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說好的一桶江山呢?
&擊鼓鳴冤
壬渽沒有鬆口,西祁秋自然想不到西祁正會用什麼樣的辦法來將龍家軍的髒水往他身上潑,自從他口中得到了「靜觀其變」是個字。
現在西祁正沒什麼動靜,他就算想要先下手為強,也沒有辦法,徒惹父皇懷疑不說,還有可能將他的用心直接用「黨爭」兩個字來撇過,最好的方法便是對症下藥。
只有知道了西祁正的打算,才能想辦法解決。
可這幾日,西祁正一直閉關在家中,根本找不到他的把柄。
西祁秋不免便有些著急,幾次想去找壬渽,對方卻一直勸他稍安勿躁,等到西祁正有了行動,再想辦法不遲。
無端猜測,猜對了到也罷,猜錯了反而自亂陣腳。
西祁秋也知道這個道理,但畢竟如今對方在暗,他們在明,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而他這預感,在幾天後便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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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尹宋章知最近心情可不太好,之前夏王謀逆一事,雖交給了刑部和大理寺,但他這京兆府也沒閒著,涉及皇家之事,他們這些下面的人,可不好辦,皇上將夏王關押到大理寺,顯然是並不打算嚴懲,若不然直接打入刑部大牢了,但當日正王搜查夏王府邸之事,百姓們都是眼睜睜的看著的,後來夏王被打入大牢的原因,百姓也是知道的,所以說這是難辦,只能拖著,看皇上什麼時候有了想法,才能做出選擇。
為了這件事,他已經好久沒有睡好覺了。只想著儘快將這件事揭過去呢,誰知老天並沒有聽到他的禱告,正王突然親自到他京兆府門前擊鼓鳴冤,當時守衛看到這位,全都嚇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宋章知慌忙趕到時,京兆府門前已經聚集了一大片看熱鬧的觀眾。
百姓並不一定全都認識這位正王,但他身上卻穿著皇子服飾,根本無法掩蓋他的身份,再者說來,這位正王平日裡在京城也算高調,認識他的人不在少數。沒一會兒,正王親自到京兆府擊鼓鳴冤之事,便傳遍了大半個京城。
&王殿下這是作甚?」宋章知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叫什麼事啊,夏王的事還未過去的,正王的事又來了。
雖然還不知道什麼事,可是正王身前拿著的那麼大一張紙上,「昭己書」三個大字,誰看不清啊!
正王這是吃錯什麼藥了啊!沒事拿他京兆府消遣是不是?
&王是來自首的。」西祁正考慮了幾天,還是決定按照壬渽所說的做,他說的沒錯,只有放此一搏才能成大事,若不然以目前父皇的心思,他定然是不可能是他心中最好的繼承者了。
&王殿下,您可折煞下官了。」宋章知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虛汗,只想打發了這位爺。
不過西祁正是打定了主意,會給他面子才怪,當著眾人的面,便大聲念起昭己書上的罪狀。
其中一條便是當時受人蒙蔽,而將靈雷村二千餘人就地挖坑掩埋,讓他們死後都不得安生。
另外,便是揭露當時夏王為了一己之私,以滅山賊為藉口,屠靈雷村兩千餘人滅口,並在事後謊稱靈雷村民,與山賊勾結,欲挾持皇子要挾皇上,並在事發後想要殺了夏王。
同時,狀告祁王,在靈雷村事件發生後,煽動龍家軍,為奪太子之位,對付夏王,在夏王安然回到皇都之後,將叛國的髒水往龍家軍身上撲。
一封昭己書,將三位皇子都牽連了進去,其中,夏王和祁王更是欺君罔上的大罪,二千餘人的命案,龍家軍叛變的真相,這可是稱得上千古奇案了,正王雖然同樣狀告了自己,可他畢竟是『受人蒙蔽』,以至於將夏王報告上去的是結果當成真相,這才犯下大錯,若真要追究起來,其實情有可原。
可是若是正王所說的是真的,那麼夏王和祁王的罪可就太大了。
在正王大聲一字一句的將昭己書念出來時,宋章知急的快要上火的,只想讓人阻止正王,可畢竟對方是王爺,官兵們根本不敢對他下手,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他將這條長長的名為昭己書實為告冤書的罪狀念完。
百姓們已經全都愣住了,掩蓋了九年的真相,就這麼被赤果果的揭露出來,他們其中很多人,當年也是十分崇拜龍家軍的,正因為十分崇拜喜愛,所以才會在龍家軍叛變一事昭告天下之後,對他們恨之入骨。
這便是愛之深,責之切吧。
然而現在卻有人告訴他們,當年龍家軍是被冤枉的,靈雷村兩千餘人是冤死的......
