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謝念瑤呼吸困難,如同見了鬼魅:「陛下....我沒.....」
衛宴洲一甩手,她磕在了榻上。
當時他說的話就是:「皇后怎麼學不聰明?」
國事不同後宮,尤其在閨房之樂上,謝念瑤才知道自己犯了大忌。
她戰戰兢兢地跪著,不敢再有言語。
原以為會得到一頓嚴懲。
衛宴洲卻又莞爾一笑:「大智若愚,也不見得是壞事。」
分辨不清他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
「那陛下....」謝念瑤期期艾艾地靠過去,大著膽子在衛宴洲的胸口畫了個圈圈:「要不要繼續發掘瑤兒的好呢?」
「沒興致了。」衛宴洲抓下她的手,往榻上一靠,「碳燒的太熱,皇后在床前扇扇風吧。」
他說扇風,卻不說碳撤去一些,就是存了懲罰的心思。
謝念瑤根本不敢反駁,取了蒲扇過來,在榻前扇了一個時辰的風。
好不容易盼來的一次龍恩就這麼被自己親手毀了。
謝念瑤都想狠狠打自己兩巴掌。
直到程寧在鳳鸞宮外出現。
幾乎是程寧的聲音一出現,衛宴洲就睜開了眼。
看他這個眼神,謝念瑤心底的妒忌又增了幾分。
她原本以為衛宴洲又該輕易被程寧請走了,不成想他竟然讓自己出去趕人。
看來這個程寧的恩寵終於是到頭了。
謝念瑤偷偷琢磨,就程寧那副性子,陛下能忍得一時,定然不能長久忍得。
不然現如今膩了,也可以隨意丟棄。
左右是個妃子,除了當過將軍,又有什麼稀奇。
想到這,謝念瑤的聲音越發甜膩:「陛下,臣妾命小廚房做了許多樣菜,您消遣半日也該餓了,咱們傳膳可好?」
「傳吧。」
為了留住衛宴洲,謝念瑤是使盡了渾身解數。
她的小廚房裡,都是從各地請來的廚子,地方菜做的極好。
一桌上上齊,什麼菜系都有。
紅橙黃綠,鋪排了一整張大桌子。
謝念瑤可是花了心思的,這桌上的菜,有些吃了壯/陽補腎。
下午不成,今夜她卻是要非要將衛宴洲留在床上不可!
衛宴洲淨了手,看見菜色,嘲諷在眼中一閃而過。
他坐下來:「許多菜連朕的御膳房都未必會做。」
兩個人吃飯,這菜卻能餵飽鳳鸞宮全宮上下。
偏偏謝念瑤聽不懂,她給衛宴洲布了菜。
殷勤地轉著:「陛下說笑了,不過御膳房的菜系確實應該就位更新,陛下若是想吃些新鮮的,往後來臣妾這兒勤快些就是。」
「陛下嘗嘗這道八寶丸子。」
「還有這鹿茸湯。」
衛宴洲吃了一口,俊美的臉龐絲毫不見喜怒。
只是他不說話時就是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態,若不是太過英俊,倒有幾分像閻羅。
謝念瑤只是看著,便心跳加快。
她少時偶然得見那時還是皇子的衛宴洲,便一見傾心。
直至這麼多年,依舊心動。
為了他的恩寵,自己什麼都願意做。
但是....為了他的獨寵,她也一定會掃清宮內所有的障礙!
總有一日,衛宴洲會知道她的好,會永遠留在鳳鸞宮......
正吃著,外頭廊下的宮女在輕聲說話:「下雪了呢。」
「下雪有什麼了不得的,快過年了,日日都下著。」
「那熹妃娘娘沒帶傘,我瞧著淋了一身了。」
「噓!」
接下去的聲音就輕了。
謝念瑤面色鐵青,朝立在門邊的宮女使了一眼,要她將人弄走。
幸好衛宴洲恍如沒有聽到一般,將一顆八寶丸子咽了下去。
用完膳,又陪著下了盤棋。
眼見衛宴洲有留宿的打算,謝念瑤不禁暗喜。
門外的雪下的又大又急,和著風聲嗚嗚地吹,叫人聽著都覺得冷。
謝念瑤這次學乖了,不談程家。
她邀著功問:「臣妾聽聞虎賁表兄去了東川?陛下,那事平了嗎?」
東川百姓起義的事鬧得挺大的,不過謝念瑤並不關心這個。
晉陽這麼多子民,死幾個與她有什麼關係?
她在乎的是謝家從中的功勞。
「虎賁不愧是後起之秀,事情平息的令朕滿意。」
衛宴洲落了一子,又道:「只是——」
謝念瑤趕忙問:「只是什麼?」
「只是東川起義雖平,可如何安撫還是問題,國庫空虛,沒多少糧可以接濟。」
他這麼說,是故意想聽謝念瑤的見解。
到底是皇后,不是後宮花瓶,他想聽聽謝念瑤的腦子是不是只裝著佳肴和討好。
「如此可怎麼辦呢?」
謝念瑤果然一點驚喜都給不了衛宴洲,蹙著眉非常苦惱的模樣。
突然就覺得無趣。
若是....程寧,她定然不會只皺著眉,將問題拋回來。
女子蹙眉惹人戀愛,他卻只有煩悶。
恰逢此時外頭傳來聲響。
「王公公,這麼晚怎麼過來了,陛下與娘娘已經歇息——」
衛宴洲果斷下地穿鞋:「王喜找朕定然是政事,皇后早些歇息吧,朕回承乾宮。」
「陛下!」
眼見到嘴的肉又跑了,謝念瑤一萬個不甘心:「更深露重,雪又下的大,您何苦非要回去!」
王喜已經進了來,將大氅披在衛宴洲身上:「陛下,有政事需得您批閱呢。」
「什麼政事非得這時候送來!」謝念瑤出口便是質問。
她當然不甘心,衛宴洲下一次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
何況門口還站著程寧。
她那般炫耀,說衛宴洲今日會在鳳鸞宮留宿。
這不是生生打她的臉麼?
見她如此,王喜臉上有幾分尷尬。
「瑤兒不要胡鬧,」衛宴洲在她肩頭拍了拍:「朕明日再來看你。」
「陛下——!」
衛宴洲出了門,一眼就看見鳳鸞宮外站成了雪人的程寧。
穿著不算厚,頭頂不斷飄落雪花。
見了他,邁步想要進來。
衛宴洲坐上步輦,經過她身邊時往她手上一掃,落下一句冷聲:「你便是站成個冰錐,朕今日也是沒空見。」
「王喜,送她回去。」
誰知程寧也犟上了,跟著他的步輦走。
「陛下,你知我找你為何,我不白提要求,拿條件換,行不行?」
她站了太久,腳是僵的,喝出的氣都成了霜,甚至睫毛上也結了一層。
就這樣,還犟著要談條件。
步履不停,跟在衛宴洲的身邊,但是顯然雪大不好走,若不是春華在一邊扶著,能摔好幾次。
條件?
對,程寧就是這樣,永遠會為了程家人,會為了衛宴書,為了別的不相干的人來求他。
不惜條件,不惜服軟。
可他偏偏厭惡如此。
「王喜!」
程寧被強硬地摁在令一輛步輦上,她掙扎不止,不甘地吼:「衛宴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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