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親媽媽之先婚後愛 一七七大結局上

    「怎麼樣?」

    看著阿峰和委託的那名白人律師從那堡壘似的建築里走了出來,晉賢賢立刻迎了上去。

    看見她,阿峰禁不住臉色一暗,低了頭。

    「很遺憾,莫太太,莫先生的案子我愛莫能助,還請你另請高明吧。」而那名律師則是搖了搖頭,然後用流利的漢語對她道。

    「呃……」晉賢賢聞言一怔,臉色瞬間一陣慘白。

    「對不起!」看她如此,那名律師又低聲歉意的一句,然後提著公文包轉身走了。

    一時之間原地只剩下晉賢賢和阿峰,兩人都沉默著。

    「大嫂,大哥的那個表妹江飛兒指正大哥,並且準備了充足的證據,不只在時間上一一羅列,連大哥使用的武器,行動的具體細節,都交代的一清二楚。」很久,阿峰才開口,只不過語氣里滿是懊喪。

    「怎麼會……她又怎麼知道這些?」

    「估計是死神門內部的人利用了這江飛兒,在她和大哥之間的關係上做文章,這樣大哥……大哥就很難有翻身之地了。」說到最後一句,阿峰臉色更是沮喪了。

    「啊……」晉賢賢聞言更是失色,喃喃道,「怎麼會這樣,這樣他們有什麼好處?」

    「能有什麼好處,這不是擺明了一點,想要大哥的命。」

    「那他們就不怕被牽出來嗎?做這些事還不是因為……因為……」

    「大嫂,」但是不待晉賢賢說完,阿峰就打斷了她,「這些事你還是懂得太少了,就是大哥真的再無翻身之地,也不可能會將這些幕後的人或僱主牽出來,這是道上的規矩,違反了不只損害自身,也許會牽扯到身家的安危……」

    阿峰的話只說了半截,但晉賢賢卻已經從他那肅然的表情中理解了這血腥的陌生世界裡的嚴苛與殘酷,心情瞬間更沉重了。

    看她不說話了,阿峰也沉默,周遭的空氣又瞬間凝滯沉悶。

    「大嫂,你在路口等我,我去取車!」沉默了一會兒,阿峰又道。

    晉賢賢點點頭。

    阿峰轉身走了,晉賢賢穿過馬路站在路口,望著這異國他鄉的街頭那各膚色各語言的行人,明眸中有著難以釋懷的憂慮和茫然。

    「在想軒表哥嗎?」

    這時,忽然身後傳來一個嬌脆的女聲。

    晉賢賢一回頭,然後就看見一個穿著藍色風衣,帶著駝色圍巾的女人走過來,女人身子窈窕,生了一張絕美而小巧的臉,只可惜這張臉龐上那陰沉、得意又複雜的笑讓這張臉有絲扭曲,有些影響美感。

    江飛兒!

    再次見到這個女人,晉賢賢的拳頭不由瞬間攥了起來,很有上去給她一巴掌的衝動。

    「呵呵,怎麼,想打我?我奉勸你還是不要了,不然……再進去一個就更不妙了。」美目掠過晉賢賢那緊繃的臉,江飛兒笑出聲來。

    「江飛兒,你以怨報德,狼心狗肺,更是冥頑不靈,喪心病狂,你……你會得到報應的。」

    看著面前這個外表柔弱無比,實際上確是如打不死的小強般的女人,晉賢賢真是恨極,只想罵個痛快。

    「哈哈……」江飛兒狂笑,「是嗎?可是老天就是這樣無眼,總是報應不到我,你說怎麼辦?」

    「呵……」晉賢賢回她一抹冷笑,「江飛兒,不是老天無眼,是人有善心,對於你的無恥行徑,寬厚的人可以一次次的給予你原諒,但是希望你記清這句話,天作虐猶可留,自作虐不可活,相信終有一天,你會得到報應。」

    饒是江飛兒再無恥,也被晉賢賢一番話說得有些心虛,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了,「晉賢賢,不過也許這報應你看不上了,現在要先讓我看你的報應,呵……」

    「報應?」晉賢賢聽了卻只是諷刺的勾勾唇角,「江飛兒,你真的以為我們得到了報應你就會好嗎?我告訴你,有些事你根本就不應該沾,有些包藏禍心的人你更是不能相信,將我們害的這樣慘,也許你被人利用完了後下場比我們更慘。」

    說這番話並不只是打擊這江飛兒,也是真心話,她想用盡心思將莫青軒置於死地的那些人絕對不是什么正道好人,而這江飛兒以孤女的身份……而且是個絕色的孤女的身份與之相交,真的無異於與虎謀皮,她幾乎可以預見她的後果。

    但江飛兒卻有些不以為是,笑起來,「呵呵……晉賢賢,沒想到這個時候你還有嘲笑別人的心思,哼,你還是先擔憂自己吧,想想怎麼才能不讓軒表哥一輩子在大牢裡度過吧,我可是聽說那些洋鬼子超級會折磨人的。」

    一句話說的晉賢賢目光冷冽的看向她,「江飛兒,青軒曾那般一心一意的待你,疼愛你呵護你,像親妹妹一樣,可是你卻將她親手送進大牢,你真的就沒心嗎?你真的就不是人了嗎……」

    「住口,晉賢賢!」聽了她的話,那江飛兒一張美麗的臉上瞬間滿是憤怒和怨恨,「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也許我早就和軒表哥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了,親妹妹,呵呵……我從來就不想當軒表哥什麼親妹妹,我只想當他的妻子……只想當妻子,你聽見了沒有,但你卻插了進來,將我所有的生活打亂,所有的美夢摧毀,其實害軒表哥的根本就不是我,是你才對……是你……」

    面對這樣偏執又強詞奪理的話,晉賢賢無語,只是冷冷的盯了她片刻,然後拋下一句話,「你應該生活在月球上!」隨後轉身就走。

    江飛兒一怔,隨機意會,然後也不顧來往的行人,用漢語對著她的背影大喊,「晉賢賢,我告訴你,我絕不會讓你好過的,得不到我就毀掉,也不讓你得到,你聽清了沒有?」

    因為她的話,晉賢賢步子一滯,但很快就又向前向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了。

    盯著她的背影,江飛兒禁不住怨毒的咬唇。

    為什麼?明明已經將這個女人打敗了,可是她卻還是那樣傲,還是那樣坦然,她應該哭應該乞求,應該……

    「我的小天使,看什麼呢?」

    這時一輛紅色的敞篷車停在她的身邊,車上穿著粉白色的西裝、戴著黑色的墨鏡的白人男子將墨鏡摘下來看著她,一雙滿是邪氣的灰藍色的眼睛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

    「沒什麼!」她立刻將臉上的表情收起來,語氣淡淡的道。

    看著她那張美麗卻冰冷的臉,男子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不悅,但是還是殷勤的下來為她紳士的打了車門,對她殷勤的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上車吧,小天使!」

    「索特,」看了看他,她秀眉微微蹙起,「你要我說幾遍才行,不要叫我小天使,這個名字讓我厭惡。」

    「是嗎?那好,飛兒……飛兒怎麼樣?」男子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笑道。

    這兩聲親切的喚讓江飛兒更覺得厭煩,她只是冷冷的盯了男子一眼,沒說話,然後抬腳上了車。

    男子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半截白玉色的小腿上,臉上划過一抹貪婪。

    正在扣安全帶的江飛兒也似有所感,目光羞惱的看她一眼,然後快速的將風衣下的裙子拉低些,將腿蓋上。

    男子邪笑,忽然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然後低頭開車。

    江飛兒低垂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明顯的厭惡,特別是眼角的餘光瞥見男人那握著方向盤的一雙毛茸茸的大手上時,美眸中的厭惡更甚。

    車子行駛起來,江飛兒盡力攏了裙子,偏了頭,不看身邊這個帶給她滿心都是不堪記憶的男人。

    沒辦法,她現在必須依附他,只能先忍一忍,好在這個男人是對自己真的一片真心,那她也只有先利用一下這個男人的真心了。

    這個男人那天救她回去之後,雖然也總是說一些挑逗話,但卻並沒想多年以前強暴她凌辱她,相反,對她一直很尊重,她想要的都會盡力滿足,她漸漸對這個多年前毀了自己一切的男人改了看法。

    也許真的是因為喜歡她吧,才犯了多年前的那錯誤,如果不是當年自己怎麼都不肯敷衍他一下,滿心滿眼只有軒表哥,也許真的就如他所說的一樣,一切都不會發生。

    更讓她感動的是當這個男人知道了她已經被趕出江家的時候,竟然氣憤不已,揚言一定要為他報復江家,說讓那些害的她不爽的人受教訓受懲罰。

    她聽他說了幾次,然後就答應了下來,為什麼不呢?她現在已經快什麼都沒有了,憑什麼那些人還過著美滿快樂的生活,這不公平,她要讓那些人也像她一樣不快樂。

    只不過她真的沒想害莫青軒,她……縱然已經由愛生恨,可是還是有點捨不得。

    「小天使,放心,我們只是給軒一個教訓,我怎麼又會真的讓軒真的倒霉呢?軒是我的好兄弟呀,我們只是讓那個女人痛苦一下,如果那個女人因此……因此離開了軒,那樣你不是就得願以償了嗎,雖然我很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景。」

