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主意大,但你年歲還小,還不懂得分辨是非。筆神閣 www.bishenge。com你莫要以為這銀子來得容易,日後便存了這心思。這賭錢可碰不得,十賭九輸,有多少人為此家破人亡,你可知曉?一旦沾上,就甩脫不得。」
錢氏壓制住自己的脾氣,她怕杜塵瀾因此次得利,便對賭錢一事上了心,容易誤入歧途。
「母親!兒子知道賭錢的害處,若不是他們拿兒子掛了牌,兒子絕不會做下此事。當日行事,萬分小心,兒子並未親自下場,還請母親放心。」
有了這銀子,錢氏隨意做個營生都可。日後三房的營生,他不會插手。
「你做事,原本我是放心的。只是,你這次倒是讓我失望了。」錢氏將銀票放在了桌上,心中泛起了擔憂。
杜塵瀾心眼多,且還膽大心細得很,聰慧自不必說。可這世上賣弄權術,攪風攪雨之人,通常都是聰明人。她就怕,日後杜塵瀾入了朝堂,算計太多,終將為禍杜氏。
這般想來,錢氏也不禁有些後悔,竟不知讓杜塵瀾去讀書是否是明智之舉了。
「讓母親擔心了,日後兒子必不敢再犯。」杜塵瀾知道錢氏在氣頭上,少不得要用好話來安撫。不管怎麼說,這銀子算是過了明路,日後他也能專心做自己的事了。
他態度恭敬,向錢氏行了個大禮賠罪。錢氏也是怕他誤入歧途,對他還算是關心的。
「希望你能言而有信,莫要聰明反被聰明誤!」錢氏見杜塵瀾態度誠懇,只得嘆了一聲,她和老爺哪裡管得住此子?
從晨鷺書院院考一事來說,他們便明白,杜塵瀾其實不做無把握之事,更不會輕易被他人左右想法。
「這銀票,我先替你收著。等你日後說親,還是給了你。你放心,你的銀子,我會與老爺說明,記在私賬上。」這麼多銀子,杜塵瀾一個小兒拿著,她實在不放心。若是又起了去賭錢的心思,那該如何是好?
雖說她也沒見過這麼多銀子,但錢氏可不是那起子小人,自然不會想占為己有。
「這銀子,是兒子孝敬父親和母親的。咱們三房在府中的境遇,兒子是知曉的。三房日子過得不如其他兩房寬裕,平日裡也是多靠母親嫁妝貼補。我和父親身為男兒,常為此事愧疚不已。只咱們府上並未分家,因此兒子想求了母親,將這銀子拿去尋個營生做,也好讓父親和您過得寬裕些。」
錢氏聞言就是一愣,「這銀子,怕是得有四五千兩吧?你捨得?」
說心裡不觸動,那是不可能的。杜塵瀾本就與她不甚親近,竟然放心將銀子交給她?且看這樣子,應該是隨她處置的意思。
「不過是四千五百兩,錢財皆是身外之物,這有何捨不得的?咱們本就是一家人,兒子孝敬您和父親不是應當的嗎?這銀子拿去做營生,還能錢生錢,總比放在那兒干看著要好。即便是買了鋪子或田地,租錢和出息也能貼補些家用。既是給了您,怎麼處置隨您和父親的意。兒子以後的精力要放在舉業上,怕是沒有多餘的精力來管這些。」
錢氏臉色緩和了不少,杜塵瀾竟真是信她的。
「既如此,那便買些鋪子和地吧!若說是營生,你可有好的建議?」錢氏本只想買些地,但若是沒營生,突然買了不少地和鋪子,總會透露出風聲,屆時府上又會多不少閒言碎語。
杜塵瀾突然心中一動,想到了錢氏的娘家。錢家有釀酒的作坊,但釀出的酒只是普通,並不名貴。
可一瞬之後,杜塵瀾便放下了這想法。錢老爺子那樣的性子,還是莫要與錢家扯上關係了。
「上次兒子在書中看到了個胭脂的方子,不若您試試?」錢氏是女子,應該會對此感興趣。
「哦?不知是哪本書?我去尋來看看!」錢氏果然感興趣,女子哪有不喜歡胭脂水粉的?
「哪本書倒是不記得了,應該是一本醫書上的。等兒子寫了來,您再讓人嘗試一番。」其實哪是從書上看來的,不過是腦海中的記憶罷了!
「也好!這二百兩銀票你拿著,窮家富路,日後去書院,一些花用在所難免。」錢氏知道杜塵瀾不會亂花銀子,若是不知節制,這四千五百兩便不會給她。
不管杜塵瀾有沒有私下留存銀子,她都不會剋扣杜塵瀾讀書的花用。
「是!」杜塵瀾也沒矯情,與錢氏又說了兩句之後,便告辭回了自己的院子。
「太太!雖說賭錢要不得,但少爺一片孝心,還是值得稱讚的。」金媽媽嘆了一聲,這小小的人兒便開始為家中的生計操心了。
「可賭錢是萬萬碰不得的,去拿賬本過來,將這銀子記在賬上。這銀子不管花費在何處,都要記賬。往後他成親,這些都要還了他的。」
之前她覺得杜塵瀾精明過人,她身為長輩,省事兒不少。可此刻她卻覺得,太精明,也令人煩惱得很。
金媽媽連忙應下,她從內室捧來賬本,而後道:「其實太太也不必與少爺生分,少爺的本意,便是太太您和老爺過得舒心些。」
然而金媽媽實在想不通,這世上竟有如此妖孽之人,或許這便是讀書人常說的「多智近乎妖」吧?
一日一晃而過,杜高鶴準備將前兒看得賬本盤了做個總賬。誰想剛提起筆,就見田管事進了書房。
「老爺!有您的書信!」
「哦?是何人所書?」杜高鶴有些奇怪,這段時日他們府上無人出去採買,難道是哪位舊友來信?
「回老爺!從河通府送來的!」田管事將書信遞到了杜高鶴面前,杜高鶴疑惑地接了過來。
將書信拆開,他先看了下頭所書之人的名諱。這麼一看,他頓時驚訝萬分。
......
「少爺!咱們為何不走上次那條道?這是繞了遠路啊!」洗月有些疑惑,不知少爺為何要捨近求遠。
「這不是早出來了兩日嗎?不必急著趕路,走這條道還能看看沿途的景致。」
杜塵瀾笑了笑,這次回書院,他提前了兩日,只與錢氏和杜淳楓告了別,輕車簡行出了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