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心 第0006章：洗脫嫌疑

    還是選擇了相信蘇鐵，李平讓在場警察打開柜子。裡面的空間足夠大，一個成人彎著身子鑽進去藏著完全沒問題。

    蘇鐵看著柜子里掛著的舊衣服，伸頭過去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味道很噁心，不過只有蘇鐵知道了。

    「把這裙子拿出來看看。」蘇鐵指著一件有點發白的牛仔裙說。

    看著裙擺的一塊硬幣大小的淡黃色斑點，蘇鐵嘴角露出一個笑容。這斑點太新鮮了，和舊裙子格格不入，就連李平肉眼都能看出來。

    「這能說明什麼？」李平皺著眉頭問道，但心裡卻是已經樂開花了。他實在不相信這是巧合。雖然自己很不爽蘇鐵，但破案的吸引力無疑更大。

    「一件舊裙子有這麼新鮮的痕跡，能說明什麼？這可能是生物證據，弄回去檢驗一下說不定有收穫。還用我教嗎？」

    如果是在之前，李平肯定十分不滿意蘇鐵的態度。但這一刻，他也仿佛看到了破案的希望。如果這真的是生物證據，再加上這房子沒有入侵和撬鎖的痕跡，可以說是誰粘上的痕跡誰就倒霉。

    頓時間嫌疑人一下子從蘇鐵擴大到其他人，但好像更加明朗。

    誰是兇手不重要了，反正自己嫌疑幾乎脫掉！蘇鐵暗中說道。他好像又想到了什麼，轉身看著臥室的凌亂的床上，鼻尖一陣抽動。

    「那個枕頭，枕巾是新換上去的，拆開看看。」蘇鐵用帶著手銬的雙手指著床上一個花色枕頭道。

    李平心裡一凜，因為初步判斷，兇犯就是用這枕頭悶死小花的。如果不是蘇鐵做的，他如何能準確定位兇器，甚至連兇器發生變化都知道。

    拆開枕巾後，看著白色枕頭上附著一塊雞蛋大小的淡黃色痕跡，在場的人都有點驚呆了。枕頭是最重要的兇器，這痕跡遲早都會被發現，只是一時之間沒料到枕巾曾經被換過，就是這新換的枕巾誤導了偵查。

    這可能是精斑，也可能是唾液。但蘇鐵知道這是濕疹的滲出物。

    蘇鐵在李平耳邊輕輕說：「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對門406經常有一位患有嚴重濕疹的病人出入，可以了解一下。患處很可能在手部，使用了氧化鋅糊膏的藥物。」

    李平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406有這樣的病人？」

    「我嗅到的，你信嗎？」

    又是這句話！李平臉上肌肉一陣漲紅和抽搐，其實他還是不信，只是短短的幾分鐘找到這些東西讓他難以理解。

    「我是李平，請說。」驚奇之中李平接了一個電話。十多秒鐘後，他臉上一陣興奮的紅光閃過。

    「好的，我知道了。」

    李平掛了電話，對蘇鐵笑著說：「回去吧，有人給你塞了一個法援律師。法醫那邊有報告了，先回去辦理保釋吧。」

    蘇鐵長長吐了一口氣。雖然只是保釋，但在法醫報告出來後就可以辦理，起碼說明這報告對自己很有利，甚至是洗脫了嫌疑。

    「能透露一下嗎？」蘇鐵低聲問道。

    李平也低聲回應了一下說「發現氧化鋅和第三者的皮膚組織，皮膚的DNA證明不是你的。另外她的確有輕微脾破裂，但這不是死因。你有在場證據，嫌疑暫時脫不掉。」

    「靠，白忙活了。」

    「也不算，知道406有一位患者，如果是真的，這起碼加快了破案進度。」到最後李平還是選擇了徹底的相信。

    後面怎麼處理，蘇鐵不關心了。回到警局，想不到自己的法援律師竟然是韓湘，這倒是讓蘇鐵很感動，如沒意外，這應該是周卿怡安排的。

    韓湘倒是十分鬱悶，本來已經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和警察PK，沒想到李平直接建議保釋。這實在沒有成就感了。

    從重大嫌疑到建議保釋，這案子沒得打了，如沒意外，蘇鐵的刑拘很快就會被解除。韓湘白跑一趟，有力使不出，讓她狠狠盯了蘇鐵一眼。

    「韓律師，你這是什麼意思？好像希望我有事的樣子。」無罪一身輕，蘇鐵看著韓湘有點蒼白的秀臉透著一陣鬱悶，他也不忘記揶揄一下。

    「對。離你的周女士遠點，別禍害了她。」

    蘇鐵沉吟一下，心裡雖然感激周卿怡，但的確是挺抗拒她的。別說她是寧靜閨蜜，就是憑她的年齡大一輪，蘇鐵都不知道怎麼和她打交道。

    「估計沒什麼機會見面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行了。」

    韓湘倒也乾脆，留下來也沒什麼用了，給蘇鐵拋下一個白眼後揚長而去。

    蘇鐵搖搖頭，現在是輪到自己擔心了。儘管這次沒大問題，但以前的案底都被揭露出來。不出意外的話，回去馬上被美容院炒掉。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就這樣被無妄之災毀掉，心裡還是有點心疼。

