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卜勝軍和曹建華兩人,領著那些手下成員疾步沿著原路返回,悶頭就朝銅人市的方向衝去的時候,何大民則是帶著其餘的人手,立即朝血殺堂堂口的方向撲去。
等狂獅幫的成員走得無影無蹤的時候,在靠近銅人市那邊的烏沙江岸,突然從下游位置幾百米的距離,悄然冒出一個腦袋,警惕的朝四周掃視了一眼,這個人影當即朝身後低聲說道:「堂主,他們都走了。」
隨著這個人影的一聲低語,岸邊那些草叢裡頓時出現一陣輕微的蠕動,密密麻麻的腦袋隨即從草屑之中慢慢的鑽了出來。
「都別亂動,給我趴下,就算是要拉屎,都得給我憋著,實在不行就拉在褲襠里。」這時,突然響起一聲低喝,當即讓這些輕微的蠕動,又立即悄無聲息的停息下去,而那些剛剛從草叢裡冒出來的腦袋,又全都默默的鑽進眼前那層草屑之中。
「堂主,他們真走遠了。」聽到剛才的那聲冷喝,最先探出頭的那名漢子,當即警惕的看了外面一眼,然後便朝身邊躺在泥溝里的那名大漢低聲重申了一句。
聽到手下成員的再次重申,躺在泥溝里的那名大漢,當即伸手扯過一根枯草咬在嘴裡,同時悶聲悶氣的說道:「小心無大錯,誰能保證狂獅幫的那群混蛋,不會突然殺個回馬槍?再說,你憑什麼就能肯定,對方不會留幾個眼線盯在這裡?」
「呃……」聽到自己堂主的連連反問,最先探出頭去的那名漢子,頓時感覺有些無言以對,於是,悄然的縮了回來,這名漢子當即揮了揮手,然後帶著幾名手下悄然從樹林朝橋頭摸了過去。
似乎是早有準備,只見這幾名大漢,全都是一幅附近少數民族的服飾,瞧他們身上背著的背簍,以及手邊握著的小鋤頭,再加上腰間別著的柴刀,儼然就是幾個頂著星光上山採藥砍柴的普通百姓。
隨著他們離石橋越來越近,這幾人說話的聲音似乎也提高了不少,『漫不經心』的在橋頭轉了幾圈,這幾名漢子隨即便朝石橋對岸走了過去。
到了石橋對面,重複著先前的動作,這幾名『普通百姓』在對面的橋頭轉了幾圈,然後便又相互說笑著走了回來。
「堂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縱身撲進先前自己藏身的泥溝,這幾名領頭的漢子,當即朝仍然躺在泥溝里閉目養神的大漢,笑著匯報了下自己剛才的偵查情況。
聽到手下的匯報,那名躺在泥溝里的大漢,這才慢慢的坐起身來,當他拂去臉上的草屑,赫然竟是何大民和卜勝軍以及曹建華等人,追擊了大半天的血殺堂堂主柳隨風。
「娘的,差點沒憋死我。」背靠在身後的一顆小樹上,柳隨風當即吐了口口水,然後帶著滿臉恨色,連忙不無感嘆的說道。
在那片雜草叢裡,和狂獅幫的成員一番槍戰之後,柳隨風便立即領著手下的兄弟一露飛奔,然後便搶在狂獅幫眾人的前面,藏身於此處的樹林之中。
至於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比如峽谷的天將巨石,以及後面炸斷吊橋,卻是柳隨風早就安排好了的,當然,為什麼藏身於橋頭的樹林這邊,而不是石橋的對岸樹林裡,柳隨風也曾認真考慮過,按照柳隨風的估計,當狂獅幫的那群混蛋,摸索著追到這裡的時候,肯定只會將注意力放在石橋上面,以及對面的樹林裡。
另外,按照他們事先的商量,當狂獅幫追到這裡的時候,銅人市那邊的大事應該已經發生,到時,狂獅幫必定會不顧一切的往回趕,而他們則是可以看著狂獅幫的舉動,再來決定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當然,柳隨風雖然心中早有計劃,但是心裡還是暗暗捏了一把汗,如果狂獅幫的人不按常理出牌,那麼他們勢必將會在這裡和狂獅幫的那些成員展開一場決戰,幸好,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柳隨風這次算是押對了賭注。
「堂主,如果狂獅幫那群龜孫子知道我們藏在這裡的話,估計氣得臉色發綠,嘿嘿,還是堂主高明啊。」這時,條件反射性的再次朝烏沙江上那座石橋看了兩眼,其中一名血殺堂的兄弟,立即朝柳隨風豎起了大拇指。
面對手下的誇獎,柳隨風卻是苦笑的搖了搖頭,隨即撓著自己的滿頭亂髮,柳隨風連忙不無感嘆的說道:「真要說起來,其實點子還是門主給的。」
柳嘯天雖然沒有帶兵撲過來支援,但是對於血殺堂的戰役,柳隨風一直在遙控指揮,不過,並沒有太過詳細而已,按照柳嘯天的設想,狂獅幫這次撲過來數萬人馬,血殺堂的兄弟們再怎麼英勇善戰,也不可能抵擋得住狂獅幫的鋒芒。