    這時,那索特又對她道,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更是滿懷感情的看著她。

    她避開了他的目光,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小天使,去我家吧!」

    車子開到一個岔路口,江飛兒想讓他停車,但男人卻看她一眼後,猛然加速。

    「不要,不然我就跳車!」

    這時江飛兒卻急了,小手扶在門把上,惱怒的盯著男子,威脅道。

    男人一怔,隨後臉色一陣變幻,但最後還是猛一踩剎車,將車子停在路邊一家酒店門口。

    「索特,」江飛兒打開車門下了車,看著男子,「你借給我住酒店的錢我回了國後就會還你的,更感謝你的幫助,但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喜歡你,更不想要你的喜歡,再見!」

    最後兩個字說完,她很快轉身向酒店走去,但卻沒想發現她身後的男人在她轉過身去的剎那瞬間變了,灰藍色眼睛裡滿是邪獰淫蕩的光亮,唇角勾起。

    女人,你當自己真的是珍貴的天使嗎?哈……

    不是看你還有點用,我早就將你……呵呵,等著吧,我會讓你認清自己是誰的!

    又看了女人的背影一眼,男人快速的發動引擎,車子絕塵而去……

    ……

    「我想看看你大哥可以嗎?」從聯邦調查局回來的路上,晉賢賢沉默了很久,忽然對身邊開車的阿峰道。

    「大嫂,大哥現在是拘留階段,是不能探望的,要探望也只能委託律師。」

    但是阿峰的一句話卻瞬間讓她有一種所有一切都破滅的感覺,目光含淚的轉頭看向他,「委託律師?可是我們唯一找到得委託律師已經不幹了,這要怎麼辦呀?」

    「大嫂,你先別急,讓我再……再想想辦法!」阿峰趕緊安慰她。

    她沒理阿峰,開始思索救莫青軒的辦法。

    該怎麼辦呢?難道給家裡打電話嗎?可是現在家裡又有哪個是那主事的人呢?

    兒子還小,婆婆和母親一個精分一個軟弱,自然都不能打牌;剛剛停了點滴的江老爺子聽說這兩天又有些血栓,連最愛的曾外孫都沒法照看了,又在打點滴,她又怎麼忍心倒騰這個已是古稀之年的老人呢;唯一一個強大點正常點的江家三小姐江雪蘭在他們婚禮結束後就追著所愛匆匆去了波蘭,鞭長莫及。

    這電話打回去,除了讓更多的人跟著擔憂,讓更多的人著急上火之外,似乎真的沒任何作用。

    可是不依賴這些人,靠自己嗎?想想那聯邦調查局那森嚴的門口,還有那些臉色嚴整肅然的白人男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鑽營進去救她出來。『

    這真的不是一個一般的場所,這些人也都不是一般的人,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的丈夫也不是一般的人,所觸犯的也不是一般的刑法。

    他確實不是無辜的,從正義這個角度來說他真的應該把牢底坐穿,可是他已經改了,已經收手了,難道就不能給他一次機會嗎?

    也許她此刻的想法會被許多正直的人所唾棄所憤恨,可是這又怎麼樣呢,她不是救世主,更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薩,她只是個平凡普通的小女子,自私庸碌卑瑣渺小是她的本性。

    她只想讓自己的愛人回到自己身邊,然後一家幾口過上平靜幸福的生活……

    看她沉默,阿峰也悶聲沉默,車子在暮色的街道上快速穿行。

    片刻後,那阿峰忽然轉向她,方正而英武臉上的神情決絕凝重,仿佛已經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般。

    「怎麼了,阿峰?」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轉眸看過去。

    「沒什麼……」阿峰搖搖頭,欲言,終又止。

    晉賢賢看他一眼,沒說什麼,從包里拿出手機翻看電話薄。

    翻了一會兒停下,看著上面那個名字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撥了過去。

    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就要試試!

    「hello,大嫂,每天和大哥甜蜜,怎麼想起我來了?」電話很快接通了,一個清越動聽卻又帶著幾分調侃的聲音傳了過來。

    「清遠……」只叫了這個名字一聲,晉賢賢就說不下去了,淚水沿著臉頰滑下。

    「怎麼了,大嫂?大嫂……你哭了嗎?」聽她聲音異樣,對面的易清遠急了……

    當天晚上,易清遠就趕了過來,當聽她說了事情的大概後,連夜就帶著他去找了他在美國政界多年的叔叔易嘯天。

    只不過很明顯,並不樂觀,易叔叔在聽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先是震驚,可能也在驚異莫青軒的身份,之後就是蹙眉思考,最後搖頭。

    隨著他臉色的變化,晉賢賢只覺得自己的力氣瞬間被抽緊了,癱在椅子上,人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叔叔,大哥的事你要想想辦法才行!」看了她一眼,那易清遠則對易叔叔乞求道。

    「這是當然,清遠,你放心!」易叔叔點點頭,讓人給他們端上了咖啡,然後轉身出去了。

    去了很久才回來,在這段時間裡,晉賢賢再一次體會了何為七上八下,不過還不錯,易叔叔帶回來的結果是——等待!

    有等待就是有希望,晉賢賢的心情驀地好了很多。

    後來易清遠將她送回了下榻的酒店,然後晉賢賢就開始了等待的生活。

    第一天易清遠陪著她,去採買了一些日用品,然後又找到了易叔叔,讓他想辦法交給了莫青軒;第二天易清遠有事出差了,阿峰就陪著她,她去了附近的幾家商場,選了一些公司秋季新款要用的布料和花邊;第三天,她又去了幾家百貨公司轉了轉,買了一些衣物……

    到了第七天,她就再也沒精神出去了,呆在酒店裡,守著那電話。第八天,她終於忍不住了,先是打電話給易清遠,後來又打電話給易叔叔。

    得到的回覆卻還是等待,只不過這個時候的晉賢賢已經心涼了半截,她開始整天發呆,無緣無故的落淚。

    阿峰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也整天不見蹤影。

    不過阿峰對她還是很盡心的,在莫青軒被帶走的第三天就將紅姐接了過來照顧她……

    「少奶奶,吃一點吧,你不吃,這肚裡的孩子可不能餓著。」

    紅姐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就看見那倚窗而站的晉賢賢,禁不住搖了搖頭,走了過來,將那粥放在桌上。

    晉賢賢回頭看了看她,沒說話,繼續看著窗外。

    酒店外面臨著一個小區的花園,雖然是秋季,可是裡面卻也是花團錦簇。

    在那片花海邊,一些金髮碧眼的漂亮小孩子在玩球,幾對年輕的情侶牽著手說笑,菲傭推著嬰兒的學步車,異國他鄉,照樣滿是生活的濃厚的氣息。

    但是這樣幸福的場景卻更讓她更加揪心,想起那遠處的家人,又想起那雖在一個城市卻不得見的男人,她的眼睛立刻模糊。

    「少奶奶,別多想了,吃一點吧,吃完後我陪去出去走一走。」看她哭,紅姐無聲一嘆,然後又勸道,還將那粥給她端到手邊來。

    她看了看那粥,雖然毫無食慾,但還是接了過來。

    早上她就沒吃,也不餓,只不過卻無法一直依著自己,可憐,她現在連任性的資格都沒有。

    吃了幾口,她就再也吃不下,將那粥放下。

    紅姐又遞給她一個肉鬆麵包卷,但聞著那味道,她卻禁不住一陣反胃,趕緊衝到衛生間去。

    「怎麼了……少奶奶?不舒服?要吐?」紅姐急匆匆的跟了上來,她卻已經在盥洗池邊吐得一塌糊塗了。

    紅姐趕緊給她撫背遞水,折騰了好半天,她才好受多了,靠著浴室的門喘息。

    手撫在小腹上,唇角不由溢出一絲苦笑,寶寶,你難道也想爸爸了嗎……

    易嘯天的電話就是在那個時候打來的,聽見電話聲,晉賢賢瞬間精神起來,推開紅姐,幾步就跨到了臥室里,拿起那手機。

    只不過接聽了幾句後,她的臉色就瞬間變了,一片慘白。

    「……賢賢,真的不是我不想幫忙,實在是……能力有限,你可以再想想其他的途徑……」

    一陣無力感襲來,她只覺得一陣眩暈,手機也瞬間從手上滑脫。

    「少奶奶……」紅姐趕緊上前扶住她。

    不知道為什麼,她這次卻沒有昏過去,睜著一雙眼睛,茫然的看著窗外那白花花的陽光。

    「少奶奶,去躺會兒吧!」紅姐說著就將她向床邊扶。

    她不說話,任紅姐擺布。

    紅姐看著她那愣愣的模樣,也禁不住紅了眼圈。

    給她蓋好後,又看了她一會兒,紅姐才出去了,去給阿峰打電話。

    下午的時候,阿峰過來了,只不過卻並沒有前幾天的那六神無主的頹唐模樣,相反,英武的雙眸里閃著一種奇異狂熱的光芒。

    看了一眼床頭呆呆的晉賢賢,阿峰將窗子關好,然後走過來,坐在一邊。

    「大嫂,你別這個樣子了,我已經想到了救大哥的辦法了,你放心,十天以後,我會還你一個完好無恙的大哥。」阿峰沉默的看了她片刻,然後道,語氣如宣誓般的鄭重。

    晉賢賢一怔,看向他。

    「大嫂,我們決定在十天後審訊的那天劫警車,將大哥救出來……大嫂,你不用吃驚,我們已經商量好了。」

    晉賢賢這刻才知道原來他這幾天一直鮮少露面,是忙著在籌謀這個,可是……她怎麼又會不吃驚,這確實是驚天的大事呀。

    「阿峰,你想清楚了嗎?這真的不同於一般的是,雖然這些黑道上的事我了解的並不很多,但是對上政府機構,還是這個超級先進大國的政府機構,你有幾分勝算……」

    「大嫂,」但是不待她說完,那阿峰就將她的話打斷,「這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有了周密的策略計劃,還安排了一條龍的接應車和直升機,到時你只管跟著大哥走,然後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開始新生活就好!」

