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菲瘸著腳走出酒吧,一把將蹲在門口流淚的柳眉她拉了起來,扔給她一頂帽子,「別哭了!兜風去!」
「我不敢。」柳眉嚇得轉身就想溜。
「敢跑就絕交!」任菲威脅。
「死就死!」柳眉一咬牙,上了車,剛戴上帽子,車子猛地往前狂飆,嚇得她花容失色,急忙死死地抱緊了任菲的腰。
任菲得意地笑一聲,再次加大了油門。
出了城,遇到一夥飆車黨正準備出發,她囂張地打了個唿哨,「嘰嘰歪歪地幹嘛啊?要拼跟我拼!超過我的獎勵五萬!
話音未落,已經飛掠而過。
那群人互視一眼,一陣轟油門的聲音響起,數輛摩托朝著任菲狂奔而去。
任菲冷冷一笑,加速如蛇般在車流中穿行,連超數輛車。
突然一輛白色的超跑飛速地從身邊掠過,緊接著一隻手伸了出來往車頂上放了一個紅色的警燈,紅光閃爍的同時,尖銳的警笛聲也響了起來。
車速太快,看不清車內男人的臉,只隱約看見他高高的鼻峰和精緻如出自匠人細雕出來的薄唇。
任菲冷冷一笑,突然掉轉車頭往右邊那條被人們稱為『鬼見愁』的盤山公路駛去。
白色超跑車主也想掉頭阻截,不想接二連三的摩托車瘋狂朝自己駛來。
他急打方向盤,車如蛟龍般左右閃躲,可儘管如此,也還是無法倖免地被摩托車故意撞擊到摩擦到。
任菲轉頭,看著那險象環生的畫面,著實有些吃驚。
那跑車車主的車技真的太炫酷了!
如果不是礙於車主可能是警察的身份,她還真的有興趣跟他來一場午夜極速狂飆。
任菲回過頭,加大了油門,直駛山頂停了下來,她取下頭盔任由山風將長發吹得四下飛舞,心情舒暢地說:「下來看看風景。」
柳眉顫聞言睜眼,當看到車子的前輪一小半懸在了半空中,而懸崖下是憤怒奔涌的滔滔江水時,終於崩潰了,身子一側摔倒在地上,嘴一張,便毫無形象地大聲嘔吐起來。
任菲視若不見,眯著眼迎著風注視著前方連綿起伏的遠山一動不動。
好一會兒,她才將車掉了個頭,拍了拍後座,「走了!九點半了,離我老子十點宵禁可只有半小時,咱們可得抓緊點!」
柳眉面如死灰地趴在地上搖手,「打死我也不上你的車了!你走吧!我自己慢慢走下去。」
「你確定?我可聽說這條路上死的人不僅僅是車禍身亡,還有不少流氓攔路搶劫強姦殺人的!」任菲漫不經心地挑眉。
柳眉聽了,倏地從地上爬起利落地跨上了車,在戴帽子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任菲右大腿上的一片猩紅,伸手一摸,不由愣了愣,「任菲,你流血了。是剛才在酒吧包廂里被柳眉捅傷的嗎?」
任菲雲淡風輕地笑,「她只是捅了我一刀,可我把她的臉揍成了個豬頭,十天半個月裡都不好意思出來騷了,這筆生意划算!」
「對不起,任菲,都是替我出頭你才受傷了。」柳眉眼睛紅了,扯下圍巾給她包紮。
「不關你事。姜星兒那騷狐狸我早就看不順眼了,正尋思找機會好好教訓她一頓呢,今天也算如願以償了。不過,不要再傻傻地追著陳路東了。他那人涼薄花心得很,你要是不知反悔,早晚死在他的手上!」任菲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對不起。」柳眉羞愧地囁嚅著,今晚的陳路東硬是沒有正眼瞧她一下。
在他眼裡,她只不過是他眾多前女友中的一個。
是她不甘心就這樣分手,硬拖著任菲前來阻止他和姜星兒鬼混,卻不僅連累任菲受傷,更讓陳路東視她如草芥了。
車子再次狂飆起來,眼看著快要進城,一輛超跑突然從後面超了過來並在前方不遠處橫在了路中央。
看著即將撞上的車,任菲一咬牙一個急拐彎。
柳眉尖叫聲響起,和任菲連車帶人重摔在地上。
任菲強忍著痛轉頭看柳眉,「你怎麼樣?」
柳眉痛苦地搖頭,「還沒死,不過右腿擦破了一大塊皮。」
任菲起身躍起,將柳眉扶到路邊坐下,順手抄起一塊板磚轉身氣勢洶洶地往那輛靜靜佇立在路中央的超跑走去。
走到面前才發現不對勁。
這是一輛白色的超跑,車身有無數被撞擊後留下的凹凸,她瞬間明白這就是方才想阻攔她的那輛車!
呀!看來當時的情形很慘烈啊!
現在顯然是過來找她打擊報復了!
任菲有些理虧,敲了敲車窗,「我們兩清了!」
靜靜坐在車裡一動不動的靳夕塵突然轉過頭冷冷一笑。
路燈太暗,任菲看不清他的臉,卻被他身上那凜然的氣勢震了一震。
恍神間,靳夕塵推門下車,伸手向她探去,她手腕一麻,板磚就此跌落,正好砸在她的右腳上,立即痛醒了。
她怒罵一聲,抬腿就朝他雙腿要害之處踢去,卻被他一手抓住了腳再往前一拖,她的一隻腿被架到了車頂,來不及呼痛,他人就壓了上來。
靳夕塵精緻而深具攻擊性的臉赫然撞入她的眼帘,渾身上下散發的凜然氣息層層將她籠罩,讓她感覺到窒息。
「你幹什麼?放開我!」任菲憤怒地掙扎,可他的手像鐵箍,身子像座大山,再加上她這樣滑稽而痛苦的站姿都讓她無法掙開。
靳夕塵薄唇緊抿,狹長而幽深如潭的眸子閃過幾分震驚幾分悲痛,臉緩緩朝她靠近。
突然放大的臉,即將貼上臉的唇,洶湧撲來的灼熱男性氣息讓任菲毛骨悚然,急忙張嘴沖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罵道:「流氓!放開我!」
靳夕塵眸子倏地一冷,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警告你,不要讓我再碰到你飆車害人害己,否則我會讓你沒命回家!」
他將她往地上一推,轉身上車發動了車子。
「神經病!臭流氓!我飆車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來管我?!你老幾啊!讓我沒命?你試試啊!看誰先沒命!」任菲哪裡被人這般恫嚇羞辱過,又氣又怒一抓起地上的板磚用力砸去。
只是車已開遠,明晃晃的路燈下,靳夕塵伸出車窗外的那根中指刺眼得讓她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