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數字一出,衛涼跟丁月章登時拜服。簡直要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好木有啊!
相較於繁瑣的繁體字,阿拉伯數字簡直是太便利了好木有啊。
白彩直白的告訴衛涼跟丁月章:「你們不需要學太麻煩的。太繁瑣的數字你們也用不了。學點實用的就成。」
衛涼跟丁月章也是這麼想的,公子跟他們說的什麼無限不循環小數啊無限循環小數啊。望著小數點後面這個一長串除不盡的數字。衛涼無比慶幸的想著,還好公子麼有打算交他們更精進的算學啊。
「其實,有了口訣,對著算盤來算很方便的。」白彩拿過櫃檯上的算盤,噼里啪啦的打了幾下。最後,黑著臉將算盤給扔到一邊。
衛涼跟丁月章覷著白彩陰沉如墨的臉色,是相當垂下腦袋倆人頭對頭臉對臉的研究起來算數這一高深的問題。
衛涼: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呢。公子居然不會打算盤?!
丁月章:不知怎地心突然平衡了許多呢。可是,這樣想,是不是太沒良心了啊。
一向是個純良好青年的丁月章忍不住的在心裡自責了起來。公子都如此不見外的將世所罕知的學問交給了他們。一點都不見外,根本就沒有拿他們當外人,也沒有防著他們。可是,他不感激不說,還在心裡幸災樂禍。公子算學這麼好!根本就用不著算盤的好不啦!(*≧▽≦)ツ┏━┓,可是,還是好想笑腫麼辦?
白彩悄悄茶几(沒錯,這也是衛涼跟丁月章的功勞),道:「我剛才想了想,其實我們還可以生產茶几。要是配上玻璃的話,豈不美哉?」
丁月章不贊同的道:「公子,玻璃太精貴了。」
白彩拿玻璃來做櫃檯,就著實把丁月章他們給嚇了一跳。最後還是杜澤米好說歹說,才讓白彩放棄了將所有櫃檯都裝上玻璃的打算。
白彩笑笑:「只是少數了,大部分還是用實木的比較好。」這是都把她當成傻子的節奏了嗎?
「哦,對了,學的怎麼樣啊?我覺得這就夠用了你。」又不是現代研究精密機械,根本就不用精確到小數點後面若干位好不好。
「要我說,根本就不需要算盤,這算盤真是太累贅了。」白彩嘴裡嘟囔著,抬眼看向丁月章跟衛涼:「好了,我困了。你們出去吧。對了,回去好好複習一下。」這逐客令下的那叫一個沒有水平啊。
「那個……」衛涼躊躇了好一會兒,慢騰騰的吞了口水。
「什麼事?」白彩斜眼看向衛涼。
衛涼低頭好好想了一會兒,「就是啊,王粲姐姐。我前幾天還見著有人來找她。那人來了好幾次。」
白彩「哦」了一聲,只是道:「這事我知道了,這事出去就不要再提了,我有分寸。「
衛涼為什麼猶豫?還不是因為王粲是白彩的「女人」。當然,白彩是不知道衛涼是這麼想的,否則一定會一口鹽汽水噴死他的!
這也太埋汰人了好不好!
白彩說:「你們也回去吧。」
從聲音里也聽不出白彩是生氣還是不生氣的。衛涼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雖然白彩有權利去處置與人「私通」的王粲。但是,莫名的,衛涼覺得白彩又不是會衛涼這樣的小事兒上心的人?這是不是說明了王粲可以逃過一劫?
王粲人雖然懶些雖然刁滑一些雖然饞些雖然經常會無理取鬧愛搞亂一些。但是,除了這些……
衛涼默然,他還真是找不出王粲有什麼優點了!
哦!不知道一張臉長的好看算不算!至少算數徐娘半老吧!
可是……
想到這衛涼眼神古怪的瞅了白彩一眼,就不知道公子是怎麼啃的下嘴的啊!
明明是張老臉啊。
白彩自然注意到衛涼詭異的眼神,雖然不自在,但是,白彩也沒有多想。
衛涼道:「公子好好休息。」
丁月章道:「我跟阿涼的徒弟就有勞公子了。」
白彩道:「這也得靠你們的眼力見啊,我不一定的啊。」
「好了,不送。」白彩將要關上門,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等一下!」
衛涼攙扶著丁月章剛走沒有幾步遠,就被白彩給叫住了:「拿著這些果子回去當個零嘴吧。」
衛涼:「……」
丁月章:「……」
果然不愧是公子,無論做什麼事都是如此的隨性啊。
衛涼一手挎著水果籃子,一手攙扶著丁月章。「哎,下樓梯了,阿章你當心些。」
隨後又嗔道:「我說背著你你不要!」
丁月章笑道:「公子也說了多鍛煉些麼有壞處啊。對了,我們回去再把練習些算數吧。九九乘法表還要背幾遍。嗯,數字也要再熟悉一下。還好公子給了些果子吃,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熬過去啊。」
衛涼哼道:「以前還不就是這麼過來了?」
「不過,公子好東西多也是事實。喂喂,你說……」衛涼壓低了聲音湊到丁月章耳邊問:「公子怎麼會看的上哪誰呢?」那誰自然指的是王粲。
丁月章道:「回去再說。」隔牆有耳要是被人聽到,他倆是沒事,但是,於公子聲譽就有妨礙了。
可是,丁月章也不想想,以白彩現在在整個大胤整個帝都天啟的臭名聲,還怕再多上一條嗎?