    「那你們呢?」聽了他這話,晉賢賢不由蹙眉。

    「我們……我們也會沒事的,大嫂……你放心!」阿峰一愣,笑了。

    晉賢賢聞言沒說話,只看著他。

    在她那雙明亮銳利的明眸逼視下,阿峰終於慢慢地低下頭去,不過稍後卻又抬去頭來,看了她道,「大嫂,你知道嗎?從大哥將我從金三角那些毒梟的手裡帶回來的那刻,我的命便是大哥的,後來大哥又教我各種技能,讓我活的堂堂正正,說對我有再造之恩一點也不為過……其實不止我,阿豹,阿山……很多兄弟,沒有大哥,就沒有我們這些人,大哥一直都是我們最重要的人,我們是如何也不會讓大哥有事的,拼上性命又如何,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這還是晉賢賢第一次聽見現實生活中有人說這麼意氣的話,她被感動了,特別是看著阿峰英武的臉上那滿滿的赤誠,還有眸光中的熱血義氣。

    她這也算是見識了心愛男人生活中的另一面吧,真沒想到,那個在她心目中最擅玩弄陰謀詭計的男人竟然擁有這麼一幫生死之交的兄弟,這些,真的不是只靠收買人心就行了……

    「大嫂,一切都不用擔心了,休息吧!」阿峰站了起來,對她道,說完轉身出了房間的門。

    門在阿峰那高大的背影后閉合,晉賢賢的目光落在那門上,靜默良久,然後閉上,再睜開時卻已經滿含悽然憂傷的淚水,但是她清麗的臉上卻滿是決然之色。

    如果她和他的幸福廝守是靠犧牲那麼多條的性命來換,他們又怎麼可能心安?其實……其實也不是真的就沒辦法可想了,有一個人也許可以會有辦法……

    第二天一早,紅姐就從樓下的早點鋪里買來的可口又營養的早餐,然後端了上來,準備開始今天的艱巨任務,那就是勸晉賢賢吃飯。

    本來就是一個特殊的時期,又趕上少爺的事,這少奶奶茶飯不思她能理解,可是這飯是不得不吃的,畢竟現在不是一個人呀……

    但是沒想到的是今天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剛要推門,晉賢賢就一身整齊清爽的出來了,看見她立刻笑著打招呼,「紅姐,今天吃什麼?」

    她一怔,隨後一喜,趕緊將手裡的袋子給她看。

    「好啊,都是我愛吃的!」晉賢賢臉上的笑容加大,將她應進房間裡,然後幫著將那食物擺好。

    看她驚異的看著她,竟然還對她笑笑,然後吃飯。

    難道昨天阿峰真的已經想到了萬無一失的辦法,可是她又有點不信,想像不出阿峰這直筒子樣的性情會想到什麼樣的好辦法……

    「紅姐,你也吃呀!」冷不防這時晉賢賢抬起頭來對她道。

    「呃……」她一怔,「好……好!」

    後來她也就不多想了,那些事她管不了,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做好份內的事。

    「紅姐,吃完早飯我會出去轉轉。」這時,晉賢賢卻又對她道。

    「哦……」紅姐點點頭,想說什麼,晉賢賢卻有道,「我自己去就行,你別陪我了。」

    「呃,這……」

    「紅姐,我就在附近走不丟的。」晉賢賢又點不耐了。

    紅姐看了,只好無奈的應了。

    吃完飯後,晉賢賢還專門打扮了一番,湖藍色的裙子,黑色的外衫,黑色的靴子,站在清晨的陽光下,別有一番清新明麗。

    看著這樣的少奶奶,紅姐開始相信阿峰是真的想到了救少爺的辦法了。

    「我出門了。」晉賢賢對她笑笑,然後在紅姐的目送中,下樓,出了酒店的大門。

    只是紅姐卻不知道,離開她視線的那一刻,她看的那個人臉上的笑容就換上了濃的化不開的愁緒。

    記得前一段時間,江雪蘭勸她離開莫青軒的時候,曾經說過,愛是成全。

    只不過卻換了她的嗤之以鼻,成全……為什麼?她為什麼要成全他,其實她不在乎他是窮光蛋,財富都是人創造的,靠著犧牲所愛、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來鞏固自己的地位身價,沒什麼意思。

    那樣的作法她可以鄙視,也絕不支持,但是如今呢,如今由不得她不選擇。

    他們的愛情櫛風沐雨,沒有輸給考驗,如今卻輸給成全。

    她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身陷囹圄甚至堪憂性命,不管怎麼樣,她要他好好活著,和她一樣享受這世界上的陽光雨露。

    也許有一天他會在另一個女人身邊,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只要想到這個世界有他在,有一個曾經對自己這麼好這麼寵的男人在,什麼樣的痛楚她都可以忍受。

    更何況……

    她的手放在小腹上,還有一個孩子陪著她。

    站在這座世界最繁華的大都市街頭,晉賢賢揚起臉,迎著陽光,淚水卻瞬間浸了一臉。

    愛是成全,愛是看著自己深愛的那個人幸福,愛不是占有!她可不可以說這些都是屁話呢……

    她站了很久,直到來往的行人都向她投來異樣的目光,才終於深吸一口氣,掏出莫青軒的手機,在上面翻找著。

    上面當然沒有她要找的那個號碼,這一點她接手莫青軒手機的第一天晚上她就知道了。

    這讓她暗暗欣喜,因為這上面雖然沒有那個號碼,卻有另外一個男人的,她想他一定是將那號碼刪去了。

    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她可不可以將其理解為他對她的一片堅貞呢……

    一個名字閃現在她的眼前,她終於停下了動作,看了那個號碼片刻,然後撥了過去。

    「早上好,軒,我正在上班,有什麼事嗎?」電話很快接通了,一個操著流利英語的低沉男聲傳了過來。

    「你好,梅森,我是晉賢賢,莫青軒的太太……」

    ……

    「放心,我動用龍幫黑白兩道上的關係,再找一個替身,雖然事情辦起來可能有點麻煩,需要費些周折,不過我想將軒安全的從哪裡帶出來應該沒多大問題。」

    精緻而裝潢優雅的高級咖啡屋的某個包間裡,美艷的紫裙女子思索了良久,終於道。

    聽了這話,那坐在女子對面的晉賢賢禁不住心頭一松。

    「不過……」對面的女子又道,「你什麼時候履行你的承諾,離開軒,遠遠地,讓他再也找不到你呢?」

    「穆小姐,難道擔心我不守承諾嗎?不過你儘管放心,不會的!」

    說到這個話題,晉賢賢心頭抽痛,面色也蒼白著,可是她迎視著穆蓉目光的那雙明眸里卻是一片坦然平靜。

    穆蓉沒說話,只看著她。

    「穆小姐,這個你大可不必擔心,你將救青軒的一切安排好,我自然也會將我答應你的事安排好。」晉賢賢又道。

    穆蓉依然沒有馬上開口,而是垂眸,蔥白玉指輕輕地握著咖啡匙攪動,良久,才看向她,「晉小姐,我不是不信你,我是在想,你準備怎樣斷了軒的念想?雖然我看不出你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軒對你可是一片迷戀呢。」

    說到最後兩句的時候,穆蓉的語氣禁不住就流露出嫉恨和不平,確實,她真的一點也看不出這個女人的過人之處,這也是她長久以來對這段感情最不能釋懷的原因。

    她的軒應該有一個更好的女人來疼,而不是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

    不過對於這個女人通過梅森找到她救軒這一點她還是滿震驚的,似乎這個女人並不是她想像的那樣白目。

    肯為了愛做出犧牲,這一點還是挺值得人欽佩的!

