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郡三十八年四月十五,京城會試放榜日。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距會試結束已經過了近二個月,眾多舉子終於迎來了改變人生和命運的日子。
杜塵瀾這一日依舊是卯時二刻起床,這是他多年的習慣。早日晨練一會兒,再回去洗漱和練字,這才是他一日的開始。
「少爺!太太說今日是放榜日,讓少爺早些去正院兒等著。」惜春上前給杜塵瀾擺了飯食,隨後說道。
「嗯!」杜塵瀾點了點頭,二月初九的會試,四月十五放榜,這期間,錢氏與杜淳楓每日裡都盼著,對此事尤其上心。
惜春動了動唇瓣,本想說些吉利話,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這麼多學子聚集在京城,且都是讀書人中的佼佼者,可見少爺的壓力其實不小。
畢竟還未有消息傳來,即便她相信自家少爺必定會榜上有名,但也不好太過武斷。若是有個外一,傳出去終究不好聽,沒得讓人笑話臉大,還是謹言慎行得好。
杜塵瀾用過飯食之後,仔細收拾了一番才去了正房。杜淳楓和錢氏在一個月前就來了京城,一起來的自然有杜沁蘭。
說起杜沁蘭,杜塵瀾這才想起,杜坤夫婦的行蹤已經有了些線索。
之前那些人在抓了杜坤夫婦之後,還在找杜沁蘭,誰想沒多久便沒了動靜。他一直疑惑,是明白杜沁蘭身上並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還是杜坤夫婦已經招供?
錢氏突然冒出了表侄女兒,只要有心,不難查出杜沁蘭的身份。然而,這些人卻並未出現,除了之前翻找過杜沁蘭的閨房之外,再沒了動靜。
杜塵瀾本想著只要這些人還要抓杜沁蘭,總會露出蛛絲馬跡,屆時他順藤摸瓜,誰能想到那些人會罷手呢?
直至今日,他才查出了些痕跡。從杜坤夫婦沿途停留的痕跡來追蹤那些人的蹤跡,此法雖慢,但好歹有了成效。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此事種種跡象表明,應該與萬煜銘有關。且當初不止一路人馬要追殺和追捕杜坤夫婦,除了萬煜銘那一支,還有兩路人馬,杜塵瀾還沒什麼頭緒。
也不住杜坤手中有何物讓這些人如此窮追不捨,杜坤夫婦原是顧玄瑧夫妻身邊伺候的下人,深得主子信任。若非那柳慧娘身子不康健,也不會捨得讓他們離府。
那些東西,杜坤夫婦一介奴僕自然不會有。也就是說,當年除了他的存活是個意外,那這份東西,主家便交給了帶著他逃亡的杜坤夫婦。
若只是顧氏被滅門的證據,杜塵瀾相信並不至於。一對奴僕,縱使手中有證據,可又能翻出什麼風浪來。無人幫襯,就連上達天聽都是奢望,根本不足為慮。
除非,那份東西已經威脅到許多當權者的利益。
顧二曾經說過,顧氏被滅門之後,他被充作杜坤夫妻的小兒帶在身邊教養。當時那對夫妻竟是帶著他偷偷投奔了前皇商安氏。因此,其實他在安氏也住了兩年多。
至於後來杜坤夫妻為何他要帶他回了靖原府,這事兒顧二便不得而知了。畢竟顧二被發配充軍,之後便一直在邊關打仗,與杜坤夫婦失聯了幾年。
聯想到安氏,杜塵瀾不禁回憶起了安佑凜。二月初二之後,安佑凜生辰本想請了杜塵瀾去府上為他慶生,只可惜那俺是老爺子突然身體欠佳,纏綿病榻的好一段時日。
祖父病重,安佑凜自然不能只想著生辰,便取消了宴請。為此,還特地備了一份厚禮來賠罪。杜塵瀾回贈一份大禮之後,便安心準備春闈了。
因此,直到現在,他與安佑凜都沒再碰上面,也就沒能去成安府。
杜塵瀾對原主之事盡忘,自然也不會想起在安氏住了那段日子。他猜測,既然那對夫妻在安氏待過,那東西會不會就藏在安氏?
當初那些人在顧氏掘地三尺也沒能找到的東西,在查到這對夫婦的真實身份之後,便將希望寄托在了那對夫妻身上。
他問過顧二,到底是何物,然而顧二也是不知。但顧二能確定,顧玄瑧在危急關頭,確實將他和那物件兒都託付給了那對夫妻。
想起過幾日安佑凜為表歉意,邀他去安府賞玫瑰園。安府還在鼎盛之時,便造了一座玫瑰園,一直延續到今日,倒成了安府一景。
這般邊走便思索,不知不覺就到了正房。
「少爺來了,老爺和太太起了個大早,都在屋裡等著呢!」金桔等在了院內,一見著杜塵瀾走來,便先向屋內稟報了一聲。
「勞煩金桔通報一聲!」杜塵瀾笑著點了點頭,如今正房裡的大丫頭便是金桔和另一名叫月桂的。
澤蘭今年已經十八了,錢氏覺得年歲不小了,平日裡伺候她也算盡心,這才給指了個鋪子裡的管事,日後好繼續留在身邊伺候。
因此,澤蘭此刻就在備嫁,婚期定在了今年的五月二十八!錢氏特意恩准其這段時日不必當差,只安心等著做新嫁娘即可。
「老爺和太太吩咐過,您若是來了,直接進去,不必通報!」金桔養著有些壓抑不知喜氣的臉,歡快地說道。
今日府上都在等著會試放榜,其實都有種隱隱的興奮感,他們都對杜塵瀾十分有信心。會東省鄉試的解元,即便有了失誤,沒能拿到好名次,但也不可能落榜。
諸位閱卷管會根據考生鄉試的成績酌情定棄取,畢竟鄉試主考官和閱卷官的面子還是要給了。若是真叫杜塵瀾落了榜,那簡直是貽笑大方,雙方必定會結仇。
因此,其實這次會試是十拿九穩的,最重要的便是名次而已。也不怪府上會這般高興了,會試過了,那殿試就更不用擔心。
等杜塵瀾進屋之時,卻發現杜沁蘭竟然早就在了。
杜沁蘭看著已經長成翩翩少年郎的弟弟,不禁心中安慰了不少。之前杜老爺失蹤一事,錢氏對待杜塵瀾的態度讓她心中很不適,不禁想到了自家爹娘。
若是爹娘再該多好?杜沁蘭的鼻子有些發酸,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