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說完,還多環顧了幾圈,確實不見了那女屍的身影。
「啥時候的事?她不是一直站在你旁邊嗎?」賈不靈問。
「開始的時候在,誰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見了。」
賈不靈揉搓著後背,說:「會不會覺得場面血腥,不辭而別了?」轉而又覺得女屍自己都血腥成那個樣子了,還會怕別的不成?
他們說話的空當,我已經解開了賈不郭套在我腳踝上的皮條,唯獨賈不靈後來系得仨死扣,解起來不是一般的費勁。
賈不靈又猜:「會不會是跑哪個旮旯里解手去了?」
賈不郭、老婆婆,再加上我都停下手上的動作,對他投去了無比驚詫的目光,女屍解手,還羞得躲到角落裡,簡直比墓主人躺煩了,自己爬出來從不同方位掘盜洞扒自己的墳還要新鮮。
賈不靈馬上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麼的不靠譜,憨憨一笑,說:「我就隨口那麼一提,隨口一提。」
老婆婆可沒心思跟他在這裡打趣,她有些惶恐的問:「你說,咱們的任務是不是算完成了?」
賈不郭用手掌蹭去腮幫子上的血,也十分不確定的回答:「應該算吧,這小子都被咱連嚇唬又折磨得這麼厲害,這不正是她的安排嗎?」
「什麼?」我取掉皮條,捏著勒得麻木的腳踝,心道:「什麼嚇唬折磨又安排的?難道都是那女屍下的任務?不能啊。我從玊城跑這麼大老遠,人生地不熟的,人都沒招惹一個,更別說死屍了。這裡頭肯定有誤解。」正待開口狡辯幾句,卻聽到賈不靈說:「依我看,不管她是去了哪,咱還是快走吧。」
他的聲音里竟透著幾分恐慌。
「走是肯定得走,我是覺得,會不會出了什麼亂子?」老婆婆說。
「她那麼厲害的角色,擱到哪個小說和影視劇里,都是最後才被消滅的主兒,能出什麼亂子?!」天知道賈不靈居然是個這麼貧的傢伙。「走走走。」他伸出左胳膊,搭在賈不郭的肩膀,原路回返。
我連忙站起,蹦著追幾步,問:「你們說的這個'她'是誰啊?'她'要對我怎麼樣?」
賈不靈扭頭看了看我,剛準備開口,又搖搖頭轉身繼續趕路。連找我報復的意思都沒了,足以見得麻煩可能會不小。
老婆婆邊走邊嘀咕:「我認識她很久了,從沒這麼輕易的就罷手過,你們說,她該不會出事了吧?」
長這麼大,我認識的唯一一個女屍就是伏生他娘,而且她早就放過狠話要慢慢的置我於死地,細細合計,也有些日子沒見著她了。難道這是那個老妖婆又施得什麼法子?還是說剛才消失了的女屍是老妖婆的什麼親戚,或者乾脆就是她本人?
想到這些,我更加迷茫了。
老婆婆不知道又說了句什麼,賈不靈埋怨道:「別越說越瘮得慌。」
我跟過去,準備多聽點有用的信息。他們幾人卻突然停住了,仿佛是遇見了什麼事情。
我順著他們注視的方向看,十幾米遠的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影影綽綽的,分辨不出是啥。只大概看著像個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不見了的女屍。
賈不靈看我跟在身後,只嘲篾的瞟了幾眼。他掏出手電筒,推開,將光束從腳下一點點向前挪。我們的目光也跟隨移動的白點去探索。剛看到鞋底的條狀花紋,老婆婆就識別出來了。確實是那個女屍無異。
她拉扯賈不靈的衣襟,示意他停下。
賈不靈的智商真的有待評測,他白痴般的問了句:「她怎麼躺在這兒睡覺?」
連賈不郭都忍受不了了,他伸出右手橫在賈不靈胸前,將賈不靈強行攔下,左手搭在賈不靈手上,把手電筒燈光抬高了幾分。蒼白的光束落在女屍仰臥的身體上。
突然,閃現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賈不靈的手電一哆嗦,只看見那東西長約半米,通體暗黃,拖著一條尾巴。
再次把燈光對準過去,那竟是一隻個頭很大的貓,它正迴轉腦袋盯著我們幾個。翠綠的眸子,折射出幽幽的寒光。它趴在女屍身上幹嘛?
賈不靈跺跺腳,打算趕走它。
我並沒有看清,只瞥見黃不拉幾的背影,等我再湊近,賈不郭早把手電筒給奪過去掐滅了。又是黑漆漆的,什麼都隱藏在黑暗之中。
「哎,是什麼呀?」我明顯察覺出他們的敵意已經不是那麼強烈,反而被不遠處的東西所吸引,或者說是畏懼更貼切,畢竟連兇險的女屍都束手無策吉凶未卜,當然,這裡的每個人都巴望著早日消滅女屍,但絕對不是在此時更不是用此種方式。
老婆婆不知跟我們當中的哪一個說:「先別慌,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慢慢繞過去。」
「有這麼恐怖嗎?」我問。
賈不靈搗了我一拳,說:「要不,你去試試。」
我一個踉蹌,朝前走了幾步。
老婆婆一拍大腿,說:「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事?!」說完,她用胳膊肘蹭了蹦賈不靈:「咱把這小子送過去。」
賈不靈又表現出對我的厭惡,他極不耐煩的說:「哎呀,怎麼老跟這小子扯不清了啊。要痛快的弄死吧,還不讓。到現在簡直成了累贅。」
「腦子怎麼還轉不過這個彎?管它躺在那的是啥,送過去,也算交差,至於死活,與咱們就沒關係了吧?是這個道理不?」
賈不靈經老婆婆這麼一點撥,立刻懂了其中意思,他咧嘴笑著說:「嗯,這倒不失為一個上策。」他猛得搡我,推著我朝女屍靠攏。等離得再近些,賈不靈用力一推,自己迅速撤回。
堅決不能在這個時候認慫,從女屍跟前繞過去,自然跟賈不靈他們分開了,錯過這機會,省得再有個什麼折磨我的任務,將我扣住就麻煩了。於是,我裝作勇敢的問:「王逸德,是你嗎?」其實,我也希望剛才看見的就是王逸德,畢竟他是黃皮子大仙,隔遠了看,也黃不拉幾的。
誰料這東西喵嗚一聲,好像是嫌我打攪到了它。我才知道,竟然是只貓。
這時,打遠處亮起了兩束強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一輛麵包車在那裡。車門打開,一個男人吼道:「都不許動!誰動我就打死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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