    「穆小姐,」聽了她的話,晉賢賢閉了閉眼,然後輕輕呼出一口氣,這才目露決然的道,「今天讓我準備一下,明天……明天一早我就會離開,徹底的消失在青軒的生活中,但我會留下斷了青軒念頭的重要東西,你明天……明天過來我們下榻的那酒店吧,你假裝來找青軒……我們裝出並沒接觸過的樣子……再就是你救青軒出來,而青軒看了我留下的東西自然就會斷了對我的念想。」

    這番話說完,晉賢賢的力氣也仿佛瞬間抽盡,再次閉了閉眼。

    「哦……」

    穆蓉看著她,終於點了點頭。

    然後兩人沉默著,只有那低婉惆悵的音樂在四周輕輕流溢。

    「穆小姐,最後一句話,希望你能讓青軒幸福!」良久,晉賢賢才再次澀聲道。

    穆蓉一怔,對上她那雙澄澈略帶濕潤的雙眸,然後鄭重的點頭,「這個你大可放心,我不比你少愛他!」

    聽了穆蓉的話,晉賢賢沒再開口,因為無話可說,只是手指微顫的端起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那股苦澀的味道在她唇齒間流動著,留下無法磨滅的味道,她唯有將一雙眸子努力睜大,才能強抑了那奪眶而出的淚水……

    和穆蓉告辭以後,正是中午時分,頂著秋日中午那盛而不熱的太陽,晉賢賢慢慢的走在街頭。

    長而熱鬧的街道,來來往往的各色人種,她只是這份喧囂中陌生的一個,沒人認識她,她也不認識任何人。

    明天這街道中就不會再有她渺小的影子,她的足跡也將這南來北往、五湖四海的塵土所湮滅,沒人記取她,沒人留戀她。

    繁華人世,過客匆匆,她終將成為那被遺忘的那個……

    她的淚水再次潸然,青軒……青軒……青軒……

    我真的不想離開你,我真的不想以這種不堪的方式走出你的生活,我真的很想永遠占據你的心、永遠霸占你的愛。

    可是為什麼一切要這麼殘忍……

    我們停停走走的愛,我們分分合合的緣分……最終也一切全部成空!

    五年,物換星移;五年,物是人非;五年,會讓一枚受孕胚胎發育成長成一個粉嫩稚童;五年,會讓一份愛留下刻骨銘心的痕跡……五年,一個人的人生中真的沒有幾個五年。

    可是這又怎麼樣?逝者如斯夫,五年、十年、甚至十五年……一切還是都會轉瞬即逝,時間最終會將一切掩埋風華,愛也好恨也好,我到底不是陪你走到最後的那個,我最終也只會成為你人生中的一抹註定逝去的印記……

    青軒,我真捨不得捨不得捨不得……

    晉賢賢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有那麼多眼淚,也是第一次在行人中肆無忌憚的哭,不在乎人言,更不在乎那異樣的目光。

    最在乎的都要失去,這些又算什麼,呵……

    日光漸漸西斜,而晉賢賢的腳步也終於在一個婦產醫院門口停下……

    晉賢賢回到酒店的時候,已是暮色蒼茫。

    阿峰已然不在,紅姐在門口等她,當看見她的影子時立刻迎了上來,「小祖宗,你怎麼轉了這麼長時間,打電話也不接,我擔心死了。」

    「我在逛商場啊,沒聽到你的電話。」看著紅姐臉上的急切,她很是歉意。

    「好了好了,快回房間歇歇吧。」紅姐趕緊道。

    晉賢賢跟著紅姐回了房,紅姐洗水果準備晚飯給她吃,她洗過澡後則窩在床上發呆。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是易清遠。

    「大嫂……」對面的易清遠語氣里滿是歉疚,「對不起,大哥的事……不過明天我會趕回去的,然後我們一起回國去北方找爺爺好不好……」

    「易老會有辦法嗎?」

    「這個……」易清遠的聲音低了下去,「試試呀,說不定呢。」

    晉賢賢不說話了,只是無聲苦笑。

    這不是中國,易叔叔辦不了的事,她當然不會幼稚的相信易老將軍有辦法。

    「大嫂,你怎麼了?」聽她不說話,對面的易清遠叫她。

    「沒什麼,我有點不舒服,你能不能現在趕過來。」她卻又道。

    「不舒服?」一聽這個,對面的易清遠急了,「好,等著我!」

    晚上的時候,易清遠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只不過晉賢賢卻告訴他她已經好多了,並且還讓易清遠陪她去逛夜市。

    紅姐怕他過度勞累,而易清遠知道她懷了身孕,也不願意讓她出去,但是她卻又道,「我想去給青軒買兩件襯衣,這個時候該穿了。」

    她的這個理由,還有她那滿臉的憂傷讓易清遠和紅姐都沉默了。

    紅姐沒再說什麼,而易清遠則陪著她去了外面的夜市。

    工夫不大就回來了,兩人就帶了兩件襯衫回來。

    一看天色不早,易清遠也沒回易叔叔哪兒,而是在酒店又要了隔壁的房間,去洗澡了,而晉賢賢則是拎著那兩件新買的襯衣去了浴室,漿洗、烘乾、熨燙,做得十分仔細認真。

    「少奶奶,這……」看著她,再看看那兩件新買的襯衣,紅姐不解。

    「紅姐,你不知道,這貼身的衣服買回來是不能穿的,應該先洗一洗。」晉賢賢卻一邊忙碌著,一邊對她道。

    「呃……」紅姐愣了愣,也就沒再多說。

    晉賢賢將那兩件帶著淡淡清香味的衣服收起來,疊好,然後又打開行李箱將莫青軒所有的衣物都翻了出來。

    「少奶奶,你要幹什麼?」紅姐趕緊問。

    「紅姐,我和青軒都來了這裡好多天了,這些衣服放了那麼多的日子落了灰塵,我也把它們洗一洗吧。」

    「灰塵?」

    紅姐一怔,她想說這些怎麼會落了灰塵呢?一直放在箱子裡,但是就在她愣神的時候,晉賢賢卻已經將那些衣服全部浸進了水裡,她也就沒再說什麼。

    「我來幫你吧!」她上前來。

    「不要!」晉賢賢卻快速的阻止了她,那似乎怕別人搶了她寶貝的態度讓紅姐又一怔。

    紅姐最後只能搖了搖頭,轉身出去了。

    等晉賢賢將那所有的衣服都烘乾、疊平整已經下半夜了,看著床上自己那些帶著清香味的勞動果實,晉賢賢笑了。

    其實她很少給他洗衣服,因為他比她要愛乾淨,而且勤勞,每次不僅會將自己的髒衣服洗了,她的髒衣服他也會幫著洗了。

    「莫總這樣的男人真的不多,洗衣服做飯,賢賢你有福了。」於靜總會滿臉羨慕的道。

    她每每只會不以為然的一笑,好男人……哼,這也算?

    好男人是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一點點傷,可是自己為他受了多少傷,落了多少淚,她才不會承認他是好男人呢。

    臉上一陣冰涼,晉賢賢一摸,才知道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就落了滿臉的淚,她明明記得剛才那一瞬自己是笑著的,怎麼竟然又哭了……

    曙光微微,晨曦初露。

    「易少爺……易少爺……」

    當易清遠還在享受晨間美夢時,他的房門就被紅姐急促的敲響了。

    「怎麼了?」他匆匆的批了一件睡衣下了床,開門。

    「少奶奶不見了,只在房間裡留下了這個。」紅姐一臉無助的將手中的一張紙遞給他。

    當易清遠的目光落在那張紙上的時候,禁不住臉色一變,因為那竟然是一張……一張醫院打胎的證明。

    易清遠立刻拿起手機撥晉賢賢的電話,但卻關了機。

    兩人匆匆的來到晉賢賢的房間裡,打開行李箱子看了看,但是裡面除了昨晚上晉賢賢漿洗的莫青軒的那些衣物以外,晉賢賢的衣服卻一件也找不到了。

    「難道少奶奶……」紅姐想了想道。

    「不會的,大嫂絕不會在大哥危難的時候離開她的,因為她不是那樣的人。」易清遠卻立刻道。

    紅姐聽了他的話也贊同的點頭。

    「我們去附近找找看!」易清遠又道。

    於是兩人沿著整條街一通好找,只是從清晨一直找到正午,但是卻並沒見晉賢賢的半毛影子。

    易清遠想給家裡打電話,但是這時手機卻忽然響起手機提示音,一看那號碼他禁不住臉露欣喜。

    大嫂……

    但將那簡訊按開的一瞬,卻又瞬間僵住了,因為上面寫著: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清遠,我再也受不了那壓力,所以我決定離開你大哥,如果他還有機會出來,請代我向他說聲對不起!

