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蓮花盛開,琴聲戛然而止。
慕容歆一襲白衣,在盛開的蓮花襯托下,格外的出塵,一步一步緩慢的自剛剛大家走過的橋頭過來。
墨黑的發整齊的披在背後,清風拂過,有幾縷過於調皮的發飛至臉上,看的眾人不禁有些痴了起來。
凌渡停下觀花的想法,看著慕容歆朝著自己走來,在自己面前悠然停下,那襲白衣輕蹲而下,輕柔的聲謙遜有禮,撩的眾人的心也快速的跳動。
「歆兒,在這兒給各位長老問好了。」
「慕容姑娘,果真是國色天香。」
凌渡看的有些痴了,不禁喃喃道。
「多謝凌公子妙贊。」她嫣然一笑,便讓這滿亭蓮花皆失了顏色。
仿佛有一絲異樣的感覺自凌渡心裡浮起,強烈的感覺讓凌渡自始至終視線都由著那襲白衣而走。
纖纖細手斟茶的清新,面對各位長老問候時的謙遜有禮。
一舉一動,都讓凌渡覺得格外的動人。
在亭中招待各位長老的慕容異,視線停留在發呆的凌渡身上,唇邊不禁掛上一抹瞭然的笑。
他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又看向美如天仙的慕容歆,笑容更深了幾分。
時間飛逝的極快,眾人有些流連忘返,卻終究回到了慕容府,其談話間皆是對添香樓盛景的讚賞。
一日的遊玩,讓許多人很快的便進入夢鄉,也有些人留戀今日的事,久久不能入睡。
凌渡獨自一人坐於慕容府的斷橋邊,飲起了酒來。
一陣涼風拂過,將樹上的葉吹落掉在凌渡的衣角上。
他無奈的一笑,正想將它取下來,卻又一雙纖細的手率先將葉子小心的拿了下來。
「凌公子,可知這落葉歸根,可不能隨意丟了去的。」
一襲白衣的慕容歆不知何時站在了身邊,一番話說完還未等凌渡回答,便自凌渡的身邊坐了下來。
學著凌渡方才的甄酒樣,也甄滿了一杯,將酒慢慢的放置鼻尖輕嗅。
察覺凌渡一直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方嫣然一笑道:「凌公子可是有心事?」
「慕容姑娘,可真真宛若天人,這外人可皆喚凌渡長老呢,為何慕容姑娘卻始終喚公子呢?」
晚風早已將凌渡的思路吹的清醒了許多,再不像初遇時那般,恨不得將自己的心也交了出去。
「在這個世上,無需遇到太多的人,只需遇到那一眼便印入心中之人,歆兒不懂,只不過,初遇凌公子時,歆兒卻是如此的心情……」
慕容歆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眼裡的一絲落寞僅一閃而過,卻仍舊如數留在凌渡的心裡。
見此,凌渡沒有回話,只是將剛喝盡的杯中,替她又甄滿了一杯。
兩人無言對飲許久,卻又有冥冥之中的相知的心在悄然而生。
直至半夜,風有些大了,凌渡瞧見身邊女子仍是午時那般輕衣著裝,方有些憐惜的道「天有些涼了,慕容姑娘還是早些回房的好,男女有別。凌渡便不多送了。」
「嗯。」
慕容歆不曾起身,又獨自甄上了一杯,輕聲回應著凌渡的道別,她倒也不慌不急,只是身子微傾,竟似乎有些醉了。
凌渡正想離開回房,卻見了這一副『美景』。
本就單薄的衣服,在皎潔月光之下,又顯的有幾分的若隱若現。
而衣服的主人,略有些醉意,有些痴痴的笑著,卻又有幾分的涼薄悲戚之感,恐任何人見了,都會心憐幾分。
「如果慕容姑娘不介意的話,凌渡可以送姑娘回房。」
「凌公子……是歆兒獻醜了。唔……」
慕容歆慢慢的撐起自己發軟的身體,有些歉意的想要行禮,卻奈何酒勁過大,她便那樣直直摔了下去。
落到一個有些冰涼又有些溫暖的身體裡,上方傳來凌渡關心備至的詢問「慕容姑娘,可無礙?」
「沒事,多謝凌公子。」仿佛是剛剛的驚嚇,讓慕容歆的酒意稍減少了些。
察覺到兩人此時的姿勢,慕容歆有些歉意的起了身,看著遠方匆匆趕來的婢女,又溫柔的一笑「凌公子,今夜多謝凌公子的陪伴,歆兒……歆兒很開心。」
「小姐……」匆匆趕至的白鴿慌忙扶住了欲倒的慕容歆,瞧了一眼一旁的凌渡,聲音有些冰冷了起來「小姐不能習酒,凌長老難道不知道麼。」
白鴿身上的殺意盡顯,對於四周的一切變的十分警惕。
凌渡不曾在意,視線卻自始自終都落在慕容歆那隨時可能倒下的身上。
「白鴿!」慕容歆臉上有絲微怒,聲音大了幾分。
又溫柔的對著凌渡行了個禮「歆兒替白鴿的賠個不是,還望凌……凌長老不要放在心上。」
一舉一動皆優雅非常,讓人只會越加歡喜不會動怒一分。
「慕容姑娘,無需如此。凌渡不曾在意,慕容姑娘還是快些回房吧,小心身子要緊。」
凌渡關懷的雙手作揖道,言談舉止皆為君子之風。
目送白鴿護送慕容歆回房的背影,凌渡將桌上未飲完的酒又斟上一杯,放至鼻尖,輕嗅了一番。
眼裡儘是對空氣中那隱約存留的獨屬於她的味道,留戀了一分。
「如此美如天仙的女子,凌渡可真是三生有幸呢。呵。」
卻又看破紅塵似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眼裡覆上一絲落寞與無奈,戚戚的苦笑「天下未定,又何談兒女私情。」
在回房途中的慕容歆,停在了前面,眼神卻瞬間犀利的瞥了一眼一旁緊扶著自己的白鴿,手不動聲色的從她手中抽出,聲音有些冷冷的道。
「他是父親要的人。」
又繼續走了幾步,停下又有些心疼的道「歆兒知道,白哥哥心疼歆兒,可這是歆兒的責任。白哥哥……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慕容歆轉身看了一眼那一言不發的白鴿,眼裡有一絲愛慕,手緊緊捏著衣服一角,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淺笑。
「不要動他,否則,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等慕容歆離開許久,白鴿才伸手將面上的人皮面具撕扯了下來,那面容俊秀無比,卻是個清秀公子的模樣。
隨著風輕輕吹過,他才用極輕的聲音說道「白鴿,不曾妄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