    這時蘇鐵看著李平春風得意的走出警局，看情況案情已經獲得更大的進展了。

    「李警官，有得治！」走到李平身邊蘇鐵輕輕說了一下。

    「真的？」李平聽著這句話，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頓時老臉通紅，眼裡幾乎流出淚來。

    傷病導致的不舉折磨自己好多年，死去的心都有。都接近四十了，平時聽著同事開開心心談論育兒經，自己心裡彷如刀割。要不是老婆還體諒，這麼多年真不知道怎麼過的。

    今天看到蘇鐵神奇的表現，即使他不信，也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

    「但沒有白吃的午餐。」蘇鐵笑著說。

    李平還算正直，他一聽這話馬上露出警惕的神色：「要錢？可以談。其他的事情，如果不違反法律和道德，也義不容辭。我是個好警察。」

    「幫我找一個叫錢清清的人，她二十年前在端城人民醫院做過接生師。我當時和龍鳳胎妹妹是被她接生的，但妹妹出生後被領養，這醫生可能知道一些內情。兩年前她退休來了保城，因此想請您幫忙找她。我想找她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看能不能找到一點妹妹的消息。找回妹妹，這可是我一輩子的夢想」

    李平點點頭，這事聽上去不是壞事，甚至可以說是好事。圓了人家骨肉相聚的夢想總算是一段佳話。

    「可以，不管你能不能治好我，我都會幫你。什麼時候開始治療？我一刻都不想等了。」

    蘇鐵看著他急切的樣子便哈哈一笑：「你什麼時候把小花的兇手抓捕歸案，就什麼時候開始。估計你也要請幾天假，好好和嫂子過一下二人世界。我也要休息一下。」

    「你等著我電話，很快……」李平眼裡冒火，直衝上警車。他接到情報，殺害小花的嫌疑犯正在羊城治療濕疹，本來就是想過去拘捕他的。

    毫無意外，蘇鐵被美容院解僱了。不怪美容院不近人情，不管有罪沒罪，攤上這樣的事情總是不好聽。再說自己的前科案底實在太刺眼了。

    不過美容院也沒虧待自己，可能看在一些熟悉客戶的面子上，試用期沒結束竟然給了一萬塊的解僱補償，加上這個月的工資和提成，合起來也有兩萬塊。省吃儉用的話，未來幾個月的生活總算沒問題。

    不過在保城這個寸土寸金的沿海發達城市，兩萬塊能幹什麼？自己租住的城中村房子，月租800元，出門坐個地鐵公車都需要幾塊。坐吃山空不是辦法，總要儘快找個工作。

    但現在只想趕快回去，洗個澡，美美的睡上一天！

    在夢中見到了素未謀面的妹妹，可惜看不清楚她長什麼樣子。只記得和她抱頭痛哭，然後回到祖屋，給父母上了香，做了很多事情……

    出獄之後習慣了看著電視入睡，今天醒來的時候，竟然晚上十點了，電視裡播放著濠江台一個經濟節目。蘇鐵睜著惺忪的眼睛看著屏幕，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屏幕上竟然出現周卿怡的畫像！一套灰色的職業西裝，馬甲裡面是一件潔白緊領的襯衣，但周卿怡優雅大方的舉止和雍容溫婉的笑容，卻把這副略帶生硬的打扮中和的很好。她舉著紅酒杯，正在和濠江執政首長以及另一位女士碰杯。

    濠江執政首長蘇鐵自然是認得，他級別雖然不高但很特殊，畢竟全華夏也只有兩位這樣的官員。

    但另一位女士蘇鐵卻是依稀覺得有點眼熟，看上去竟然有點像韓湘。她笑得很好看很親和，只不過親和之下多了幾分高位的氣勢，一身玫紅的連衣西裝裙看上去熱烈喜興，卻又不不敢讓人有太過親近的舉動。

    後來新聞的介紹更是嚇了蘇鐵一大跳，這女人竟然是保城市長韓瀟，在她「老人家」眼皮底下一個多月了，竟然還不認識她。

    保城屬於副省級城市，市長當然是副部級的。蘇鐵不知道一個年紀不到35歲的副省部級官員在華夏意味著什麼，只知道一個年輕大美女竟然能成為保城的市長，那不是一般的牛叉。

    後面介紹了很多什麼地緣優勢、兩市互補、共同發展，以及這個項目那個協議，蘇鐵聽得一頭霧水。只是感嘆現在女人真了不起，不加把勁估計得被人家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