    「大嫂,你怎麼能這樣……怎麼能?大嫂……」看著那簡訊,易清遠那雙桃花眼裡禁不住滿是失望。

    「叩叩——」


    但這時房間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兩人都一怔。

    「青軒在嗎?」這時門外又響起一聲磁性悅耳的女聲。

    兩人又一怔,紅姐去開門。

    「穆蓉?」當看見門外站的那個女人時,易清遠禁不住瞪大了眼……

    「你真的可以救大哥?」

    「清遠,你不相信我嗎?」

    面對著易清遠眼中的質疑,穆蓉卻回他一抹篤定的笑……

    ……

    傍晚,美國某鄉村小鎮。

    「miss晉,你做的這些東西真是太美了,賣給我好不好?」

    一家乾淨而整潔的民居小院裡,身材高挑惹火、一頭金髮的美麗白人婦女拿著一串手工編輯的手鍊一邊反覆看著,一邊用英文讚嘆。

    「路丁太太,說什麼賣,送你好了,反正我也閒來無事隨便做的,你拿去好了。」

    正在一邊的菜畦里給那些蔬菜捉蟲的東人女人抬起頭來,對那白人婦人笑笑道,用流利的美式英語和她交談著。

    夕陽的光芒灑在她的臉上身上,如給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粉底,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恬靜而美麗。

    那白人婦人不由看呆了,很久才道,「miss晉,你真迷人,是我見過最美的東方女人。」

    那miss晉聽她這樣說,禁不住又笑了,站起身來,捶了捶腰,「路丁太太,這樣奢侈的稱讚一個媽媽,有點過了吧,再說在你面前,我怎敢說美。」

    那白人婦人聽了,笑了,目光也落在她微凸的小腹上,坦誠的道,「真的,晉,你是一個好美的媽媽,你的寶寶肯定是一個很美的寶寶!」

    「謝謝!」miss晉回她一句後,然後輕輕地撫上小腹。

    她的寶寶確實乖,已經滿三個月了,還並不顯懷,但卻一切都正常,也很少折騰她,她只孕吐過一次,還是在一月前那段最著急無奈的日子裡。

    不錯,她就是一月前為了成全為了愛而離開的晉賢賢,其實在這個異國他鄉也有一樣好處,那就是你隨便躲起來,別人就找不到你。

    那天她離開酒店後就來了這裡,這裡離著紐約並不遠,但是卻在偏遠安靜的鄉下,估計沒人能找過來。

    其實誰又能找她呢?她以那樣不堪的方式離開,除了母親吧,她想莫青軒是不會找她了。

    恐怕他不止不會找她這麼簡單,應該已經恨死她了,想到這些,她的心不由的又痛了起來……

    「miss晉,你怎麼了?怎麼臉色突然這樣差?」這時身邊的一聲喚將出神的她喚醒。

    「沒事,沒事……可能是蹲得太久了,有點暈。」她趕緊又道。

    「哦,這樣啊,好了,你回屋去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明天我回來這裡取那活計。」聽了她這話,那白人婦女臉上禁不住滿是關切。

    「嗯,好的!」

    送了那白人婦人出門,晉賢賢將院門關好,然後轉身就抱了那白人婦人放下的一堆布料回了屋子。

    兩上兩下的民居,白色的帶著歐式風味的裝修,簡單卻又不失雅致。

    這是她向附近的一家莊園主租來的,房子是專門用作大都市的人避暑休假旅遊的,而這時這一項正是淡季,所以租價相對很便宜。

    她的房東又是附近的片警,這樣就保證了她自身的治安,這也是她在眾多閒置的房子裡選中這房子的主要原因。

    單身女子在外,又是異國他鄉,再加上她又是個孕婦,自身的安全是首當其衝的。

    她毫不含糊的和房東牽了一年的合約,這讓房東夫婦很是稱心,自然她的人身安全也就有了保證了。

    當然她是閒不住的人,想到自己又因為那個男人開始一份嶄新卻絕對辛苦的生活,她先是苦笑一陣,苦笑過後就自然又操起自己的老本行,那就是做窗簾床品。

    而剛才那個路丁太太就是這座小鎮上的一個裁縫,因為忙不過來,招募裁縫,晉賢賢在毛遂自薦後得到那手藝得到了那路丁太太的欣賞,然後晉賢賢就做了她手下的一個裁縫。

    認識這路丁太太讓晉賢賢明白了一點,那就是貪圖小便宜這樣的小毛病並沒有國界。

    只不過還不錯吧,這路丁太太除了愛占點小便宜之外,為人還不錯,晉賢賢手中並不缺錢,她和莫青軒結婚的時候,那些禮單錢都在她的手裡,離開的時候,她自然帶了出來。

    原因有兩點,一是她想將那各自飛的鳥做的更像一點,二是她現在是孕婦,為了莫青軒,將自己的事業親人暫時完全拋開,她不放些錢在身邊,如果真有什麼不測,難道讓她哭死嗎?

    這樣讓她和這路丁太太還真就成了不錯的至交,因為她懷孕,而又沒有車的的緣故,每次的夥計都是路丁太太送上門的,這路丁太太對她真的夠照顧的。

    看來投其所好,永遠都是與人交際的大策略。

    如果真的能夠花錢買到真心,晉賢賢絕不會吝嗇,誰讓她現在一個弱女子孤身在外呢?

    將那些活計放在客廳,晉賢賢就去了廚房,將正午的剩菜熱了熱,然後煮了一鍋麵條,將那些剩菜拌了麵條來吃,味道真的挺不錯的。

    吃了兩碗,晉賢賢摸了摸飽脹的肚子,也不收拾碗筷,直接就去浴室洗了澡,然後躺在床上休息。

    時間還早,她當然睡不著,先是無聊的用手機上了一會兒網,然後就看著外面的夜色發呆。

    發呆是她每天的必修課,孤身在這裡,想家想兒子想母親更想那個深愛的男人,開始她每天晚上都哭,可是後來有一天她就不哭了,而且努力的讓自己快樂。

    原因就是鎮上有個婦人流產了,醫生診斷為憂思過度所致,這讓她大大驚悚了一把。

    她怕了,怕有一天肚裡的孩子也會棄她而去,既然她選擇了這樣做,就應該瀟灑一點,努力的經營自己的生活,畢竟她現在不是一個人。

    其實人的相反很多時候都是由思想決定的,沒想到這樣一番心理建設之後,她就真的就沒有再哭過。

    哭有什麼用呢?除了讓自己的生活更難過點,其實真的沒什麼用!

    生活一天一天的熬了下來,她也漸漸地適應了這新生活,不過她依然每天晚上都要想一遍自己的親人愛人。

    因為想他們真的是最快樂的事,那些點滴的甜蜜與溫暖,永遠都是支撐她的精神力量。

    當然這其中她放不下的還是兒子和母親,不過她卻不敢和他們聯繫,她想穆蓉應該已經將莫青軒從美國人的刑拘所里救出來了吧,她的兒子和母親也已經知道她臨陣脫逃的事了吧?這對兒子和母親都必然是打擊,可憐自己在徹底的失去那個男人的愛之後,還要背負這份恥辱。

    可是能怎麼樣呢?是她去求得穆蓉,因為她要救自己心愛的男人!

    但是她不會離開他們太久的,等她腹中的這個孩子生下來,她就會回去看他們……當然只看他們。

    她不是不信守承諾之人!

    也許兒子不會再屬於自己,他畢竟姓莫,如果是那樣,她當然也不會再像一年前一樣鬧個天翻地覆,因為她選擇的這條路就是沒有立場鬧。

    不過這也沒什麼,他們的孩子又不是一個,其實這也算是公平了吧,一人一個。

    她當然不會讓他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這個孩子在他的認知里已經化成了一灘血水。

    也許將來有一天他終會知道,但是那時候知道了也沒用了,也許他和穆蓉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

    每每想到這一點,她的一顆心就會痛的窒息。

    晉賢賢,淡定點吧,想開些吧,一個人存在的價值真的不只是因為愛情與婚姻,再說路是你選的,你不是就是希望自己愛的男人和你同樣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同享陽光雨露嗎?

    這也算是你的願望達成了吧,其實你該快樂的!

