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雍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帶著疑惑跑回來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烏延蒲盧渾一臉憂慮的就把朝廷急召令給完顏雍看,看了之後,召令上的內容震驚完顏雍一整年。
「怎麼會這樣?南徵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幾十萬大軍居然敗給了賊軍?」
完顏雍當時也是沒有崩住,一臉困惑,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陣子,才逐漸回過味兒來,意識到朝廷現在非常危險,必須要動兵去救,不然金國中樞就要給光復軍一鍋端了。
堂堂朝廷給人一鍋端了,那和亡國有什麼兩樣?
不,那就是亡國!
當時烏延蒲盧渾的病還沒有好,就委任完顏雍火速帶兵回援,完顏雍領命,整頓了兩萬兵馬準備快速行動,結果還是慢了一步。
完顏雍統領軍隊剛剛整頓完糧秣,還沒出動呢,那邊就得到了渝關失守的消息。
兩人這下是真的嚇住了。
過去不曾注意,因為遼東和燕雲都是金國的國土,沒有被人攔腰截斷的風險,所以作為咽喉而存在的渝關的確不容易受到重視。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燕雲危險了,遼東也將面臨危險,作為兩者結合處的重要突破點的渝關的重要性忽然變得無比突出。
一邊是群山,一邊是大海,中間狹長的那一段路就是大軍進軍的命根子,而渝關就坐落於其中,依山傍水,沒了這座關,要麼走山路,要麼走水路,陸路是別想了。
水路就別提了,光復軍摧毀了金軍水軍,金軍沒了水軍,沒了戰船和運船,根本走不了水路。
山路也不行,大軍人數一多,繞山路或者草原進攻燕雲就很不方便,路途遠,後勤跟不上,打秋風可以,難以久戰,無法停駐,不能實現戰略進攻。
所以不管怎麼說,都必須要走渝關,不走渝關就沒有辦法用更多的兵力和光復軍爭奪燕雲。
退一萬步說,就算光復軍厲害了,牛逼了,燕雲被奪走了,渝關也不能丟。
金軍沒了渝關不能用大兵團進攻燕雲,光復軍沒有渝關也不能順利向遼東發展勢力,渝關在手,遼東起碼是安全的。
所以兩人立刻就達成了共識——哪怕燕雲救不回來,也必須要動兵進攻渝關,把渝關奪回來。
烏延蒲盧渾立刻布置戰略。
「你先率兵去攻打渝關,爭取能打下來,暫時打不下來也不要緊,我會帶兵隨後支援,總而言之,不能讓賊軍在渝關站穩腳跟,無論如何都要將渝關奪回來!」
「我知道!」
完顏雍緊著一張臉,神色無比凝重。
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就要來到了。
二月十九日,完顏雍率領兩萬軍隊趕路,一路急行軍至宗州來賓縣,時間是二月二十三日,這才發現宗州的海陽縣已經被光復軍占據。
光復軍正在加緊修築海陽城牆,布置防禦,設立重要的防禦支點。
完顏雍暗叫一聲不妙,便在這裡安營紮寨,又派兵向前觀察城防。
蘇絕在占據渝關之後,到處拓展生存空間,不僅往西,也有往東繼續向前,並且攻取了海陽縣城作為渝關的防禦前哨。
同時,一路前進,蘇絕一路觀察到這一帶的狹長地形,還有一邊靠山一邊臨海的態勢,頓時感覺這裡是非常優秀的軍事重地。
蘇絕一邊欣喜,一邊也覺得有些不滿,便對自己的副將陸堂說道:「之前我問阿郎長城的東邊盡頭在什麼地方,阿郎告訴我說在高麗之地,還說長城修到了高麗的大海里。
現在我看這裡的地形一邊靠山,一邊臨海,是絕佳的防守地形,若只有一座渝關略顯不穩,如果可以沿著山脈修一道長城,也一直修到海里,足以讓遼東金賊望城興嘆,再也不敢逾越。」
陸堂很贊同的點了點頭。
「將軍所言有理,這裡的地形確實非常適合修築一道關城,屆時修他個幾道長城,金賊若想進攻燕雲,要麼走山路,要麼走水路,反正就是別想走寬敞的大道。」
蘇絕哈哈大笑。
不過這裡沒有長城可以利用,只能用海陽縣城作為防守渝關的前哨,所以蘇絕把鎮守海陽縣城的任務交給了陸堂。
於是按照蘇絕的規劃,沿著燕山山脈和大海,兩條防線就設立完成,從海陽縣城到渝關關城,兩條防線足以應付遼東金軍的進擊。
如果他們真的會來的話。
二月二十四日,陸堂得知最新情報,知道一股金軍已經逼近海陽縣,他立刻帶人趕赴城東親自觀察金軍態勢。
當他發現逼近的金軍人數很多的時候,立刻派人將這件事情告訴蘇絕,讓蘇絕早做準備。
二月二十五日,金軍開始試探性攻擊海陽縣城,海陽縣城攻防戰打響。
陸堂率領四千餘光復軍死守縣城,在充足的糧秣和守衛兵器的加持下,與金軍展開激烈的攻防戰,連戰六天都沒讓完顏雍占到便宜。
完顏雍攻打海陽縣城的時候也派人往前探路,得知渝關方向光復軍守衛森嚴,頓感頭痛。
但是他又不得不快速發起進攻,以期儘快奪回渝關。
一方面是想著要是來得及的話還能去救一救中都。
另一方面就……
完顏雍只對跟在自己身邊做參贊的舅父李石說過。
「我不知道中都還有沒有可能救下,如果不行,最壞的情況下,中都全軍覆沒,燕雲也不能為我所復有,則我必須要拿下渝關,無論如何都要拿下。
現在是三月,渝水水量尚且不豐,若拖延日久,到了夏季,渝水水量大漲,則渝關更加難以逾越,咱們的時間不多,最多兩個月,必須拿下渝關!」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光復軍搶占渝關的行動,完顏雍斷定對方有高人策划行動,並且早就做好了金軍從渝關進入燕雲救中都的預案。
這種情況下,就算拿下了渝關,很可能也無法在燕雲立足了。
中都凶多吉少,金國中央樞紐的破滅就在眼前。
但是不管怎樣,渝關已經從進取路線變成了安全閥門,若不能掌握渝關,則光復軍隨時可以進入遼東大展拳腳,而他則要縮手縮腳。
李石隨著完顏雍一起偵查守衛嚴密的渝關,看了一陣子,忽然有了一點想法。
「賊軍勢大是我們未曾想過的,但是烏祿,你有沒有想到,這不僅僅是一場危機,也可能是你的機遇。」
「機遇?」
完顏雍不解的看向李石:「國家危亡之際,我還有什麼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