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客信條 第880節：中途Ⅱ

    「魯道夫·吉達特·康采夫，你醒了嗎。」

    傳入耳朵的話語讓剛剛醒過來的少年瞪圓了眼睛，在適應了黑暗之後，年輕人發現自己被綁在自家的走廊上，窗外似乎是黑夜，而在室內，只在自己所在的桌上放著一盞檯燈，上面的蠟燭已經點了大半。

    被人綁在自己家裡的少年看向聲音傳來的位置：「你是誰，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聲音里滿是畏懼與不解，因為他聽不到窗外的任何聲音，這是一座偉大的城市，就算是午夜時間，街道上也會有攤位與行人，不像是今天這樣，寂靜的讓他感覺到心慌。

    「你可以叫我錢之江，我是一個外鄉人，魯道夫先生，說起來，你難道對於你的家族裡所發生的那些事情就沒有任何疑惑與不解嗎。」黑暗中的聲音這麼說道。

    魯道夫皺起了眉頭：「你說你叫錢之江，我可不知道你們外鄉人也會知道瘋王管家的傳說。」，少年從來都沒有想過竟然還會有外鄉人起這樣的名字。

    「看起來康采夫家族還沒有忘掉我。」這一次，聲音的主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魯道夫看著他，還有他手上的畫卷上的本人，這一次，少年終於明白什麼叫『沒有忘掉』：「天哪！你真的是……」

    「對，我真的是錢之江，我與你們的先祖說過，總有一天，我會穿過凡人無法跨越的壁障重返人間……可惜，年輕人，你的家族的表現令我非常失望，這才多久啊，你們就忘了曾經在你們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從一個受害者變為一個加害者甚至都不需要一個百年……」這個中年人丟開畫卷，他坐到了魯道夫的面前：「我非常的失望，在看到你身上的靈光時，我最終選擇了我最不想選擇的那個辦法。」中年男子拿出一個包裹，將它放到了長桌上，然後打開。

    「你這瘋子！你想幹什麼？！」看著打開的包裹里的各種工具，魯道夫尖叫著問道。

    「你應該去問一問那些被你們埋在後院池子裡的受害者，他們應該會非常的有心得與體會。」中年人說完，從這長條型的包裹里抽出一把有著狹長刃身的短刀：「既然你知道錢之江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也應該明白自己目前身為魚肉的身份，將我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我至少可以讓你死的有尊嚴一些。」

    「橫豎都要死，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魯道夫一臉的咬牙切齒，看著眼前的中年人，這個少年用不符合年齡的兇狠口氣說道。

    「當然，路是人選的，不過我還是期待你在看完我的表演後，能夠做出對你自己最有利的選擇。」說完，魯道夫眼中的中年男人退入黑暗，直到這時，魯道夫才聽到了微弱的聲音，那似乎是有誰在掙扎，又或者……沒有或者了，那個中年男人提著一個孩子回到了光所能夠照看到的長桌前。

    「你應該認得它。」說這句話的時候，這個自稱是瘋王管家錢之江的男人用了它的讀音，還在奇怪於人形為什麼要用物件讀音的魯道夫看清了這個小東西的臉，立即瞪大了眼睛：「住手！放開我的弟弟！」

    「你的弟弟？」中年男人楞了一下，然後大笑著一手提著綁著孩子的繩索，一手托起這個幼崽的下巴，粗暴的動作讓這個孩子痛的瞪圓了雙眼，而中年男人固定住孩子的腦袋：「你有這樣的弟弟？」

    魯道夫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因為自己弟弟原本藍色的雙眼如今已經變成了漆黑的顏色，沒有眼白，更沒有瞳仁。

    「這是你的弟弟，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有意思的笑話。」將包裹著這孩子的毯子扯下，魯道夫注意到自己弟弟關節處的鱗片，還有胯下比自己這個哥哥還在大的玩意兒，而中年男人伸手翻弄著那條那不成比例的大傢伙：「發生這個小東西身上的變化，的確是除了做為食材之外最好的選擇了，所謂物競天擇，說的就是這樣的道理。」