    一番自我勸慰之後,她的心終於慢慢的平靜下來,然後她就去睡覺,因為這樣才能安眠。

    外面的夜色漸漸深了,晉賢賢也打了一個哈欠,有了睡意。

    她抬手將燈洗掉,在黑暗中將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閉上眼,慢慢沉入夢鄉……

    「……不要,求求你……放開我,不要……放開……」

    但就在晉賢賢糾結過後平靜入睡時,在這個國度的某一處豪華住宅里卻有著相當不平靜的一幕——

    衣服不整的女子拼力反抗著掙扎著,絕美的小臉上滿是恐懼和恐慌,但是奈何力氣最終不敵,終於還是被身上那健碩強壯的白人男子壓倒在大床上。

    男子瘋狂的將女子身上的衣服撕開,一雙毛茸茸的大手在女子身上亂揉亂捏著,邪惡的唇舌放肆的在女子身上嘬咬啃噬,兩條長滿腿毛的粗壯的長腿更是將女人的牢牢地壓制在身下。

    「索特,你這個畜生……禽獸,放開我……」女子急了,大叫,一口咬在男人的肩上。

    男人卻更加興奮,激狂的分開女人的腿,快速的一個挺身……

    女子的聲音戛然而止,空氣中只剩下男人粗野的喘息聲,糜爛而曖昧的**碰撞聲。

    不知過了多久,伏在女人身上的男人終於粗吼一聲,不動了,空氣中立刻瀰漫起一股腥臭的味道。

    男人又在女人身上趴了一會兒,這才滿足的退出了身體,「啪啪——」的在女人雪白的小臀上狠力的拍了兩下,然後淫邪的大笑兩聲,向浴室去了。

    女人則艱難的直起身體,用那床單將自己的身體裹住,美目落在浴室那未完全關緊的門上,立刻迸發出一股凜冽的恨意……

    「你這個下賤的東方女人,你竟然想殺了我,你以為你是誰……是誰?」

    半夜裡,那豪華的臥室里忽然爆發出男人的一陣爆吼聲。

    「砰——咚——」

    然後就是腳掌踩在人身上的聲音,還有人倒在地上的聲音。

    「你說……說,賤女人,你還敢不敢?」

    身披睡衣的白人男子上前一步,一把扼住倒在床邊女人細嫩的脖子,兇狠的問道,灰藍色的眼睛裡滿是戾氣。

    「索特,你這個衣冠禽獸,你放開我……放開,你這個騙子……騙子……」江飛兒瞪著一雙美目,看著男人,絕美的臉上滿是濃烈的恨意。

    「呵呵……」男子笑起來,灰藍色的眼睛裡滿是邪獰之氣,「騙子,衣冠禽獸……這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可是你不就是喜歡我這個騙子嗎,八年前你被騙,八年後你又被騙,其實你根本就是甘願的是不是?你就是想讓我搞你不是我?因為我比你們東方男人都要強不是嗎……」

    「啪——」

    但男人沒說完,臉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下。

    「賤女人,你真是活膩了,我要殺了你……」

    臉上立刻浮現起清晰地五指印痕白人男子禁不住盛怒,眯起一雙灰藍色的眼睛看向女人。

    面對男子的威脅,江飛兒卻是毫不畏懼。

    這一刻她忽然就想死了也許也不錯,比落到這個人渣手裡淪為性奴要強,記得十八歲那年也是這般,以為這個滿嘴甜言蜜語不斷地挑逗勾引的男人喜歡自己,心不設防的和他去了房子後面的海邊,卻沒想到他竟然就將她壓在海邊的岩石上,狠狠地將她青澀的身體撕碎貫穿,也將她所有的夢想碾成粉末。

    八年後,他也是這般,裝出一副對她喜歡的樣子,還說為了幫她才報復軒表哥,但卻沒想到卻是利用了她。

    前兩天她在書房門口無意中聽見他和下屬在說軒表哥的事,說軒表哥竟然被人救了,他很憤怒,口口聲聲對屬下說要讓軒表哥永世不得翻身。

    她才明白原來一切都不是他所說的,她沒利用了他,她卻反過來被他利用了,她自然很氣,進去找他理論。

    但卻沒想到卻被他當著下屬的面強姦了她,她恨她怨,開始計劃著今晚逃走,但卻沒想到卻又被她發現,她再次慘遭了被強暴的命運。

    她真的後悔了……後悔了,其實那天晚上他並不是真心救她,其實根本那都是他設計的,他的目的就是將她矇騙到手。

    可是她竟然……竟然就相信他是個好人,是個一直喜歡她的好人,多麼可笑啊,實際上他只不過是想玩弄她而已。

    是的,她真的很想殺了他,殺了這個噁心骯髒毀了她一切的男人……

    「呵呵……」女人臉上的倔強,讓男人不由得興起了凌虐她的念頭,他一把將女人扯了起來,一雙邪惡的眼在女人那白嫩的、還滿滿的留著他製造的紅痕的身上掃過,忽然淫邪的笑了,「女人,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犟。」語畢一把女人拎起來扔下大床上。

    「放開我,畜生……畜生……」江飛兒急了,拼命地捶打男人。

    但她的那點小力氣用在強大粗壯的男人身上根本無意於蚍蜉撼樹,很快就被男人壓在了身下,然後再一聲尖叫中再次被男人占有……

    江飛兒大而美得雙眸穿過身上那瘋狂的蹂躪享受著她的男人,無焦距的落在頭頂的天花板上。

    有風從濃黑的窗前漫過,遠處傳來汽車的鳴笛聲,她的靈魂仿佛超越了時空,慢慢的飄遠,在一片悠遠恍惚中,她仿佛看見一片盛開的薰衣草花海,紫色的穗子在風中招展著,而在這片美麗的花海中,一個梳著兩條羊角辮的小女孩在其中快樂的跳躍舞動,粉色的衣裙帶著風,陣陣笑聲沖向雲霄。

    「飛兒,爺爺的乖孫女,該回家了!」這時只聽一聲呼喚,一個慈祥和藹的老人走了過來,對著女孩招手。

    「來了,爺爺——」女孩看見老人,立刻快樂的跑過去。

    「爺爺,這是什麼花?好美好香我好喜歡。」

    「孩子,這是薰衣草,這些花都是爺爺在管理的……」

    「是嗎,爺爺好偉大!」

    「我的寶貝孫女將來會更偉大,呵呵……」

    老人抱起小女孩,在花海中穿行著,於是一老一小的歡笑聲飄滿整個藍而溫情的天空。

    慢慢的,那湛藍的天空中忽然飄過濃重的陰雲,隨後就是瓢潑大雨,「踏踏——」瘦弱的女孩舉著書包在雨中疾步奔跑著,忽然腳下一個不穩,「啪——」的一下摔在了泥水裡。

    「嗚嗚……」

    女孩的腿被石塊咯得紅腫,更是有絲絲鮮血滲出來,女孩疼痛,禁不住哭了起來。

    「傻丫頭,哭什麼,快起來。」就在這時,忽然一方晴空出現在女孩的頭頂,一隻好看的大手伸到女孩面前。

    女孩抬頭,立刻對上一雙溫柔帶笑的墨色眸子,女孩一怔,猶豫了好久,才瑟縮的伸出手來。

    看著少年毫不在意的將她那沾滿泥水的手握住,然後又對她一笑,她的臉禁不住慢慢的紅了。

    「飛兒,今天加把勁,昨天你那些題解得比清遠的正確多了。」少年回過頭來對她笑。

    「真的?」女孩立刻驚喜的問道。

    外面雨霧淒迷,但那方淡藍色的小傘下的天空卻乾燥而溫暖……

    「爺爺,我錯了,我錯了……軒表哥,我錯了錯了……」江飛兒終於哭出聲來,大滴大滴的淚水沿著眼角滑下,將那枕頭打濕……

    ……

    這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就在江飛兒在噁心男人的身下遭受屈辱而悔恨欲絕的時候,某家高級酒店的房間裡,則有一個男人憑窗而立,望著外面的夜色出神。

    明亮的燈光落在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上,他修長好看的指上夾著香菸,莫名的就帶著絲絲孤寂的味道,將這個豪華的房間都襯得氛圍落寞。

    「軒,看什麼呢?」

    忽然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紫色洋裝的美艷女人走了進來,看見窗口的男子立刻走了過來,問道。

    「沒什麼,怎麼還沒睡?」男人轉過臉來,深沉的墨色眸子落在女人的臉。

    「我……睡不著。」穆蓉抿了抿紅艷的唇,看著莫青軒。

    「睡不著?」莫青軒聞言一怔,忽然笑了,「那就數羊呀。」

    「數羊?」穆蓉驚異,瞪大眼睛看向莫青軒。

    「開個玩笑……」在她的目光下,莫青軒忽然就神色一斂。

    穆蓉一怔,想說什麼,但最終卻又閉了嘴。

    「去睡吧,喝杯牛奶!」這時莫青軒又道,不過臉上的神色卻已經換了一副溫柔的神情。

    「嗯,你也早點睡!」穆蓉笑了,點了點頭,又看了男人一眼,然後轉身走出房間的門。

    只不過當房門閉合的一剎那,穆蓉臉上的笑容卻已經凝滯,回頭看了看那房門。

    數羊?軒,你竟然說數羊,這又哪裡是你的風格?

