孩子都可以抱住,貧道可以試試看。」他說的頗有幾分的把握,而我搖著頭。「少卿少不了我,我能為他做的也只有這些。」
一段時間的沉寂後,他緩緩的開口,看著我的眼裡有著猜不透的東西在閃動著。「你和她好像,真的好像,雖然你們不是同一個人,卻總是讓我想起她來。」他的笑裡帶著無奈、苦楚、和心酸。也是為了一個女子嗎?
「誰?您不會說我也像蕊xin吧。」我展顏一笑,不知覺的就說出了蕊xin這個名字。
「默兒虧欠了她。」
「你也知道蕊xin?」我驚詫他怎麼會知道蕊xin,而且稱呼趙默這麼親切。雖然我一開始聯想到他也許和默言有些什麼關聯,卻沒有想到……
他微微頜首,「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是誰嗎?我能稱呼潤王爺為默兒,你也該猜到一些了。」
除了當今的皇上外,只有默言的王叔才有資格這麼喊他。「你該不是他的六王叔?」我以前聽說過,他有一個行事作風不羈的六王叔,最後為了心愛的女人連皇位都不要了。
「還算他記得我,倒也給了我幾分面子。」他朗朗一笑。
「不然他也不會因為看了你給他的東西,就主動在皇上的面前請其收回賜婚的聖旨。」有了他的開頭,我可以理順了心中想了很久都沒有想通的思路。
「那是我為大婚特意打造,要送給未來妻子的禮物。」
他這句話倒是真的讓我震驚了,未來妻子的禮物?少卿說是她娘的遺物,也是沈家最珍貴的寶物。「那不是我婆婆的東西嗎?」
「是啊,我未來的妻子就是少卿的娘!」
「啊?!」
他看著我吃驚的表情,「怎麼了?沈家的二少奶奶也會被我說的話嚇到啊。」
「確實是,我還真的沒有猜到少卿的娘會和您有什麼聯繫。」我如實的說著,我一開始只是猜測也許是沈家的某位女眷,卻沒有想到會是我的婆婆,少卿的娘。
不過,橫看豎看,他都不比沈老爺差,尤其是他的一番痴心。歷史上不是沒有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君主,可是真正輪到誰的頭上,可以毅然決然的拋開一切,最後弄到江山美人都沒有的,大概就只有他了,箇中的滋味也只有他一個人知曉。
「你該是想我弄到美人和江山都沒有,是怎樣的一番心情?」他的目光溫和卻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當下我臉一紅,「老實說我剛才還真的這麼想的。」
「覺得傻吧!」
「不,如果換成是我,為了心愛的人我也會放棄一切。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可惜我連擁有都沒有過?」他的聲音幽幽,淡然一笑。
「少卿的娘她沒有喜歡過你?」我小心翼翼的問著。
「就像默兒和你一樣!」他轉過身子直視著我,「她始終將心給了她的相公,所以我說你和她好像,也是我一直以來都要救你的原因。」
我長嘆一口起,「其實你不虧欠沈家的,剛才我要你幫忙真的是太難為你了,對不起!」
「我又不是幫那個人。」我知道他口中說的那個人該是沈老爺吧,他臉上的表情一冷。「如果不是她在過世前一直求我,要我將來一定要照顧好他的兒子,我斷然不會幫助沈家度過這次的難關。」
「六王叔,你和默言也很相像。」
「他比我執著,所以才把自己弄到現在的地步,能不能收場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他頗為無奈的抓了抓亂成稻草的頭髮,「我那個師弟也不是省油的燈,再加上趙恆那個小子,夠默兒折騰半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