不管這是不是真相,都足以掀翻皇都的輿論,況且正王既然敢親自來京兆府鳴冤上訴,其中的可信度,便已經十分高了。
這樣的罪狀,京兆府自然是不敢隨便接下的,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又是正王親自來擊鼓鳴冤,他若是不接,這京兆府的官,也不用當了,可若是接了,他也不敢隨便處理啊!
眼下,也只好假裝將這案子接下來,儘快去稟告皇上才是。
只是,正王此舉,定然會惹得皇上大怒了。
想來,正王是故意這麼做的,藉由百姓的壓力,重審當年龍家軍一案,若不然,他大可不必如此大張旗鼓。
而且,正王敢這麼做,很有可能,他所狀告的罪狀都是真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次,夏王和祁王可就真的完了,而正王雖然以昭己書為名,將自己也算了進去,當和另外兩位相比,他的罪狀可說是最輕的。
可是,他這麼做,定然會引起皇上的不滿,如此破釜沉舟,正王是打算不顧一切放此一搏了嗎?
&王殿下,此案牽涉太大,下官需要秉明皇上,在做定奪。」雖然知道這案子,他也只能假裝接下來,但若是能夠不接,是最好不接的,所以宋章知還想要掙扎一下。
西祁正倒也不慌,他早就知道宋章知這老狐狸會找藉口推卻,但他既然敢來,自然是有辦法讓他接下的。
&大人,本王記得,父皇曾經給過你一道旨意,稱你京兆府應以公正為原則,即使暗自牽涉到達官貴人甚至是皇族,你都可以按照正常程序審問,是,與不是?」
宋章知簡直要哭了,但皇上的確曾經下過這樣一道旨意,這時候反駁根本不可能,於是只好哭喪著臉,接過正王所謂的「昭己書」。
一邊派人將這件事立刻稟告給皇上。
西祁正見到他的小動作,卻並未阻攔,反正這件事宋章知原本也不可能隨意接的,自然是要通過父皇的決斷。
那蔣由說的沒錯,當年龍家軍的追隨者可是不少,這件事一旦揭露,定然會在百姓中引起軒然大波,到時候,父皇也不得不選擇妥協。
而這案子的真相一旦昭告天下,那西祁夏和西祁秋都再也沒有和他爭的力量了。並且,揭露這件事的他,還會被百姓們所推崇。
即使引得父皇不滿,可是大勢已去,沒有西祁夏和西祁秋,其他皇子根本上不得台面,到時候,父皇根本沒得選擇。
另外,他也在這幾天中和他母妃商量過,母妃的意思是借其他人之手將此事揭露,不過他將蔣由的顧慮告訴母妃後,母妃也同意了蔣由的意見,同時還讓他在昭己書上多加一條煽動龍家軍的罪名給西祁秋,這樣一來,便是一舉三得了。
同時,西祁正也在心中有所懷疑,以蔣由的精明,沒有讓他在昭己書上將西祁秋牽扯進來,果然是想要讓他和西祁夏鷸蚌相爭,斗得兩敗俱傷,還好母妃有先見之明,借著這件事將西祁秋也拉下水。
然而,壬渽真的是這樣想的嗎?當然不是,他是料到了西祁正不會放過這次機會,雖然他未必想得到以煽動龍家軍的罪名將西祁秋牽扯進來,可是,不代表精明的沈貴妃想不到,這個女人可是厲害著呢。
而這麼大的事,西祁正定然會找沈貴妃商量,如此一來,他根本無需多此一舉引西祁正懷疑這件事的真正目的。
他只會以為自己是幫著西祁秋來引他上鉤而已,根本不會去想別的。
果然,他料想的沒有錯。
京兆府中的消息傳來時,他正和越帛曳在祁王府對弈呢。
西祁秋火急火燎的直接闖進來,見到他們兩人不緊不慢的在下棋,臉色很不好。
&生怎的還有心情下棋?」蔣由每次都能夠防患於未來,對每件事都能提前預知,但這次卻是事情發生了,還在這裡悠哉下棋,頓時便有些不滿了。
&生什麼事了?」壬渽放下棋子,裝作不解的樣子抬頭看向西祁秋:「王爺看起來很著急?」
&可知道,西祁正那個混蛋,竟然親自去京兆府擊鼓鳴冤!」西祁秋急的來回踱步,若是這件事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揭露,父皇定然還會自欺欺人,可是,西祁正現在選擇了一條逼父皇沒得選擇的道路。
&麼?」壬渽驚訝的將手中的茶水掉落,灑到了棋盤之上,將棋局瞬間打亂,同時不著痕跡的和越帛曳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親自擊鼓鳴冤?鳴的可是什麼冤?」
隨後他似乎突然想到,震驚的看向西祁秋:「難道是,龍家軍一案?」
在西祁秋點頭後,他頓時跌落在椅子上,一臉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