    又在那門口站了良久,她才轉身走了,只不過那美目里卻有著揮之不去的苦澀和憂鬱……

    「叩叩——」

    工夫不大,留在穆蓉背後的那扇門又被敲響。

    「進來——」

    莫青軒瞟了一眼那門,然後道。

    「大哥……」

    門被推開了,一個長相憨直英武的漢子走了進來,對著莫青軒一躬身。

    「事情辦得怎麼樣,阿峰?」莫青軒將手上的煙掐熄,問男子。

    「大哥,」阿峰答道,「事情辦得很順利,估計這次非洲任務失敗的事會讓索特有的受,他不比你當年,這些年他酒色財氣,一直沒作為,又做到門中第二把手的位置上,就是卡洛有袒護他的心也無力,因為確實無法扶眾。」

    聽著他的話,莫青軒只是淡笑不語,直到阿峰說完後又問了他一句,「大哥,我分析的對嗎?」

    他才笑著點了點頭,「當然,很對很好!」

    阿峰聞言立刻笑了,大受鼓舞的他又深思了片刻然後提出異議,「只不過……大哥,歐洲的那任務是我們派人泄露出去的,這卡洛會不會……」

    「呵……可是這又關我們什麼事,」但莫青軒卻玩味而狡猾的一笑,打斷了他,「我現在已經隱退,是局外人,而這任務的事都是機密,我又怎麼會知道?你們更不可能知道了,就是泄露也是索特自己泄露出去的,壞了規矩的是他,和別人無關。」

    他的這番論調讓阿峰一怔,隨後會意的笑了,「呵呵,確實,大哥,這事真的和別人無關,是索特自作自受!」

    莫青軒看他一眼,沒說話,只是將一雙眸子投向外面那蒼茫的夜色,輕輕的勾起了唇。

    既然索特想玩,那他就奉陪。

    他可以鑽他的空子,他同樣也可以鑽他的空子。陰人的手段他比他更多,只是大家多年兄弟,卡洛當年對他有恩,他不想與他們為敵,更不想與他們多牽扯多紛爭。

    可是卻沒想到他竟然想置他於死地,這就怪不得他了!

    「只是依著索特的性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阿峰想了想,又道。

    莫青軒聽完他的話,臉色不變,只是瞬間眯起了眸子,「不善罷甘休又怎麼樣,這只是給他的一點小教訓,如果他真的執迷不悟,再挑釁,我不介意……送他上路。」

    說到最後一句時臉上仍是一派雲淡風輕的表情,甚至還帶著微微笑意,但語氣里那股森涼陰冷卻讓人心頭震顫,無法忽視。

    饒是阿峰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也不由一駭,垂了頭。

    莫青軒又沉默了,順手拿起一邊的煙點上,瞬間房間裡又是一陣煙霧繚繞。

    「大哥……少抽點吧。」阿峰看他一眼,猶豫了一下,才低聲勸道。

    莫青軒聽了轉頭看了阿峰一眼,到並沒堅持,真的將手中的煙掐熄了。

    阿峰的目光落在他修長好看卻又略帶焦黃的指上,無聲地搖搖頭。

    「阿峰,回去休息吧!」莫青軒回身看向他。

    「哦!」阿峰點點頭,轉身向外走,但走到門卻又站住。

    「還有事嗎?」莫青軒問。

    「嗯……有點……」阿峰想了想,看了莫青軒半響才道,「大哥,大嫂……」

    「出去吧,我累了!」但他只是剛剛開了一個頭,莫青軒就漠然的打斷了他。

    阿峰無奈,轉身出去了。

    門裡的人卻在他將門帶上的一瞬,又拾起一邊的煙,點上,深吸一口,一圈一圈的煙霧吐出,他整個人便瞬間陷入一片煙霧繚繞中……

    ……

    「晉,哇哇……你弄得這個好漂亮呀。」客廳里,路丁太太拿著晉賢賢手工編的一塊沙發坐墊不住的讚嘆著。

    「路丁太太,你既然喜歡,那就送你吧!」晉賢賢正在陽台上澆花,看她那愛不釋手的樣子,立刻笑道。

    這路丁太太雖然愛貪小便宜,但貪圖她最多的也只不過是一些小東西而已,這些人別看是在偏遠的小鎮,可是卻都很富足,別的東西她真的沒什麼好讓她貪得。

    而這手工編織的手法是在在國內和於靜的母親學的,很純正的中國人手法,她也學的很嫻熟,將那些做窗簾床品的下腳料布條收集起來,半個小時就弄好幾個,手鍊、坐墊……所以送她幾個真的沒什麼大損失。

    「這……不好吧,」路丁太太被晉賢賢的慷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想了想,「這樣吧,我算你工錢吧,其實我從你這裡拿走的那些東西並沒擺放在我的家裡,而是都被我當成贈品送個客人了,他們很喜歡呢。」

    「哦,這樣啊,那好吧!」

    看路丁太太說的真誠,晉賢賢點了點頭,沉思了一下,然後將路丁太太拉到臥室里。

    「路丁太太,你看看——」

    晉賢賢將柜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一件東西,展開給路丁太太看。

    看著展現在眼前的那件東西,路丁太太禁不住瞪大了眼——

    本來是用來做窗簾的帶著誇張的異域風情的鮮艷布料被裁剪,切割,做成了一件中式旗袍,袖口領口綴著金線的盤扣,襟前大朵大朵的的鬱金香正在葳蕤綻放。

    艷麗奢華,卻又不失雅致端莊,讓人禁不住眼前一亮。

    「啊,晉,這個……真是太美了,太美了。」路丁太太終於回過神來,連聲讚嘆。

    「穿上更美,來——路丁太太,試試看吧!」晉賢賢卻將那旗袍拿起來道。

    「我?」路丁太太一怔,「你做給我的?」

    「呵呵……嘿嘿……」晉賢賢笑起來,不過卻有幾分不好意思,「前天晚上我弄窗簾,卻沒注意將這布料剪壞了,所以我就乾脆做了這件旗袍,路丁太太,還請你不要怪我,這可是我兩天一晚的功勞呢。」

    將那布料剪壞了,滿心沮喪的看著,卻忽然靈機一動想起原先做過的那些旗袍,而這布料的花型正合適,所以她就將它裁成了旗袍,沒想到竟然做的很順利。

    她喜歡做些東西,因為專注的工作,可以減少她胡思亂想的頻率。

    路丁太太很快就穿了那旗袍出來,本來就膚色白漂亮而又身材高挑的她,真正的將這旗袍穿出了美感。

    婀娜玲瓏,卻又豐腴性感,真正的纖濃合度,再襯上那亮麗的色彩,活色生香,卻又帶著一股典雅清新,真的是極美極有韻味。

    晉賢賢看著她,目光中閃過驚艷,看來這旗袍真的也是無國界的東西,外國女人同樣會將它們穿出別樣的美麗。

    「美嗎?」路丁太太美服加身,當然很有自信,但卻還是問了晉賢賢一句。

    「當然!」晉賢賢笑。

    路丁太太在那穿衣鏡前反覆照著,搔首弄姿,半響,滿意的笑著轉過身來,擁住晉賢賢,就給了她一個香吻,「晉,我愛你!」

    晉賢賢不由一僵,很想馬上將她留下的那些口水擦掉,可是最後還是忍不住了,笑,「口頭表示不夠,給點工錢吧!」

    「哈哈……」路丁太太一怔,笑了,猛地抱住她又親了兩下,「當然,晉,我發現你是個寶貝。」

    「寶貝?」終於忍不住了,悄悄地擦著美女留在臉上的口水的晉賢賢不解,瞪大了眼。

    過後的幾天裡,晉賢賢才知道這路丁太太怎麼就說她是寶貝,原來是賺錢的寶貝。

    淳樸的美國小鎮,並不比大都市,這滿是中國精粹所在的旗袍真正的在此引發了一場轟動,模特路丁太太穿著身上那件用窗簾布料做的旗袍上街一轉,在蝴蝶效應下,路丁太太店裡的那種窗簾料立刻買虧了。

    「只買布不行,還要有人給你們做才行啊。」路丁太太又提醒那些人。

    「?」

    「將這些事交給我吧,不過那裁縫懷孕了,要做媽媽了,不能太勞累,你們要有耐心等才行。」

    「哦……」

    「還有……這價錢絕對公道,看著我們都是鄰居的份上就按照我的那個實誠價吧。」路丁太太又道。

    「呃……嗯!」

    然後晉賢賢有一次體會的,沒國界的事真的很多,比如無奸不商這個成語,還有這種行為。

    路丁太太當然給那些婦女的不是實誠價,晉賢賢當然就變成了路丁太太這裁縫店裡的大牌,專門做旗袍,還有一些精美的中國風情的小編織品,而且在這經濟高速發展的社會裡快速的蔓延,得到某些愛好新穎別致地小玩意的年輕女士的青睞……

    ……

    「軒,今天我父親又問起我們的事了……」

    紐約市最大的百貨公司的自動電梯上,穆蓉一邊挽緊了身邊男人的胳膊,一邊道。

    她身邊的男人一怔,看向她。

    「他老了,希望我能趕緊找個歸宿,而且我和梅森也離婚這麼久了……」穆蓉和身邊的男人對視著,美目里有期待,有羞澀。

    「嗯,放心……」莫青軒點了點頭,隨後卻又語氣一頓道,「我會儘快安排訂婚的事,不過……蓉蓉,你應該知道,國內外公母親,還有兒子那邊我還沒明說呢,還有就是索特的事,希望你能再多給我點時間。」

    「軒……」聽他這麼說,穆蓉美眸中閃過一抹羞赧,「我並不是著急,只是……只是父親昨天問,我就想起來了。」

    「沒事,我能理解!」莫青軒笑笑,「我會將這些是儘快處理好的。」邊說著便握住她的手。

    手上的溫度讓穆蓉心動,於是她不在說什麼。

    要知道從她將他從刑拘所裡帶出來已經有不少日子了,那天他見了那個女人留下的東西之後目光痛楚怨恨,臉色也一片慘白,站在一邊的她便按照原定計劃適時的將他抱住,並且告訴他她永遠會陪著他,她當年的心意一直都未變,只要他點頭,她願意與他再繼續。

