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老者一口鮮血湧出,肩膀至整條右臂被長劍削下,頓時血流如柱。筆硯閣 www.biyange.com
「老頭子!」老太太見狀,哪裡還顧得了其他,發了狠逼退洗月和雲鏡,飛身上前相助。
「啊~」老者仰天長嘯,聲色悽厲悲壯,發了瘋一般用左手去抓離他最近的萬煜銘。
萬煜銘本以為杜塵瀾會趁他病要他命,誰想杜塵瀾這一擊之後,便立在了原地不再動彈。萬煜銘來不及想太多,立刻撿起地上已經變了形的長劍,一個旋轉飛躍,好懸避開老者的發了瘋似的攻擊。
好在老太太著急老頭子的安危,並不想戀戰,只見她揮舞著鷹爪鏈,長鏈如長蛇一般,萬煜銘不得不避開鷹爪鏈的襲擊,這上頭可是淬了毒的,一不小心碰上,就得一命嗚呼。
「快撤退!」老太太朝著壯漢和瘦弱男子吼了一聲,扛起老者就飛躍而起,往一旁的樹冠上飛去。
二人撤退,壯漢和那些黑衣人自然也不會戀戰,頃刻間,便只能看見那些人遠遁的身影。
萬煜銘見狀立刻朝著身後喊了一聲,「追上去!」
說著,他便一馬當先,準備先追上去。都到這一步了,他不甘心將刺客放走。
「別追!」杜塵瀾此刻只覺得經脈中空空如也,如沙漠中乾涸的湖泊一般,察覺不到一絲生氣。
不僅空空如也,經脈還如針扎一般地疼。他的額頭上冷汗涔涔,接著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
「杜塵瀾!」萬煜銘看到杜塵瀾突然到底,不禁心中一慌。
他連忙上前,將暈倒在地的杜塵瀾扶了起來。他把手放在杜塵瀾的鼻翼間探了探,感覺到微弱的呼吸掃過他的手指,他連忙大鬆了口氣。
心中慌亂退去,更多的卻是擔心。這小子怎麼回事?剛才還如此勇猛,在使出剛才那一招之後,便暈了過去。
「大人!」洗月帶著天一他們立刻趕了過來,見著自家大人暈倒,他們都開始六神無主起來。
「許是內力損耗過度,我帶著他先去府城,你們隨後跟上。就怕那些人趁著咱們剛剛奮戰過一場,又派人捲土重來,你們小心些。」
萬煜銘不等洗月他們回話,便一把抱起杜塵瀾,隨意找了匹馬兒,將杜塵瀾放了上去,隨後自己翻身上馬。
「不成!你放著我來,我家大人我送去找大夫!」洗月連忙阻止,這世子爺對他們大人也不知是個什麼態度,反正目前還不算是自己人,不能將顧大人交給昭和世子。
「閃開!你如此廢物,本世子還不放心你呢!」萬煜銘冷冷看了洗月一眼,接著便揚起馬鞭,朝著前方飛馳了出去。
「哎呀!快追!」天一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萬煜銘將人帶走了,他們也知道大人得趕快找大夫,不管這為世子爺是何目的,他們自然不敢任由大人被對方帶走。
「我家世子爺好心給你們大人找大夫,你們防賊呢?」一旁的雲鏡不樂意了,嘟囔道。
她說著也翻身上馬,立刻飛奔,追了上去。
洗月心中懊悔自己之前沒聽大人吩咐的同時,也無奈自己的無能。
「我先追去,你們趕著馬車隨後過來!」他扔下一句話,便騎馬離開了。
沉重的呼吸自胸腔中蹦出,凌亂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巷子中響起,她回頭看了過去,果不其然,還是追上來了。
她不明白自己逃什麼,不是不在意嗎?為何到了這一步,還要掙扎?哪裡來的親人?分明是披著人皮的豺狼虎豹。
「將那東西交出來!這是顧氏的傳家之寶,你一個外室女,竟然也妄想有資格擁有?」
一道充滿諷刺的男聲傳來,語氣中毫無之前的溫言軟語,只有鄙夷和厭惡。
「這是我在攤子上買來的,就是我的,怎麼會是顧氏的傳家之寶?簡直是荒謬!你們想要搶奪,何必找藉口?」脫口而出的是溫婉的女聲,語氣中帶著幾分悲愴和氣憤。
「誰都知道老爺子臨終前去孤兒院看過你,你說你不知道?交出來,咱們可饒你一命!」
另一道尖銳的女聲傳來過來,那女子臉上的嫉妒毫不掩飾,嬌俏的臉蛋沒了末日之前的光彩奪目,如同失了養分的嬌花一般,成了殘花敗柳。
「跟她廢話什麼?直接去搶,反正她受傷了!」
杜塵瀾大急,他不知為何,竟然感同身受起來。他能感受到女子的憤怒和不甘,似乎這逃命的女子就是他本人似的,看著幾人朝他撲過來,腳下卻像灌了鉛似的。
無數次遺忘的記憶像潮水一般用來,卻又是繁星一般,零星遍布,斷斷續續。
「小寶!娘給你蒸了雞蛋羹,乖!快吃了,再不吃你二哥他們就該回來了!」一名容貌妍麗,卻略顯疲憊的婦人正溫柔地看著他,眼中滿是慈愛。
「娘!」杜塵瀾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有些酸楚,脫口而出道。
這一聲,將杜塵瀾嚇了一跳,這是個幼兒的聲音。
「娘!你又給弟弟蒸雞蛋羹啦!還背著我,哼!」一道嬌俏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哎喲!你這丫頭,作死呢!就不能小聲點兒?」剛才還溫柔的婦人突然揚高了聲音,咆哮了起來。
然而,杜塵瀾卻覺得親切無比。
他伸手想去抓婦人的衣袖,卻不想剛伸出手,婦人就從眼前消失了,杜塵瀾大急,大聲喊道:「娘!」
潮水退去,之前的記憶似乎又被塵封起來,杜塵瀾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景象一片模糊。
「你終於醒了!」一道醇厚的男聲在杜塵瀾耳邊響起,杜塵瀾轉頭看了過去,腦海中一片空白。
「你該不會要說不認識我吧?」見著杜塵瀾看他的眼神十分陌生,似乎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杜塵瀾將眼神聚焦到萬煜銘臉上,半晌,才道:「你怎麼在這裡?」
還如此邋遢?滿臉鬍子拉碴,眼中布滿血絲,仿佛被摧殘了許久似的。
「我不在這裡,在哪裡?伺候你三天了,你倒是舒服了,一醒來就朝我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