等倆人回到屋裡,衛涼去打了一大盆井水用來湃果子。
正是夜深,從井裡打來的水冰涼沁骨。
八月的夜裡,即使打開窗戶,也是燥熱燥熱的。所以,後院裡那口深井就自然深受眾人喜愛。
衛涼一股腦的把果子倒進水盆里,拿出兩個,擦了擦,遞給丁月章一個。自己啃了幾口,才又舊事重提。
「可是,阿章啊,我就是不明白。」衛涼納悶的說道。
丁月章一面拿著鉛筆在紙上算數,一面頭也不抬的問道:「納悶什麼啊?」
衛涼說:「就是公子怎麼會看上王粲的啊!」
丁月章說:「王粲也足夠美貌啊!」
衛涼嫌棄的說:「可都已經是老女人了啊!」
丁月章抬手指指不遠處的屋子,屋裡還閃著微弱的燈光,「你說的老女人可還沒睡呢,小聲點!」
衛涼哼道:「我覺得還是方娘姐姐更好。雖然是沒有王粲十足的美貌。但是,勝在年輕啊。」
丁月章說:「主人家的事情不是我們該談論的。」
衛涼心裡不屑的想到:就像你不好奇似的!真好笑哎……
給了丁月章一拐子,衛涼湊到他身邊,滿足的喟嘆一聲:「我覺得現在的生活真是好啊。」
丁月章好笑的摸摸衛涼的發頂,衛涼頭髮柔軟捲曲,就像是小孩剛出生的胎毛。
「就這點要求?」丁月章笑問。
衛涼往他懷裡湊了湊,倆大男人擠在一張炕上。
這是杜澤米在買下這座宅子之後才請人安的。炕既寬又長,即使是再來幾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也一樣能睡的了。
更別說,丁月章身材較之還比較瘦削,衛涼則還是個少年人的身量,即使他這半年已經突飛猛進了不少。還是比丁月章矮了一頭。
衛涼跟丁月章倆人有著共同語言,都喜歡做木工也喜歡研究各式各樣新奇的東西。
到底是少年人心性,衛涼將果子從盤子撈出來放在炕桌上的大碟子裡,又拿了串葡萄吃著。
嘴裡還一面嘟囔著白彩交給他們的九九乘法表。
「瞧你,都把水滴到床上了。」丁月章道。
衛涼抬手抹了幾下,翻開手掌給丁月章看了看,示意他已經擦乾了。
衛涼是跟公子差不多的年紀,但是,看著卻比公子稚嫩了不少。這孩子,慣會給自己戴上個冷硬的面具。
「哪天要是貴人……」丁月章瞧著衛涼算數算的樂呵,頓了頓,繼續道:「你就去吧。」
「我們一起吶。」衛涼說。
丁月章先是一喜,繼而是一嘆。他這個殘廢,能做什麼?
衛涼繼續做著自己的算數題。筆尖在白紙上拖曳出一道細細的長線:「我們一起。否則,我哪裡也不去。公子也說了,不會強迫我們的。」
「而且,我相信公子的能力。」衛涼涼涼的說道。
丁月章想再勸勸這個倔強的孩子:「這是你出人頭地的機會。」
「出什麼人頭什麼地?」衛涼皺眉打斷了丁月章的話:「我覺得這樣就挺好噠,真的!」
慢慢的湊到丁月章身邊,衛涼晃了晃他的胳膊,「你怎麼突然想說這個了啊。」
「封妻蔭子,你不想?」丁月章反問道。
衛涼很誠實的搖搖頭:「從來沒有想過。」
「我的妻子未必能接受我是個木匠的事,我也不想一天到晚的為些柴米油鹽醬醋茶的雞毛蒜皮的小事煩個不停。」將腦袋埋在丁月章的懷中。不寬闊的胸膛,但是,很能讓人安心。
「我們一直一起不好嗎?」衛涼悶悶的問道。
丁月章長嘆一聲,抬頭看向窗外的夜幕,他不能讓衛涼的大好前程毀在他手上啊。
衛涼提醒他道:「別亂替我打算,你認為好的,我未必就看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