而且,就算柳嘯天能夠從別的地方調人過來,到時恐怕也是鞭長莫及,不等他調動的援兵趕到湘西,狂獅幫和血殺堂的決戰就已經開始,更何況,逍遙門由於三面臨敵,眼下正處於無有援兵可派的尷尬境地。
另外,就算援兵能及時趕到,和狂獅幫硬碰硬的戰鬥,傷亡代價太大,不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柳嘯天真心不想採取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鬥模式。
於是,考慮到湘西地區的複雜地形,柳嘯天便立即做出決定,命令柳隨風多動動腦子,儘量避開和狂獅幫的正面交鋒,利用當地特有的地形,和狂獅幫展開游擊戰。
接到柳嘯天的這個命令,柳隨風當即召集手下的幾名副手,以及第一時間趕過來的無塵,就著柳嘯天的命令展開討論,最後終於想出一個較為妥善的計劃,從而也就有了狂獅幫連連遭遇慘敗的場景。
聽到柳隨風突然提起他們的門主,血殺堂的這些兄弟們頓時微微一愣,他們真心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回事,緊接著,這些人的臉上又全都露出滿臉的欣慰之色,雖然他們不知道柳嘯天究竟出了什麼點子,但是在他們的眼裡看來,只要得知柳嘯天在隨時注意他們的情況,眼前這些血殺堂的成員就感到特別的安心,而僅僅憑藉這一點,對於他們來說就已經足夠。
「堂主,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這時,帶著滿臉的振奮表情,其中一名血殺堂的精英,當即朝眼前的柳隨風大聲問道,門主隨時都在注意他們的情況,這些血殺堂的成員頓時覺得,一定要好好表現一下,絕對不能讓柳嘯天對他們感到失望。
「怎麼辦?」聽到眼前那名手下的詢問,柳隨風立即帶著滿臉的微笑,當即指著前面的那條烏沙江,朝自己那些手下高深莫測的說道:「不怎麼辦,就是想辦法讓狂獅幫那些混蛋,在這裡瞎轉悠,一直轉暈他們的腦袋為止,當年咱們的革命前輩,也曾牽著對手的鼻子四渡赤水,咱們為什麼就不能同樣牽著狂獅幫那群混蛋,在這條烏沙江上繞幾個來回呢?」
「呃……」面對柳隨風的解釋,血殺堂的那些兄弟們稍微思索了片刻,當即便立即明白過來,不過,有兩名膽子稍微大點的血殺堂成員,在想通其中的關鍵之後,便連忙朝柳隨風遞去一個鄙視的眼神:「堂主,咱們這也能和那些革命前輩相提並論?人家那可是正兒八經的革命,咱們可是混跡黑道的,這兩者能比麼?」
「滾球。」對於手下成員的反駁,柳隨風立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帶著幾分得意之色,柳隨風連忙沉聲說道:「我這不是稍微比喻了下麼,再說,誰說咱們是黑社會?逍遙門的成員,從入門的那天起,就有著嚴格的規定,絕對你能仗勢欺人,坑蒙拐騙偷,咱們逍遙門的兄弟一樣不沾,你有見過這麼純潔的黑社會麼?」
「那咱們是?」
「咱們是……」聽到手下兄弟的詢問,柳隨風當即低頭沉吟了片刻,隨即,猛的抬起頭來,柳隨風連忙朝自己的手下朗聲說道:「聽好了,咱們是非政府性的合作團體,對,以後有別人問起,你們就這麼回答。」
「呃……」柳隨風此言一出,血殺堂的那些兄弟,頓時全都忍不住感覺一陣發冷,雞皮疙瘩隨即掉了一地,額頭上更是爬滿了絲絲黑線。
看著手下成員的反應,柳隨風頓時尷尬的笑了笑,隨即,收起臉上的笑容,柳隨風連忙悄然轉開話題:「好了,都他娘的別再糾結了,馬上做好準備,咱們窩在這裡夠久了,該出去活動活動一下筋骨。」
「堂主,狂獅幫不是有一小部分的混蛋,眼下正衝著我們的堂口去了麼,那我們是不是先追上去將他們幹掉再說?」聽到要準備戰鬥,其中一名血殺堂的成員,立即眼冒精光的說出心中所想。
「廢話,當然是先拿他們開刀拉,不然我憑什麼將狂獅幫的那兩萬多人馬又牽回來?」鄙視的瞪了手下兄弟一眼,柳隨風伸手在其的腦袋上狠狠抽了兩下,當即沒好氣的說了這麼一句。
在柳隨風的眼裡看來,無塵帶著他手下的那八百多名兄弟,已經成功的潛入銅人市,並且將狂獅幫的給養一把火燒了,那麼自己就得將那些接到消息,急速撲回去的狂獅幫的成員牽回來,藉此保證無塵等人的安全,同時也可以從中尋找戰機,然後將狂獅幫這兩萬多人馬慢慢蠶食。
於是,不等那名手下的回答,柳隨風立即揮了揮手,沉聲命令血殺堂的全體兄弟,急速朝何大民等人的身後追去。
看完記得:方便下次看,或者。