    也許是被她感動了,也許是被那個女人刺激的沖昏了頭腦,他竟然沒有推開她,就那麼任她抱著。

    雖然僅僅只是抱著,但那與他親密的感覺真的是她這些年來最快樂的事,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真的愛慘了這個男人。

    「蓉蓉,謝謝你,讓我們繼續吧!」第二天莫青軒的一句話更是將她升上了天堂。

    雖然她當時首先想到的是他可能是因為要報復那個女人,也可能是感激她想盡辦法甚至將和父親幾次大吵才將他救了出來,可是她還是滿心的欣喜,她甚至想為什麼這樣的事沒早一點發生,也許那樣她就會早早的達成她這個心愿了。

    可是雖然兩人確立了戀愛關係,同進同出,他甚至有開始喊她蓉蓉,像以前那樣溫柔體貼的待她,卻一下也不碰她,連一點點親密的動作都沒有。

    她當然知道他忘不掉那個女人,可是她願意等,她相信她會等到他的真心的。

    就如現在這一刻……

    心裡甜蜜著,穆蓉不由得再次看向身邊的男人,而身邊的男人也看她,兩人相視而笑。

    人來人往中,穆蓉終於羞澀了,垂下了頭。

    但她卻沒發現那個上一刻還與她脈脈對視的男人此時臉上已是一片沉鬱,目光無焦距的落在人群中,那眸底有著深深的茫然……

    「軒,來這邊看看吧,聽說都是中國的東西呢。」

    在一家精品屋前,穆蓉拉著莫青軒站定,看著貨架上那琳琅滿目的各種熟悉的東西,美目中滿是興奮。

    「你這個好美呀……真的好美,這手法也細緻,從哪裡買的?」

    「不是買的,是贈品,姐姐做了一件旗袍,那那家店就送了她這件東西,我喜歡就戴上了。」

    「哦,這樣啊……」

    忽然,精品屋那金髮碧眼的老闆娘和另一個女孩那美式英語的對話傳入兩人耳中,聽到了,兩個自然就多看了兩眼。

    兩人的目光落在白人女孩胳膊上的繩編手鍊上,五彩絲線,簡單的鳳凰結,幾圈綴在一起,再配以幾枚黑色的小珠子,精緻又大方,帶著幾分俏麗和柔美,將那雪白玉臂襯得更加性感可愛,讓人很有摸上一把的衝動。

    確實很美!

    「嗯,是很美,我很自豪,因為這是我們中國人的藝術……咦,軒,你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穆蓉驕傲的笑笑,然後看向身邊的男人,當看見身邊男人臉上的異樣時禁不住微微一怔,問道。

    「沒事……」莫青軒垂下眸,拉了一把她,「走吧!」

    「嗨……」

    但兩人腳步還未動,就看見一個穿著深綠色旗袍的白人女人走了過來,一邊走著一邊快樂的與剛才交談的那女孩和老闆娘打招呼。

    穆蓉禁不住多看了兩眼,因為那白人女人身上的旗袍真的很漂亮,沒想到中國人的風格穿在外國女人身上也是這般別致。

    「軒,回去之後我也會做兩件旗袍穿穿,好不好?」這份美麗攪動了她的心,她不由得產生了這個想法,然後轉眸和身邊的男人商量。

    「嗯……應該很漂亮吧!」莫青軒收回落在那白人女孩……確卻的說是那白人女孩身上的旗袍的目光,隨口應道。

    「哦,那我們走吧!」被心愛的男人誇獎,穆蓉禁不住一陣欣喜,又嬌聲道。

    「嗯!」莫青軒點點頭。

    兩人很快就又站在了另一層的樓梯上,穆蓉一邊挎著男人的胳膊,一邊美目四顧著,在那個中美麗的貨物上留戀。

    但莫青軒卻始終微微垂著俊逸的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軒……軒,我穿這件好看嗎……咦,小姐,請問,剛才和我一起來的那位先生呢?」

    身上穿著一件美麗嶄新的連衣裙,穆蓉從試衣間裡出來,想讓莫青軒給她看一看,但出來之後才發現剛才那還站在一邊的男人已經不見了,於是她便問那美麗的導購小姐。

    導購小姐對她指了指樓下,她順著導購小姐手指的方向看去,禁不住瞬間蹙了眉——

    「美麗的小姐,我想請問一下你這件旗袍是在哪兒做的?」她尋找的那個男人正溫和禮貌的和剛才那個穿綠色旗袍的女人搭訕。

    熱情爽朗白人女孩立刻告訴了他地址,還順便和嬉笑幾句。

    「這旗袍真漂亮,我也準備讓我的女朋友去做一件!」莫青軒疏淡有禮的用一句話結束了和那女孩的談話,就要轉身。

    穆蓉趕緊小跑著回了那試衣間,但是臉上卻已滿是喜悅。

    只不過知道兩人出了這商場,男人也沒提旗袍的事,反而沒話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看著身邊一臉滯重的男人,穆蓉凝眉良久,忽然恍悟到了什麼,她的一雙美目禁不住瞬間一片黯淡……

    「大哥,據義大利那邊傳來的消息,那在西部修養的卡洛已經回了死神門,正在找人召這索特回去,應該是為非洲那件事,我們應該有好戲看了……嗯,大哥,大哥……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是夜,酒店的房間裡,阿峰正喜滋滋的向自家大哥稟告著好消息,但他說了半天,才發現自家大哥根本就沒聽他說,雙眸一直停在窗外的夜色里,處於神遊狀態,於是他立刻提高嗓音。

    「阿峰,我有點事出去一下!」這時莫青軒卻突然站起來,去抓衣架上的外套,然後轉身向外走。

    「大哥,大哥……」阿峰趕緊追了上來。

    「不要跟來!」但莫青軒卻對他揮揮手。

    站在走廊里,看著自家大哥那挺拔高大的身影,阿峰一雙弄眉禁不住緊緊皺了起來,輕嘆一聲,哎……

    她當然知道自家大哥還是放不下大嫂,可是那大嫂都跑了,看大哥要蹲大牢了連肚子的孩子都流了,家裡的兒子老人都不要了跑了,這麼狠的心,可是自家大哥就是放不下。

    其實這穆小姐真的很不錯,危難之中挺身相助,不計前嫌,可是這感情的事就是這樣難說。

    看得出,雖然大哥嘴上提都不再提大嫂,但是其實真的沒忘,家裡人打電話過來,大嫂跑路的事一點也沒透露,只說還在旅遊,要多玩些日子。

    雖然因為感激這慕容小姐的救命之恩,答應和這穆蓉小姐在一起,可是每天晚上除了抽菸,就是喝酒,自然是藉此排遣愁緒。

    其實回過頭來想想,這大嫂的跑路倒是救了大哥,也救了他們這幫準備為大哥浴火犧牲的兄弟。

    這穆小姐也出現的真的是時候,如果不是大嫂留下了那樣的簡訊,又留下了那打胎的證明,他真的就以為這大嫂是為了讓那穆蓉小姐救大哥而特意離開了呢。

    因為他真的有點不相信大嫂是那樣的人……

    夜色深濃,燈影如海,一輛黑色的馳行著夜路上,從燈紅酒綠到了安靜寥落,不知開了多久,才停在路邊的路燈下。

    車子上坐的男人看著前方的那片燈火,一雙墨色的眸子裡流動的光暈複雜難辨,手上的煙寂寥的燃著,落下星星的火光。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直到車子便落滿了菸蒂,男人才再次發動引擎,那車子再次馳行起來。

    車子駛進那夜色中的小鎮,停在某座白色的門外,男人有些不安了,那握著方向盤的手放開、收緊,似乎十分緊張。

    看著那房子裡那片暖人的光,男人又點燃了一支煙,放在唇邊,準備抽,但是忽然他的動作停下了,因為這時那門竟然打開了,兩個相擁的男女走了出來——

    男人是一個身材高大、五官帥氣的白人男子,而女人則是一個東方女子,清麗小巧,身上一件鮮艷卻寬鬆的家居衫,腳上踏著一雙精緻的松糕拖鞋,可能是考慮到身高的問題,想和她的白人男子的情侶有個平衡,那松糕拖鞋的鞋跟很高。

    看著親密的相擁著的兩個,莫青軒禁不住臉色一變,隨即他的目光滑過女人那平坦的小腹,落在女人那高高的鞋跟上,目光瞬間如淬了冰般寒冷徹骨……

    ……

    ------題外話------

    親們,不要急嘛,人家壓力真的好大,學校里在抽瘋,要過十月份的省建,現在我一點時間碼字都沒有,嗚嗚……親們,不要急嘛,偶更急。

    大結局上放上來,希望親們滿意,大結局下16號發上來



一七七大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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