    「你殺了我的家人？！」魯道夫瞪著雙眼：「你怎麼能這麼做！」

    「為什麼？啊，等一下，我忘了，這兒被我搞的好像是生日宴會的現場一樣……喔，說起來不是好像，的確就是，年輕人，等一下。」將手裡的小東西摔在桌上，然後從蠟燭台上取下火種，中年人退入黑暗，然後一盞又一盞的壁燈被點亮，每亮起一盞燈，魯道夫都會被其點亮的慘狀所吸引。

    「這是你的父親，混沌改變了他的外形，這是失敗的一種進化方向，看看它的頭顱，眼睛完全的退化了，頭頂的毛髮掉光了，只剩下用一層皮所包裹的大腦，當然你母親的嘴倒是向著進化的方向大步邁進著，看看這張嘴，如果他的食道夠粗，足夠將你弟弟一口吞下。」那是一具醜陋的屍體，魯道夫完全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父親，但是他還是注意到這具屍體胸口上的傷痕……那是父親原本就有的傷口。

    「這是你的姐姐，完美的進化，不過說起來似乎是進化的太完美了，以至於我殺她的時候花了不少的力氣，而且心臟處的傷口並不能致命，所以我不得不砍下她的四肢，並最終砍掉了她的腦袋。」站在屍塊的身邊，中年男人介紹完之後又走進了黑暗，然後在光明的映照下，他出現在一具器官變異的人形面前：「這是你的母親，她也是成功進化的一員，而且說實話，我進來的時候，她正和你的弟弟玩的非常開心，以至於在我殺了她之後，那個小東西還沒有發現有人打斷了它的儀式，簡直就是一個停不下來的玩具。」

    「不是這樣的！我的身體好奇怪！自己會動！」被綁著的小傢伙扭動的身體，抬起腦袋尖叫道。

    「原來是這樣，不過也沒什麼差別，小傢伙，現在我和你哥正在談生意，閉上你的嘴！」說完，中年男子扭頭看著魯道夫笑了笑：「接下來的那些下人就不要說了，反正他們不是死了就是被你的家人們給吃掉了，現在，讓我隆重的為你介紹一下今天的主角……」再度走進黑暗，中年男人站在一面鏡子面前，新燃起的燈火將他和那面鏡子外面的絲綢點亮，他推著那面鏡子來到桌前，然後對著魯道夫笑著點了點頭：「怎麼樣，有沒有心理準備來迎接你的新生。」

    說完，他扯下了那塊絲綢，魯道夫看著鏡中的自己，再也忍不住的尖叫了起來鏡中的自己早已沒有了往日的英俊，醜陋的扭曲尖角與噁心的肉塊所組成的頭顱，還有那張滿是尖牙，如今正大張著的嘴。

    「怎麼樣，對於你的新生有什麼感想嗎，年輕人，我知道在變異之後還能夠保留原本的人格是一件就機率學來說非常渺茫的事情，但看在你是一個幸運兒的份上，我才會對你說那樣的話。」

    「殺了我！殺了我！」魯道夫哀號著，看著鏡中的自己，再看著哭泣的弟弟，少年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子：「殺了我和我的弟弟！求求你！用火焰淨化我們！就是死！我們的靈魂也要自由！」

    「殺你很簡單，讓你和你的弟弟的靈魂回歸瑪娜之河也沒問題，但是你必須告訴我，貴族區除了你的家族，還有哪一些家族與混沌教徒有所勾結。」中年男子這麼說道。

    「我不想死！」弟弟哭了起來。

    「他說他不想死。」中年男子看向魯道夫。

    「……殺了他。」下定決心的魯道夫咬著牙說道：「殺了他，我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然後殺了我，你發誓。」

    「以無名氏的名義，賭上我的姓氏所代表的榮耀，年輕人，你的請求我將一字不差的完成它，如同我所背負的使命。」說完，拿起短刀，中年男子將它捅進了桌上幼崽的後腦，然後用力一絞，扭動掙扎的孩子立即停止了掙扎：「我已經支付了手續費，接下來，是你展現你誠意的那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